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短篇小说翻译
⑴ 欣赏—莫泊桑—两个朋友短篇小说
两个朋友
巴黎被包围了,挨饿了,并且已经在苟延残喘了。各处的屋顶上看不见什么鸟雀,水沟里的老鼠也稀少了。无论什么大家都肯吃。
莫利梭先生,一个素以修理钟表为业而因为时局关系才闲住在家的人,在一月里的某个晴天的早上,正空着肚子,把双手插在自己军服的裤子口袋里,愁闷地沿着环城大街闲荡,走到一个被他认做朋友的同志跟前,他立刻就停住了脚步。那是索瓦日先生,一个常在河边会面的熟人。在打仗以前,每逢星期日一到黎明,莫利梭就离家了,一只手拿着一根钓鱼的竹竿,背上背着一只白铁盒子。从阿让德衣镇乘火车,在哥隆白村跳下,随后再步行到马郎德洲。一下走到了这个在他视为梦寐不忘的地方,他就动手钓鱼,一直钓到黑夜为止。每
逢星期日,他总在这个地方遇见一个很胖又很快活的矮子,索瓦日先生,罗累圣母堂街的针线杂货店老板,也是一个醉心钓鱼的人。他们时常贴紧地坐着消磨上半天的功夫,手握着钓竿,双脚悬在水面上;后来他们彼此之间发生了交谊。
有时候他们并不说话。有时候他们又谈天了;不过既然有相类的嗜好和相同的趣味,尽管一句话不谈,也是能够很好地相契的。
在春天,早上10点钟光景,在恢复了青春热力的阳光下,河面上浮动着一片随水而逝的薄雾,两个钓鱼迷的背上也感到暖烘烘的。这时候,莫利梭偶尔也对他身边的那个人说:“嘿!多么和暖!”索瓦日先生的回答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于是这种对话就够得教他们互相了解和互相推重了。
在秋天,傍晚的时候,那片被落日染得血红的天空,在水里扔下了绯霞的倒景,染红了河身,地平线上像是着了火,两个朋友的脸儿也红得像火一样,那些在寒风里微动的黄叶像是镀了金,于是索瓦日先生在微笑中望着莫利梭说道:“多好的景致!”那位惊异不置的莫利梭两眼并不离开浮子就回答道:“这比在环城马路上好多了,嗯?”
这一天,他们彼此认出之后,就使劲地互相握了手,在这种异样的环境里相逢,大家都是有感慨的。索瓦日先生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变故真不少哟!”莫利梭非常抑郁,哼着气说:“天气倒真好!今儿是今年第一个好天气!”
天空的确是蔚蓝的和非常晴朗的。
他们开始肩头靠着肩头走起来,大家都在那里转念头,并且都是愁闷的。莫利梭接着说:“钓鱼的事呢?嗯!想起来真有意思!”
索瓦日先生问:“我们什么时候再到那儿去?”
他们进了一家小咖啡馆一块儿喝了一杯苦艾酒;后来,他们又在人行道上散步了。
莫利梭忽然停住了脚步:“再来一杯吧,嗯?”索瓦日先生赞同这个意见:“遵命。”他们又钻到另一家卖酒的人家去了。
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很有醉意了头脑恍惚得如同饿了的人装了满肚子酒一样。天气是暖的。一阵和风拂得他们脸有点儿痒。
那位被暖气陶醉了的索瓦日先生停住脚步了:“到哪儿去?”
“什么地方?”
“钓鱼去啊,自然。”
“不过到什么地方去钓?”“就是到我们那个沙洲上去。法国兵的前哨在哥隆白村附近。我认识杜木兰团长,他一定会不费事地让我们过去的。”莫利梭高兴得发抖了:“算数。我来一个。”于是他们分了手,各自回家去取他们的器具。
一小时以后,他们已经在城外的大路上肩头靠着肩头走了。随后,他们到了那位团长办公的别墅里。他因为他们的要求而微笑了,并且同意他们的新鲜花样。他们带着一张通行证又上路了。
不久,他们穿过了前哨,穿过了那个荒芜了的哥隆白村,后来就到了好些向着塞纳河往下展开的小葡萄园的边上了。时候大约是11点钟。
对面,阿让德衣镇像是死了一样。麦芽山和沙诺山的高峰俯临四周的一切。那片直达南兑尔县的平原是空旷的,全然空旷的,有的只是那些没有叶子的樱桃树和灰色的荒田。索瓦日先生指着那些山顶低声慢气地说:“普鲁士人就在那上面!”于是一阵疑虑教这两个朋友对着这块荒原不敢提步了。
普鲁士人!他们却从来没有瞧见过,不过好几个月以来,他们觉得普鲁士人围住了巴黎,蹂躏了法国,抢劫杀戮,造成饥馑,这些人是看不见的和无所不能的。所以,他们对于这个素不相识却又打了胜仗的民族本来非常憎恨,现在又加上一种带迷信意味的恐怖了。
莫利梭口吃地说:“说呀!倘若我们撞见了他们?”索瓦日先生带着巴黎人贯有的嘲谑态度回答道:“我们可以送一份炸鱼给他们吧。”
不过,由于整个视界全是沉寂的,他们因此感到胆怯,有点不敢在田地里乱撞了。
末了,索瓦日先生打定了主意:“快点向前走吧!不过要小心。”于是他们就从下坡道儿到了一个葡萄园里面,弯着腰,张着眼睛,侧着耳朵,在地上爬着走,利用一些矮树掩护了自己。
现在,要走到河岸,只须穿过一段没有遮掩的地面就行了。他们开始奔跑起来;一到岸边,他们就躲到了那些枯了的芦苇里。
莫利梭把脸贴在地面上,去细听附近是否有人行走。他什么也没有听见。显然他们的确是单独的,完全单独的。
他们觉得放心了,后来就动手钓鱼。
在他们对面是荒凉的马郎德洲,在另一边河岸上遮住了他们。从前在洲上开饭馆的那所小的房子现在关闭了,像是已经许多年无人理睬了。
索瓦日先生得到第一条鲈鱼,莫利梭钓着了第二条,随后他们时不时地举起钓竿,就在钓丝的头子上带出一条泼刺活跃的银光闪耀的小动物:真的,这一回钓是若有神助的。他们郑重地把这些鱼放在一个浸在他们脚底下水里的很细密的网袋里了。一阵甜美的快乐透过他们的心上,世上人每逢找到了一件久已被人剥夺的嗜好,这种快乐就抓住了他们。
晴朗的日光,在他们的背上洒下了它的暖气。他们不去细听什么了,不去思虑什么了。不知道世上其他的事了,他们只知道钓鱼。
但是突然间,一阵像是从地底下出来的沉闷声音教地面发抖了。大炮又开始像远处打雷似地响起来了。
莫利梭回过头来,他从河岸上望见了左边远远的地方,那座瓦雷良山的侧影正披着一簇白的鸟羽样的东西,那是刚刚从炮口喷出来的硝烟。
立刻第二道烟又从这炮台的顶上喷出来了;几秒钟之后,一道新的爆炸声又怒吼了。
随后好些爆炸声接续而来,那座高山一阵一阵散发出它那种死亡的气息。吐出它那些乳白色的蒸气——这些蒸气从从容容在宁静的天空里上升,在山顶之上堆成了一层云雾。索瓦日先生耸着双肩说:“他们现在又动手了。”
莫利梭正闷闷地瞧着他钓丝上的浮子不住地往下沉,忽然他这个性子温和的人,对着这帮如此残杀的疯子发起火来了,他愤愤地说:“像这样自相残杀,真是太蠢了。”
索瓦日先生回答道:“真不如畜生。”
莫利梭正好钓着了一条鲤鱼,高声说道:“可以说凡是有政府在世上的时候,一定都要这样干的。”
索瓦日先生打断了他的话:“共和国就不会宣战了……”
莫利梭岔着说:“有帝王,向国外打仗;有共和国,向国内打仗。”
后来他们开始安安静静讨论起来,用和平而智慧有限的人的一种稳健理由,辨明政治上的大问题,结果彼此都承认人是永远不会自由的。然而瓦雷良山的炮声却没有停息,用炮弹摧毁了好些法国房子,捣毁了好些生活,压碎了好些生命,结束了许多梦想,许多在期待中的快乐,许多在希望中的幸福,并且在远处,其他的地方,贤母的心上,良妻的心上,爱女的心上,制造好些再也不会了结的苦痛。
“这就是人生!”索瓦日先生高声喊着。
“您不如说这就是死亡吧。”莫利梭带着笑容回答。
不过他们都张皇地吃了一惊,明显地觉得他们后面有人走动;于是转过眼来一望,就看见贴着他们的肩站着四个人,四个带着兵器,留着胡子,穿着仆人制服般的长襟军服,戴着平顶军帽的大个子,用枪口瞄着他们的脸。
两根钓竿从他们手里滑下来,落到河里去了。
几秒钟之内,他们都被捉住了,绑好了,抬走了,扔进一只小船里了,末了渡到了那个沙洲上。
在当初那所被他们当做无人理落的房子后面,他们看见了二十来个德国兵。
一个浑身长毛的巨灵样的人骑在一把椅子上面,吸着一枝长而大的瓷烟斗,用地道的法国话问他们:“喂,先生们,你们很好地钓了一回鱼吧?”
于是一个小兵在军官的脚跟前,放下了那只由他小心翼翼地带回来的满是鲜鱼的网袋。那个普鲁士人微笑地说:“嘿!嘿!我明白这件事的成绩并不坏。不过另外有一件事。你们好好地听我说,并且不要慌张。“我想你们两个人都是被人派来侦探我们的奸细。我现在捉了你们,就要枪毙你们。你们假装钓鱼,为的是可以好好地掩护你们的计划。你们现在已经落到我手里了,活该你们倒运;现在是打仗呀。”
“不过你们既然从前哨走得出来,自然知道回去的口令,把这口令给我吧,我赦免你们。”
两个面无人色的朋友靠着站在一处,四只手因为一阵轻微的神经震动都在那里发抖,他们一声也不响。
那军官接着说:“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你们可以太太平平地走回去。这桩秘密就随着你们失踪了。倘若你们不答应,那就非死不可,并且立刻就死。你们去选择吧。”
他们依然一动不动,没有开口。
那普鲁士人始终是宁静的,伸手指着河里继续又说:“你们想想吧,五分钟之后你们就要到水底下去了。五分钟之后!你们应当都有父母妻小吧!”
瓦雷良山的炮声始终没有停止。
两个钓鱼的人依然站着没有说话。那个德国人用他的本国语言发了命令。随后他挪动了自己的椅子,免得和这两个俘虏过于接近;随后来了12个兵士,立在相距二十来步远近的地方,他们的枪都是靠脚放下的。
军官接着说:“我限你们一分钟,多一两秒钟都不行。”
随后,他突然站起来,走到那两个法国人身边,伸出了胳膊挽着莫利梭,把他引到了远一点的地方,低声向他说:
“快点,那个口令呢?你那个伙伴什么也不会知道的,我可以装做不忍心的样子。”
莫利梭一个字也不回答。
那普鲁士人随后又引开了索瓦日先生,并且对他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索瓦日先生没有回答。
他们又靠紧着站在一处了。
军官发了命令。兵士们都托起了他们的枪。
这时候,莫利梭的眼光偶然落在那只盛满了鲈鱼的网袋上面,那东西依然放在野草里,离他不过几步儿。
一道日光使得那一堆还能够跳动的鱼闪出反光。于是一阵悲伤教他心酸了,尽管极力镇定自己,眼眶里已经满是眼泪。
他口吃地说:“永别了,索瓦日先生。”
索瓦日先生回答道:“永别了,莫利梭先生。”
他们互相握过了手,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了。
军官喊道:“放!”
12枝枪合做一声响了。
索瓦日先生一下就向前扑做一堆了,莫利梭个子高些,摇摆了一两下,才侧着倒在他伙伴身上,脸朝着天,好些沸腾似的鲜血,从他那件在胸部打穿了的短襟军服里面向外迸出来。
德国人又发了好些新的命令。
他的那些士兵都散了,随后又带了些绳子和石头过来,把石头系在这两个死人的脚上;随后,他们把他们抬到了河边。瓦雷良山的炮声并没有停息,现在,山顶罩上了一座“烟山”。
两个兵士抬着莫利梭的头和脚。另外两个,用同样的法子抬着索瓦日先生。这两个尸身来回摇摆了一会儿,就被远远地扔出去了,先在空中画出一条曲线,随后如同站着似地往水里沉,石头拖着他们的脚先落进了水里。
河里的水溅起了,翻腾了,起了波纹了,随后,又归于平静,无数很细的涟漪都达到了岸边。
一点儿血浮起来了。
那位神色始终泰然的军官低声说:“现在要轮到鱼了。”随后他重新向着房子那面走去。
忽然他望见了野草里面那只盛满了鲈鱼的网袋,于是拾起它仔细看了一会,他微笑了,高声喊道:“威廉,来!”
一个系着白布围腰的兵士跑了过来。这个普鲁士人把这两个枪毙了的人钓来的东西扔给他,一面吩咐:“趁这些鱼还活着,赶快给我炸一炸,味道一定很鲜。”
随后,他又抽着他的烟斗了。
⑵ 莫泊桑的短篇小说《旅途上》到底什么意思
:一个女客低声慢气地说:“那两个都不像您想象的那般痴癫……他们都是……他们都是……”
应该说两人相互暗恋,但有地位和环境的隔阂。
⑶ 《莫泊桑》永远的短篇小说巨匠
初读莫泊桑的作品,是在几个月前的夏天,天气温润潮湿,偶尔太阳悬空的时候,蝉鸣伴着簌簌的树叶一齐聒噪,灼热的光线炙烤着茂密的枝干。虫子们快乐依旧,为生命的延续努力奋斗。正值毕业的我,烦闷的情感却一直萦绕心头,迷茫又懒散。我在逃避着必须得找工作的现实。科二再次失败以后,我开始焦虑不安,可能我确实笨拙,而内心也在逃避的边缘即将跌落。心情极度沉重的我随手打开了微信读书,手指胡乱点着屏幕,随便打开哪一本书都好,随便哪个作者让我心里舒畅一点就好,随便。。。。。。
读莫泊桑,我的心情没有舒畅,反而更加沉重。我仿佛被拉进了一场战斗,一个没有硝烟却异常残忍的人性的争斗。我非常喜欢剖析人性的作品,不管是古代书籍还是近现代小说,我都非常痴迷于作者对于人性的描写与刻画,越是生动跃然纸上,越是兴奋。莫泊桑的确让我兴奋,但我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我是从考场回家的公交车上阅读的,读完整篇,我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我真心想和作者交朋友。莫泊桑的笔触轻柔中蕴含着力量,时而粗鄙,时而优雅,虽然小说人物可能不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但我读到的了解的却是比现实生活真实的不能在真实的人性。在故事的跌宕起伏中,仿佛看到莫泊桑用手中无声的笔向世人呐喊,宣泄着这个世界对社会底层人的恶意,刻画着对所谓披着高尚人皮的贵族的鄙夷。情节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羊脂球》 这篇小说写的是一个妓女和一些贵妇、绅士被当做俘虏关在一起的故事。正值寒冬腊月,在开往“ 软禁 ”旅馆的路上,大家都靠在一起蜷缩着取暖,唯独只有孤零零的胖妓女羊脂球独占车厢半边。这些绅士贵妇们一边斜眼鄙视羊脂球,一边冷嘲热讽,仿佛这样做显得她们高尚且品行端正。旁晚时分,由于事态紧急,绅士贵妇们都没有带食物,每个人都饥肠辘辘。羊脂球带了充分的食物,她自顾自的吃饭,这些绅士贵妇们最终还是低下高傲的头颅,向羊脂球询问是否能一起 “吃晚餐”, 羊脂球爽快的答应了。大快朵颐之后到了旅馆,军官看到了妓女羊脂球,告诉这些人住在这的注意事项。言外之意就是陪他睡一觉就可以放这些人走。羊脂球不答应,因为个军官正侵略她的国家顷雀,她想着就算死也不会为敌人服务。贵妇和绅士们认为这个妓女在摆架子,明明是做这个行当的,偏偏在这种时候装高尚,但迫于活命,贵妇和绅士们一起哄羊脂球,告诉她这么做多么 “伟大” 、多么高尚。最终羊脂球还是抵不过心软服务了军官。在返回途中,羊脂球忘记带食物,饿的实在受不了问这些 贵妇绅士们 能否给她一点吃的,此时回应她的只有冷眼相对和嗤之以鼻,她们像躲瘟疫一样躲开羊脂球。羊脂球悲伤至极,呜呜哭了起来,那是她终于不能抑制的悲泣。 有些人披着人皮,却做尽苟且龌龊之事,有些人一身脏污,却怀有无比高洁之志。真正的高尚是心灵的高尚,不是表面的辉煌。
《项链》 这篇小说写的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家枝祥庭,女主人却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应该像贵族一样佩戴金银首猛乎搏饰,每天锦衣玉食。然而现实中她只能抱怨丈夫的无能和命运的不公。一个偶然的机会,女主人的丈夫得到了可以参加高档晚会的门票,欢欣雀跃的告诉她去准备。妻子很高兴也特别想去参加,既可以抛头露面,又可以展现自己 贵族 的气场,但可悲的是她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丈夫知道后便把本来想买钓鱼竿攒的钱去给妻子买了件华丽的裙子。本以为妻子可以高高兴兴的去参加晚会,但是她却嫌弃自己没有件可以佩戴出门的首饰。于是她就找朋友去借项链,就这样她成了一个“ 真正的贵族 ”。晚会结束后,飘飘然的女主人发现她把项链弄丢了,一番寻找后,夫妻二人决定去首饰店买一模一样的项链还给她的朋友。一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彻底负债累累,夫妻二人用了十余年还清欠款,女主人也成了 “普通” 妇女 。 当她再次遇到当年的朋友,才得知她在晚会上戴的项链是假的,而她买的是真的 。她断送的不仅仅是昂贵的项链,更是她原本有机会改变的人生。虚荣是一把无形的刀,悬在每个人的脖子上。
简短介绍了莫泊桑的两篇小说,还有多篇小说令我印象深刻,在此不过多赘述。看莫泊桑是偶然,但我觉得是必然,因为如此优秀的作品,值得让人反复咀嚼,更值得让人去探索发现。仔细思考莫泊桑的写作手法、对人物描写的细腻程度,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敏感的人都有着超凡的洞察力。他能发现他人所感受不到的美好,也能体察他人所体会不到的痛苦。你我皆是普通人,如果没有莫泊桑一样敏感的心,就慢慢去感受,去倾听,去爱。
⑷ 求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项链〉〉全文
全文:
世上的漂亮动人的女子,每每像是由于命运的差错似地,出生在一个小职员的家庭;我们现在要说的这一个正是这样。她没有陪嫁的资产,没有希望,没有任何方法使得一个既有钱又有地位的人认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到末了,她将将就就和教育部的一个小科员结了婚。
不能够讲求装饰,她是朴素的,但是不幸得像是一个降了等的女人;因为妇女们本没有阶级,没有门第之分,她们的美,她们的丰韵和她们的诱惑力就是供她们做出身和家世之用的。
她觉得自己本是为了一切精美的和一切豪华的事物而生的,因此不住地感到痛苦。由于自己房屋的寒伧,墙壁的粗糙,家具的陈旧,衣料的庸俗,她非常难过。这一切,在另一个和她同等的妇人心上,也许是不会注意的,然而她却因此伤心,又因此懊恼。
那个替她照料琐碎家务的布列塔尼省的小女佣人的样子,使她产生了种种忧苦的遗憾和胡思乱想。她梦想着那些静悄悄的接待室,如何派着两个身穿短裤子的高个儿侍应生听候指使,而热烘烘的空气暖炉使得两个侍应生都在大型的圈椅上打盹。
她梦想那些披着古代壁衣的大客厅,那些摆着无从估价的瓷瓶的精美家具;她梦想那些精致而且芬芳的小客厅,就可以和亲切的男朋友在那儿闲谈,和那些被妇女界羡慕的并且渴望一顾的知名男子在那儿闲谈。
她跳起来抱着她朋友的颈项,热烈地吻了又吻,末后,她带着这件宝贝溜也似地走了。晚会的日子到了,骆塞尔太太得到极大的成功,她比一般女宾都要漂亮,时髦,迷人,不断地微笑,并且乐得发狂。
一般男宾都望着她出神,探听她的姓名,设法使人把自己引到她跟前作介绍。本部机要处的人员都想和她跳舞,部长也注意她。
她用陶醉的姿态舞着,用兴奋的动作舞着,她沉醉在欢乐里,她满意于自己的容貌的胜利,满意于自己的成绩的光荣;满意于那一切阿谀赞叹和那场使得女性认为异常完备而且甜美的凯歌,一种幸福的祥云包围着她。所以她什么都不思虑了。
她是清晨四点钟光景离开的。她丈夫自从半夜十二点钟光景,就同着另外三位男宾在一间无人理会的小客厅里睡着了;这三位男宾的妻子也正舞得很快活。
他对她的肩头上披上了那些为了上街而带来的衣裳,家常用的俭朴的衣裳,这些东西的寒伧意味是和跳舞会里的服装的豪华气派不相称的。她感到了这一层,于是为了避免另外那些裹着珍贵皮衣的太太们注意,她竟想逃遁了。
骆塞尔牵住了她:“等着吧。你到外面会受寒。我去找一辆出租的街车来吧。”不过她绝不听从他,匆匆忙忙下了台阶儿。等到他俩走到街上竟找不着车了;于是他俩开始去寻觅,追着那些他们远远地望得见的车子。
他俩向着塞纳河的河沿走下去,两个人感到失望,浑身冷得发抖。末了,他俩在河沿上竟找着了一辆像是夜游病者一样的旧式轿车——这样的车子白天在巴黎如同感到自惭形秽,所以要到天黑以后才看得见它们。
车子把他俩送到殉教街的寓所大门外了,他俩惆怅地上了楼。在她,这算是结束了。而他呢,却想起了自己明天早上十点钟应当到部。
她在镜子跟前脱下了那些围着肩头的大氅之类,想再次端详端详无比荣耀的自己。但是陡然间她发出了一声狂叫。她已经没有那串围着颈项的金刚钻项链了!
出处:出自法国作家莫泊桑的《项链》。
(4)莫泊桑短篇小说翻译扩展阅读:
创作背景:
在19世纪80年代的法国,资本主义恶性发展,大资产阶级当权,对人民巧取豪夺,政府中贪污风行,社会上道德沦丧,资产阶级骄奢淫逸的糜烂生活和惟利是图的道德观念影响到整个社会,追求享乐追求虚荣,成为一种恶劣的社会风气。
这种社会风气在小资产阶级当中同样盛行。由于这个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地位极不稳定,他们总想摆脱这种处境,跻身于上流行列。
但是,只有少数人获得成功,而大多数在资本主义的竞争中落入更悲惨的遭遇。《项链》采用了以物写人的手法,将项链作为一条主线,从它与人物的多重关系出发,用它牢牢系住人物的行为、语言和心理活动,使读者透过项链对女主人公的形象一目了然。
⑸ 爱情—莫泊桑—短篇小说
爱情
猎人笔记三页
最近,我从报纸的社会新闻栏中,看到一个爱情悲剧的报道。有一个男子将自己的女人杀死,然后自杀,可见,这个男子一直是爱着这个女人的。在我看来,这个男子与这个女人何许人也,并无关紧要,我所看重的只是他们的爱情。这爱情之所以使我大感兴趣,不是因为它引起了我的怜悯,不是因为它使我深感惊奇,使我颇为感动,使我思索不已,而是因为它唤起了我青年时期的一段回忆,一段狩猎的回忆,在那次猎事活动中,爱情向我显示出它的真谛,就像十字架在天空中第一次向基督徒显灵一样。
我生来就具有原始人所有那些本能的感官,不过被文明社会的理性与情感磨去了棱棱角角。我酷爱打猎;一看见动物身上鲜血淋淋,羽毛上染满了血,我自己手上也沾上了血,我的心就兴奋得无法控制。
那一年,时届深秋,天气骤冷,我被表兄卡尔·德·罗维尔叫去,在黎明时跟他一道到沼泽地去打猎。
我的这位表兄,是一个四十岁的壮汉,满头红棕色的头发,体格硕健,胡须浓密,既是个乡绅,又是半个未开化的野人,生性乐观,平日嘻嘻哈哈,天生有高卢人的机智幽默,其平庸凡俗的人品才得以显得有趣可爱。他的住宅是一座半农庄半城堡式的建筑,坐落在一条宽阔的山谷里,谷里有一条河穿流而过,其左右两岸的山丘上遍布着密密的树林,树林自古以来都归封建领主所有,其中还留存着好些参天壮丽的大树,那上面常栖有法国这一地区最为罕见的飞禽。人们常到这里来猎射老鹰;而那些从来不去人口稠密地区的候鸟,几乎毫不例外都来这些百年老树上栖歇,似乎它们认得并熟悉这古老森林里某个小小的角落,知道那是它们夜间短暂歇息的庇护所。
山谷里有一些大牧场,均能得到沟渠灌溉之利,被树篱隔成了一片又一片;较远处,河流与渠道疏通,铺陈为水网密布的广阔地带。这个地带是我所见过的最为理想的狩猎区,我的表兄倾心经营,将它保养得像一个公园。大片大片的芦苇覆盖在水网地带,飒飒作响,充满生气。如海浪一般起伏翻腾,人们在芦苇之中,辟出一条条狭窄的水道,平底船靠着篙撑,在静止不动的水面上行进,悄无声息,不时掠过芦苇的茎秆,惊走了那些在水草中游动的鱼儿,使得野水鸡黑黑尖尖的脑袋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我爱水爱得不亦乐乎。我爱海水,尽管它过于浩瀚,过于激荡,难以调控;我爱河水,它如此美妙,虽然它奔腾、逃遁、一泻而逝;我尤其爱沼泽之水,那里面搏动着水生动物神秘莫测的生命。沼泽地,是地球上一个完整的特定世界,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它有自己的生活,它有自己的常住居民,有自己的临时过客,它有自己的言语,自己的动静,特别是有自己的奥秘。没有什么地方比沼泽地带更叫人心神不定,更令人不安,更使人惊恐的了。为什么在这覆盖着水泊的低洼之地的上空,笼盖着恐怖?是大片芦苇的沙沙声造成的?还是星星点点、怪异闪烁的磷火?是被死寂夜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万籁无声?还是像尸衣般拖曳在芦苇丛上的神秘雾霭?要不然就是那难以察觉的汩汩声,它低微而轻柔,有时却又比人间的炮火或天上的雷鸣更令人恐慌,它使得沼泽地像梦幻之境,像令人畏惧的地方,深藏着不可知的危险的地方。
不,从沼泽地带之中还产生另一种东西,在它浓浓的雾霭里,还飘忽着另一种更深刻、更沉甸的奥秘,这也许就是大自然奥秘本身!因为生命最初的萌芽,就是滋生于停滞不动的泥浆之中,就是萌动、成长、绽放于温暖阳光的照耀下和滋润潮湿的泥土中。
傍晚时分,我来到表兄的家里。天气寒冷,石头都快冻裂了。
我们在大厅吃晚饭。大厅的餐具柜上、墙上、天花板上,都挂满了塞着稻草的飞禽标本,鹰、鹭、猫头鹰、夜鹰、猛禽、秃鹫、隼,无所不有,姿态各异,有的展开翅膀,有的栖息在固定的树枝上。表兄向我讲了讲他当天夜里的安排。他穿着一件海豹皮做的礼服,本人就像冰寒地带的一头怪兽。
我们必须在凌晨三点钟出发,这样就可以在四点半左右到达事先选好的潜伏地点。为了稍许抵挡抵挡破晓前的寒风,那里早已用冰块砌成了一个隐蔽所。凛冽的寒风呀实在可怕,吹在肌肤上,如锯子在撕裂,如毒刺在狠扎,如刀片在切割,如钳子在猛绞,如烈火在灼烧,
表兄搓着双手取暖,说:“我从没有碰见过这么冷的天气,现在是傍晚六点钟,气温已经是零下十二度了。”
晚饭后,我立刻爬上床,在壁炉熊熊大火的亮光中睡着了。
凌晨三点整,有人把我叫醒。我也披上一张绵羊皮,而表兄则裹着一张熊皮。我们每人喝了两杯滚烫的咖啡,接着又干了两杯上等白兰地,然后就带着一个跟班和两条狗出发了,一条狗名叫普隆戎,另一条叫皮埃罗。
刚一走出屋子,我便感到寒气透骨。那个夜晚,大地仿佛已经冻死。冰冷的空气变得似乎坚硬可触,令人难受,它凝固成型,岿然不动,没有任何风吹能搅动它分毫;它撕咬、刺透、吸吮、扼杀所有的树木、植物和昆虫,即使是飞鸟也在劫难逃,它们冷得从树枝上坠落到坚硬的地上,在严寒之中,冻得像土地一样硬邦邦。
一弯下旋月挂在天边,苍白黯淡,在太空中显得疲软无力,再也难以移动,它悬在空中,也受到高处严寒的侵袭而冻僵了。它向人间洒下一片干涩而悲凉的光,每个月它行将消隐之前,总要将这种微弱苍白、奄奄一息的光,洒向人间。
卡尔与我,肩并肩、弯着腰向前走去,两手插在口袋里,猎枪夹在胳膊下。我们的皮靴外面裹着羊毛,为了在冰冻的水面上行走不打滑,并且踩地无声,不惊动猎物。跟随着我们的两条狗,气喘吁吁,不断呼出白色的雾气。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沼泽地带的边缘,走进一条干枯芦苇所形成的小道,这小道穿过一大片低矮的芦苇丛,向前伸展。
我们的手肘轻轻擦过一条条像饰带般的长芦苇叶子,在我们身后留下一阵轻微的飒飒声。沼泽地在我心里所引起的那种强烈的奇特的感情,一下就完全控制了我,这是我过去从未有过的。这一片沼泽已经死了,被冻死了,即使我们穿过密密的干枯芦苇丛,走在它上面仍安然无恙。
突然,在小道的转弯处,我瞧见了那个事先砌好给我们当隐蔽所的冰屋。我走进去,因为那些居无定处的鸟儿要一个钟头以后才会醒来,我便钻进被子试图取暖。
我仰面躺着,开始观察那变了形的月亮,透过这间屋子略略透明的冰墙看去,我觉得它似乎有四只脚。
但是,沼泽地带的严寒、冰屋四壁的寒气、从天而降的冷气,很快就渗透进我的体内,我开始咳嗽了。
表兄卡尔开始惴惴不安,他说:“如果今天打不到什么,那就算我们倒霉,我可不想让你得感冒,我们这就生火吧。”说完,他就吩咐跟班去割干枯的芦苇。
我们在冰屋中央放了一堆芦苇,冰屋的顶盖捅了个窟窿,以便冒烟。当红色的火焰沿着水晶般明亮的四壁上窜时,冰墙开始静静地逐渐融化,就像是冰块在出汗。卡尔待在冰屋外,他朝我喊:“你快来看吧!”我走了出去,一下就惊呆了。我们那圆锥形的冰屋,就像一颗中心燃着火光的巨大钻石,突然被置于沼泽地冰冻的水面上。而在钻石之中,则可以看到两个奇特的形象,那是我们带来的两条狗正在火旁取暖。
但这时,我们头上掠过一阵叫声,怪里怪气、嘈杂零乱而又飘忽不定的叫声,原来是冰屋里的火光把那些野鸟惊得乱飞乱叫。
这是有生之物在黎明发出的第一声聒噪,没有什么比这更使我心潮起伏了,这叫声你看不清发自何物,但它于冬日第一道曙光初现以前,在黑漆漆的天空里,迅速地向远方传播。我觉得,当此寒冽的拂晓时分,这乘着鸟儿的翅膀飞逝而去的叫声,仿佛是世界生灵的第一声叹息。
卡尔说了一声:“把火灭掉,天亮了。”
天空的确开始泛白,成群的野鸭在天际飞远,像是一长串黑点,瞬息即逝。
夜色之中闪出一束亮光,卡尔刚刚放了一枪,两条狗向前扑去。
于是,每当芦苇上空出现飞行群体的阴影时,我们便赶紧瞄准射击,有时是他开枪,有时是我。皮埃罗与普隆戎便兴高采烈、气喘吁吁地跑去。把鲜血淋淋的飞禽衔回来,有时,垂死猎物的眼睛还瞧着我们。
天光大亮,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天空一片蔚蓝,太阳从谷底冉冉升起,我们正要继续前进,有两只飞鸟颈脖直伸,双翅展开,从我们头上掠过。我开枪射击。其中一支几乎就坠落在我脚旁,那是一只腹部呈银灰色的野鸭。这时,在我头顶的上空,另一只还在叫唤,那是一种急促、反复而令人心碎的哀鸣。它幸免于难,却并未飞遁而去,而开始在我们头上那一片蔚蓝色天空中盘旋,同时盯着我提在手里的它那死去的伴侣。
卡尔跪着,枪扛在肩上,目光炯炯,直盯着剩下的那一只,等着它飞得靠近些。
“你打下的那只是雌的,”他说,“雄的那只不会飞走了。”
的确,它没有飞走,它一直在我们上空盘旋,围着我们不断哀号。这只可怜的生灵,在空中茫然若失,不断地发出凄厉的呼唤、悲痛的谴责,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痛苦的呻吟比这更叫我心碎。
有时,在枪口瞄准的威胁之下,它也飞遁而逃,似乎准备独自向天空飞去,继续自己的行程。然而,它终究下不了决心,立刻又飞回来找失去的伴侣。
“你把打死的那一只放在地上,”卡尔对我说,“剩下的那一只马上就会靠近。”
果然,那一只全然不顾危险,飞了过来,由于对被猎杀的伴侣的怜爱而癫狂了。
卡尔开枪一射;似乎悬挂着那只鸟儿的绳索猛然被切断了,黑糊糊的它应声落地,我听见芦苇丛里那落地的响声。皮埃罗急忙窜出,将鸟儿衔了回来。
我把这两只已经冰凉的鸟儿,塞进一只小猎物袋里……就在那一天,我动身回到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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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于是团长站起来走到米龙老爹身边,并且低声向他说:“听明白,老头儿,也许有个法子救您性命,就是要……” 根据下文"他向着他的长子约翰,他的儿媳妇和他的两个孙子微笑了一阵"和"其中有一个上尉,他也在上一个月有一个儿子阵亡,这时,他替这个志气高尚的穷汉辩护。"来看,应该是杀死他的亲人来免除他的死刑。2:一个女客低声慢气地说:“那两个都不像您想象的那般痴癫……他们都是……他们都是……” 应该说两人相互暗恋,但有地位和环境的隔阂。
⑺ 法国作家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集《羊脂球》中的《我的叔叔于勒》中菲利普夫妇在船上发现一位百万富翁像于勒...
轮船悠悠地驶着,载着人们的欢声笑语向哲尔赛岛进发。
简单地完成了午餐,父亲便起身到处走走。忽然发现前方餐桌上摆着丰富的菜肴。做梦都在想着哪一天阔绰了,首先就要好好地吃一顿。“于勒就快回来了,到时我们的境况就会不同了。我也该去知道,像如今这般有地位有钱的于勒吃的是怎样的吧。”父亲一边絮说着,,一边把步子挪了过去。但毕竟父亲不愿为这而失了身份,于是随便找了个什么借口,走得近了,就美美地看上一眼,然后径直走了过去。走回来时,依然不忘再望上一眼,却不慎流露出羡慕的目光。我想在发了财的于勒叔叔回来以前,这一定能令父亲回味好一阵子了。
可是,这一看,父亲突然好像不安起来。但立刻不安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诧异,更是激动。他迅速小跑着奔回我们这儿,带着兴奋轻声对我母亲说:“真不可思议!那为先生怎么这么像于勒?”
母亲顿时有些莫名其妙,问:“哪个于勒?.…..”
“……就是我的弟弟啊!那个……”
“哦!于勒,你是说于勒!真是于勒?”母亲似乎不敢相信,却是立即显得异常地激动。
“是的!于勒,我的弟弟,我的亲弟弟于勒!我相信我能认出他!——虽然已经相隔十年。”父亲的坚定不移使母亲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我也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了那位高贵的先生。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年轻绅士的风度。脑海中于勒叔叔的形象再次被刷新了。
母亲回来了,激动的神情怎么也掩盖不了了。母亲再也顾不了什么,叫上她两个女儿和我,还特地拉上了女婿,与父亲一齐来到了这位先生的餐桌前,母亲还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父亲和母亲对着于勒的脸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们几乎同时欣喜地喊道:“真是惊喜啊!你终于回来了,于勒(老弟)!”他们那期待着只是用以稳定人心的肯定答复的眼神里,甚至能觉察到想要上前拥抱的冲动!
也几乎在同一时刻,这未看似更年轻的先生才发觉到有人影响了他的进餐。他带着惊讶和疑惑的目光,有些不满地抬起了头。
当他整张脸终于完整地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我们家的每个人甚至母亲的女婿都震惊不已——他竟然……如此年轻!他……他不是于勒!他竟然不是!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我们全家很是失望,不,简直就是绝望!它一下子打碎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心中十年来的那一点奢望。
愤怒而沮丧的母亲心中纵然咒骂于勒千遍万遍,却也决没能破口而出。
父亲绝望极了,有气无力地说:“对……对不起,我们……”
还没等父亲把道歉的话吐出来,母亲早已想出了对策,赶忙插嘴道:“我们的大女儿今年二十八岁了,我们却一直挑不中适合的人选,直到今天见到了您。只有您才能让我们把女儿安心地托付。您应该知道吧,她的叔叔,也就是我丈夫的亲弟弟,便是现在美洲又有钱又有地位的于勒先生!“说到这儿,母亲的兴奋之情再次显现了出来。这位有着绅士风度的先生”“礼貌”地回答道:“是的,这位夫人。我想,令小姐一定会仍然陪伴着您直到三十岁,或者更久。因为还有许多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不是吗?很高兴有机会能与于勒先生聊聊!”说完,便又继续享受他那丰富的午餐。
母亲听了之后,很是高兴,刚才的尴尬已然忘却。她看了大姐一眼,得意地迈开了大步走了回去。
父亲却带着失望而回。口中又重复起那句永不变更的话:
“唉!如果于勒竟在这只船上,那会叫人多么惊喜呀!”
过了许久,船上终于还是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在我们的面前,天边远处仿佛有一片紫色的阴影从海里钻出来。那就是哲尔赛岛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谁也不会注意到,——船舱外的甲板上,一位满脸愁容的年老水手看到了这一切。他终于还是默默地走开了……
正当两个女儿津津有味地吃着牡蛎时,父亲望见在甲板上站着一个穿着讲究,气派不凡的中年男子在欣赏大海的风景。不知是羡慕还是想奉承,父亲显然忘了自己的身份,竟走过去想他搭话。
就在父亲望见那人的脸的刹那间,几乎是惊呆了……父亲急切地上下端详着他上十遍,才吐出一句惊喜的话:“于勒弟弟,真的是……你……吗?”那人听到喊声,转过头来,看了父亲一眼,马出万分惊讶而又激动地说道:“是我,是我,哥哥!我真的是于勒啊!”站在远处生气的母亲,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明白了这一切,飞也似地狂跑到于勒叔叔面前道:“于勒啊,你总算回来了。你知道吗,当初把你送走后,我们是感到多么自责、后悔啊!我们是多么希望你能平安回来与我们团聚在一块过日子啊……”“我知道,我也希望如此。但……”于勒叔叔闻言,十分欣喜,他神色迟疑了一下,脸色忽然悲伤起来:“我倒了大霉!”“什么事?”我的父母齐声而出。“我在南美做了笔大生意,结果全部落空,破产了,连这身衣服也是向船长讨的,他可是个好心人。所以……”“够了,”母亲像变了个人似的怒吼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有什么出息,现在在外破产了还想来吃我们,你把我们拖累得还不够吗?你走,永远不要再回来!我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你。”
一旁的父亲沮丧的脸上露出了沮丧的神情,说:“弟弟,你已经使我无法摆脱贫困,现在我们真养不起你了,你还是自己谋 求生路去吧!”
于勒叔叔站在那里,突然放声大笑,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虚伪,全是虚伪,什么团聚在一起,什么平安过日子,全部是虚伪。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发大财了,现有几千万财产。我本想这次旅游完后和你们快乐地过后半生,想不到你们这样对我!本来打算分一半家产给你们,现在看来这是不必要了。看!那是我的宝贝女儿,我的全部家产将由她继承了。”于勒叔叔勒边说边指着一个身着华丽的姑娘,“至于我欠你的,我马上给你!”于勒叔叔从怀中掏出一沓钱,塞在父亲手中,然后唤了他女儿到了另一个角落里去了。等到了哲尔塞,他们乘了一艘驶向美洲的豪华客船走了。
父亲只是痴痴地望着他所坐的客船,直至消失在天边。母亲靠在父亲的身边,垂头丧气……
⑻ 这个急死我了,谁帮帮我。莫泊桑的短篇小说等待全文!
我小时候,家在哈佛尔,并不是有钱的人家,也就是刚刚够生活罢了。我父亲做着事,很晚才从办公室回来,挣的钱不多。我有两个姐姐。
我母亲对我们的拮据生活感到非常痛苦。那时家里样样都要节省,有人请吃饭是从来不敢答应的,以免回请;买日用品也是常常买减价的,买拍卖的底货;姐姐的长袍是自己做的,买15个铜子一米的花边,常常要在价钱上计较半天。
可是每星期日,我们都要衣冠整齐地到海边栈桥上去散步。那时候,只要一看见从远方回来的大海船进口来,父亲总要说他那句永不变更的话:
"唉!如果于勒竟在这只船上,那会叫人多么惊喜呀!"
父亲的弟弟于勒叔叔,那时候是全家唯一的希望,在这以前则是全家的恐怖。
据说他当初行为不正,糟蹋钱。在穷人家,这是最大的罪恶。在有钱的人家,一个人好玩乐无非算作糊涂荒唐,大家笑嘻嘻地称他一声"花花公子"。在生活困难的人家,一个人要是逼得父母动老本,那就是坏蛋,就是流氓,就是无赖了。于勒叔叔把自己应得的部分遗产吃得一干二净之后,还大大占用了我父亲应得的那一部分。
人们按照当时的惯例,把他送上从哈佛尔到纽约的商船,打发他到美洲去。
我这位于勒叔叔一到那里就做上了不知什么买卖,不久就写信来说,他赚了点钱,并且希望能够赔偿我父亲的损失。这封信使我们家里人深切感动。于勒,大家都认为分文不值的于勒,一下子成了正直的人,有良心的人。
有一位船长又告诉我们,说于勒已经租了一所大店铺,做着一桩很大的买卖。
两年后又接到第二封信,信上说:"亲爱的菲利普,我给你写这封信,免得你担心我的健康。我身体很好。买卖也好。明天我就动身到南美去作长期旅行。也许要好几年不给你写信。如果真不给你写信,你也不必担心。我发了财就会回哈佛尔的。我希望为期不远,那时我们就可以一起快活地过日子了。"
这封信成了我们家里的福音书,有机会就要拿出来念,见人就拿出来给他看。
果然,10年之久,于勒叔叔没再来信。可是父亲的希望却与日俱增。母亲也常常说:"只要这个好心的于勒一回来,我们的境况就不同了。他可真算得一个有办法的人。"
于是每星期日,一看见大轮船喷着黑烟从天边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