扭脚的小说短篇
⑴ 【短篇小说】一个女作家的经历
小依是就读于某大学的中文系,尤于从小她就喜欢写作,所以她就立下志愿长大了以后,立志作一个作家。
由于她的父亲平常很忙,而且小依从小就很乖很听话,所以她的父亲也很少管她。
同时,由于她已经考上大学了,年龄也十八、九岁,不太可能受到社会及其它人的影晌而生活。小依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而且分析能力和观察力都很强。她喜欢生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因此是一个极端崇尚个人主义的少女。
从小到大,她经常参加写作及演讲比赛,但是只要她一参加,准可拿到前三名。因此,她的闺房中的奖状、奖牌、奖杯,实在不可胜数。
小依的身材均匀,长发披肩,眉清目秀,举止高雅,一身的晰白,而又光滑的肌肤,她的双峰隆起,凹凸分明,坚实的臀部微翘,无论她穿上任何服装,都可以把她的身材表露出来。
她没有男朋友,虽然在高中的时候,有不少男同学追她,她都没有和他们相处太久,因为她认为这是一种缘份而已。
最近小依陷入了写作的瓶颈,常常因为写不出文章而看着窗外发呆。
有一天,小依放学回家途中,一边走一边仰望着天想着:“我现在该写什么?什么是我该写的?那一些是我曾经写过的?那一些是我所没写过的?什么是我能看到的?那一些是我不能看到和体会到的?”
她想着,反复地这样想着,似乎找不出什么线索来,她很困扰。于是,小依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西门町。那令有些人迷恋的西门町,灯红酒绿五光十色。每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台北终结了一种生活,人们跃入另一个迷惑欢乐的世界中。
在那里霓虹灯闪亮,一长列人群,支持着销金、遗忘与激情。
午夜左右,疯狂的舞影高盘的笑叫结束了。狂欢的城市在黑暗中平息下来。虽然在黑夜中还有人在寻找光亮,不过大多已沉静了。
他们疲倦无力地等待看次日的活动与次夜的狂欢,再度来临。
这就是数十万台北市老少、已婚、未婚男性离办厂,办公室后,抵达家里前的一段长长地路程。
这个世界上最大都市成了夜晚最大的欢乐场所,纽约、拉斯维加斯、迈阿密、东京都有夜生活,形形色色,有如万花筒般变化多端。
小依终于来到一家夜总会的门口,她似乎看了外面的广告,开始对里面的表演,发生了兴趣。于是,她下定了决心,不顾一切地进入观赏。
当她入内坐下时,她发现深藏的夜总会,里面的天花板上装着,一个会旋转的架子。台子上右两个美女,纷纷向观众骚首弄姿,炫耀她们的肉体。接着上来的美女,每个都穿了紧身短衣,若隐若现地暴露她们的乳房。
没有多久,小依便走出了夜总会,心中想着,记着某事继续往前走。走不了多远,她又看到了酒吧,她停了下来,看了看,她走了进去。
酒吧中灯光晕暗,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酒吧的酒女们在陪酒。小依找了一处坐了下去,一个穿着迷你裙的女侍走了过来,女侍问:“小姐,你要喝什么?”
“柠檬汁一杯。“”
女侍听了笑道:“小姐,我们这里是酒吧!不卖果汁的。”
小依吃了一惊。又不太好意思地说:“那来一杯白兰地好了。”
“好,谢谢,马上来。”
小依内心想着:“刚才好糗哟!实际上,我是要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好寻找写作的体裁的。”
女侍把酒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离去。
小依开始把眼光看向四周,她发现男人们在和女人们谈天、休息、喝酒、思考、微笑、打情骂俏、亲吻、抚摸……这些都是她以前没有看见过的,但是她现在看到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小依付了钱,离开了酒吧走了出来。她朝着回家的路上走着。
半个小时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家中一片冷清和安静。
因为从小小依就过惯了这种生活。她的父亲常忙于事业,母亲一力面帮着父亲,一方面充当爸爸的秘书。所以可以说小依是非常孤单的,而且家中地没有兄弟姊妹,只有单独她一个人。
虽然,她小的时候,爸爸曾经请过佣人,可是当到她就读大学之后,小依就叫爸爸把佣人辞掉了,一切的家务事完全由她处理。
因为她想训练自己,另一方面可以帮助她的写作,使得作品,更能与现实生活相贴切。
她换好了睡衣,钻入了棉被中,两眼张的大大的,一点也没有睡意,她脑中想着,刚才地所看到的一切情景,心想:“在酒吧里,男人是主顾,女人是商品,只要你出价,随时随地都可以购买各式各样的美丽和温情,女人们的狂欢、笑声、微笑、肉体上的感触,到底她们有什么感觉呢?”
她给自己的答案是:我不知道。
小依慢慢地开始对这个问题感到兴趣,也感到好奇,她想:“做一个作家,既然要从事实际写作,亦无法体会到那些女人的生活,真是罔然。”
因为她始终想做一个写实的女作家,但是又苦于无经验,她十分的苦恼。渐渐地,她就睡着了。
过了几天,小依还是想不出其它的社会体裁来写。但是,那一天晚上的这问题,不断地涌上了脑海,她想排除不想,又觉得可惜,想了又写不出来,因为她必竟不是那些女人,也没有体会过她们实际的生活,所以不敢尝试她们。
这个问题一出现,到现在就前前后后,断断续续在她的内心涌上,似乎愈涌愈烈,使她的生活慢慢地发生了改变。
小依在这个两、三个月剧烈地变化当中,好象开始有了眉目,地想着:“如果她能投入她们的行列,体验到她们的生活,这对于她的写作自然有大大的帮助。”
小依开始有了这种想法,她想:“如何去说服父亲和母亲,这是一大障碍。”
时间又过了几天,这几天小依一直在想解决这个障碍的方法。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了,她想:“如果骗父母到国外旅游半年,然后再从机场偷溜出来,再利用这个半年去体验那些从事特殊行业的生活就可以行得通。”
她高兴叫着跳着,总算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于是她开始行动。
某一天,小依的父母在中正国际机场送她上飞机,当小依父母离去后,小依从出境室溜了出来,坐上出租车直奔向台北。当小依一到台北,她先把行李搬入预先租好的公寓中,然后换上了普通的妆扮,开始她的体验。
小依的目标是在从事特殊、新奇的行业中之女性,一一记录下来,好当作以后写作的社会写实材料。
她先到一家传播公司,该公司在招考演员,准备将来捧成明星。首先以小依的姿色,优先被录取了,她被载到他们的片厂。
实际上,不是什么片厂,是租的一幢别墅,当她一进入别墅里,所有的拍摄工作已经就绪了,男女主角也在现场了。
今天,小依只是先来观摩的,女主角不是她,她已经被定为下一部片子的女主角。
当导演开始喊出:“开始”的时候,男女主角上场开始演戏。
女主角是演一个货车司机的太太,当她出现在眼前时。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蕾丝睡衣,正准备上床就寝的样子。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她连忙加披一条罩衫在身上前去开门。
进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体很魁梧,但不很英俊。
他是女主角丈夫的同事,他正是戏中的男主角。
男主角来告诉女主角说:“你的先生今晚出差到高雄去了,要到明天晚上才会回来。”
男主角说完了,就要离去。
这个时刻,女主角身上披着的罩衫不小心滑了下来。男主角一回头看着女主角,他的眼神立刻变了一个样子。
他迅速反身锁上了门,一步一步向女主角逼了过去,一副饥渴的样子。
女主角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内心害怕着他的举动,慢慢地向后退着。男主角突然地,来了一个饿虎扑羊的姿势扑了过去。
男主角抱住了女主角,两人翻倒在床上,翻着滚着,拉扯着女主角的睡衣。
这个时候,女主角的蕾丝睡衣,已经被男主角扯裂开了。
小依的心里,开始蹦蹦地跳动着,不禁内心有一点害怕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场面,女主的睡衣已被男主扯了下来。
小依的心脏,已经随着跳动的乳房,七上八下地急骤跳着。
一阵挣扎之后,她的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褪去,男主挡在前面遮住了小依的视线,她现在只能看到一个穿着裤衩的男性身体。
男女主角相贴着,而且是紧紧地毫无空隙的。女主角拼命地在扭动挣扎着,由女主角的眼神得知道。
显然地,她已经被男主角激起了欲望。
小依的面颊有点开始发热了。
她看到女主角的两腿,已经夹住了男主角的腰部,似乎一点地不放松。女主角的双手也扳紧了男主角的肩头,而这个时刻,女主角也喘息急促。
男主角同时也伏在女主角的身上,一动也不动了,像似两人已经停止了动作。
小依慢慢地觉得很奇妙,把目光移到了男主角的臀部上。只看见臀部肌肉一阵一阵抽搐着。
很快男主角已经穿好了衣服。女主角仍然裸着侧卧在床上。
“对不起,太太,请你忘掉这件事。”男主角说。
“不,我会永远的记得的。”
男主角衣服穿好,似乎要走了。
“不,不要走!”
“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
“请……请你再来一次。”
“难到你……你不恨我吗?”
“不……一点也不!”女主角渴望着说道:“我从暴力中得到爱,我需要你。”
当男主角听完了以上的话,又把衣服脱了。两人又恣狂一番……
然后,导演喊了“卡!”
所有一切的动作都停止了,只有床上的两个男女主角的身体皮肤,还在颤动着,似乎一时无法使皮肤肌肉安静下来。
影片拍摄结束后,导演走到小依的身边和她打招呼,问道:“请问小姐芳名?”
“我叫小依。”
“哦!原来是小依小姐,请你跟我来。”
小依跟着导演走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导演把门带上。
“小依小姐,请坐。”
“谢谢!”
“刚才我听制片人说,你是下一部片子的女主角。”
“不……不敢当!”小依害羞回答着。
“你曾经演过戏吗?”
“没有!”
“喔!你对演戏有兴趣吗?”
“有!”
“那就好。”
“可是……可是我没演过?”
导演用安慰的口吻道:“没关系,你放心好了,到了时候,我们会教你的。”
导演从桌上拿了一本笔记本,念道:“下一次,你将饰演一个女学生的经历。”
小依听到“女学生”连忙答道:“这个我会演,只要不要和男人发生关系,被拍摄出来,就好了。
“当然我们不会的,但是在“性”方面的恣狂,只是我们在镜头上的运用罢了,你尽可能放心,我们也不会帮你做脸部特写的。”
“谢谢!谢谢!”
“你还有什么其它问题吗?”
“我想没有了。”
“好!那你先回去,对了……”导演把“一个女学生的经历”的剧本,交给了小依,道:“你先带回去看看,同时把台辞背好,三天后,我们就开始开拍。”
小依一副感激的脸孔,连忙道:“谢谢导演,谢谢导演。”
然后,导演送小依离去。
这两天,小依在自己的公寓中,研读剧本,内心不仅掀起一阵喜悦;她想:“这是我第一次亲身踏入社会,可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顺利,第一部片子,就当了女主角,虽然,她所看到的影片拍摄有一点暴露,但是在她手上的剧本中,并未发现有需要暴露之处,而且导演也一再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会伤害到她的画面,于是她就更加安心了,更何况此次出来,就是要来体会各行各业的生活,只要自己谨慎小心,一定可以满载而归的。”
小依一边想道,一边记在自己的日记本子上。
她知道剧本中“一个女学生的经历”是一个女学生放学后,在走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几个不良少年。而被他们带到一间空屋中,遭受侮辱,然后,被巡逻警察救获的故事。所以小依相当的放心,认为不可能发生任何意外的。
第三天的晚上,小依很早就睡了。因为她晓得拍片是相当辛苦,有时候也需要熬夜的,把睡眠睡饱了,对自己的精神和脸色,会有相当的帮助,也可以使自己的体力持久而不累。
小依已经沉睡在梦乡之中,同时在睡觉之前,她已把闹?调好了,所以她安心地睡了。
一大早……闹?突然响起,小依起床,把应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很早就到片厂去,因为她想给大家一个好印象。
小依一一跟所有的人打了招呼。
她看见导演从外面走了进来。于是,小依迎了上去,道:“导演,早!”
“早!怎么你还没换衣服啊?”
小依看了自己的穿着一下,不好意思,说:
“嗯!我马上去换!”
“好,赶快去换。”
小依转头欲走,被导演叫着:“小依小姐!对了,等一下我们演戏的时候,我们的不良少年的领头老大制片自己演。”
“好,没关系。”
“对了,如果一开始拍,我如果没有喊“卡”,你们不可以停下来……很多时候甚至于要重来。”
“好,我记得了。”
“还有如果我喊了“卡”,你们不要随便乱动,因为一切动作、位置要连戏,更不可以一边演一边说剧本上以外不必要的话。”
“哦!”
“你都记住了吧?”
“嗯!我都记住了!”
“好吧!你去换衣服吧!马上我们就开始拍了。”
小依拿了衣服,到洗手间里去换。
过了十分钟……
所有的人员似乎都准备了,导演喊了:“准备好了没有?”
纷纷传来“好了”的回答。
小依穿着大学生的制服,手上拿了几本书,站在一旁,看着导演。因为此刻导演在讲解,当这个女学生被几个不良份子,抓到一间空屋子里来,遭受到凌辱的过程,似乎所有的演员都专心地听着。
五分钟过后,导演问演员:“听懂了没有?”
演员们一一点头回答导演。
导演看了一看,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了,他便大声喊到:“就位!”
导演口令一下:“卡麦拉!”
只看见几个不良少年押着小依走到房间里。
小依一副害怕的面孔,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打量四周的环境。
房间内空无一物,眼前只站了几个色眯眯的大男人和孤单的自己。
小依内心开始表现出惧怕,她的双手紧紧地把书本抱在胸前。那几个大男人一步步地逼近,脸上不停地露出了淫笑。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退了两三步之后,她的背后已经碰到墙了。他们继续向前逼近,小依也开始把身体慢慢移向墙角。
于是,小依感觉到自己已经没退路了,背部紧紧靠在墙角上。他们愈来愈近了。
突然,小依把手上的书本丢了过去。
几个大男人一闪,他们又站回到原位。
这时,他们已经站在小依的面前,其中一个伸出了手,摸摸小依粉嫩的脸蛋,
说道:“这个小妞挺漂亮的,我们大家来尝尝。”
那个家伙正想动手,只听到“住手”一声,那几个家伙楞住了,同时也回头看。站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高大粗壮又结实的男人,他们一看,吓了一跳,叫道:
“老大!”
“嗯!”
那个男人问着他们:“你们又在干什么坏事了?”
“没……没有,老大……”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又问道:“还没有,这是什么?”
他用手指着小依说:“她是那儿弄来的?”
“嘿……嘿……是是……是在路上抓来的……不……不……不是抓来的是…是她自愿跟我们来的……”有个家伙回答。
“哦!那怎么没有女孩子跟我呀?”
“……这……”
“你们又在骗我,你们给我小心。”
“不敢,老大,我们不敢。”
“好了,你们出去。”
“是是,老大!”
他们一边回头看,一边觉得实在可惜了,没想到这块天鹅肉会落入老大的手里。这个老大不是别人饰演,就是制片自己,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
他走到小依的面前,用手轻轻摸了摸小依的脸、颊、颈、耳和秀发,最后托着小依的下巴,他说:“嗯!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小依又用害怕的眼光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抓着小依的手,举了起来。小依用力反抗,可是他的手愈用力,似乎一点也无法松脱开来。他把小依打量了一番。
她身穿学生制服,下着裙子,一双白袜子和黑鞋子,小腿挺直地并拢,紧贴在墙角上。
他突然动手想脱下小依的上衣外套,但是没有成功,因为小依把身体紧贴在墙上。
老大见脱她衣服不成,骤然,双手楸住了小依的双臂,嘴巴朝小依脸上,一阵乱吻。小依不停地用脖子扭动,来闪避他的亲吻。老大虽然没有吻到小依的嘴唇,也吻到了她的面颊和粉颈。小依感到身上一阵热力侵袭,但是无法把他的身体推开。
老大见她不太温驯,也十分不悦,可是他是不会罢手的。他用胸部压着小依的上身,使她动弹不得,又一方面,双手在小依娇躯上摸索了起来。
小依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一双灼热的手掌,在她的身上不住的推揉着,一股一股的电流,不断地由乳峰缓缓遍传全身。
小依开始大喊:“不……不要……救命……救命呀……”
他却不加理会,反而双手更加大胆地在她身上放肆起来。虽然,他的双手是隔着几层衣服挤压着,但是衣服的磨擦,使得小依十分难受。
随着老大的动作,她逐渐觉得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种从未经历的滋味,似难受,又似舒服!
“嗯……嗯……”她忍不住轻轻地哼出了声音。
老大动作太过剧烈,不小心手被裙子的拉链刺了一下,小依的裙摆被撕下了一块,小依赶紧用双手阻止老大,可是老大双手突然把她搂紧不放。
小依感觉到呼吸突然困难,双手一松。
老大用臀部撑着她的手,右手拉着拉链,猛力滑了下去。顿时,小依的学生
裙后面开一个洞。他双手用力一扯,整个裙带断了。小依正想用手把裙子拉着。只可惜已经慢了,他迅速蹲了下去,把裙子拉到了脚根。
小依拼了命的叫道:“救命呀,救命呀。”
“小妞,你在喊给谁听。”
“待一会儿,要是有人,你可就麻烦了。”
“哈哈哈哈,这个附近连一个鬼影子也没有,更别谈是人了”
老大的笑声犹如晴天霹雳狠狠砸在了小依的心上。
她拼命大声地呼叫着,就如同有一个烧火了的铁块烧到她一样。这个时刻,小依的呼吸变快,因为给老大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这种感觉是小依永远无法单凭想象,所能形容出来的。
导演也一再保证,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更不会拍摄进去。
小依开始觉得奇怪,问自己:“为什么演警察的人还不来?是不是忘了?还是演员不在?还是睡着了?”
一个个疑问涌上小依的心头,她似乎忘了有人正在亵渎她的身体,不!应该说是在强暴她,她的神智已在思考这些问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依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在她昏过去之前,终于听到导演喊:
“卡!”
工作人员开始收东西,其它人员纷纷收工走了。
现在现场只剩下制片、导演、小依,三个人。
“导演,她怎么办?”
“她太累,还在睡,别理她,我们走吧,待会儿她自己会醒的。”
制片把地上的零碎衣服,盖在昏倒在地小依的身上。
“走吧!回去休息吧!”
说完,俩人一同离去。
小依独自一个人不晓得在地上睡了多少时刻。突然,她觉得自己的浑身酸痛,慢慢地醒了过来。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把地上的衣服穿上,离开了这一间空房。她像失掉灵魂的人,行走在道路上,深夜一片寂静和漆黑。
她回到了公寓,首先,先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记在日记上,接着,她把身上的衣物尽数烧尽。
虽然,证据已经被烧掉,可是内心的创痛永远无法平息的。
然后,小依到洗澡间去洗澡,她想借着热水把自己的创伤洗掉。
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⑵ 找一部古代言情小说,男主角眼睛是紫色的,好像还是一个教主,女主角有一段时间脚扭了
《凤凰乱:不嫁妖孽王爷(大结局)》文 / 清茗微漾
一场为谋皇位的权势之争,为夺红颜的朝野之战。
她为保护家人,设计卖出名画《飞天》,此举无意间帮助姐姐通过了二皇子的测试,却和姐姐反目;她救人一命,得到的回报是一纸赐婚的圣旨,嫁给三皇子——世人皆知的痴儿。
她用聪慧化解了乌真过使者对夫君的侮辱,引来乌真国王子的侧目;她用机敏帮助姐姐稳固了王妃的地位,二皇子因此知道了其实当初通过测试的人是她;她用纯真一步步化解了武状元心中隐藏的阴郁,他重绽纯净笑颜的同时,有什么也进了心里……
《人鱼王子:鲛人魅(全本+番外)》文 / miss_苏
“东海有鲛人,可活千年,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其鳞,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其死后,化为云雨,升腾于天,落降于海。”
杜绾绾生于海边渔村。海啸频仍,渔村常为海水所患。绾绾被选为人祭。
阴云密布之中,重重海浪里有清美男子邪魅而来。饶过了绾绾的性命……
楼兰,西域佛国,东西丝绸之路之交汇之所,却频起“海市蜃楼”,无数过往客商性命被害。
《倦寻芳:不做你的爱妃》 文 / 寂月皎皎
他是北朝皇位年轻继承人,她是他皇兄意图染指的南朝公主。
视她如珠似宝的南朝皇室,在兵临城下时,将她当作了和亲的祭品。少年时那场青山翠竹间的纯真恋曲,竟是一段无可挽回的情错。
当她惨遭他的皇兄蹂躏时,当她被迫成为北朝宫妃时,曾经的海誓山盟,换来他轻蔑一笑,袖手旁观。
她指天立誓:她受的所有折辱,将要他十倍偿还!
爱你,但绝不做你的爱妃!
⑶ 求一篇短篇小说《麻豆》,悦读纪上的,作者 蔡布布
二门里晃晃悠悠进来个老头儿,衣衫褴褛,落魄不堪,老头儿后头跟着个半大小子,趿拉着张开嘴的靸鞋,穿着大裤衩子,两人一样的脏臭,一样的龌龊。我问他们找谁,老头儿说找姓谭的。我说这儿没姓谭的,他说他打听半个多月了,就是这儿。小子接茬儿说,没错,就是这儿!莫姜听到院里的说话声,破例从厨房走出来,站在东廊下,定定地看着来人,老头儿也一动不动地看着莫姜,站了半天,谁也没说话。突然,莫姜哇的一声哭了,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老头儿有些慌乱,一双污脏的手使劲儿地抓捏裤子,木讷地说,我对不住你……莫姜。莫姜说,你还活着?还活着……我问老头儿是谁,老头儿说他是刘成贵。我说,你不是死了吗?刘成贵说,我活着跟死也差不多了。我说,你把莫姜卖了,莫姜现在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还来找她干什么?刘成贵说,我错了……莫姜脸色白得像纸。我问莫姜,这老头儿果真是刘成贵,莫姜点点头。“死去”的人又复活了,这事变得有点儿复杂,我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刘成贵气力有些不 支,挪了几步坐在台阶上,看见我那碗没喝完的酸梅汤,问我他能不能喝,我没言语。他许是渴得狠了,还是端起来喝了,喝完说,乌梅是药铺买的,一股党参黄芪 味儿,桂花不能用蜜渍,得用绵白糖。不愧是大厨。半天,莫姜缓过劲儿来了,问刘成贵有什么打算。刘成贵说他现在这副模样还能有什么打算,兜里没钱,身上有病,除了莫姜,他再没别的亲人了。莫姜说,回来也好,咱们好好过日子,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我说,莫姜,你可想好了,他是只狼!莫姜含着眼泪对我说,您说我能怎么着呢,摊上这么一个男人。刘成贵说,我们是敬懿太妃指的婚,名正言顺的。我说,呸,去你的太妃吧,坑人不浅!我们说话的时候,那个半大小子就在院里转,看着敞亮的北屋说,爸,咱们今天就住这儿吧?莫姜说这里是住不得的,这儿是叶四爷府上,四爷和太太马上就回来了,有话到外面去说。小子不听,索性在父亲的躺椅上躺了下来,摇来摇去,把椅子弄得嘎吱嘎吱响。小子对莫姜说,你住哪儿我爸就住哪儿,我爸住哪儿,我就住哪儿。我问这个无耻的小子是谁,小子说他是刘成贵的儿子,按规矩,他应该管莫姜叫娘。莫姜有些手足无措,刘成贵解释说小子叫刘来福,他娘姓卫,死了。嗬,妓女卫玉凤的后代。我不知这出戏该怎么往下演。太阳西沉,是散下午戏的时候了,父母亲马上就要回来了。莫姜脸憋得通红,转了几个圈说做下人的,不能给主家儿添乱,只要出去,怎么着都好说。小子大大咧咧地说,我们要吃的住的,穿的戴的,使的用的……又补充说,住的不能窄憋,穿的不能寒碜,吃的不能凑合。我看出来了,这小子年纪不大,是个混混儿,无赖。我说,你真不要脸!小子现在成了主角,眉毛一挑说,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刘成贵说,现在能有碗荷叶粥喝最好,就八珍鸭舌,解饥又下火。一切好像倒过来了,好像是莫姜亏了他们,欠了他们,让他们受苦受难了,在他们面前,莫姜得赎罪。好不容易,莫姜带着刘成贵走了。父母的晚饭是我给做的,初试牛刀,小露锋芒,印证了我的模仿能力和动手能力,海米冬瓜汤,肉片焖扁豆,胡桃鸡丁,都是夏日的家常饭菜,都是临时急就而成,不需慢功烹制的。父母到家时,饭菜已经摆到桌上了。父亲在饭桌上大赞荀慧生的《豆汁记》改得好。原来的《豆汁记》是以大团圆结尾,即金玉奴被林大人从江中救起,以义女名分许配莫稽,洞房中一通棒打后,夫 妻和好。经荀慧生一改,变成了洞房内一通棒打,将莫稽以忘恩负义、害人性命的罪名撤职查办,以金玉奴“多谢义父为我报仇雪恨,回家去勤操劳做针业,我侍奉 爹尊”结束。既善恶有报,又出了气。我告诉父亲,这顿饭完全出自我的手之后,父亲惊奇地说,丫儿长本事了,已经能够“侍奉爹尊”啦。母亲问我莫姜在干什么,我说一个叫刘成贵的,带着儿子刘来福找来了。母亲看着父亲说,莫姜说过是无亲无故的……怎么有男人还有儿子?父亲沉吟了一下说,莫稽没想到金玉奴成了林大人的女儿,金玉奴也没想到自己婚姻一场,临了还得回家去“做针业”……世间出人意料的事情很多很多哪。母亲说,她来的时候莫稽一样的可怜,是我们一碗豆汁救的,收下了她。这倒好,她站住脚了,家眷也来了,敢情“莫稽”身后有一大家子人。父亲问我刘成贵怎么打算,我说刘成贵要吃八珍鸭舌喝荷叶粥。父亲一听就乐了,说这个刘成贵是个内行。母亲把碗一推,让父亲赶紧拿主意,父亲的回答只四个字,“顺其自然”。我知道父亲是舍不得莫姜那精湛的厨艺。那晚莫姜没有回来,如何应对那一对父子,我替她发愁 四莫姜走了,母亲不得不再次下厨,我们家又恢复了炸酱面、熬白菜的岁月。现在,我和父亲想念的再不是厨子老王,而是他
他拉·莫姜。我才知道,莫姜姓谭,辛 亥革命后,满人多随汉
姓,正像我们家“叶赫那拉”,姓了“叶”一样,“他他拉”
就姓了“谭”,莫姜应该是谭莫姜。后来实行了户口制度,登
记的时候莫姜却又 没姓“谭”,还是姓“莫”。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没有了莫姜,我便成了大厨,只要
学校没有课,我的大半时间全扎在厨房里。之所以心甘情愿 地
与红盐白米打交道,是源于我与生俱来的对厨艺的偏爱,就像
我后来偏爱的文学。做饭和写文章是相通的,在谈论文学创作
时我常用做饭来打比喻,写文章好比和 面,初写成不过是刚把
面和成了一个团儿,面得不停地揉,文章得不停地改,面里的
疙瘩揉开了,文章里的硬伤病句改过了,只是完成一半。还不
行,面得搁在一边 饧,最少得饧俩钟头,文章得搁,最少搁半
个月,饧好的面再揉,搁过的文章再改,基本就可以拿出去了
。急茬的面(疙瘩汤除外),急就的章(除非天才),一般 经
不住推敲。火候到了,饭就熟了,人品到了,文就熟了,就这
么简单。大家听了笑我,笑我的文学理论就是一个主题——“
吃”。
莫姜饭做得好,是莫姜火候把握得好;莫姜是不会写小说,倘
若她能写,应该是大家。
依着父亲“顺其自然”的态度,我们尊重莫姜的选择,是去是
留全不干预。晚上,看着莫姜空荡荡的小床,看着月影在房内
的移动,我难以入睡,不知莫姜在哪里……
一个月后,莫姜回来了,憔悴了许多,却依旧的干净利落。这
使我想起了“托身已得所,千载不相违”的古训,莫姜是个知
情知义的人。她没有解释刘成贵的“死而复生”,也没有谈论
那平地冒出的儿子,只是说给我们添了麻烦,对不住四爷四太
太。
父亲给她加了工钱,每月15块,就算是我们正式地雇佣她了。
莫姜不再与我同住,她每天回家了。她在王驸马胡同一个杂院
里租了两间南房,竟然和那个赌徒加凶手过起了日子。后来我
才知道,莫姜是把那个翡翠扁方卖了, 用那钱安顿了这爷儿俩
。王驸马胡同,离我们家不远,隔着一条街,每天早晨莫姜早
早就来了,晚上吃完晚饭,收拾完了才走。我不理解莫姜为什
么要接纳刘成贵, 也不能想象她和那个浑身馊臭的老头子躺在
同一个炕上会是怎样一种情景。谁把我卖了,我会记恨他一辈
子,谁砍我一刀,我永世不会原谅他!说得好听莫姜是善 良,
是宽容;说得不好听就是贱!我没好气地对莫姜说,告诉那个
浑蛋啊,不许他上我们家来。
莫姜说,他不来,他在东直门外粉坊帮忙呢。
粉坊是把绿豆做成粉丝的地方,终日蒸汽腾腾,汤水淋淋,粉
坊的附带产品就是豆汁和麻豆腐。无论是豆汁还是麻豆腐,都
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粗食,羊尾巴油炒麻豆腐再好吃,不上菜
谱。一个皇帝跟前的御厨,沦落到做豆汁的份儿上,也算是“
地覆天翻”了。该着!
我说,那个糟老头子,站也站不稳的,还能在粉坊干活儿?
莫姜说,怎么是糟老头子,他比我还小呢,小八岁。
我说,他得靠你养着吧?
莫姜说,过日子,能说谁养活谁呀?
明显地,莫姜已经站在“老浑蛋”的立场上说话了,轻描淡写
,息事宁人,以忍为闾,苦头吃得还不够。
莫姜说刘成贵“不会来”,刘成贵还是常偷偷摸摸往我们家跑
。刘成贵来了,不敢进二门,只是躲在东南角厨房的小院里,
怕我看见,知道我最不待见他,常常是 打听好了,趁我不在的
时候来。比起莫姜来,刘成贵有些老态龙钟,不惟腿脚不利落
,手和胳膊还发颤,一代名厨现在连炒勺都掂不起来了,这叫
恶有恶报。有时候 刘成贵被我在门道撞见,他会惶恐地闪在一
边,不敢拿正眼瞧我,嘴里嗫嚅着,我来给她……送点儿东西
……
我根本不理他,就像没看见一样地从他跟前走过去。这种无言
的鄙视是最好的报复,不是为我,是替莫姜。
再看见他,手里果然提着东西,不是麻豆腐就是豆汁,以证实
“送点儿东西”是不虚。
父亲似乎不反感刘成贵,有时候知道刘成贵来了,就把他叫到
里院来聊天。刘成贵进里院从不走垂花门,而是由厨房的小门
进,顺墙溜,沿着东廊进北屋,进来也 不坐,垂手站着,以示
卑微。我一见他这副孙子模样就反感,就拿眼瞪他,想他抡菜
刀的时候是何等凶恶,何等无情,现在装得跟避猫鼠似的,骗
谁呀,狗奴才!
父亲让他坐,他说不敢。父亲说现在解放了,都是人民了,没
有了高低贵贱之分,没有那么多礼数了。刘成贵还是不坐,还
是站着,说他站惯了。父亲说,你成了《法门寺》里的贾桂,
站惯了。
刘成贵说,四爷跟西太后是本家,看在老先主儿的分儿上我也
得站。
我说,让他站着,没让他跪下就便宜他了。
父亲惊奇地看着我,不满地说,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刻薄,老
刘师傅头发都白了,你跟一个老人能这样说话?有工夫我得上
你们学校一趟,跟你们的校长谈谈,把学生都教育成这样不行
。
我一调大屁股,出去了。
父亲跟刘成贵聊的多是吃饭的事情,扯什么满汉全席134道热菜
,48道冷荤的内容,不厌其烦地用纸记了,说是要写文章。那
时候父亲刚进政协,对搜集文史 资料充满了热情,一礼拜恨不
得写八篇文章往上递,说有些东西不写下来就丢了。父亲是光
绪十四年生人,被慈禧派出去留学,学成回国,老佛爷驾崩了
,到了也没 目睹上老佛爷真容。刘成贵是见过慈禧的人,据他
给父亲介绍,老佛爷精力充沛,食量惊人,只要肚子稍稍感觉
到空,只要是没什么事情好做了,就得吃东西。有一 回在颐和
园景福阁刚吃完小吃,往谐趣园走,景福阁和谐趣园相隔不远
,几步路,还是下坡,老佛爷不要坐辇,说要遛遛食儿。走着
走着突然停下来,不知为着什 么,要吃鱼羹,厨子就得拿出带
着的小灶,当场制作,当场品尝。刘成贵说,老太后实际是死
在嘴上,怹太贪吃,太没有节制。有时候半夜醒了还要吃“烧
猪肉 皮”,最喜欢的清炖肥鸭几乎顿顿要上,夹肉末的马蹄烧
饼和炸三角要吃刚出锅一咬流油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怎
禁得住这些油腻!深秋时节,秋燥,调理不 当,拉肚子了,成
了痢疾,硬是拉死了……宫里的御膳并不都好,太精细,吃几
顿可以,老吃就停在肚里不走了,弄得皇上和几位太妃的胃肠
都不好。民间吃得糙, 大眼窝头麻豆腐,绿豆杂面腌菜帮,吃
着舒坦,拉着痛快。
这些话,好像不应该是从御厨嘴里说出来的,刘成贵自己在砸
自己的行当。几十年后我才悟出刘成贵的道理,器具质而洁,
瓦瓮胜金玉;饮食约而精,园蔬愈珍馐。布衣暖,菜根香,恬
淡平静的百姓日子是最弥足珍贵,最舒服养人的。
此经验非一番磨砺不能悟出。
自从刘成贵在父亲的怂恿下开始登堂入室以后,东直门外粉坊
的豆汁和麻豆腐就经常在我们家的饭桌上出现。豆汁和麻豆腐
同属绿豆淀粉和粉丝的下脚料范畴,将 绿豆泡涨,捻皮,加水
磨浆,倒入大缸发酵,下沉者是淀粉,上浮者是豆汁。豆汁酸
而浊,一股泔水味儿。麻豆腐是做粉丝的剩余物,颜色青绿,
有豆腐渣的嫌疑。 刘成贵是个狈,动嘴不动手,在他的指导下
,下里巴的麻豆腐被莫姜做得精致无比。羊腰肉切丁,香油烹
炒,放入青豆、雪里红、胡萝卜丝,单搁出;再炒黄酱,将 蒸
过的麻豆腐倒入,炒至香味四溢再把备好的作料搀进去,充分
融合,起锅,盛入淡青色盘中,中间打个窝,浇上现炸的辣椒
油,四周撒上青韭,一盘色香味俱全的 炒麻豆腐就可以端上桌
了。炒麻豆腐的味道往往传得很远,胡同里一旦飘出那特有的
香味,人们便知道,叶家又在吃麻豆腐了。相比,豆汁的做法
比较麻烦,刘成贵 在送豆汁的时候还要捎带从东直门棺材铺带
些锯末来,熬豆汁切忌滚开大火,大火熬的结果是渣是渣,水
是水,在锅里还浑然一体,盛到碗里,不待上桌,便汤水分 离
了。刘成贵的做法是,豆汁烧开用锯末熬,点着的锯末永远处
于似燃非燃状态,豆汁便永远处于似滚非滚模样,水乳达到充
分交融,喝起来酸中带甜,酵味实足。 父亲翻出一本老旧的书
,上头有说豆汁的,“糟粕居然可做粥,老浆风味论稀稠。无
分男女齐来坐,适口酸咸各一瓯”。
鸡鸭鱼肉固然高贵,却不如其貌不扬的豆汁滋味悠长。
但是我拒绝刘成贵拿来的豆汁和麻豆腐。这些吃食,隆福寺小
吃摊上都有,不稀罕“老浑蛋”的赐予。
我已经上高中了,活动的范围和自由程度都非小学时代能比,
对同班同学顾寅颇有好感,下学常约了顾寅到隆福寺东边夹道
去喝豆汁。摊上的豆汁尽管没有家里的 地道,但是有焦圈可配
,还有咸菜丝。更主要的,是有顾寅在旁边,并不是为了喝豆
汁,我们主要是欣赏豆汁摊的环境,头顶一个白布棚子,一个
绷着脸,目不斜视 的老头子,两条长板凳,一张小矮桌,周围
是闹哄哄的人,左边是卖炸灌肠的,右边是卖切糕茶汤的……
这是谈恋爱极好的地方。
此时的我,再不会让莫姜做奶酥六品来为我壮门面,足见我对
这场恋爱的认真。
三年自然灾害开始了,粮食日趋紧张,副食也开始计划供应,
每人每月四两清油,一斤肉,连碱面和肥皂也要用购货本去买
,莫姜纵然有天大本事也再做不出一咬 流油的炸三角来了。父
亲的单位里,干部们主动削减粮食定量,党员带头,从三十斤
减到二十八斤、二十四斤。父亲说他每月有十斤粮食足够了,
为保险起见,他给 自己订了十二斤定量。依着父亲的算计,在
那些红焖笋鸡、清蒸鲥鱼、烧鹿尾、烤羊腿以外,也真的吃不
了多少饭了。单位领导没有理会父亲的想法,很理智地给定 了
二十八斤半,为此父亲还愤愤不平,认为人家挫伤了他的积极
性。
莫姜有些失落,有几次我到厨房去找吃的,看见她挲着手在厨
房里转,不知道该干 什么。粮食按说不少,却突然变得不够吃
,每月24号一大早就得到粮店排队,买下月粮食。父亲因了他
的职务,每月多有供应,但极有限,无非是些黄豆和伊拉克 蜜
枣,有时是几斤咸带鱼。莫姜不会做咸带鱼,她拿着那干瘦的
长条问母亲,是用温水发还是上屉蒸?我由此推断,慈禧老太
太是绝没吃过咸带鱼的。
连青菜也少见了,入冬,每户每人配给了五斤粮票的白薯,一
斤粮票买六斤白薯。我们家用架子车拉回一车,堆在院子里,
父亲见了那些白薯高兴地说,这回可以吃拔丝白薯了。
莫姜愁眉苦脸地说,四爷,拔丝好做,油呢?糖呢?
父亲说他就是说说而已。
有人发明了用“双蒸法”做米饭,据说可以多出三分之二的饭
量。街道上推广,母亲让莫姜去学,莫姜不去,母亲去了,回
来照章操练,把米先炒了再蒸,果然爆米花似的发起不少,母
亲很高兴。莫姜说,米还是那些米,哄了眼睛哄不了肚子。
母亲还学会了做人造肉,吃小球藻,净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让
我们吃。
那一阶段,莫姜和母亲常出东直门,到人家收获过的地里去捡
剩儿。捡剩儿的城里人挺多,老娘们儿们为半截萝卜,一块菜
帮而打架。逢有争执,都是母亲出头, 莫姜不会吵架,她连大
声说话也不会,她只会用头巾遮着半张脸,在旁边呆呆地站着
。母亲回来,得意地张扬着她的收获,莫姜则一头扎进厨房再
不出来。好像一切 都变了,都倒过来了,南营房穷丫头出身的
母亲在此时此刻展现了她无可替代的优势。
饮食问题变得越发严酷,不少人出现了浮肿,莫姜面对的不再
是抓炒芙蓉鸡片、滑熘鱼片,而是如何向我母亲学做疙瘩汤,
如何将豆汁饭做得黏稠腻糊。当我发现自己的腿按下去也成了
一个坑的时候,母亲哭了,一向“顺其自然”的父亲也背过身
长长地叹了口气。
父亲不顺其自然也得顺其自然了。
我们期盼着刘成贵送来豆汁,在饥饿面前,我再不能矜持,即
便是“老浑蛋”拿来的东西,也照喝不误了。
粉坊成为了国营,还在生产着淀粉和粉丝,市面上豆汁和麻豆
腐早已绝迹。刘成贵负责夜间看门任务,大约是本单位的职工
,还时时能分得一些豆汁。“老浑蛋” 提着豆汁,迈着蹒跚的
步子,进东直门,拐南小街,将豆汁送到莫姜手里……我不能
想象,如果没有东直门外那个国营的粉坊,没有刘成贵和那些
随时供应的豆汁, 我那年迈的父亲是否能熬过那艰难的岁月。
不知是我们家的豆汁救了莫姜,还是刘成贵的豆汁救了我们。
想起了莫姜的话:过日子,能说谁养活谁呀?
五
转眼到了1966年,那年莫姜整七十岁,过完了七十岁生日莫姜
提出辞工的要求。
莫姜已经没有精力料理我父母亲的一日三餐,刘成贵成了她生
活的一大负担,六十二岁的刘成贵早早地落了炕,瘫痪了。年
中我给莫姜送钱去,是父亲的意思,为 的是不忘莫姜二十来年
在我们家的好处。我在杂院的小南屋见到了刘成贵,见识了那
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家,两把椅子一张床,一个摇摇晃晃的
桌子,桌上茶盘里 有两个磕了边的茶碗,一把有“孙悟空三打
白骨精”图案的茶壶,正面墙上贴着五年前的奖状,是奖给民
兵打靶第一名刘来福的。刘来福在京郊一家国防工厂当工 人,
自从当了学徒以后就淡出了这个家庭,在厂里住集体宿舍,逢
年过节也不回来,也不给家里钱。我知道,以莫姜的恬淡性情
不会和刘来福去计较,在我看来,那 个是非小子能独立出去也
未必是坏事,有他在家里搀和只能是添乱。
刘成贵坐在炕上歪着脑袋流着哈喇子,脖子上婴儿一样围着小
围嘴儿,见我进来,嘴里呜啦了半天,不知说些什么。莫姜说
刘成贵吃喝拉撒全得人照顾,心里什么都清楚,就是说不出话
来。
莫姜问我父亲的情况,我说医院检查出是胃癌晚期,这病挺麻
烦。莫姜说,四爷是好人。
我看着莫姜给刘成贵喂饭,一勺一勺把些个糊状的东西喂进那
张斜的嘴里,刘成贵边吃边顺嘴角往外流,莫姜就得迅速用碗
边接了,用手巾把嘴擦净,再喂下一 口。其细致与耐心,不异
关照一个婴儿。碗里的糊糊散发着热气也散发着香味,那是我
从未闻过的味道。我问莫姜喂的是什么,莫姜说菜汁、黄豆大
米面加鸡蛋黄。 我说刘成贵口福不浅,还有鸡蛋黄吃。刘成贵
呜啦了几句,莫姜翻译说,他说了,要是用甲鱼汤再加点儿嫩
羊肝煮,就赶上西太后喝的什锦粥了。
阳光照射在屋内,光线中飘浮着细细的微尘,一切似乎都变得
很柔和。刘成贵一脸的满足,一脸的幸福;莫姜一脸的平静,
一脸的爱意。折腾了一辈子的夫妻,到了竟然是这样……
这样的日月大约是老夫老妻们必要经历的过程吧。
我父亲的病一日重似一日,我三天两头跟父亲的单位要车去医
院,单位开始还给派,后来连人也找不着了。老三被关在牛棚
里,我只得借隔壁人家的平板三轮拉父 亲去医院,我在前面蹬
,母亲在后头推。我想,亏得是老夫少妻,否则我的车上得拉
俩。医院里空空荡荡的,大夫护士都去造反了,母亲没了辙,
只会掉眼泪。
父亲瘦得成了一把骨头,无论是八珍鸭舌还是豆汁稀饭,对他
都没有了意义,他的生命如摇曳的油灯,在“顺其自然”中渐
渐熬尽。
一件绝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燠热的早晨,刘来福领着一
伙人到我们家造反了。刘来福已经改名叫做“卫东彪”,是随
了他母亲卫玉凤的姓。也就是那天,我 才知道刘来福并不是刘
成贵的亲子,而是卫玉凤的遗留,他的真父亲是谁,无从查考
。卫东彪自言苦大仇深,她的母亲被万恶旧的社会迫害致死,
刘成贵名为继父, 待他实同奴隶,非打即骂,不给饭吃,使他
幼小的身心受到极大伤害,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不能再沉默,
他要造反了,造这个日本汉奸的反!
我听了半天,敢情跟我们家没什么事儿,就说,有账你找刘成
贵算去,我们家姓叶!
这下卫东彪炸了,将皮带狠狠一抡,发出嗖嗖声响,指着我说
,别以为革命群众不知道你们的底细,叶赫那拉,你们窝藏了
谭莫姜几十年,谭莫姜是什么人?谭莫 姜是漏网之鱼,是封建
主义的残渣余孽,你们家跟她是一丘之貉!刘成贵是你们家座
上之宾,刘成贵是伪满洲国汉奸头子溥仪七品顶戴的副庖长!
造反派一听这揭发都很兴奋,开始喊口号,打倒我父亲,让我
父亲出来接受批斗。有人开始往墙上刷大标语,卫东彪领着人
往屋里冲。
莫姜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揪住了卫东彪的胳膊。莫姜脸上那
道生硬的疤在太阳下泛着红光,苍白的头发衬得那张脸绝望而
凄迷,任谁看了这张脸,心都会发出无法抑止的战栗。莫姜说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担着,我不过是叶家的一个厨子,一日三
餐,按月拿钱……
卫东彪抬手照着莫姜的脸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在场所有
的人吃惊了。卫东彪说,你的账待会儿算,饶不了你,我现在
要找的是叶老四!
卫东彪还要往屋里闯,莫姜拦在卫东彪前面不让进,两个人扭
在一起,突然莫姜扑通一下跪在卫东彪面前,嘴里喃喃地说,
孩子,我求求你了……
卫东彪说,谁是你孩子?你不要混淆阶级阵线,伟大领袖毛主
席说了,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
就要反对!
院内口号阵阵。
母亲架着近乎弥留状态的父亲出现在房门口,父亲惨白的面容
、深陷的眼窝让所有的人害怕,有人开始往后退了
⑷ 拐卖(短篇小说)
欢欢自小在余湾村长大,村里有很多连绵起伏的小山,虽然都不高,却使整个山村显得分散又与世隔绝。她的家就单独坐落在一个山谷里,阳面长着一大片芭蕉林,呈弧形围着南边的湖水,芭蕉树遮天蔽日,芭蕉树下几乎没有其他植物。湖水滋养了附近的土壤,周围小块的土地里零零散散分布着各类果树和一些又粗又甜的甘蔗。
欢欢出生是在农历七月,按常理,天气本该转凉了,但那年却一反常态,高温持续到了八月下旬。妈妈为了生这三胞胎很吃了点苦,小家伙刚出生的那段时间里,妈妈总是没有胃口,即便勉强吃了几口也会很快吐出来。即便如此,三个小家伙仍旧一天到晚叫唤着要吃奶。外公眼看着妈妈一天天消瘦下去,还拖着三个孩子,很担心妈妈拖垮了身子。
有一天,外公悄悄地把仨孩子放到背篓里,带去湖边,打算把这三个小家伙溺死。妹妹第一个被扔进湖里,妹妹还太小,可能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失去了生命。湖水太深了,妹妹沉下去以后都没有漾起淤泥,只是有几个泡泡在打转转,咕嘟咕嘟的冒出来。妹妹沉入水里的时候,妈妈正在湖边喝水,它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望着,或许眼里还含着泪水,妈妈实在太虚弱,也太温顺了。
欢欢也差一点死掉,那时外公已经抓着它的后颈,它大半个身子都吊在湖面上,手脚并用,拼命蹬着刨着,但只是徒然。幸好晓晓在附近砍甘蔗,她听见水声,镰刀也没放下就跑了过去。晓晓是典型的农村女孩子,善良,刻苦,她是家里第一个考上读初中的人,暑假刚收到全县最好的学校下发的录取通知书。
“啊,外公,你要干嘛!”晓晓吓坏了,忙跑过去把欢欢抢过来抱在怀里。外公也被她吓了一跳,否则欢欢早被甩出去了。
“养不活的,这三只狗崽子还会把大狗拖死,不如现在淹死了,不消遭那些罪。”说着,外公歪下腰去捉背篼里另一只狗。“不会的,外公!你不要淹死它们!我求求你了!”软磨硬泡半天,晓晓意识到外公是铁了心了。
她看了看湖面的泡泡,两颗泪珠连着一下子滚了出来,声音颤抖着:“它们会好起来的,外公!”
外公是家里的顶梁柱,自从当兵退伍以后,在村里种着四个人的地,从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晓晓继承了他的牛性子,哭着喊着闹,如果淹死小狗,她就不去读书了,还把镰刀摔在地上。外公第一次让步了,但有一个要求,不许让大狗给它俩喂奶。
晓晓把两只狗崽子放在以前喂小鸭的竹兜里,每天给它俩喂米糊和羊奶。为了让羊多产一点奶,她每天给羊找最鲜嫩多汁的草叶子,有一次挤奶的时候还被羊踢了一脚,不过并不严重。过了一个月,小狗已经能吃饭了,这就意味着它俩熬过来了。外公也觉得惊奇,觉得这俩小家伙命不该绝。
晓晓给两只小狗取了名字,姐姐叫欢欢,弟弟叫乐乐。欢欢和乐乐都特别腻着晓晓,晓晓给两只小狗取了名字,姐姐叫欢欢,弟弟叫乐乐。
欢欢和乐乐都特别腻着晓晓,一天到晚就当她的小跟班。她们一起捉迷藏,去山坡上抓蝴蝶,一起给羊妈妈找草叶子,帮外公拔麦田里的稗草,虽然有时会帮倒忙,但晓晓总是护着它们。晓晓尤其喜欢放风筝,每次她看着飞上天的风筝都特别欢喜,看她手舞足蹈,欢欢乐乐也高兴得跳起来。
开学那天,欢欢和乐乐一直跟着她在后边走。走到对面山坡上,晓晓停下来转身挥手撵它们回去,这俩小家伙抱着晓晓的脚,咬她的鞋带。晓晓没办法,只装作要吃人的样子,两只手弯曲成鹰爪放在双颊边:“当心有坏人出来,抓你们回去吃掉。”欢欢乐乐可没觉得害怕,只觉得晓晓很可爱,使劲扭屁股摇尾巴,又用舌头舔舔鼻子,开心得呜呜叫唤。晓晓不愿它俩涉险,她从路边折下一枝荆条,这才吓住了姐弟俩。两只小家伙夹着尾巴,瘪着耳朵往回跑。
欢欢和乐乐很通灵性,它们仿佛理解晓晓的良苦用心,周末的时候晓晓在同样的地方看见了它俩,两个小家伙远远的往晓晓那边跑。“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的,真聪敏啊!”但其实每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总能看见两只小白狗并排坐在山坡上望向远处。
有一天下午,晓晓放学回来给欢欢和乐乐带了两个铃铛,她又用毛线编了一个项圈,串着铃铛,给姐弟俩挂在脖子上。那是她攒了一个学期的零花钱买的。欢欢可喜欢这个铃铛清脆的叮铃声了,常常扭着脖子和屁股叫它出声。
后来欢欢和乐乐长大了,外公要把它们送给别人。欢欢不愿意离开,即便新主人已经来到外公家里,它只是躲在柴垛里不肯出来。不吃不喝,一直耗到周末,晓晓回来了,她书包也没放下,蹲下身子,伸出手要抱欢欢,欢欢想都没想就扑了出去,舔她的脸。可是这一次,她站在了外公那边,她把欢欢装在了一个编织口袋里。欢欢在袋子里挣扎,呜呜叫唤,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它不愿意看见晓晓流眼泪。不管怎么样,它始终相信晓晓是为它好。
当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轰隆隆的雷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闷热的天仿佛大哭了一场,情绪得到了释放。欢欢也大哭了一场,借着雷声掩护,大声叫唤,它舍不得晓晓。
天气渐渐就转凉了,微风一天到晚吹着,漫山遍野的黄豆叶子被拢成一堆,袅袅地熏出烟来,那是欢欢生命里第一个秋天,它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致,心头触动不已,撒开腿满山坡跑。新主人偶尔也会跟着欢欢跑,但她从来追不上。
虽欢欢对新主人还没有感情,但欢欢尊敬她。欢欢的新主人是个年近八十的老奶奶,虽然每天粗茶淡饭,但她自己吃什么就给欢欢吃什么,偶尔有点油荤也会给欢欢拌饭吃。欢欢在村里认识的新同伴都挺羡慕它的,因为它们都成天被主人拴在院儿里看家,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放它们出来玩一会儿。
老奶奶很喜欢在黄昏时坐在屋外的老树桩上,呆呆的望着远方,那神情就和欢欢每天下午等晓晓放学时的神气一样,或许主人也在等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吧。每当这个时候,欢欢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眼睛望着的地方,也时不时扭头看向主人。
有时候,主人会给欢欢讲故事,一个很长很长的,欢欢听不太懂的故事,但它会摇着尾巴应和她。后来,听她重复了很多次以后,欢欢仿佛就理清了头绪:主人有一个最疼爱的小孙女,孙女也很孝顺,常常给她买好吃的回来,后来孙女去很远的地方工作,和她的儿女们一样,过年也很少回家。
原本欢欢坐在主人身旁,只到她腰间的高度,现在已经差不多和她一样高了。
每天黄昏,欢欢的同伴们就会来找它玩,它们一起去山坡上比赛跑步,这几乎成了一群小狗间的惯例,偶尔还围追堵截小猫花花,一起捉弄它。但最近已经连续几天没见到小白和圆圆,难道她们生病了?或者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被惩罚不许出去玩吗?不,村里已经接连不见了好几只狗了,听说是被狗贩子悄悄抓去做狗肉汤了。
村子里到处长满了水花生藤,本就不宽敞的小路显得更狭窄了,没有车可以通过,也很少有外人往村子里走动,算是与世隔绝,少有动乱。只有过年那几天,花花主人家不见了几只鸡。于是欢欢它们决定以后都去离村子三个山头外的大马路上赛跑,好观察一下动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仓促的决定,害了所有的狗。
半个月以后的一个黄昏,它们刚在马路上没跑多远,听见有摩托车的声音,于是溜进路旁的油菜花田里避让。谁知道那辆摩托车突然减速,跑在最后的阿黄尾巴被车上飞过来的长长尖尖的铁家伙扎在了土里,它疼得嗷嗷直叫唤。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娴熟地跳下车,用铁钳子紧紧夹住了阿黄的头。阿黄的耳朵都已经被扯破了,流了好些血,但它仍旧摆脱不掉。阿黄呜呜哀嚎着,前脚立了起来,后脚踏着小碎步。黑毛衣男人把铁棒锤暗格里的铁丝网放出来,罩住了阿黄,随着一阵火花,它身上冒出几缕烟来,两腿一蹬,便没了反应。欢欢闻见一股烧糊的味儿。
欢欢跑步速度一向是最快的,本来它已经跑到了山坳,但折了回去。欢欢气愤极了,欢欢跑步速度一向是最快的,本来它已经跑到了山坳,但折了回去。欢欢气愤极了,借着田埂的高度隔空扑了过去,龇开一口锋利的尖牙,使出全身的劲仰天咆哮。一开始倒也着实把他们吓得后退了两步,但他们很快又冲上来拿着大铁钳,要钳住欢欢的头。本来欢欢是能躲过的,但铁家伙勾住了它的毛线项圈,黑毛衣男人抓着棒槌,照它身上一阵猛敲,欢欢痛得哭嚎,几乎失去知觉,那是它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棒槌的威力。后跟上来的头盔人伸出手去抓棒槌,本来想制止,但没来得及:“哎,你把它的皮弄破了就不好卖了!”
欢欢感觉到前腿上的皮毛一阵湿热,血水流了一地,呼吸都很困难,它喘着粗气,口水混杂着血水往下淌。
小黑本来是狗群中最胆小的,甚至被花花欺负过,但它却突然扑过来咬了黑毛衣男人一口,戴着头盔的人反应很快,从腰间拔出短刀,欢欢发现了他的暗器,大声叫唤提醒小黑并扑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小黑的后背被划开一道十几厘米的口子,骨头都隐约能看得到,它痛得昏死过去。另外几只小伙伴也纷纷折回来,冲着两个男人大吼。又是那个铁家伙,它们都被黑毛衣男人电晕了。
大马路旁住着一户人家,他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从二楼阳台上拿电筒照着油菜花田,呵斥两个贼人,男主人甚至下楼追了出来,但他似乎并不敢很快地靠近,担心那两个男人会狗急跳墙,做出极端的事情。这给了两个贩子充足的时间把欢欢和其他同伴装上摩托车背后的铁笼子里,车子发动以后,黑毛衣男人捂着腿上了车。欢欢和阿黄它们挤在笼子里,往车子前进的反方向望去,欢欢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裂,这是它也未曾达到过的速度。笼子很密,欢欢只能让自己的鼻子钻到外面去。欢欢实在太累了,眼皮一闭上,便再也没有知觉了。
等它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但它仍然能够很清晰的看见周围的环境:地板湿漉漉的,左边角落有一个装满水的大缸,水缸旁边的案板上放着剥下来的鲜血淋漓的狗皮。房间上面有好些用绳子拴住两头的竹竿,竹竿下面挂着一些同伴的躯体。它们牙齿痛苦的闭合着,全身上下被剥得精光,只有四只脚底板和眼皮以及尾巴上还有一点皮毛。欢欢心里忐忑极了,不知道它自己在什么时候也被宰掉。欢欢身负重伤,连滚带爬,四处寻找出口,脖子上的铃铛一直叫唤,欢欢尝试着把它咬下来,但它够不着,便用手去抓。
突然,欢欢停下来,发现这不是它的铃铛在叫唤。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爬过去,欢欢发现那边有光。推开虚掩的门,天呐,那是乐乐,欢欢忍不住叫出声来。乐乐被吊在水池上方,后脚的皮已经被剥落了一半。欢欢绝不会认错的,那铃铛和它的一样。光膀子的男人走近几步,把刀锋朝着欢欢训斥:“叫什么叫,下一个就轮到你!害瘟狗!”
欢欢脑子里一片空白,乐乐就这样在它眼前,惨烈地被杀害了。欢欢发了疯一样到处刨坑,但发现地面实在太硬了,根本拿它没有办法。四周空空荡荡,没有地方藏身,欢欢没有找到别的狗,或许它们已经成为竹竿上被吊着的其中之一了,欢欢甚至来不及伤心。眼睛往上面看的时候,欢欢发现水缸上面有一扇很高的窗户。它往后退了几步,冲上去。在冲之前,欢欢还大叫了两声给自己壮胆,不过这一叫也把它的意图暴露了。
就差一点!欢欢掉进水缸里了,这下子全身都湿透了,还带着伤,那个男人拎着菜刀过来了!情急之下,欢欢竟然踩着那个人的肩膀缓冲,成功跳上去了,窗户并没有闭紧,跳过情急之下,欢欢竟然踩着那个人的肩膀缓冲,成功跳上去了,窗户并没有闭紧,跳过窗户的高度以后,它很轻易就冲到了外面。
欢欢一刻都没有停留,仿佛忘记了自己腿上的伤,拼命往家里跑,它的视线模糊了,那是欢欢生平第一次流眼泪,乐乐和妈妈可能都遇害了,无法想象。痛苦仿佛给了欢欢力量,它跑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中午倒在主人常坐的树桩旁边。
老奶奶看见欢欢满身的伤,吓坏了,忙跑到跟前轻轻抚摸它的腿,深红色的血呈半凝固状态,浸染在那只皱纹的手上。或许是还有痛感,欢欢抽搐了一下。老奶奶去采了一种非常坚硬的藤蔓,扯成小段,又放在嘴里嚼碎了,覆在欢欢的断腿上,那是欢欢生平没有感受过的痛,它已经筋疲力尽了,只像死了一样躺着,发呆,或者昏睡。
邻居见状都说欢欢活不成了,但主人依旧给它采草药,喂米糊,还在饭里加了很苦的水。欢欢像相信晓晓一样相信主人,她不会害它,只要吃得下它便吃。
谁知道半年以后欢欢竟然又奇迹般的站起来了,虽然前脚仍旧崴着,也没有任何知觉,但勉强还是能走路。不过欢欢看东西没有以前敏锐了,它的左眼永远失去了光明。
有一天黄昏时,主人坐在树桩上,摸着欢欢的头告诉它,听村里人说,只有小黑在夜色的掩护下被那两个偷狗贼给遗漏了,但回来以后,小黑没过几天就死了,它的主人也算仁慈,念着它给自家看过好几年的门,没有吃它的肉,而是把它葬在了门前的核桃树下。
而阿黄的主人伤透了心,再也没养过大狗,去村里一户人家要了一只永远长不大的矮子狗儿喂着。
⑸ 《苹果的滋味》根据谁的小说改编,主要内容以及别人的一些评价
《苹果的滋味》是根据台湾作家黄春明的同名短篇小说《苹果的滋味》改编的。
主要内容:内容叙述格雷上校开车撞到江阿发的经过情形;一个外事警官带着格雷上校造访江太太,说明江阿发被汽车压伤,已经送到医院急救;阿珠赶忙到学校带回阿吉和阿松,跟妈妈阿桂一起到医院探望。
格雷上校开车戴着警察和母子四人奔驰于公路,阿桂却放声大哭;来到医院后,洋护士告诉她,江阿发只是腿断了,阿桂总算安心一些;不一会儿,江阿发从手术室推出来,又推进病房里。
阿桂看到断腿的江阿发,不禁喃喃饮泣;不久,江阿发苏醒过来,几个小孩靠着床沿叫唤爸爸,一时之间,阿发的心里觉得很难过;阿桂一边流泪,一边抱怨;格雷上校跨进病房,递给阿发两万块钱,他竟然觉得不知所措!
他们一家人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喝汽水,还有说有笑,显得很融洽;阿发喝着牛奶,偷偷看了阿桂一眼,正好和阿桂的目光相触,两人同时漾起会心的微笑;格雷上校又携带苹果来慰问,阿发叫小孩子拿苹果吃,阿桂也轻咬苹果,于是,阿发禁不起诱惑,叫阿珠也拿一个苹果给他吃。
评价:
「苹果的滋味」评析 .李 华.
就如同这篇小说之前对黄春明的介绍,黄春明拥有一面心灵的明镜,宽广的胸怀和敏锐的触觉。他的作品一直与社会紧密配合,反应出锐变中的社会种种问题与现象。黄春明具有多方面的才华,会写、会编、会导也会说。
黄春明的小说,一方面反应现实,一方面也表现出时代的悲情,且深具乡土气。字里行间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出对社会诸多不公平现象的不满。而他的一些小说正是我们走过的时代、走过的背景,就好像我们邻居发生的事情一样,很容易让我们自然的溶入他的故事中,这也是他成功的地方。
苹果的滋味,整个故事的结构很简单,描述五十年代,以台湾的一个工人家庭为主轴。家里的支柱,一家之主的男主人,突然遭遇了车祸,而肇祸者是个美国的驻台上校(可能是美军顾问)。当女主人初闻他男人发生了车祸,表现出她的悲伤,担心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怎么能活下去,如她女儿告诉她爸爸被车压了。「阿桂的脸一下被扭曲得变形」而在去医院的路上,一路的哭说着:「叫我们母子六人怎么活下去?」怎么活下去?因为全家人要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而阿发这个一家之主,是这个家的支柱,支柱垮了,什么也都完了。女主人显然没受过什么教育,孩子小的小,哑的哑,对家庭完全无法帮得上忙,而且夫妻有这么多孩子,自然有一份感情存在,她的悲伤是应该理解的,若过份镇静反而让人不能理解。
在「公训时间」这一段里,提到了当时的学校,小学生受教育的问题。政府推行国民教育,不遗余力,不管贫富都得上小学。但当时老师素质不一,虽然当时学校学费很少,但有些学校要缴代办费,无非就是补习费、教室建筑费、厕所整修费、教师节敬师金。有些学校美其名曰乐捐,但往往是不乐之捐。所以江阿吉运气不好,碰到了没有爱心的老师,没缴代办费就要每天罚站。这对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来说,心灵的伤害是多么严重,甚至可造成他终身的自卑感,而制造社会问题。为人师者能不慎乎?而越都市化的地方,越是功利,北部没有南部纯朴。阿吉想起,要是以前在南部代办费晚交,杨金枝老师也不会叫人罚站,小孩子还是很在意,因为没缴代办费而被罚站。
穷人家的孩子,特别容易感受到生活的煎熬,心里状况就早熟。爸爸受伤,阿珠就想去当养女,希望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乘车不会开车门,进了医院看见样样东西都新奇,甚至坐着上厕所也新鲜,跑错了男厕还不知道,卫生纸也都令他们心动,颇似刘姥姥进大观园。
当美军上校格雷送来了两万元、三明治、苹果及承诺负责到底,并愿意送哑巴女儿到美国念书后,整个气氛都变了,好像全家都松了一口气。警察在旁说:这次你们运气好,被美国车撞到,要是给别人撞到了,现在你恐怕躺在路旁,用草席盖着呢!这怎么运气好呢?运气不好才会被撞,虽然被撞的后果有所不同,总是被撞断了腿。当然了,这也表现出美国人当时对人的负责态度,与我们社会上有钱、有权、有势的人草菅人命的一个强烈对比。
当受害人得知这个结果后,竟感动涕零地说:「谢谢,谢谢,对不起,对不起…」真是搞错了,应该说对不起的是肇祸者而不是江阿发,人的无知、忠厚,表露无遗。
当阿发心情放松后,心清气爽,阿桂痴看的看着阿发,「看,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清秀过,今天总算像个人样了。」其实阿发还是阿发,只是阿桂心里踏实了,一切都看顺眼了而已,贫贱夫妻百事哀,诚哉斯言!
当全家人吃着值四斤米一个的苹果时,每个人都好像有一种因祸得福的感觉。到底是福是祸并没有深思。整个故事平铺直述,一开始就让人感觉到穷人家的生活---唯一饭包里的一颗咸蛋,木箱板及铁皮搭建起来的违建,阿吉交不出代办费被老师的处罚及羞辱,对医院中厕所里的卫生纸的贪心,阿珠的想法去当养女来减轻家庭负担,都显示出当时穷人家的苦与认命。当然了,这些生活的情形,如今的年轻人是无法体会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背景,也有那个时代人物的不同心理心理状态。
苹果之后——读黄春明《苹果的滋味》
很努力地想我第一次吃苹果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滋味,尽管记忆飘荡了很远还是无法记起。对我们来说,苹果太熟悉了,而一旦认真地去回味它的滋味,的确无从体味了。
而黄春明所描绘的《苹果的滋味》,在文章的最后深深地触动着我,心灵深处的一丝疼痛无法抹去,那就是苹果之后的滋味。
被美军车辆撞伤的阿发,真的因祸得福么?的确,全家人吃到了从未吃过的苹果,贫穷的命运也有很大的改观。而这一切,又是什么换来的呢?一个健康的身体,一双有力的脚。
说不清我对这一家人的感受,也无法想象一个有着五个孩子的贫困家庭如何在城市中挣扎生存。的确,人的生存能力是不可估量的,用一种较为现代的眼光去看隔了几个时代的生活,膈膜固然会存在。
最感慨的还是作者写作的深度和技巧的运用。对底层人的关注和关怀,同情,自不言说,而在人命关天时刻对这一家人的描写,可谓细腻精致,同时淡化了悲剧气氛,以戏剧的手法来展示悲剧的更惨。阿发一家没坐过轿车,孩子大人对乘车的表现让人啼笑皆非,望着紧闭的车门,不知如何下手,“在犹豫间,阿吉伸手拉住把手。拉不动。索性左脚踏在车身,双手握紧把手,使劲往后拉,还是不动。”洋人帮他们打开车门,阿吉差些就往后翻过去。带着几分不惯玉惧怕钻进车子,母亲阿桂惊讶与车内的豪华,变得木讷不哭了,意识到自己不哭会曝露先前的假诈,于是,逐渐放声纵情大声嚎哭起来。虽然有几分好笑,也写出了底层人木讷本份背后的一些虚伪和精明。在医院里,一家人更是洋相尽出,不知道厕所在哪里,去了还要偷出很多卫生纸,女儿塞在胸前,母亲塞在腹部,可笑有可怜。对于外国的修女,“孩子们都瞪着惊奇的眼睛露出笑容来,使他们想到卡片上带翅膀的天使”。医院里的滑稽表演,以及被损害者的感激涕零,更是透露出场景背后的悲哀。
生存条件淹没了应有的理智和思索。人的生命在生存面前又是多么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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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文集
小娜娜随爸爸来到北京——第九次!下了火车小娜娜吵着要自己走……一开始来,小娜娜捆绑爸爸身上,以后小娜娜会走了,爸爸不放心,一根绳子拴住小娜娜腰,一走远,爸爸就在后头拽绳子。现在——你瞧,小娜娜自己走,完全不必担心走失:小娜娜盯住脚尖要跨出去的路面,脚后根一使劲,一蹦一跳,像只起飞的小鸟。小娜娜走走停停,瞧瞧后面一个一瘸一拐的人上来——爸爸自己走路都怪费事的,爸爸是残疾人,小儿麻痹症后遗症,两条腿畸形,一条长,一条短,经常过颠簸流离的生活,身体非常虚弱。小娜娜看爸爸站稳,手杖往前伸出去,身体重心靠上去,腰一扭,两条腿使劲往前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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