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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小说短篇

发布时间: 2024-10-22 18:29:08

❶ 短篇小说:车厢里的小伙儿

去往南方某城市一列K打头的火车,哐当哐当的晃着。

硬座车腊烂厢,满满当当,二十多小时的全程现在还没有过半。

车厢某排座位,中年男人正在高谈阔论:

“小伙子,你们总喝这个饮料,不好,还是茶水最好,你知道,这个各地的水是不一样的,有的水硬,有的水软,人们说的水土不服,就是说的这个水,你准备点儿茶叶泡上,能中和掉,我这些年跑外地,这招最好用啦……”

小伙子靠坐在座位上,隐秘的看了一眼他穿着皮凉鞋的蓝色袜子上的小弊局冲洞,暗暗撇了撇嘴,转头跟隔壁姑娘说话了:

“哎,你刚才说你是学会计的,你将来打算干什么,就做这行么?”

隔壁姑娘本来带着耳机听歌,中年男人的话实在是引不起她的兴趣,耳机里的王俊凯比这个牙缝上还沾着菜叶的男人,那吸引力不是一个量级的。

转过头,对着跟自己说话的男孩儿,摘下来一只耳机:

“不知道,我妈让我学这个,我其实不喜欢”

“那你喜欢干什么呢?”

“我特喜欢唱歌,你听过王俊凯么,tfboys,又萌唱的又好……”

姑娘两只耳机都摘下来了,小伙子勾起了她的谈性。

小伙子托起腮帮认真的看着姑娘,时不时点点头。

姑娘知道,他的目光每隔几秒就会在自己胸前扫过,不过她不在乎,这种目光从她刚开始发育就见过,随租歼着年纪变大,也就越来越熟悉。从害怕到现在的骄傲。

她很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这学期的奖学金又是她的,当然了,班主任一点儿实际的便宜也没有沾着。她很聪明的。

“瓜子饮料矿泉水,来,让一让,这位先生,起来一下……”

乘务员推着小车过来了,买了无座票,靠坐在地下的这位师傅只能站起来。

“师傅,你来坐会儿吧,我也站一站”小伙子说。

“没事儿没事儿,我坐这儿就挺好,谢谢谢谢,还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好,有文化”

“你坐吧,别客气”

小伙子实在是受不了姑娘的絮絮叨叨和对她偶像的崇拜之情了,他可是非摇滚不听的人,虽然他不知道鲍勃迪伦为什么多年前弹把电吉他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但他可是言必称“94红勘”的人,对窦唯和王菲的关系也是门儿清。姑娘胸前的雪白也看够了,反正他也摸不到。

简短的交谈过后,小伙子问师傅,你有什么理想么?一句话把个糙汉子问的满脸通红连连摆手:

“啥理想,家里孩子上学好就好,你们好就好,哈哈哈……小伙子你呢,你看起来可像是办大事儿的人”

“我嘛,哈哈,你知道马云吧?”

小伙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急切。

“就是阿里巴巴那个,上市了,淘宝,知道吧,我也有个电子商务的点子,具体是什么就不说了,大概就是颠覆淘宝,能颠覆现在所有的电商模式,哈哈,现在就差一个技术负责人啦……”

❷ 短篇小说•半夜敲门【原创】

初冬时节,夜深人静,寒意笼罩着这座江南城市。

我从外地出差归来,尽管感到有些疲惫,但还是和往常一样,舒舒服服地刷了牙、洗了脸,再用热水泡了一下脚,然后再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斜依着身子,翻看狄更斯的《艰难时世》,直等睡意袭来,便可弃书而眠到天明了。

忽然,一阵畏缩的敲门声把我刚有的睡意全赶跑了。夜已如此之深,竟然还有人来?莫不是我听错了?可敲门声仍在时断时续,似乎非得去开门不可了。

且慢,说不定敲门的人并不是来找我的,谁可以肯定不是找房东或者对面的单身女房客呢?

房东是一对老夫妻,住在客堂后面的主房里,平时一直很早就休息了,估计这会早已熟睡了,再说,日常里也不怎么跟人来往,半夜敲门找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我和另外一个女房客阿佳分别住在客堂两旁的厢房里,正好门对着门,虽说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彼此的交往并不多,只是偶尔打打招呼、寒暄几句。

前段时间听房东太太说起过,住在对门的阿佳,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啊,身材又好,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有男朋友,现在总算在处对象了,听说还是个机关干部呢。所以最近有时回来的比较晚,如果影响我的话,希望我不要介意,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多包涵体谅一下也应该的。

现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多半也是为她而来的。可半夜敲门的追求者或者谈情说爱者似乎很少见吧,最起码我是没有碰到过,更何况是寄居在别人门下。

会不会是图谋不轨、半夜行窃者哦?果如是的话,你去把门打开,一柄锋利的匕首倏忽之间出现在眼前,你还能作出什么反抗来?不乖乖地任他抢掠一空、扬长而去那才怪呢。再说我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出国考察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开门面对危险呢?

中国有句老话,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尽管我未做一点亏心事,可这半夜敲门却使我吃惊起来,而且一惊不定,心里直发慌。也许,在某些时候学会保护好自己,要比战胜对手重要得多。

于是,我索性将灯关了,脱掉上衣,立马躺下去,管他敲门不敲门,只当是没听见。即使明天有人问起,我就推说,我旅途累了,回来后便睡得仿佛死去一般,就是打雷恐怕也听不见,根本就没听到什么敲门声。

这时,一片光亮投进窗来,居住对门的阿佳终于耐不住性子,起来去开门了。这下可好,要是碰上追求者算她走运,要是遇上打劫的可就倒霉了,说不定连我一并遭殃。

片刻之后,敲门声被开门声取代了。不一会,敲门声又响起来,而且更加邻近了,移在了我居室的门上。伴随着敲门声而起的是阿佳的声音:“夏主任,你的同事找你有急事。”

我这才镇定了下来,看样子上门打劫已不可能发生了。我利索地把灯打开,披了外衣便去开门。我只想以我的迅速,来弥补一下反应的“迟钝”。

门打开后,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出现在眼前,只见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身着西装,还戴了副宽边眼镜,尽管显得文质彬彬,可还是让我觉得此人绝非善类,而且还冒充我的同事,这更增添了几分疑惧之情,不由地浑身紧张起来。

这时,不明就里的阿佳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我赶紧冲过去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臂,阿佳一愣,露出不解的神情。我连忙极力控制住颤抖,对阿佳解释道:“阿——阿佳,你等一等,我还有点事要找你。”

那个站在一旁的陌生家伙,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忙用平和的口吻说:“如果你就是夏港先生的话,那我就没白来这一趟了。”想以此来打消我的疑惑。

这小子还真够神秘的,竟然连我的名字都知道,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莫非他早就盯上我了?想乘我出国之前来敲一记竹竿,弄点零花钱?我得有所准备,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不要问我什么,这是最好的了。等你看了我给你的东西之后,你也许会明白并感兴趣的。我想你一定会的,哪怕一点点,否则,叫我纵有浑身智慧,也难于自我安慰了。”

他倒挺有策略的,定是要搬出什么法宝来,制我于毫无反抗之地。我得做出大丈夫不畏虎豹豺狼的惊人之举,也好先叫他望而生畏。可我视线的范围之内,并没有能够发挥我胆量的棍棒之类的东西,我除了松开紧拉着阿佳的手之外,就是死灰着脸呆呆地站立。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把手从口袋里往外抽,我的心跳也随着他抽出手来的动作越来越快,当他的手即将完全抽出来的时候,我几乎害怕到了极点,恨不得立时钻进墙缝里去,可惜父母没给我这种本事。

他的手终于从口袋里抽出来了,只是手里拿着的东西并不是我所害怕见到的,而是他之前所说的希望我感兴趣的东西。原来只是一个皮夹子,仅仅一个皮夹子而已,害得我惊恐了一场,我也太高估了他,量他在我的面前,也施不出什么绝招来。

“如果它的主人是你的话,夏先生,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我想尽管里面分文俱无,可却有不少证明你还是个人物的东西。”他很宽厚地说。

我无形之中受到了震动,急忙上前从他手里一把抓过皮夹,定睛一看跟自己的没什么两样,刚买了没多久呢,再打开看看,果然是我的无疑,里面的东西不但一样不少,而且跟原来摆放的位置、顺序都没什么不同。我这才惊喜交加了起来,同时又有几分悔恨混杂其中,一时间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还是用感激的目光望着他。

自己也太粗心大意了,竟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连丢在什么地方都不知晓,还害得人家深夜追寻失主都追到这里了,我却把他当贼看,只差没给他当头一棒打将出去,好人难为啊。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对此类拾金不昧的事情无一点比较深刻的表示,不过我得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免得被他误以为我小看了他的高尚行为,岂不是冒了亵渎之名。可我正想开口的时候,他却抢先说话了,估计他可能要告辞了。

“夏先生,看样子它已确是你的无疑了,那么我也好告辞了。不过,先生你能不能破费一点,作为我追寻失主的辛苦费如何?就伍佰块钱,不过分吧?”

瞧他还挺自觉的,省得我开口了。别说伍佰块,就是翻一番也只不过壹仟块,亏得是碰上他,要是换了一个狮子大开口的就不敢想象了。

于是,我赶忙说:“应该的,应该的,当然应该的,即使你不说,我也会略表心意的,请你稍等片刻,我去拿一下。”

我拿了钱回过头来,满脸堆笑地递给了他。

他理所当然地接了钱,塞进口袋后说了声再见,便朝大门走去。

我跟着他走向大门,算是送送这位起先让我大为惊怕的,其实是做了好事而不留名的半夜敲门客,并一边往外走,一边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语。

走出大门之后,只见他略回过头来说:“请夏先生留步。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总算没白跑一趟。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高尚,相反,夏先生倒是挺爽快的,真希望以后多碰上像你这样的好顾客。”

“是,是,是,是的。祝你好运!一路走好!再见!”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最后一次感激地说着。

我搪塞了一下愣在一旁的阿佳,便重新回到早已冷却的被褥之中,开始回想刚刚发生的戏剧性的一幕,也算是睡前的一个总结吧。

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活着,也亏得有这样的人活着,真是谢天谢地啊。但愿我下回决不轻易丢失东西,尤其是像今天这个装有身份证、银行卡等等一类重要东西的皮夹,一旦真的丢了就大费周折了。

丢失?丢失?丢失?我怎么会丢失呢?我何时丢失过东西 ?我好像从未丢失过东西呀,哪怕小到钥匙。我这次为什么偏偏会把如此重要的皮夹子弄丢了呢?我明明把它稳稳当当地装在上衣口袋里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丢了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应该恍然大悟了,那小子根本就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一个沉着稳定的高手,一个从容不迫的贼,肯定是出火车站的时候刚好人多,他便乘着拥挤不堪的时候下的手,然后发现里面没有他想要的现金,便找上门来耍了这么一出可谓是“追寻失主”的戏,怪不得他临走时还说像我这样的好顾客,我真的成了他的好顾客?真是狂妄之徒。

要是早点这么想就好了,他明明已经告诉我了,我咋不当时就上去抓住他呢?

他这么一来,不但骗到了我的钱,而且还戏弄了我,真够断子绝孙的。

好你个阿佳,半夜三更为贼人开门引路,我之所以不开门,就是防的这一着,你倒逞英雄,莫非我不如你女流之辈。假使你不去开门,那个贼子不就毫无办法了吗,他见没人开门也只好一走了之。这好像也不太对啊,不开门的话他真的走了,那我的皮夹子不就没了吗?身份证、银行卡怎么办?出国之前根本来不及办理这些东西。

看样子只能这么说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我是不幸的,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又是幸运的,吃点亏就吃点亏呗,俗话说得好,花钱消灾吗。

总之,千不是万不是都应该是贼的不是,不可能是自己的错,也怨不得对面的阿佳。吃一亏,长一智,顶多以后更加小心一点,让再高明的贼也无从下手。

❸ 喜爱的短篇小说--萧萧

推荐理由:一直很喜欢读沈从文高中时,读了这篇<<萧萧>>,十几年来似乎一直被那唢呐声萦绕着,萦绕着,在耳际,挥之不去。一次又一次,倒带般地吹唢呐接媳妇的喜事开始了,而我听到的,绝非是唢呐无限膨胀的喜悦声,倒像是一曲牧歌,欢悦的背后那抹不去的淡淡的哀伤,单曲循环着,像是生命褪去所有浮华繁盛后那苍凉的底色。

                                                                                                                                 By Jo

乡下人吹唢呐接媳妇,到了十二月是成天有的事情。

唢呐后面一顶花轿,两个夫子平平稳稳的抬着,轿中人被铜锁锁在里面,虽穿了平时不上过身的体面红绿衣裳,也仍然得荷荷大哭。在这些小女人心中,做新娘子,从母亲身边离开,且准备作他人的母亲,从此必然将有许多新事情等待发生。像做梦一样,将同一个陌生男子汉在一个床上睡觉,做着承宗接祖的事情。这些事想起来,当然有些害怕,所以照例觉得要哭哭,就哭了。

也有做媳妇不哭的人。萧萧做媳妇就不哭。这女人没有母亲,从小寄养到伯父种田的庄子上,终日提个小竹兜箩,在路旁田坎捡狗屎。出嫁只是从这家转到那家。因此到那一天,这女人还只是笑。她又不害羞,又不怕。她是什么事也不知道,就做了人家的新媳妇了。

萧萧做媳妇时年纪十二岁,有一个小丈夫,年纪还不到三岁。丈夫比她年少十来岁,断奶还不多久。地方有这么一个老规矩,过了门,她喊他做弟弟。她每天应作的事是抱弟弟到村前柳树下去玩,到溪边去玩,饿了,喂东西吃,哭了,就哄他,摘南爪花或狗尾草戴到小丈夫头上,或者连连亲嘴,一面说:“弟弟,哪,啵。再来,啵。”在那满是肮脏的小脸上亲了又亲,孩子于是便笑了。孩子一欢喜兴奋,行动粗野起来,会用短短的小手乱抓萧萧的头发。那是平时不大能收拾蓬蓬松松在头上的黄发。有时候,垂到脑后那条小辫儿被拉得太久,把红绒线结也弄松了,生了气,就挞那弟弟几下,弟弟自然哇的哭出声来。萧萧于是也装成要哭的样子,用手指着弟弟的哭脸,说:“哪,人不讲理,可不行!”

天晴落雨日子混下去,每日抱抱丈夫,也帮同家中作点杂事,能动手的就动手。又时常到溪沟里去洗衣,搓尿片,一面还捡拾有花纹的田螺给坐在身边的小丈夫玩。到了夜里睡觉,便常常做这种年龄人所做过的梦,梦到后门角落或别的什么地方捡得大把大把铜钱,吃好东西,爬树,自己变成鱼到水中各处溜,或一时仿佛身子很小很轻,飞到天上众星中,没有一个人,只是一片白,一片金光,于是大喊“妈!”人就吓醒了。醒来心里还只是跳。

吵了隔壁的人,不免骂着:“疯子,你想什么!白天玩得疯,晚上就做梦!”

萧萧听着却不作声,只是咕咕的笑。也有很好很爽快的梦,为丈夫哭醒的事情。那丈夫本来晚上在自己母亲身边睡,吃奶方便,但是吃多了奶,或因另外情形,半夜大哭,起来放水拉稀是常有的事。丈夫哭到婆婆无可奈何,于是萧萧轻脚轻手爬起床来,睡眼迷蒙,走到床边,把人抱起,给他看月光,看星光;或者仍然啵啵的亲嘴,互相觑着,孩子气的“嗨嗨,看猫呵!”那样喊着哄着,于是丈夫笑了。玩一会会,困倦起来,慢慢的阖上眼。人睡定后,放上床,站在床边看着,听远处一传一递的鸡叫,知道天快到什么时候了,于是仍然蜷到小床上睡去。天亮后,虽不做梦,却可以无意中闭眼开眼,看一阵在面前空中变幻无端的黄边紫心葵花,那是一种真正的享受。

萧萧嫁过了门,做了拳头大的丈夫小媳妇,一切并不比先前受苦,这只看她一年来身体发育就可明白。风里雨里过日子,像一株长在园角落不为人注意的蓖麻,大叶大枝,日增茂盛,这小女人简直是全不为丈夫设想那么似的,一天比一天长大起来了。

夏夜光景说来如做梦。大家饭后坐到院中心歇凉,挥摇蒲扇,看天上的星同屋角的萤,听南瓜棚上纺织娘咯咯咯拖长声音纺车,远近声音繁密如落雨,禾花风翛翛吹到脸上,正是让人在各种方便中说笑话的时候。

萧萧好高,一个人常常爬到草料堆上去,抱了已经熟睡的丈夫在怀里,轻轻的轻轻的随意唱着自编的四句头山歌。唱来唱去却把自己也催眠起来,快要睡去了。

在院坝中,公公婆婆,祖父祖母,另外还有帮工汉子两个,散乱的坐在小板凳上,摆龙门阵学古,轮流下去打发上半夜。

祖父身边有个烟包,在黑暗中放光。这用艾蒿作成的烟包,是驱逐长脚蚊得力东西,蜷在祖父脚边,犹如一条乌梢蛇。间或又拿起来晃那么几下。

想起白天场上的事情,祖父开口说话:“我听三金说,前天又有女学生过身。”

大家就哄然笑了起来。

这笑的意义何在?只因为在大家印象中,都知道女学生没有辫子,留下个鹌鹑尾巴,像个尼姑,又不完全像。穿的衣服像洋人,又不是洋人。吃的,用的,……总而言之,事事不同,一想起来就觉得怪可笑!

萧萧不大明白,她不笑。所以老祖父又说话了。他说:“萧萧,你长大了,将来也会做女学生!”

大家于是更哄然大笑起来。

萧萧为人并不愚蠢,觉得这一定是不利于己的一件事情,所以接口便说:“爷爷,我不做女学生。”

“你像个女学生,不做可不行。”

“我一定不做。”

众人有意取笑,异口同声的说:“萧萧,爷爷说得对,你非做女学生不行!”

萧萧急得无可如何,“做就做,我不怕。”其实做女学生有什么不好,萧萧全不知道。

女学生这东西,在本乡的确永远是奇闻。每年一到六月天,据说放“水假”日子一到,照例便有三三五五女学生,由一个荒谬不经的热闹地方来,到另一个远地方去,取道从本地过身。从乡下人眼中看来,这些人都近于另一世界中活下的人,装扮奇奇怪怪,行为更不可思议。这种女学生过身时,使一村人都可以说一整天的笑话。

祖父是当地一个人物,因为想起所知道的女学生在大城中的生活情形,所以说笑话要萧萧也去作女学生。一面听到这话,就感觉一种打哈哈趣味,一面还有那被说的萧萧感觉一种惶恐,说这话的不为无意义了。

女学生由祖父方面所知道的是这样一种人:她们穿衣服不管天气冷暖,吃东西不问饥饱,晚上交到子时才睡觉,白天正经事全不作,只知唱歌打球,读洋书。她们都会花钱,一年用的钱可以买十六只水牛。她们在省里京里想往什么地方去时,不必走路,只要钻进一个大匣子中,那匣子就可以带她到地。城市中还有各种各样的大小不同匣子,都用机器开动。她们在学校,男女在一处上课读书,人熟了,就随意同那男子睡觉,也不要媒人,也不要财礼,名叫“自由”。她们也做做州县官,带家眷上任,男子仍然喊作“老爷”,小孩子叫“少爷”。她们自己不养牛,却吃牛奶羊奶,如小牛小羊;买那奶时是用铁罐子盛的。她们无事时到一个唱戏地方去,那地方完全像个大庙,从衣袋中取出一块洋钱来(那洋钱在乡下可买五只母鸡),买了一小方纸片儿,拿了那纸片到里面去,就可以坐下看洋人扮演影子戏。她们被冤了,不赌咒,不哭。她们年纪有老到二十四岁还不肯嫁人的,有老到三十四十居然还好意思嫁人的。她们不怕男子,男子不能使她们受委屈,一受委屈就上衙门打官司,要官罚男子的款,这笔钱她有时独占自己花用,有时和官平分。

她们不洗衣煮饭,也不养猪喂鸡;有了小孩子,也只花五块钱或十块钱一月,雇个人专管小孩,自己仍然整天看戏打牌,或者读那些没有用处的闲书。……

总而言之,说来事事都希奇古怪,和庄稼人不同,有的简直还可说岂有此理。这时经祖父一为说明,听过这活的萧萧,心中却忽然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愿望,以为倘若她也是个女学生,她是不是照祖父说的女学生一个样子去做那些事情?不管好歹,女学生并不可怕,因此一来,却已为这乡下姑娘初次体念到了。

因为听祖父说起女学生是怎样的人物,到后萧萧独自笑得特别久。笑够了时,她说:“爷爷,明天有女学生过路,你喊我,我要看看。”

“你看,她们捉你去作丫头。”

“我不怕她们。”

“她们读洋书念经你也不怕?”

“念观音菩萨消灾经,念紧箍咒,我都不怕。”

“她们咬人,和做官的一样,专吃乡下人,吃人骨头渣渣也不吐,你不怕?”

萧萧肯定的回答说:“也不怕。”

可是这时节萧萧手上所抱的丈夫,不知为甚么,在睡梦中哭了,媳妇于是用作母亲的声势,半哄半吓的说:“弟弟,弟弟,不许哭,不许哭,女学生咬人来了。”

丈夫还仍然哭着,得抱起各处走走。萧萧抱着丈夫离开了祖父,祖父同人说另外一样古话去了。

萧萧从此以后心中有个“女学生”。做梦也便常常梦到女学生,且梦到同这些人并排走路。仿佛也坐过那种自己会走路的匣子,她又觉得这匣子并不比自己跑路更快。在梦中那匣子的形体同谷仓差不多,里面还有小小灰色老鼠,眼珠子红红的,各处乱跑,有时钻到门缝里去,把个小尾巴露在外边。

因为有这样一段经过,祖父从此喊萧萧不喊“小丫头”,不喊“萧萧”,却唤作“女学生”。在不经意中萧萧答应得很好。

乡下里日子也如世界上一般日子,时时不同。世界上人把日子糟蹋,和萧萧一类人家把日子吝惜是同样的,各有所得,各属分定。许多城市中文明人,把一个夏天完全消磨到软绸衣服、精美饮料以及种种好事情上面。萧萧的一家,因为一个夏天的劳作,却得了十多斤细麻,二三十担瓜。

作小媳妇的萧萧,一个夏天中,一面照料丈夫,一面还绩了细麻四斤。

到秋八月工人摘瓜,在瓜间玩,看硕大如盆、上面满是灰粉的大南瓜,成排成堆摆到地上,很有趣味。时间到摘爪,秋天真的已来了,院子中各处有从屋后林子里树上吹来的大红大黄木叶。萧萧在瓜旁站定,手拿木叶一束,为丈夫编小小笠帽玩。

工人中有个名叫花狗,年纪二十三岁,抱了萧萧的丈夫到枣树下去打枣子。小小竹竿打在枣树上,落枣满地。

“花狗大,莫打了,太多了吃不完。”

虽这样喊,还不动身。到后,仿佛完全因为丈夫要枣子,花狗才不听话。

萧萧于是又警告她那小丈夫:“弟弟,弟弟,来,不许捡了。吃多了生东西肚子痛!”

丈夫听话,兜了大堆枣子向萧萧身边走来,请萧萧吃枣子。

“姊姊吃,这是大的。”

“我不吃。”

“要吃一颗!”

她两手那里有空!木叶帽正在制边,工夫要紧,还正要个人帮忙!

“弟弟,把枣子喂我口里。”

丈夫照她的命令作事,作完了觉得有趣,哈哈大笑。

她要他放下枣子帮忙捏紧帽边,便于添加新木叶。

丈夫照她吩咐作事,但老是顽皮的摇动,口中唱歌。这孩子原来像一只猫,欢喜时就得捣乱。

“弟弟,你唱的是什么?”

“我唱花狗大告我的山歌。”

“好好的唱一个给我听。”

丈夫于是帮忙拉着帽边,一面就唱下去,照所记到的歌唱:天上起云云起花,包谷林里种豆荚,豆荚缠坏包谷树,娇妹缠坏后生家。

天上起云云重云,地下埋坟坟重坟,娇妹洗碗碗重碗,娇妹床上人重人。

歌中意义丈夫全不明白,唱完了就问萧萧好不好。萧萧说好,并且问从谁学来的,她知道是花狗教他的,却故意盘问他。

“花狗大告我,他说还有好多歌,长大了再教我唱。”

听说花狗会唱歌,萧萧说:“花狗大,花狗大,你唱一个正经好听的歌我听听。”

那花狗,面如其心,生长得不很正气,知道萧萧要听歌,人也快到听歌的年龄了,就给她唱“十岁娘子一岁夫”。那故事说的是妻年大,可以随便到外面作一点不规矩事情;夫年小,只知吃奶,让他吃奶。这歌丈夫完全不懂,懂到一点儿的是萧萧。把歌听过后,萧萧装成“我全明白”那种神气,她用生气的样子,对花狗说:“花狗大,这个不行,这是骂人的歌!”

花狗分辩说:“不是骂人的歌。”

“我明白,是骂人的歌。”

花狗难得说多话,歌已经唱过了,错了陪礼,只有不再唱。他看她已经有点懂事了,怕她回头告祖父,会挨顿臭骂,就把话支吾开,扯到“女学生”

花狗大的“大”字,即大哥简称。

上头去。他问萧萧,看不看过女学生习体操唱洋歌的事情。

若不是花狗提起,萧萧几乎已忘却了这事情。这时又提到女学生,她问花狗近来有没有女学生过路,她想看看。

花狗一面把南瓜从棚架边抱到墙角去,告她女学生唱歌的事情,这些事的来源还是萧萧的那个祖父。他在萧萧面前说了点大活,说他曾经到官路上见过四个女学生,她们都拿得有旗帜,走长路流汗喘气之中仍然唱歌,同军人所唱的一模一样。不消说,这自然完全是胡诌的笑话。可是那故事把萧萧可乐坏了。因为花狗说这个就叫做“自由”。

花狗是起眼动眉毛、一打两头翘、会说会笑的一个人。听萧萧带着欲羡口气说“花狗大,你膀子真大”,他就说:“我不止膀子大。”

“你身个子也大。”

“我全身无处不大。”

萧萧还不大懂得这个话的意思,只觉得憨而好笑。

到萧萧抱了她的丈夫走去以后,同花狗在一起摘瓜,取名字叫哑巴的,开了平时不常开的口。

“花狗,你少坏点。人家是十三岁黄花女,还要等十二年后才圆房!”

花狗不做声,打了那伙计一巴掌,走到枣树下捡落地枣去了。

到摘瓜的秋天,日子计算起来,萧萧过丈夫家有一年来了。

几次降霜落雪,几次清明谷雨,一家中人都说萧萧是大人了。天保佑,喝冷水,吃粗橱饭,四季无疾病,倒发育得这样快。婆婆虽生来像一把剪子,把凡是给萧萧暴长的机会都剪去了,但乡下的日头同空气都帮助人长大,却不是折磨可以阻拦得住。

萧萧十五岁时已高如成人,心却还是一颗糊糊涂涂的心。

人大了一点,家中做的事也多了一点。绩麻、纺线、洗衣、照料丈夫以外,打猪草推磨一些事情也要作,还有浆纱织布。凡事都学,学学就会了。

乡下习惯凡是行有余力的都可从劳作中攒点本分私房,两三年来仅仅萧萧个人份上所聚集的粗细麻和纺就的棉纱,也够萧萧坐到土机上抛三个月的梭子了。

丈夫早断了奶。婆婆有了新儿子,这五岁儿子就像归萧萧独有了。不论做什么,走到什么地方去,丈夫总跟在身边。丈夫有些方面很怕她,当她如母亲,不敢多事。他们俩实在感情不坏。

地方稍稍进步,祖父的笑话转到“萧萧你也把辫子剪去好自由”那一类事上去了。听着这话的萧萧,某个夏天也看过了一次女学生,虽不把祖父笑话认真,可是每一次在祖父说过这笑话以后,她到水边去,必不自觉的用手捏着辫子末梢,设想没有辫子的人那种神气,那点趣味。

打猪草,带丈夫上螺蛳山的山阴是常有的事。

小孩子不知事故,听别人唱歌也唱歌。一开腔唱歌,就把花狗引来了。

花狗对萧萧生了另外一种心,萧萧有点明白了,常常觉得惶恐不安。但花狗是男子,凡是男子的美德恶德都不缺少,劳动力强,手脚勤快,又会玩会说,所以一面使萧萧的丈夫非常欢喜同他玩,一面一有机会即缠在萧萧身边,且总是想方设法把萧萧那点惶恐减去。

山大人小,到处是树林蒙茸,平时不知道萧萧所在,花狗就站在高处唱歌逗萧萧身边的丈夫;丈夫小口一开,花狗穿山越岭就来到萧萧面前了。

见了花狗,小孩子只有欢喜,不知其他。他原要花狗为他编草虫玩,做竹箫哨子玩,花狗想方法支使他到一个远处去找材料,便坐到萧萧身边来,要萧萧听他唱那使人开心红脸的歌。她有时觉得害怕,不许丈夫走开;有时又像有了花狗在身边,打发丈夫走去反倒好一点。终于有一大,萧萧就这样给花狗把心窍子唱开,变成个妇人了。

那时节,丈夫走到山下采刺莓去了,花狗唱了许多歌,到后却向萧萧唱:娇家门前一重坡,别人走少郎走多,铁打草鞋穿烂了,不是为你为哪个?

末了却向萧萧说:“我为你睡不着觉。”他又说他赌咒不把这事情告给人。听了这些话仍然不懂什么的萧萧,眼睛只注意到他那一对粗粗的手膀子,耳朵只注意到他最后一句话。末了花狗大便又唱了许多歌给她听。她心里乱了。她要他当真对天赌咒,赌过了咒,一切好像有了保障,她就一切尽他了。

到丈夫返身时,手被毛毛虫螫伤,肿了一大片,走到萧萧身边。萧萧捏紧这一只小手,且用口去呵它,吮它,想起刚才的糊涂,才仿佛明白自己作了一点不大好的糊涂事。

花狗诱她做坏事情是麦黄四月,到六月,李子熟了,她欢喜吃生李子。

她觉得身体有点特别,在山上碰到花狗,就将这事情告给他,问他怎么办。

讨论了多久,花狗全无主意。虽以前自己当天赌得有咒,也仍然无主意。

原来这家伙个子大,胆量小。个子大容易做错事,胆量小做了错事就想不出办法。

到后,萧萧捏着自己那条乌梢蛇似的大辫子,想起城里了,她说:“花狗大,我们到城里去自由,帮帮人过日子,不好么?”

“那怎么行?到城里去做什么?”

“我肚子大了,那不成。”

“我们找药去。场上有郎中卖药。”

“你赶快找药来,我想……”

“你想逃到城里去自由,不成的。人生面不熟,讨饭也有规矩,不能随便!”

“你这没有良心的,你害了我,我想死!”

“我赌咒不辜负你。”

“负不负我有什么用,帮我个忙,赶快拿去肚子里这块肉罢。我害怕!”

花狗不再做声,过了一会,便走开了。不久丈夫从他处拿了大把山里红果子回来,见萧萧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眼睛红红的,丈夫心中纳罕。看了一会,问萧萧:“姊姊,为甚么哭?”

“不为甚么,毛毛虫落到眼睛窝里,痛。”

“我吹吹罢。”

“不要吹。”

“你瞧我,得这些这些。”

他把手中拿的和从溪中捡来放在衣口袋里的小蚌、石头全部陈列到萧萧面前,萧萧泪眼婆娑看了一会,勉强笑着说:“弟弟,我们要好,我哭你莫告家中。告家中我可要生气!”到后这事情家中当真就无人知道。

过了半个月,花狗不辞而行,把自己所有的衣裤都拿去了。祖父问同住的长工哑巴,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走路,走哪儿去?是上山落草,还是作薛仁贵投军?哑巴只是摇头,说花狗还欠了他两百钱,临走时话都不留一句,为人少良心。哑巴说他自己的话,并没有把花狗走的理由说明。因此这一家希奇一整天,谈论一整天。不过这工人既不愉走物件,又不拐带别的,这事情过后不久,自然也就把他忘掉了。

萧萧仍然是往日的萧萧。她能够忘记花狗就好了,但是肚子真有些不同了,肚中东西总在动,使她常常一个人干发急,尽做怪梦。

她脾气坏了一点,这坏处只有丈夫知道,因为她对丈夫似乎严厉苛刻了好些。

仍然每天同丈夫在一处,她的心,想到的事自己也不十分明白。她常想,我现在死了,什么都好了。可是为什么要死?她还很高兴活下去,愿意活下去。

家中人不拘谁在无意中提起关于丈夫弟弟的话,提起小孩子,提起花狗,都像使这话如拳头,在萧萧胸口上重重一击。

到九月,她担心人知道更多了,引丈夫庙里去玩,就私自许愿,吃了一大把香灰。吃香灰被她丈夫看见了,丈夫问这是做甚么,萧萧就说肚痛,应当吃这个。萧萧自然说谎。虽说求菩萨保佑,菩萨当然没有如她的希望,肚子中长大的东西依旧在慢慢的长大。

她又常常往溪里去喝冷水,给丈夫看见时,丈夫问她,她就说口渴。

一切她所想到的方法都没有能够使她与自己不欢喜的东西分开。大肚子只有丈夫一人知道,他却不敢告这件事给父母晓得。因为时间长久,年龄不同,丈夫有些时候对于萧萧的怕同爱,比对于父母还深切。

她还记得那花狗赌咒那一天里的事情,如同记着其他事情一样。到秋天,屋前屋后毛毛虫都结茧,成了各种好看蝶蛾,丈夫像故意折磨她一样,常常提起几个月前被毛毛虫螫手的旧话,使萧萧心里难过。她因此极恨毛毛虫,见了那小虫就想用脚去踹。

有一天,又听人说有好些女学生过路,听过这话的萧萧,睁了眼做过一阵梦,愣愣的对日头出处痴了半天。

萧萧步花狗后尘,也想逃走,收拾一点东西预备跟了女学生走的那条路上城去自由。但没有动身,就被家里人发觉了。这种打算照乡下人说来是一件大事,于是把她两手捆了起来,丢在灶屋边,饿了一天。

家中追究这逃走的根源,才明白这个十年后预备给小丈夫生儿子继香火的萧萧肚子已被另一个人抢先下了种。这在一家人生活中真是了不得的一件大事!一家人的平静生活,为这件新事全弄乱了。生气的生气,流泪的流泪,骂人的骂人,各按本分乱下去。悬梁,投水,吃毒药,被禁困着的萧萧,诸事漫无边际的全想到了,究竟是年纪太小,舍不得死,却不曾做。于是祖父从现实出发,想出个聪明主意,把萧萧关在房里,派两人好好看守着,请萧萧本族的人来说话,照规矩,看是“沉潭”还是“发卖”?萧萧家中人要面子,就沉潭淹死了她,舍不得死就发卖。萧萧只有一个伯父,在近处庄子里为人种田,去请他时先还以为是吃酒,到了才知是这样丢脸事情,弄得这老实忠厚的家长手足无措。

大肚子作证,什么也没有可说。照习惯,沉潭多是读过“子曰”的族长爱面子才作出的蠢事。伯父不读“子曰”,不忍把萧萧当牺牲,萧萧当然应当嫁人作“二路亲”了。

这也是一种处罚,好像极其自然,照习惯受损失的是丈夫家里,然而却可以在改嫁上收回一笔钱,当作赔偿损失的数目。那伯父把这事情告给了萧萧,就要走路。萧萧拉着伯父衣角不放,只是幽幽的哭。伯父摇了一会头,一句话不说,仍然走了。

一时没有相当的人家来要萧萧,送到远处去也得有人,因此暂时就仍然在丈夫家中住下。这件事情既经说明白,照乡下规矩,倒又像不甚么要紧,只等待处分,大家反而释然了。先是小丈夫不能再同萧萧在一处,到后又仍然如月前情形,姊弟一般有说有笑的过日子了。

丈夫知道了萧萧肚子中有儿子的事情,又知道因为这样萧萧才应当嫁到远处去。但是丈夫并不愿意萧萧去,萧萧自己也不愿意去。大家全莫名其妙,只是照规矩像逼到要这样做,不得不做。究竟是谁定的规矩,是周公还是周婆,也没有人说得清楚。

在等候主顾来看人,等到十二月,还没有人来,萧萧只好在这人家过年。

萧萧次年二月间,十月满足,坐草生了一个儿子,团头大眼,声响宏壮。

大家把母子二人照料得好好的,照规矩吃蒸鸡同江米酒补血,烧纸谢神。一家人都欢喜那儿子。

生下的既是儿子,萧萧不嫁别处了。

到萧萧正式同丈夫拜堂圆房时,儿子已经年纪十岁,有了半劳动力,能看牛割草,成为家中生产者一员了。平时喊萧萧丈夫做大叔,大叔也答应,从不生气。

这儿子名叫牛儿。牛儿十二岁时也接了亲,媳妇年长六岁。媳妇年纪大,方能诸事作帮手,对家中有帮助。唢呐到门前时,新娘在轿中呜呜的哭着,忙坏了那个祖父,曾祖父。

这一天,萧萧,抱了自己新生的毛毛,在屋前榆蜡树篱笆间看热闹,同十年前抱丈夫一个样子。

❹ 有没有类似张震讲鬼故事一样的那种有声短篇小说 【不要张震的】, MP3格式!多一点 打包发给我 谢谢!!

故事: 很多年前, 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想休假,所以他们决定晚上去城镇。他们叫来最信任一个人来照看孩子。当保姆来的时候,他们的连个孩子已经在床上睡著了。所以保姆只是看了看孩子是否睡的好,就坐下了。
深夜,保姆觉得无聊就想去楼下看电视。但是她看不了,因为楼下没有电视(因为孩子的父母不希望他们的孩子看太多垃圾)。她就打电话给孩子的父母,问是否可以在他们的卧室看电视,当然孩子的父母同意了。
但保姆又想要最后一个请求。
她问是否可以用毯子或者衣服盖住那小丑雕像,因为那使她感到很害怕。
电话沉默了一会。
(此时爸爸在和保姆通话)
他说:带孩子离开房间……
我们将会叫警察……我们从来没有什麼小丑雕像。
那小丑很可能是一个从监狱逃出来的杀人犯。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

(正在跟保姆通话的孩子的父亲)说:带上孩子们,离开房子……我们会通知警察……我们没有一个小丑雕像……

孩子们和保姆被小丑谋杀了。

结果是,小丑是一个从监狱里逃出来的杀人犯

如果你不在5分钟内转发这个贴子,这个小丑在凌晨3点时将会拿著刀站在你的床前。

我在这里发了,这就是恶魔般的小丑没有杀我的原因

❺ 好听的有声小说有哪些

我本人一直在听书,推荐几本我自己喜欢的有声小说有周浩辉的死亡通知单三部曲《斗破苍穹》《救赎》《离别曲》紫金陈的高智商犯罪系列、谋杀官员系列、《长夜难眠》(刑侦推理)

天下霸唱的鬼吹灯《精绝古城》《龙岭迷窟》共8部推荐1~2部后面的太夸张不喜欢(盗墓)
萧鼎的《诛仙》(玄幻)
庚新的《恶汉》(穿越三国)
z大的《无限恐怖》(无限流开山之作)
静官的《兽血沸腾》(穿越、魔幻)
还有挺多的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些小说都比较好找随便下个听书的app基本上都能找得到

❻ 好听的有声小说有哪些,推荐点,搞笑的。

我推荐几个,不是有声的,但你看了,肯定感悟大。

导读:灵遁者6篇深刻的短篇爱情小说,比电影都精彩。

1、《我在感恩节遇到你》

故事情节:L是个小偷,M的钱被L偷了。一个人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于过去而言,已经不可追了。M会是改变L的人吗?L会是改变M的人吗? 最后他们都说:“在感恩节遇到你,真开心。”也许这就是新的起点。

开篇:从厂里出来,连宿舍也没回,东西他是不准备要了。就在刚才,他把经理给揍了。先是一拳把他的眼镜打碎了。再给他一顿脚踹。直到他不敢动,也不敢喊。

他停下了脚,看周围的人。大家都是吃惊的看着他。他一点不怕,把头发往后捋了一下。开口道:“看什么,这四眼你们不是想揍吗?哥替你们揍了。”

说完,他就走了。出了门就跑。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道:妈妈的,不跑就废了。

一直出了大门口,回头看看大门口的监控摄像头,伸出中指鄙视一下。不想门房大爷看到探出头来喝道:“干啥呢!”

坏笑道:“耍酷呢!你要管吗?”老头看看,没有说什么。大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懒的理了。

本文整理摘录自灵遁者小说

❼ 【短篇小说】巨婴

01

因为对文案不满意,苛刻的老板又让加班,这让快乐的星期五抹上了不开心的色彩。加班的过程中,老公张明打了三四个电话来催促,怎么还不回家。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九点,婉茹终于下班了。

刚好有一辆末班车,但是人特别多,密密麻麻的人头一个挨着一个。婉茹强忍住恶心的感觉,应着头皮挤了上去。车行驶时到一半时,不知道谁放了一个长长的臭屁,臭烘烘的味道,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婉茹不小心吸进了一口,引起喉咙一阵恶心。

旁边不知道何时挤过来一个膘肥大汉,一身的T恤早已被淋漓大汗浸透,酸臭酸臭的味道直钻入鼻孔。还有不知道谁的臭脚丫味儿、狐臭味儿、香水味……在这趟末班车里,像唱戏的角儿一样轮番登场。

此时的婉茹,特别想念老公的宝马车,想念那种在自家车里舒适又宽敞的感觉。婉茹和张明刚结婚,张明爸妈不仅为他们全额买了一套房,还给他们小俩口置办了一辆宝马车。

按理说,婉茹上班的地方比较远,最需要一辆车,但是,那宝马车是张明父母全款买下的,结婚的时候,婉茹家里并没有给婉茹多少陪嫁钱,所以婉茹不好意思开口让张明把车让给她开。一般来说,张明有空的时候,或者是婉茹要求的时候,张明都会去接送婉茹。但想着老公上了一天的班也累了,所以今天婉茹没有让老公张明来接。

还好,在车里挤了没多久,婉茹就到站了。回到家里,客厅的灯是暗的,但内屋却还亮着灯。

听到开门闷宏声,老公张明欢快地跑了出来,那拖鞋在地上摩擦出的“啪啪”声,看得出张明等待媳妇儿归来的迫切心情。看到婉茹的身影,他高兴地抱住婉茹,在她热得通红的脸蛋上“啪啪”亲了两口:“老婆!你回来啦!”

婉茹笑了笑,推开他:“行了行了。我还要做饭呢。”

“嗯,你快做饭。我快饿死了!”老公张明催促着她快做饭,说完,又急匆匆地跑回到了屋里玩起游戏来。

张明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因为那头儿还有寝室的哥们在等着他归队杀敌,他可不能坑队友呀。他几乎每天下班都要和他的这些好哥们玩上几把游戏,一来是增进彼此感情,二来还可以放松心情。平时还好,但今天的这几把游戏特别重要。因为这个赛季,他们几个人说好了要一起晋级的。张明和几个哥们打了赌,今晚谁赢的人头最多,谁就请大伙儿一起到外头吃宵夜。

听到内屋传来“嗷呜嗷呜”的叫声,一会儿笑,一会儿骂,一会儿喊。婉茹实在不明白,一个游戏而已,至于那么激动吗?她面无表情、心无波澜地择着菜,脑子里想着要怎么把文案再改进改进,是否要去图书馆查阅一下相关资料,或者打电话向前辈讨教讨教?好几次好不容易冒出了一点儿灵感,又被屋里“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得逃遁了。

婉茹喜欢一边做家务,一边想事情,因为这样可以为她节省很多时间。但弊端是,她经常因此放错了调味料,或者是忘记放盐,要么就是会烧糊菜。
等婉茹做焖好米饭,炒好菜时,已经晚上10:20了。同样是饿的两眼发晕的婉茹,喊着老公张明的名字催促他赶快出来吃饭。喊了几声没见人影,婉茹失了耐性,索性自己一个人吃起来。

或许是饿极了,饭菜格外的香。

老公张明走了出来,也被这股好闻的味儿勾得垂涎欲滴:“哇,好香啊!”说完,干脆利落地一屁股坐在饭桌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吃了几口,他感觉到不对劲:“怎么味道这么甜?这西红柿炒鸡蛋你是不是没放盐?”

婉茹解释道:“没有呐,我放了盐。不过可能我今天放了点糖调味儿,所以口感偏甜。不放点糖,西红柿会酸的嘛。”

谁知道话刚落音,老公张明的脸像一张会变的扑克牌一样,刷的一下阴沉了下来:“谁告诉你炒西红柿就一定要放糖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喜欢吃甜的吗?你为什么要放糖?”

婉茹无奈:“因为西红柿很酸啊,而且你不觉得放一点糖会更好吃吗?”

“你他妈神经病吧!酸了就一定要放糖?那为什么我妈炒的时候不用放糖也很蚂橡册好吃?”张明气得将筷子往盘子上一摔,那明黄色的筷子触碰到盘子的边如物缘,噼里啪啦地摔到了地上。张明最讨厌婉茹做错事狡辩了!

婉茹不明白张明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火,就为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值吗?她被张明的火气轰得火冒三丈,她很想爆粗口话骂他,恨不得赏他一个大耳光。但是,理智叫她要忍住,不要和这疯子一般见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最后弯下腰捡起地上掉落的筷子,继续默不作声地吃着自己的饭。

“他妈的,做什么菜都要放糖!你是不是不放糖你就要死啊?是不是啊?”

“什么B玩意儿,成天就知道放糖放糖!真他妈自私,做自己爱吃的口味,丝毫不考虑别人!”

“不中用的东西,整天除了会花钱就是会花钱,什么事也不会做,什么事也做不好!老子娶你有啥用!要吃你自己吃吧,老子不吃了!”

……

生了气的张明,一直在埋怨婉茹,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他气得索性躺在了床上,打开IPAD看起直播来。每次生气或者无聊的时候,只有看看那些美女唱唱歌跳跳舞或者看看主播打游戏,张明才会忘记心里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说真的,他很讨厌妻子婉茹这样做事不用心、不过脑子,除了工作,在生活中很多方面她做什么事都是随随便便。菜随便买,饭随便做,卫生习惯较差,总是用完东西不放置原处,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的……哎,这一身的毛病,邋邋遢遢,真叫人讨厌。

相反,张明的妈妈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把家打扫得纤尘不染,干干净净。她几乎每天打扫一次卫生,每天擦一次家具、门窗、厨房。每次张明一回到家里,都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张明妈妈做饭也很好吃,用张明的话说,如果婉茹做饭的水准能达到他母亲的百分之八十的时候,就非常不错了!

婉茹表面上一声不吭,但是心里憋屈的不行。老公张明的脾气,又臭又烂,一身惯出来的公子哥气。从来不干家务,却成天爱挑别人毛病。她心里也很不服气:“什么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是太子!”

“不管他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婉茹恨恨地快速地把餐盘里的食物全部一扫而光,然后打着饱嗝洗起了碗。

不会儿,看到张明穿戴整齐地走出来,看样子准备是要出门了。婉茹不想搭理他,但是还是要问:“你去哪儿?”

张明正在气头上,没回婉茹的话,直接摔门出去了。婉茹也懒得理他,继续埋头洗碗。

张明出去和哥们儿吃烧烤去了。今天他杀的人头最多,所以他请客。和哥们聊了一会后,加之又喝了些酒,他心情好多了。他想,婉茹即使再笨,到底也是自己的媳妇儿,生活免不了吵吵闹闹,这次他就大度地原谅她一回吧。席间他还给婉茹打来电话,声音颇为温柔:“老婆啊,我在外面和哥们儿几个吃烧烤呢。等会儿就回去了。我喝了点酒,不过我没醉。”

男人只要一温柔,就很容易得到女人的原谅。那头,婉茹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无奈笑笑,每次张明一喝上酒,就把什么都给忘了,这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真像个小孩子。算了,不和他计较。

“你还喝酒了?你不是开车吗?一会儿你怎么回来啊?”

“一会儿我叫个滴滴。没事的,你放心。哦,对了,你早点休息啊,不用等我。”

听着张明的意识还很清醒,婉茹判断他应该没多喝。但也十分担心地问他:“你在哪里?告诉我地址,我打车去接你。”

“不用,不用。”

“你快点告诉我,趁着你还没醉。一会儿我就过去了。”

“不用,不用啦。”婉茹一连要求了张明几次,张明都谢绝了。还没等婉茹说完,张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之后,婉茹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进去,都无人接听。

张明觉得这点儿小事自己完全能搞定,根本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的。一个男人么,出来喝了点酒还要自己媳妇儿接,传出去这帮哥们还不笑话死他?

婉茹最后也放弃了。她了解张明这倔脾气,绝对的说一不二。最后,婉茹洗漱洗漱便睡了。

朦朦胧胧,在睡梦中的婉茹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是老公回来了!婉茹急忙起身开门。门打开,居然看到了公公扶着喝得不省人事的老公张明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

“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来给我搭把手。”

婉茹连忙扶住醉成一摊烂泥的张明,让他的身体尽量往自己身上靠,好减轻公公的负担。

“爸,你怎么来了?”婉茹诧异地问道。公公和婆婆住在附近的县城里,来一趟A市也要一个多小时。怎么大晚上的,是公公把老公送回来了?而且怎么张明喝成了这个样子?

“噢。我给明明打了几个电话,没接。后来通了,他说在和朋友喝酒。我一听声音不对劲儿,就逼着让他把电话给周围的人,一问出地方便立马开车来寻他了。这不,我到的时候,就剩他一个人趴在烧烤店沙发上睡觉呢!那几个朋友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公公语气不急不慢,但是微弱的面部表情还是出卖了他不悦的情绪。

“他的朋友也太自私了吧!怎么能不管张明,扔下他就走了呢?”婉茹急忙走进厨房,找起醒酒药来。顺便她烧了一壶水,准备给公公泡茶喝。

“哎。都喝得不像样了,谁还能管得了谁。”公公扶着张明坐下,又继续问道:“刚才张明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

“噢,那会儿估计他已经有醉意了……”公公寻思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末了,又不缓不慢地加了一句:“其实你应该把他接回来的。”
虽然公公语气和善,但是婉茹听出来了,公公这是责怪她不管他的儿子哩!

婉茹辩解:“可是我问了他到底在哪儿,他死活不告诉我。而且当时我听得出他意识还清醒着,想着应该没什么事。”

“呵呵,你是没经验。但凡这喝酒说自己没醉的,一般都醉了。下次啊,你就提前询问他,知道他和什么人去喝酒,在哪里喝酒。也好在他喝醉的时候能把他找回。要不然,放着他一个人躺在店里的沙发上,出了什么事那多危险啊!”

婉茹听完,便低声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她默默地走进卫生间,打了一盆冷水,端过去给张明擦拭。然后又给张明喂下醒酒药。期间,张明醉得胡言乱语,直囔囔着胃里难受,想吐。吐了几次,没吐出来,憋得张明的脸涨红涨红的。婉茹没办法,让公公端着盆,她将食指伸进张明的喉咙里扣着,抠了一会儿,张明“哇”的一下全吐出了。

三人折腾了好久,最后,张明也缓得差不多了,公公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婉茹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了。婉茹担心公公这么晚了回去不安全,便要挽留公公在家里留宿一晚上。公公谢绝了,说明早还要赶着上班,所以还是快些回去吧。婉茹不好再说什么,便点着头答应了。

张明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嘴里还说着梦话,他以为自己还在和兄弟们吃烧烤呢!而婉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中有气,气得睡不着。她想着张明真是幼稚透顶,30岁的人了,每次喝酒都把持不住。喝就喝了吧,可你提前要做好安排啊!最起码要和她打声招呼,告诉她到底在哪儿。每次问他他都倔得不肯说,最后醉成烂泥了,还要让家里人操心。最令人气愤的是,家里人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只言片语中还是会责怪婉茹的“不作为”,因为婉茹这个妻子没尽到责任,所以才导致丈夫喝醉了酒“留宿”在外。关键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二天,张明醒来,他已经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但知道了昨晚是自己的父亲把他从烧烤店捞回来的,不禁大呼:“这真是一个绝世好爹啊!还是爸妈最疼我!”

婉茹冷哼了一声,理都不想理他。

周末,张明回老家看望父母。张明妈看着儿子回来了,乐得喜笑颜开。

回到自己家,张明像一只放飞的鸽子,好不自由。他一边吃着父母为他精心准备的樱桃和西瓜,一边翘起二郎腿看电视。看见在厨房忙活、为他张罗一桌好菜的母亲,张明感到很温暖。这种有爸爱,又妈疼的感觉真爽。

厨房里的饭香挑逗着张明的味蕾,他肚子“咕”的一声叫唤,勾起了喉咙里的食欲:“妈,我要吃红烧豆腐、清蒸鱼、还有酱肘子……”

一口气就点那么多菜,真是贪心!张明妈笑着奚落他:“我看呀,你下次最好还是别回来了。省得我操心。”

张明爸反驳:“操啥心了?做几个菜还能把你累坏了?儿子想吃,那就做呗!”

张明爸妈的这对话,瞬间让张明想起了什么。对了,婉茹呢?他“嗖”的一下弹起身子,几步走到屋内,看见妻子婉茹正在电脑桌前忙活。

“你在做什么?”张明一进来,适才还漾着笑意的脸变得像一张扑克牌一样冷。

“查资料。”

“什么资料非得要现在查?”
张明这种领导式询问的口气,让婉茹不想回答他。她不吭声,继续着手上的操作。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身为儿媳妇,你为什么不去帮我妈做家务?”张明不依不饶。

“我在查阅工作上重要的资料。一会儿不行吗?”

“一会?一会儿饭菜都做好了!你以为你是大小姐啊?父母年纪这么大了,一点帮忙的意识都没有!娶你有何用!”终于,婉茹的这种态度成功勾起了张明的怒火。

神经病!天天挑事!婉茹气得想摔电脑,但还是咬着牙忍住了:“你自己不也没帮忙?凭什么说我?”

“呵?你跟我比?你和我能一样吗?”张明一脸不可置信,仿佛在怀疑婉茹说话究竟有没有过脑子。他想,别人家的儿媳妇都那么勤快,见到活就和公公婆婆抢着干,为什么自家儿媳妇这么不懂事这么懒呢?

婉茹不想与他争执过多,狠狠瞪了他一眼,遂走出内屋。虽然火气很大,但是两人吵架的声音很小,并没有惊动两位老人家。

婆婆还在厨房里忙碌着,砧板上传来“咔咔咔”又细又慢的均匀切菜声。婉茹心烦至极,但是还是走上前从菜池里捞出一把菜,拧开了水龙头慢慢清洗着。她边洗边强迫自己忘掉刚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说服自己不要与张明一般见识,想着想着,她心里好受点儿了,也不那么气了。

洗完了菜,她站在厨房傻傻地杵着,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婆婆依旧专心致志地切着菜,好像没注意到她站在背后的身影。婉茹看着堆在案板前的一摞菜,心想如果家里还有一个砧板就好了,她就能帮婆婆切菜,这样效率就会更快一些。但是,家里没有多余的砧板呀!所以婉茹也只能想想作罢。

婆婆坚信慢工出细活,因此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细致。菜丝要切得细细的,肉要炖的烂烂的,调料要放得刚刚好……站了看了几分钟,婉茹觉得无聊透顶,她认为这样很浪费时间,她想回房间继续查阅她的资料,但是又担心张明的指责。

婆婆依旧还在慢条斯理地切着菜,一言不发,婉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打破这样的沉默和尴尬,然后随便问了婆婆几个关于如何做饭做菜之类的问题,婆婆她也热心地回答了。她看起来就像站在婆婆身旁学做菜的乖媳妇一样,但是事实上,她的脑子已经飘在别处,飘在她的电脑桌前、飘在她的工作上、飘在其他事上……她实在是很不心甘情愿,心里的负能量简直要爆棚,可是她又不能发作,于是她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表情。

正在看球赛的张明,因为喜欢的球队进了一个球,激动地大吼了一声。在中场休息的间隙,他看到婉茹站在母亲的身后,很认真地学着做菜,他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厕所里,传来洗衣机轰隆隆的运作声和哗啦啦的流水声。张明爸爸把张明带回的一兜子的衣服一股脑倒在了洗衣机里,顺便还往洗衣机里多舀了几勺洗衣粉,他知道儿子上班的地方粉尘多,仅仅只放一点洗衣粉是不够的。在做完这些后,张明他爸还想起来客厅地板上还“躺着”张明的一双臭袜子,他想一并帮张明把袜子顺便也洗了,遂又走出了客厅。在拿袜子的时候,张明爸故意“冷”着一张脸训张明:“以后臭袜子自己洗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张明听了,嘻嘻哈哈地反驳:“凭什么啊,你自己的袜子都是我妈给洗的。哎,我的袜子又没人帮我洗,所以只好拿回来咯。”

公公“没好气”地回道:“没人洗就自己臭着吧。”

在厨房的婉茹听了,浑身像针扎一样难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反反复复咀嚼着公公那句话的意思。公公这话,表面上像是在训斥张明,可好像又是在说她不帮张明洗衣服,没有做好媳妇儿分内的事。想了一会儿,婉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心里的郁闷,又重重添了一笔。

切菜声、洗衣机里传来的轰隆声、家人的对话声、电视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柔和成一首和和美美的音乐。此时的张明心情愉悦,他觉得一个美满的家应该就是这样,一家子忙忙碌碌、其乐融融,和和美美。每次一回家,他心情就特别舒畅。在电视机跟前,他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以后要每个星期回一趟家,好好陪陪自己的爸妈。

❽ 求花火短篇小说

一篇很感人的文章,《卡农》 桃子夏
手指划过黑白琴键,久不弹,许多曲子都忘却,只有一首烙印心底——《卡农》。一个声部是种追随另一个声部,蜿蜒直上不离不弃。在最后的琴键落下之前,它们会糅合在同一个颤音里,宛如生死相随,终于幸福了的爱情。

{如歌的行板}
今晚是选秀节目《炫音为王》的决选之夜。五十名选手经过三个月的PK赛,最终剩下两人站在舞台上,争夺最后的王位。傅斯年背手站在聚光灯下,俯瞰整个会场的人。电视台正在现场直播,别说与他同台的对手,就连主持人催促评委快出结果的音调,也小鹿乱撞似的高低不平。
分数一出,举座哗然。两名选手经过电视投票和评委加分后,得分居然一模一样。没办法,只能通过现场五十名大众评审投票来定胜负。坐在大众评审席上的我,凝望聚光灯下的傅斯年。对!你,傅斯年,你波澜不惊的神色里,暗含着不属于二十二岁的泰然。
对!这才是我喜欢的斯年。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的傅斯年。
两人票数接近,只要我把选票投给你,票数超过半数,你就赢得了今晚的王座。全场视线都聚焦在我手里的选票上。你的对手目光楚楚地望着我,眼神好似在说,投给我吧,我真的很想赢得比赛。目光有魔力,牵引着我与你擦肩而过。擦肩的瞬间,你眼光一紧。我太了解了,你那么希望能够拥有自己的专辑。对手眼巴巴地看着我走到他身边,满心以为着张选票非自己莫属,哪知我只对他说了声“加油”,转身利落地将选票投入傅斯年面前的票箱。
一票定乾坤。
聚光灯、彩带、粉丝的沸腾、对手的拥抱、评委的祝福……所有的赞誉与光环顷刻间就将他淹没。选票落入票箱的瞬间,你低头看我的眼神温柔而感激。我想,傅斯年,这下你该记住我了吧?
暗恋你的这几年,这是距离你最近的一次,我们之间只有20CM的距离。
下一秒,狂欢的人群迅疾地将我们分开,你被推上王座之前,回头望我,做出拥抱的姿势。同来的网友小糖艳羡地说,傅斯年那是想要抱你吗?哇,偶像华丽丽的拥抱啊!
我心头暖热。你却径直拥抱了与你搭档的歌手虞小敏。男才女貌,在聚光灯下拥抱的你们真是一对璧人,天造地设。小糖刚想安慰我。我拉拉她的衣角,轻声说,走吧。这里……没我们的事了。
第二天,我创建的“傅斯年”网络贴吧里,有人贴出你们拥抱的照片。一时间绯闻四起,经纪公司趁热打铁,拿着这张绯闻照在各大网站宣传,爆八卦的同时“顺便“透露傅斯年的首张专辑马上要进入录制阶段。短短七天,”傅斯年“贴吧会员超过五十万,作为吧主的我点”批准入会申请“点到手软。傅斯年,我喜欢了五年的傅斯年,他真的红了,成为了新生代偶像。
五年前萧瑟冷清的“傅斯年“今非昔比,它不再属于我一个人。我跟另外两个吧主说,我累了,你们加油哦。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了”辞职“。长叹一口气,退出了贴吧。
你是否曾喜欢某人,喜欢到卑微?
只要他幸福就够了,只要他实现梦想就够了,甚至不奢望那个陪他幸福的人是自己。越是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默默帮他,越是将他推离得更远。就好象前半部分的《卡农》,一个声部始终追随另一个声部,永远差半步的距离。
{温雅的快板}
五年前,高中三年级的傅斯年是C市第五中学的学生会主席兼校草。2006届高一新生欢迎会上,他代表学生会致辞,引发台下众多女生吞口水。这一切,对于欢迎会迟到的我完全不知道,只听说有个叫“傅斯年“的校草是年级第一名,弹得一手好钢琴。
偏巧我也会弹琴。因得这份同样习琴的亲切感,我记住了这名字。
那天在公交车上遇见,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傅斯年。夏日傍晚,没坐满的公交车上,你背着NIKE书包,领边露出白色的耳机线。收好公交卡,刚走到车厢后面的我,一眼看见手腕搭在吊环上、懒散却清雅的你。测量安静,鼻子和嘴角的线条美到无暇。或许,少年不应该用“美“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可是傅斯年,你知道你自己当时有多好看吗?
只一眼,足以让不谙世事的女生心动。
路旁栀子花开,香气馥郁得连空气也慵懒。我脚步僵硬地走到车厢后部,在离你一两米的座位旁站着。那个作为根本没有人。装作不在意的我,其实心思完全在你身上,连二十斤重的书包背着也不觉得沉了。原本有些痛的肚子仿佛也不痛了,身体和心一样轻飘飘的。
不过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很快退去,肚子越来越痛,实在扛不住了。我坐下,佝偻着身子。你留意到我,我们都穿着同样的校服。
“同学,你不舒服?“
我痛的说不出话,冷汗凉凉地布满额头。公交车到站了,你好心扶我起来。目光瞄到座位上那一片殷红,刷地满脸涨红。原来是我来月经初潮了。你装作没看到,耳根却一路红到扶我下车。我坚持自己回家。你挥挥手,说,那你小心点,注意安全啊。然后跳上身后的公交车。掀起半路烟尘,公交车载着清朗少年离去。我回到家,在厕所里第一次学着用妈妈买的卫生巾。
有对那片殷红色所代表的成长的恐慌,也有对恋爱的向往。
半是甜美的蜜糖,办事萧瑟的清凉。
我想,没那个女生是在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遇到喜欢的男生吧?没有那个男生会忘记在公交车上遇到这样窘的女孩子吧?
可是,你并没记住我。
对高一新生来说,高三年级的那层楼神秘又有威慑力。除了胆子大的学生会干部,一般学生平时都不回去高年级教室找人。我借宣传委员开会的机会,第一次没看到你,心里失落得劲。开完会回来时,我和高二的林栀子学姐一块儿,又经过你们班。
多想看你一眼,哪怕是远远地望一眼,心里也暖暖的,有了寄托。
离你们班的教室越来越近,心脏快要提到嗓子眼了。林栀子学姐忽然朝走廊那边挥挥手,大喊:“喂,傅斯年!“
好在学姐粗心,不然,任谁看到当时满脸通红的我,也能把事情猜出个一二。
你走过来。
“傅斯年,高三是不是要举办十八岁成年礼,还缺个弹钢琴的?“林栀子拍拍我的肩膀,”这是我学没,高一(5)班的。让她帮你们弹《卡农》吧?“
“她?“
学校笑问:“你们认识?“
你想一想:“不认识。“
“不认识也没关系。哈哈。傅斯年,我帮你找到美眉搭档,放学你要请我吃麻辣烫。“
十八岁成年礼是教育部门为了培养学生责任感举办的全是中学生大型活动。每个学校的学生都要抽时间排练一个跟“成长“有关的节目。我们学校的节目由学生会负责,这担子自然落到你身上。节目中需要两个钢琴手,一个是你,现在决定另外一个是我。
只要练好了这首曲子,就可以跟你一起表演了吧。
自那天起,我在家练了两个星期的《卡农》,把这首曲子练得行云流水。《卡农》真是缠绵至死,一个声部始终追随另外一个声部,蜿蜒直上不离不弃。在最后的琴键落下之前,它们糅合在同一个颤音里,宛如生死相随,终于幸福了的爱情。
彩排过两次,你都因为月考没有来。
盼到可以跟你同台演奏的那天,我穿了最美的小礼服。
栀子学姐也特意打扮了一番。直到表演前还不见你的影子,我忍不住问。栀子学姐惊讶地说:“你不知道,傅斯年要去背景参加中戏的复试,不回来了。那小子真厉害,竞争那么激烈,同去的几个人都没过初试呢。“
我心一凉。无论穿多么美的纱裙,走出多么清凉的音符,如果那个人看不到听不到,都不再有意义。这是第一次,我以为可以离你近一些却又被命运推得更远。
那晚的《卡农》尤为凄美。
我倾力弹着这曲子,把所有的失落都埋进一个个音符中。比赛结束,掌声四起。栀子姐说:“华音,你太棒了,你知道你在台上的样子有多美吗?“
回家后,我申请了网络“傅斯年“贴吧。吧里就我一个人,我发了篇新帖子,把想对你说的话都写下来。
“练到手指磨破了才有跟你一起弹奏的机会,却因为你再往更高的地方前行,被你甩在身后。你,我喜欢的你,到底要走去多远的地方。什么时候,你才会回头看见身后的我?“
在台灯下写着帖子的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些帖子一些就是几年。
彼时爱着一个人的心情,希望他明白,又害怕他明白。纠结甜蜜,患得患失。在雪碧里投入一片新鲜柠檬,滋滋地冒着青涩的芬芳。斯年通过面试后,文化课成绩更是出色。高考出红榜那天,有人喜、有人忧、有人叹息、有人沉默,喜怒哀乐全为这张红榜。红榜上所有的字迹都在都在我眼里消失了,只剩下你的名字。
“傅斯年,中央戏剧学院。”
辞掉“傅斯年”吧主一职,一连几天,我可以不去看吧里的热闹场面。新吧主小糖悄悄发来手机短信。
“华音,你辞掉吧主了?”
“嗯。”
“好可惜,傅斯年来过我们吧里。他在好几个帖子下都留言了。”
斯年来吧里?尽管当年写的暗恋心情帖都沉到几百页之前了,想想还是不放心,刚登陆网络ID就看到系统消息,“您的辞职申请已经通过。”

吧务后台进不去了。一手创立起来的“傅斯年”吧,现在发展得热热闹闹却与我无关,我轻叹,正要关闭系统消息,忽然发现后面还有一条,“斯年0807”回复你的帖子《如果你看得到》。“
《如果你看得到》是斯年考上中戏那天,我郁闷地在这里写下的。
“海豚爱上了天空。它每天努力浮上水面望一眼天空,天空那么高,它是离不开水的海豚,什么时候才能抱到深爱的天空呢?“
楼下寥寥几个回复。
“看不懂。“
“少女情怀总是诗啊……啧啧啧。“
“楼主,海豚穿上超人的红裤衩就可以灰上天了。“
……
第七楼,“斯年0807“安静地回复,”海是倒过来的天,天空一直跟海豚在一起。“
8月7日是你的生日,“斯年0807“就是你。你不知我是谁吧,你一定不知道。你只是作为一个被崇拜的偶像,来自己的网络贴吧里安慰一下小粉丝。我捂住嘴,泪不知不觉地坠落。海是倒过来的天,海豚不奢望能够睡在天空的怀抱里。海豚只希望,能够更在天空的背后,哪怕是远远地张望。{悲怆的慢板}
没人知道我喜欢你,除了闺蜜簌簌。叔叔说,如果你喜欢的人很优秀,那你也要变得优秀,才配得上他啊。我花了两年半的时间拼命学习,终于从班级二十多名追到年级前十名。在我们这座南方小城的高中部,只有年级前十名才能考上北京的重点本科。
当我终于拿到录取通知书时,你却跻身超级选秀节目的全国五十强,一路披荆斩棘。站在全国五强的海报前,我大哭了一场。大家都当我是为偶像的成功高兴地哭,又有谁明白呢?当你离梦想越接近,我就离你越远。
你再不是南方小城那个可以远远望一眼的学长,那个温柔地扶我下车的少年了。
全国巡回演唱会后,为了答谢死忠歌迷,你公司决定举行一次小型歌迷会。网络“傅斯年”贴吧工作人员分到了四张入场券,可以跟偶像亲密接触,大家开心的疯了。小糖和另外两个吧主商量了下,发短信给我。
“华音,我们吧有多一张票,你也来参加吧。你是元老级吧主啊。”
我迟疑了。金融系有个叫林宥真的学长追了我一整年,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傅斯年得到全国冠军后,我心灰意冷,开始跟林宥真学长看看电影,偶尔一块吃饭。宥真很踏实,极少说甜言蜜语,他的爱在清晨的一杯酸奶,晚自习后的贴心接送,一张费尽气力挤来的电影票里,无声无息地渗透到我生活的每个角落。
开始,室友说,那个追你的男生在宿舍门口等你;
后来,她们说,林宥真在门口等你;
最近改口成,你们家宥真在门口等你呢。
追了一年,宥真从没得到过半句承诺,前几天,他认真地跟我说,如果觉得他这人靠得住,这周末就给他一个答复。做他的女朋友,不一定是最幸福的人,却一定是幸福的最踏实的人。马上就是周末了,斯年,追随你那么久,眼睁睁地望着你越走越远。我累了,原本打算答应宥真,彻底放弃你。
“嗯,好,给我留一张票。”
小糖很开心:“那太好了,我们打算演个音乐小品送给斯年,华音你帮我们弹钢琴伴奏,好吗?”
现在大家都“斯年、斯年”地叫,他不在是我一个人的斯年。从来也不是。我妒忌地咬咬嘴唇。
“好,想好什么伴奏曲了吗?”
“《卡农》!当然是《卡农》!我们都是追随斯年的粉丝,当然要弹《卡农》,一个声部追随着另外一个声部,至死不渝……”小糖是我在吧里认识的好朋友,她喜欢斯年的心情不会输给我。但她和大多数人一样,在斯年参加选修节目后才认识他。
接下来的几天,我回家练习《卡农》。高中以后很少弹琴,指法生疏了不少,离宥真给我最后的“决定日”只剩下两天。在答应宥真之前,这是最后一次,我与你站在同一舞台,为你演奏这首缠绵至死的曲子。
曲散,梦也就醒了。
练到傍晚,爸妈还没回家,饮水机里没有水。我找了个杯子倒上凉水,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倒进速溶咖啡。几乎是一瞬间,粉末跟热水发了疯似的涌出来扑上我的脸,剧烈的灼痛躺卧往后倒,杯子砰地砸裂在地板上。
医生说:“你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不能用微波炉加热开水泡咖啡,会引发爆炸的。”
医生还说:“你的左眼算是瞎了一半,先住院观察才能做手术。”
……我没有住院,悄悄溜出去,忍住左眼的剧痛去录音棚录了那首《卡农》,交给小糖。
“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吧,哪怕不能让他看到这是我弹的,让他明白有个粉丝这样默默支持他也好。”
小糖满口答应,把录音音频传给了斯年的经纪人。歌迷会当晚,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小糖,戴着眼镜和帽子悄悄藏在人群里,远远地望着台上的你——斯年。一两个月不见,你比比赛时又成熟了一些。我摸摸左眼可笑的纱布,失落心酸。
总是差半步,总不能成为可以配得上你的女孩。
在我最美好的时候,你去了北京。当你实现了梦想,我成了这幅残破的摸样。
小糖的音乐小品大获成功,每人都得到了你的拥抱和礼物,大家幸福的冒泡。这是,你的经纪人兼主持人神秘兮兮地问大家:“刚才的节目那么精彩,背景音乐来头也不小哦。大家想知道,这首美妙的《卡农》到底是谁演奏的吗?”

台下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我心头一紧,连忙压低帽子准备走人,只听的经纪人继续说:“这首曲子,就是我们斯年的最佳搭档小敏亲手为他录制的哦!!”
因为拥抱照片跟斯年闹出绯闻的虞小敏光鲜亮丽地出场,人未到,撒娇声先至。也不管斯年满脸的尴尬,走上前就是一个大大的贴面拥抱,生怕台下的记者拍得不清楚。显然,小糖交给经纪人的那段《卡农》音频又被他们利用了,完成了另一次炒作。台上的小糖也没想到,她瞪了经纪人一眼,碍于在舞台上,没有出声。
一阵恶心,我想,我再也不跟这个圈子沾上关系!在这种互相利用、浮躁的氛围里,只怕斯年也会变得面目全非,再也不是我倾心的晴朗少年……
歌迷提问环节到了,经纪人和虞小敏想把气氛炒得暧昧火辣,可斯年好像还不适应,大部分提问都用“嗯”、“好的”、“是的”……不超过三个字的回答代过。导演在台下竖中指,对着口型“喊”:多说几句!炒热气氛!
歌迷却很吃着一套,她们心中的傅斯年,本来就是这样才华横溢又有点酷酷的。
提问的人一个接一个。有个胆子大的姑娘问:“傅斯年,说说你的初恋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你,你觉得我符合你的要求不?”
切。
大家起哄把她轰了下去。
斯年微微脸红。
“喜欢的女孩子确实是有过。”
嗯?粉丝们心底的八卦小天线竖起来了。
“刚才小敏弹得那首《卡农》,很像我多年前听过的版本。但是我喜欢高一的学妹,姓纪,呵呵,名字就不说了。好不容易可以跟她一起参加十八岁成年礼节目,哪知忽然得到中戏的面试消息,家长不准我去参加课外活动。我特别想听她弹琴,六出家门,挤在台下的人群中偷偷看她。”斯年尴尬地挠头,“那时候很傻的,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提问的女生嫉妒地问:“那,那你后来有没有跟她告白呢?”
“后来?后来我去北京念书了。”
“没有再见过?”
大家又羡慕又妒忌。
斯年沉入回忆里,凄凉的笑意在他的嘴角隐隐闪过。
“见过,就是最近……她好像不认识我了。”他仍然尴尬地挠头,“可见都是我在单相思。毕竟只是几面之缘,当时都没互相问过QQ。”
我浑然忘记医生的叮嘱。医生说,纪华音,你要控制情绪,这几天千万不能哭,要不然瞎掉的话,你自己负责。可这时候,怎么样才能让眼泪不流下来呢?
傅斯年。
我说过很多次喜欢,喜欢你。当你站在舞台炽热的灯光下,你整个人象是深蓝天幕里发光的星她们尖叫着泪流满面地朝你奔去,而我只会站在原地默默帮你拉票;
当你登上去北京的火车,他们都说,你是放在哪儿都会发光的金子,更何况,你站在离光源那么近的地方。而我只能回家努力做题目,争取也考取北京;
当你还是南方小城的懵懂少年,站在公交车上听音乐。当你还什么也不是的时候。我就说过,喜欢你。在心底,用最小的声音和最大的勇气,说给自己听,却始终不敢告诉你。
会场静了几秒。
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偶像会这么诚实坦白地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吧。大多数明星都喜欢装单身换取粉丝的支持。那个提问的女生有些动容,吸了吸鼻子。
“傅斯年,如果现在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跟她说句话,你会说什么呢?”
全场寂静的恍若无人。在炽白的灯光和无处逃遁的目光包围中,傅斯年,我看到你的眼神里浸满大片大片的伤感。你清了清嗓子,安静地回答。你似乎在用这一句与过去告别,与我们冗长酸涩、错过了彼此的青春告别。
“我会……祝她幸福吧。尽管,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
你凄凉地笑了,放下话筒,像个被遗弃了的孩子。

{终曲}
我拒绝了宥真。他是那样踏实真挚的人,应该得到一份踏实真挚的爱情。祝愿二十天,左眼的纱布拆掉了,眼皮上留下细小的疤。诺!斯年,你看,这是我在爱你的最后一年,为你留下的第一块伤疤。我没有再登陆过网络贴吧的ID。两周后的星期六,是我的生日,请了一帮好友在KTV唱歌。唱到一半想起医生说,纪华音,你不能过度用眼,每隔半小时要闭目养神。
小糖和簌簌她们扯着嗓子在唱《死了都要爱》,我眯眼听,听着听着,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半梦半醒之间,隐约看见你走进KTV,你推开我们这个包厢的门,怯怯的申请俨然还是当年那个戴耳机听音乐的打男生。时光,仿佛又倒转。
倒转回相逢于微时的昨天。
小糖欣喜地说:“傅斯年,你真的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簌簌傻了,结结巴巴地指着你问:“你你你,你是那个明星傅斯年?你是我们学校的傅斯年?你怎么在这里?啊,难道是来找我的?”
小糖敲她的头:“切,谁找你啊。他是来找华音的。我把华音的照片给他看了,果然,他就是斯年在歌迷会上提到的那个姓纪的女孩子。”
……
是梦?
嗯,这么美好,这一定是梦。我紧紧闭着眼睛,只觉得有人在身旁坐下了。温温柔柔的,生怕惊醒我,可又想离我近一点。
“华音,华音你醒醒。”小糖迫不及待地想叫醒我。
“不,别喊她。让她多休息一会儿。”你体贴地说。
“你还要赶通告吧?”小糖和斯年已经是朋友。
“没关系,今天我跟经纪人请了假。”
你的声音,这样真实地响在耳边。这么近,这么近,这么近。我曾那么多次在人海里遥望你,想离你近一些却不得愿。如今你整的坐在身边,我却舍不得睁开眼。只觉得满心暖融融、沉甸甸的,全是感恩。
原来,喜欢得很久很久,喜欢的很真很真,上帝就真的会听到你的祷告。
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现又在贴吧上找到了。

❾ 【短篇小说】一个女作家的经历

小依是就读于某大学的中文系,尤于从小她就喜欢写作,所以她就立下志愿长大了以后,立志作一个作家。

由于她的父亲平常很忙,而且小依从小就很乖很听话,所以她的父亲也很少管她。

同时,由于她已经考上大学了,年龄也十八、九岁,不太可能受到社会及其它人的影晌而生活。小依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而且分析能力和观察力都很强。她喜欢生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因此是一个极端崇尚个人主义的少女。

从小到大,她经常参加写作及演讲比赛,但是只要她一参加,准可拿到前三名。因此,她的闺房中的奖状、奖牌、奖杯,实在不可胜数。

小依的身材均匀,长发披肩,眉清目秀,举止高雅,一身的晰白,而又光滑的肌肤,她的双峰隆起,凹凸分明,坚实的臀部微翘,无论她穿上任何服装,都可以把她的身材表露出来。

她没有男朋友,虽然在高中的时候,有不少男同学追她,她都没有和他们相处太久,因为她认为这是一种缘份而已。

最近小依陷入了写作的瓶颈,常常因为写不出文章而看着窗外发呆。

有一天,小依放学回家途中,一边走一边仰望着天想着:“我现在该写什么?什么是我该写的?那一些是我曾经写过的?那一些是我所没写过的?什么是我能看到的?那一些是我不能看到和体会到的?”

她想着,反复地这样想着,似乎找不出什么线索来,她很困扰。于是,小依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西门町。那令有些人迷恋的西门町,灯红酒绿五光十色。每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台北终结了一种生活,人们跃入另一个迷惑欢乐的世界中。

在那里霓虹灯闪亮,一长列人群,支持着销金、遗忘与激情。

午夜左右,疯狂的舞影高盘的笑叫结束了。狂欢的城市在黑暗中平息下来。虽然在黑夜中还有人在寻找光亮,不过大多已沉静了。

他们疲倦无力地等待看次日的活动与次夜的狂欢,再度来临。

这就是数十万台北市老少、已婚、未婚男性离办厂,办公室后,抵达家里前的一段长长地路程。

这个世界上最大都市成了夜晚最大的欢乐场所,纽约、拉斯维加斯、迈阿密、东京都有夜生活,形形色色,有如万花筒般变化多端。

小依终于来到一家夜总会的门口,她似乎看了外面的广告,开始对里面的表演,发生了兴趣。于是,她下定了决心,不顾一切地进入观赏。

当她入内坐下时,她发现深藏的夜总会,里面的天花板上装着,一个会旋转的架子。台子上右两个美女,纷纷向观众骚首弄姿,炫耀她们的肉体。接着上来的美女,每个都穿了紧身短衣,若隐若现地暴露她们的乳房。

没有多久,小依便走出了夜总会,心中想着,记着某事继续往前走。走不了多远,她又看到了酒吧,她停了下来,看了看,她走了进去。

酒吧中灯光晕暗,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酒吧的酒女们在陪酒。小依找了一处坐了下去,一个穿着迷你裙的女侍走了过来,女侍问:“小姐,你要喝什么?”

“柠檬汁一杯。“”

女侍听了笑道:“小姐,我们这里是酒吧!不卖果汁的。”

小依吃了一惊。又不太好意思地说:“那来一杯白兰地好了。”

“好,谢谢,马上来。”

小依内心想着:“刚才好糗哟!实际上,我是要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好寻找写作的体裁的。”

女侍把酒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离去。

小依开始把眼光看向四周,她发现男人们在和女人们谈天、休息、喝酒、思考、微笑、打情骂俏、亲吻、抚摸……这些都是她以前没有看见过的,但是她现在看到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小依付了钱,离开了酒吧走了出来。她朝着回家的路上走着。

半个小时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家中一片冷清和安静。

因为从小小依就过惯了这种生活。她的父亲常忙于事业,母亲一力面帮着父亲,一方面充当爸爸的秘书。所以可以说小依是非常孤单的,而且家中地没有兄弟姊妹,只有单独她一个人。

虽然,她小的时候,爸爸曾经请过佣人,可是当到她就读大学之后,小依就叫爸爸把佣人辞掉了,一切的家务事完全由她处理。

因为她想训练自己,另一方面可以帮助她的写作,使得作品,更能与现实生活相贴切。

她换好了睡衣,钻入了棉被中,两眼张的大大的,一点也没有睡意,她脑中想着,刚才地所看到的一切情景,心想:“在酒吧里,男人是主顾,女人是商品,只要你出价,随时随地都可以购买各式各样的美丽和温情,女人们的狂欢、笑声、微笑、肉体上的感触,到底她们有什么感觉呢?”

她给自己的答案是:我不知道。

小依慢慢地开始对这个问题感到兴趣,也感到好奇,她想:“做一个作家,既然要从事实际写作,亦无法体会到那些女人的生活,真是罔然。”

因为她始终想做一个写实的女作家,但是又苦于无经验,她十分的苦恼。渐渐地,她就睡着了。

过了几天,小依还是想不出其它的社会体裁来写。但是,那一天晚上的这问题,不断地涌上了脑海,她想排除不想,又觉得可惜,想了又写不出来,因为她必竟不是那些女人,也没有体会过她们实际的生活,所以不敢尝试她们。

这个问题一出现,到现在就前前后后,断断续续在她的内心涌上,似乎愈涌愈烈,使她的生活慢慢地发生了改变。

小依在这个两、三个月剧烈地变化当中,好象开始有了眉目,地想着:“如果她能投入她们的行列,体验到她们的生活,这对于她的写作自然有大大的帮助。”

小依开始有了这种想法,她想:“如何去说服父亲和母亲,这是一大障碍。”

时间又过了几天,这几天小依一直在想解决这个障碍的方法。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了,她想:“如果骗父母到国外旅游半年,然后再从机场偷溜出来,再利用这个半年去体验那些从事特殊行业的生活就可以行得通。”

她高兴叫着跳着,总算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于是她开始行动。

某一天,小依的父母在中正国际机场送她上飞机,当小依父母离去后,小依从出境室溜了出来,坐上出租车直奔向台北。当小依一到台北,她先把行李搬入预先租好的公寓中,然后换上了普通的妆扮,开始她的体验。

小依的目标是在从事特殊、新奇的行业中之女性,一一记录下来,好当作以后写作的社会写实材料。

她先到一家传播公司,该公司在招考演员,准备将来捧成明星。首先以小依的姿色,优先被录取了,她被载到他们的片厂。

实际上,不是什么片厂,是租的一幢别墅,当她一进入别墅里,所有的拍摄工作已经就绪了,男女主角也在现场了。

今天,小依只是先来观摩的,女主角不是她,她已经被定为下一部片子的女主角。

当导演开始喊出:“开始”的时候,男女主角上场开始演戏。

女主角是演一个货车司机的太太,当她出现在眼前时。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蕾丝睡衣,正准备上床就寝的样子。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她连忙加披一条罩衫在身上前去开门。

进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体很魁梧,但不很英俊。

他是女主角丈夫的同事,他正是戏中的男主角。

男主角来告诉女主角说:“你的先生今晚出差到高雄去了,要到明天晚上才会回来。”

男主角说完了,就要离去。

这个时刻,女主角身上披着的罩衫不小心滑了下来。男主角一回头看着女主角,他的眼神立刻变了一个样子。

他迅速反身锁上了门,一步一步向女主角逼了过去,一副饥渴的样子。

女主角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内心害怕着他的举动,慢慢地向后退着。男主角突然地,来了一个饿虎扑羊的姿势扑了过去。

男主角抱住了女主角,两人翻倒在床上,翻着滚着,拉扯着女主角的睡衣。

这个时候,女主角的蕾丝睡衣,已经被男主角扯裂开了。

小依的心里,开始蹦蹦地跳动着,不禁内心有一点害怕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场面,女主的睡衣已被男主扯了下来。

小依的心脏,已经随着跳动的乳房,七上八下地急骤跳着。

一阵挣扎之后,她的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褪去,男主挡在前面遮住了小依的视线,她现在只能看到一个穿着裤衩的男性身体。

男女主角相贴着,而且是紧紧地毫无空隙的。女主角拼命地在扭动挣扎着,由女主角的眼神得知道。

显然地,她已经被男主角激起了欲望。

小依的面颊有点开始发热了。

她看到女主角的两腿,已经夹住了男主角的腰部,似乎一点地不放松。女主角的双手也扳紧了男主角的肩头,而这个时刻,女主角也喘息急促。

男主角同时也伏在女主角的身上,一动也不动了,像似两人已经停止了动作。

小依慢慢地觉得很奇妙,把目光移到了男主角的臀部上。只看见臀部肌肉一阵一阵抽搐着。

很快男主角已经穿好了衣服。女主角仍然裸着侧卧在床上。

“对不起,太太,请你忘掉这件事。”男主角说。

“不,我会永远的记得的。”

男主角衣服穿好,似乎要走了。

“不,不要走!”

“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

“请……请你再来一次。”

“难到你……你不恨我吗?”

“不……一点也不!”女主角渴望着说道:“我从暴力中得到爱,我需要你。”

当男主角听完了以上的话,又把衣服脱了。两人又恣狂一番……

然后,导演喊了“卡!”

所有一切的动作都停止了,只有床上的两个男女主角的身体皮肤,还在颤动着,似乎一时无法使皮肤肌肉安静下来。

影片拍摄结束后,导演走到小依的身边和她打招呼,问道:“请问小姐芳名?”

“我叫小依。”

“哦!原来是小依小姐,请你跟我来。”

小依跟着导演走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导演把门带上。

“小依小姐,请坐。”

“谢谢!”

“刚才我听制片人说,你是下一部片子的女主角。”

“不……不敢当!”小依害羞回答着。

“你曾经演过戏吗?”

“没有!”

“喔!你对演戏有兴趣吗?”

“有!”

“那就好。”

“可是……可是我没演过?”

导演用安慰的口吻道:“没关系,你放心好了,到了时候,我们会教你的。”

导演从桌上拿了一本笔记本,念道:“下一次,你将饰演一个女学生的经历。”

小依听到“女学生”连忙答道:“这个我会演,只要不要和男人发生关系,被拍摄出来,就好了。

“当然我们不会的,但是在“性”方面的恣狂,只是我们在镜头上的运用罢了,你尽可能放心,我们也不会帮你做脸部特写的。”

“谢谢!谢谢!”

“你还有什么其它问题吗?”

“我想没有了。”

“好!那你先回去,对了……”导演把“一个女学生的经历”的剧本,交给了小依,道:“你先带回去看看,同时把台辞背好,三天后,我们就开始开拍。”

小依一副感激的脸孔,连忙道:“谢谢导演,谢谢导演。”

然后,导演送小依离去。

这两天,小依在自己的公寓中,研读剧本,内心不仅掀起一阵喜悦;她想:“这是我第一次亲身踏入社会,可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顺利,第一部片子,就当了女主角,虽然,她所看到的影片拍摄有一点暴露,但是在她手上的剧本中,并未发现有需要暴露之处,而且导演也一再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会伤害到她的画面,于是她就更加安心了,更何况此次出来,就是要来体会各行各业的生活,只要自己谨慎小心,一定可以满载而归的。”

小依一边想道,一边记在自己的日记本子上。

她知道剧本中“一个女学生的经历”是一个女学生放学后,在走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几个不良少年。而被他们带到一间空屋中,遭受侮辱,然后,被巡逻警察救获的故事。所以小依相当的放心,认为不可能发生任何意外的。

第三天的晚上,小依很早就睡了。因为她晓得拍片是相当辛苦,有时候也需要熬夜的,把睡眠睡饱了,对自己的精神和脸色,会有相当的帮助,也可以使自己的体力持久而不累。

小依已经沉睡在梦乡之中,同时在睡觉之前,她已把闹?调好了,所以她安心地睡了。

一大早……闹?突然响起,小依起床,把应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很早就到片厂去,因为她想给大家一个好印象。

小依一一跟所有的人打了招呼。

她看见导演从外面走了进来。于是,小依迎了上去,道:“导演,早!”

“早!怎么你还没换衣服啊?”

小依看了自己的穿着一下,不好意思,说:

“嗯!我马上去换!”

“好,赶快去换。”

小依转头欲走,被导演叫着:“小依小姐!对了,等一下我们演戏的时候,我们的不良少年的领头老大制片自己演。”

“好,没关系。”

“对了,如果一开始拍,我如果没有喊“卡”,你们不可以停下来……很多时候甚至于要重来。”

“好,我记得了。”

“还有如果我喊了“卡”,你们不要随便乱动,因为一切动作、位置要连戏,更不可以一边演一边说剧本上以外不必要的话。”

“哦!”

“你都记住了吧?”

“嗯!我都记住了!”

“好吧!你去换衣服吧!马上我们就开始拍了。”

小依拿了衣服,到洗手间里去换。

过了十分钟……

所有的人员似乎都准备了,导演喊了:“准备好了没有?”

纷纷传来“好了”的回答。

小依穿着大学生的制服,手上拿了几本书,站在一旁,看着导演。因为此刻导演在讲解,当这个女学生被几个不良份子,抓到一间空屋子里来,遭受到凌辱的过程,似乎所有的演员都专心地听着。

五分钟过后,导演问演员:“听懂了没有?”

演员们一一点头回答导演。

导演看了一看,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了,他便大声喊到:“就位!”

导演口令一下:“卡麦拉!”

只看见几个不良少年押着小依走到房间里。

小依一副害怕的面孔,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打量四周的环境。

房间内空无一物,眼前只站了几个色眯眯的大男人和孤单的自己。

小依内心开始表现出惧怕,她的双手紧紧地把书本抱在胸前。那几个大男人一步步地逼近,脸上不停地露出了淫笑。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退了两三步之后,她的背后已经碰到墙了。他们继续向前逼近,小依也开始把身体慢慢移向墙角。

于是,小依感觉到自己已经没退路了,背部紧紧靠在墙角上。他们愈来愈近了。

突然,小依把手上的书本丢了过去。

几个大男人一闪,他们又站回到原位。

这时,他们已经站在小依的面前,其中一个伸出了手,摸摸小依粉嫩的脸蛋,

说道:“这个小妞挺漂亮的,我们大家来尝尝。”

那个家伙正想动手,只听到“住手”一声,那几个家伙楞住了,同时也回头看。站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高大粗壮又结实的男人,他们一看,吓了一跳,叫道:

“老大!”

“嗯!”

那个男人问着他们:“你们又在干什么坏事了?”

“没……没有,老大……”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又问道:“还没有,这是什么?”

他用手指着小依说:“她是那儿弄来的?”

“嘿……嘿……是是……是在路上抓来的……不……不……不是抓来的是…是她自愿跟我们来的……”有个家伙回答。

“哦!那怎么没有女孩子跟我呀?”

“……这……”

“你们又在骗我,你们给我小心。”

“不敢,老大,我们不敢。”

“好了,你们出去。”

“是是,老大!”

他们一边回头看,一边觉得实在可惜了,没想到这块天鹅肉会落入老大的手里。这个老大不是别人饰演,就是制片自己,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

他走到小依的面前,用手轻轻摸了摸小依的脸、颊、颈、耳和秀发,最后托着小依的下巴,他说:“嗯!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小依又用害怕的眼光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他抓着小依的手,举了起来。小依用力反抗,可是他的手愈用力,似乎一点也无法松脱开来。他把小依打量了一番。

她身穿学生制服,下着裙子,一双白袜子和黑鞋子,小腿挺直地并拢,紧贴在墙角上。

他突然动手想脱下小依的上衣外套,但是没有成功,因为小依把身体紧贴在墙上。

老大见脱她衣服不成,骤然,双手楸住了小依的双臂,嘴巴朝小依脸上,一阵乱吻。小依不停地用脖子扭动,来闪避他的亲吻。老大虽然没有吻到小依的嘴唇,也吻到了她的面颊和粉颈。小依感到身上一阵热力侵袭,但是无法把他的身体推开。

老大见她不太温驯,也十分不悦,可是他是不会罢手的。他用胸部压着小依的上身,使她动弹不得,又一方面,双手在小依娇躯上摸索了起来。

小依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一双灼热的手掌,在她的身上不住的推揉着,一股一股的电流,不断地由乳峰缓缓遍传全身。

小依开始大喊:“不……不要……救命……救命呀……”

他却不加理会,反而双手更加大胆地在她身上放肆起来。虽然,他的双手是隔着几层衣服挤压着,但是衣服的磨擦,使得小依十分难受。

随着老大的动作,她逐渐觉得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种从未经历的滋味,似难受,又似舒服!

“嗯……嗯……”她忍不住轻轻地哼出了声音。

老大动作太过剧烈,不小心手被裙子的拉链刺了一下,小依的裙摆被撕下了一块,小依赶紧用双手阻止老大,可是老大双手突然把她搂紧不放。

小依感觉到呼吸突然困难,双手一松。

老大用臀部撑着她的手,右手拉着拉链,猛力滑了下去。顿时,小依的学生

裙后面开一个洞。他双手用力一扯,整个裙带断了。小依正想用手把裙子拉着。只可惜已经慢了,他迅速蹲了下去,把裙子拉到了脚根。

小依拼了命的叫道:“救命呀,救命呀。”

“小妞,你在喊给谁听。”

“待一会儿,要是有人,你可就麻烦了。”

“哈哈哈哈,这个附近连一个鬼影子也没有,更别谈是人了”

老大的笑声犹如晴天霹雳狠狠砸在了小依的心上。

她拼命大声地呼叫着,就如同有一个烧火了的铁块烧到她一样。这个时刻,小依的呼吸变快,因为给老大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这种感觉是小依永远无法单凭想象,所能形容出来的。

导演也一再保证,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更不会拍摄进去。

小依开始觉得奇怪,问自己:“为什么演警察的人还不来?是不是忘了?还是演员不在?还是睡着了?”

一个个疑问涌上小依的心头,她似乎忘了有人正在亵渎她的身体,不!应该说是在强暴她,她的神智已在思考这些问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依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在她昏过去之前,终于听到导演喊:

“卡!”

工作人员开始收东西,其它人员纷纷收工走了。

现在现场只剩下制片、导演、小依,三个人。

“导演,她怎么办?”

“她太累,还在睡,别理她,我们走吧,待会儿她自己会醒的。”

制片把地上的零碎衣服,盖在昏倒在地小依的身上。

“走吧!回去休息吧!”

说完,俩人一同离去。

小依独自一个人不晓得在地上睡了多少时刻。突然,她觉得自己的浑身酸痛,慢慢地醒了过来。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把地上的衣服穿上,离开了这一间空房。她像失掉灵魂的人,行走在道路上,深夜一片寂静和漆黑。

她回到了公寓,首先,先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记在日记上,接着,她把身上的衣物尽数烧尽。

虽然,证据已经被烧掉,可是内心的创痛永远无法平息的。

然后,小依到洗澡间去洗澡,她想借着热水把自己的创伤洗掉。

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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