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污到下面硬的短篇小说
『壹』 有车车的双男主腐肉车推荐
有车车的双男主腐肉车推荐,如:《你和我的倒影》
《你和我的倒影》是一部双男主腐肉车小说,作者是著名作家陌陌。小说主要讲述了两位男主角之间的感情发展,以及他们之间的种种矛盾和困惑。
故事的背景设定在一个现代都市中,男主角A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画家,他天生就有一副惊人的艺术天赋,但是内心却充满了孤独感和迷茫。男主角B则是一个富家子弟,他拥有一切物质上的享受,但却缺乏内心的满足感。
A和B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相遇,他们的美好和吸引力彼此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A被B的自信和乐观所吸引,而B则被A的艺术才华所倾倒。两人在沉默中相互触动,慢慢地走近了彼此。
然而,正当两人渐入佳境之时,各种矛盾和困惑也接踵而至。A对于自己天赋的质疑以及对未来的迷茫感始终无法释怀,而B则受到了家庭的束缚和期望,他们的感情陷入了困境。
在这个关键时刻,A决定离开家乡,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艺术梦想。B也毅然决定放下自己的负累,前去追随A。两人在途中经历了许多挣扎和磨难,但是他们的爱和信念始终没有动摇。
最终,A和B到达了目的地,他们的艰辛付出和坚持得到了回报。A成为了一位备受瞩目的艺术家,而B也成功摆脱了家庭的束缚,追求自己真正的兴趣。
小说以两位男主角的成长和奋斗为主线,在一段感情的煎熬中描绘了他们的坚持和勇气。通过细腻的叙述和情感的描写,作者成功地建立了一种紧张而又甜美的氛围,让读者为他们的故事所深深打动。
《你和我的倒影》不仅仅是一部双男主腐肉车小说,更是一部关于成长、追求和奋斗的故事。通过两位男主角的努力和坚持,作者传递了一种积极向上的价值观和生活态度。无论是对于艺术追求还是对于人生追寻,都需要有坚定的信念和不懈的努力。
这部小说不仅仅适合腐女阅读,也适合所有追求梦想和追寻幸福的人。它用饱满的情感和真挚的描写向读者传递了一种勇往直前的力量,让人为之动容。无论是在何时何地,只要我们有勇气和坚持,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如果问题仍然存在,请考虑联系自由女神传达人类的温情的技术支持团队,寻求进一步的帮助。
『贰』 短篇小说:情·敌
情·敌
在广西靠近Y国的边城,有一个很著名的景区,风景如画,大凡来到边城的游客,都喜欢来这里游玩。
这天近午,景区发生了一起抢包事件: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三十多岁,抢了一个女游客的包,然后跑走。听见女游客的喊声,一个帅哥飞跑着追去······
追到僻静处,男人跑不动了,停下粗喘,帅哥追到跟前,男人粗喘说不出话,把包扔到帅哥脚下,帅哥捡起包,不看男人,转身离开。
帅哥回到女游客跟前,把追回的包递给对方,洒然一笑。
女游客:“太谢谢您了!”她二十几岁,出奇的美丽。
帅哥向女游客伸出右手:“我叫滕飞。”
女游客和滕飞握手:“林静。”又介绍身旁的老者,“这位是胡教授。”
胡教授与滕飞握手:“胡明轩。我们是北京来旅游的,小林是我家保姆。”
滕飞看林静:“北京的保姆都这么美啊!”
林静对滕飞绽开一个甜美而娇羞的微笑。
实则,林静和胡教授都不知道,男人抢包是滕飞事先安排的一场戏,为的就是他能结识二人。随后,滕飞自称是当地的富家子,以当二人义务导游的名义,对林静展开狂热追求。他请二人吃饭,给林静买高档服装,和林静看电影······一个小保姆遇上一个豪门帅哥,不啻灰姑娘遇上了王子,很快林静就坠入爱河。
这天晚上,滕飞和林静在吃西餐,喝红酒。
林静:“胡教授说后天去桂林看一个老同学,从桂林回北京。”
滕飞:“那我们怎么办?”
林静咬下嘴唇,低下头。
滕飞:“我问你呐!我们怎么办?”
林静:“你——是认真的吗?”
滕飞:“我可以对天发誓!我……”
林静:“我们可以确定关系。”
滕飞:“不,我怕你回北京被别人抢去,我要带你去见我父母,告诉他们我要娶你!”
林静:“可是……”
滕飞:“没有可是!我父母现在Y国处理生意,明天我们就去。”
林静:“明天?”
滕飞:“你不放心胡教授,可以让他同去。”
林静:“他不能出国。”
滕飞:“为什么?”
林静:“他……他说他出国得经过国安局批准。”
滕飞:“真是麻烦!那就把他偷渡出去!我对父母说他是你爷爷,你家人同意我们的婚事,那样我们就可以尽快结婚了!”
林静:“我怕胡教授不会同意。”
滕飞:“你爱我吗?”
林静报以甜美而娇羞的微笑。
滕飞:“你想嫁给我吗?”
林静:“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啦。”
滕飞:“这就是缘分!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
滕飞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放到林静面前。
林静:“这是什么?”
滕飞:“安眠药。让胡教授美美的睡一觉,醒来他就到Y国了。他会高兴的会亲家,高兴的游玩,也会高兴的看到他家小保姆嫁给亿万富翁的儿子,从一只小鸟变成金凤凰。”
林静:“我真觉得像做梦一样。”
滕飞痴目注视林静,舔下嘴唇:“我想让你在我甜蜜的亲吻中醒来。”
林静报以甜美娇羞的微笑:“我不想太快。”
他们没想到,此时此刻暗中会有人监视他们。饭后,滕飞开着自己的越野车把林静送回下榻的宾馆,等他再开车上路时,突然从后视镜中发现一辆轿车在跟踪他的车。
他加速,对方的车也加速。他的神情冷峻起来。他把车驶进一条偏街,后面的车尾随跟来。他停下车,下车,快步走进一条胡同。
后面尾随而来的轿车也停下,下来个黑衣人,戴着连衣帽、口罩,快步尾随滕飞进了胡同。
黑衣人不见了滕飞,在小心的寻找。
突然他身后响起滕飞的声音:“别动!”
黑衣人停住,慢慢举起手,他的脑后顶上一把手枪。
滕飞拿枪对准黑衣人:“转过来!”
黑衣人慢慢转过身,面对滕飞。
滕飞:“为什么跟踪我?”
黑衣人摘下连衣帽和口罩,正是花豹。那个抢包男人。
滕飞:“是你?”
花豹娘声娘气:“死鬼,你吓人家一跳。”
滕飞收起手枪:“说吧,怎么回事?”
花豹:“你摸摸,人家这心现在还狂跳呢!”
滕飞:“你正经点吧。”
花豹:“是咱们头儿让我监视你,不不,是暗中保护你。我还拍了你和那小美人的照片,是头儿要看,她一定是怕你假戏真做!你可是头儿的心尖小宝贝呀!”
滕飞:“你们不相信我!”
花豹:“不是我!我不但相信你,还喜欢你,爱你!你就答应和我好吧!我以后会特别关照你!”
滕飞:“走,带我去见她!”
花豹:“完了,你得答应和我约会啊。”
很快,滕飞和花豹来到一家酒吧。花豹去唱歌,滕飞就来到尤娜的房间,见尤娜坐在沙发上吃一个螃蟹,喝红酒,只穿乳罩,三角裤,使她更加性感迷人。他进来,关上门。
尤娜瞥了滕飞一眼,自顾吃喝:“一起吃吧。”
滕飞:“你让花豹监视我?”
尤娜:“这酒他们说是从法国运来的,三十年珍藏。”
滕飞:“你不相信我?”
尤娜:“带药了吗?”
滕飞踢了茶几一脚,吼:“你他妈回答我!”
尤娜的脸色冷下来,放下手里螃蟹,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抓起茶几上的匕首,挺身而起,来到滕飞面前,左手猛的掐住滕飞的脖子,右手执匕首顶在滕飞脸上。
滕飞软下来:“别别。”
尤娜美目含煞:“想让我刮花你的脸吗?”
滕飞求饶:“我一时激动,求你啦。”
尤娜收起匕首:“这才乖呀!”
尤娜伸出舌头,舔着滕飞的脸,脖子……
滕飞闭上眼睛:“我没带药。”
尤娜撕开滕飞胸衣,舔着他的胸脯。
滕飞:“事情很顺利。”
尤娜突然咬了一口滕飞的胸肌。
滕飞轻吟一声。
尤娜:“大点声!我就愿意听你叫!”
滕飞:“我还得准备明天的行动!”
尤娜:“你要做的已经做完了。”
尤娜去床头拿过一个小瓶,倒出一个胶囊,递给滕飞:“新药!”
滕飞:“我其实可以不用。”
尤娜:“不用,你能让我疯狂吗?吃下去!”
滕飞接过胶囊,放进嘴里。
尤娜:“这是我们在中国的最后一晚!任务即将完成,要好好庆祝一下!”
滕飞猛的把尤娜推倒床上:“那就来吧!你这条喂不饱的母狗!”
尤娜不是母狗,到了床上她完全变成了一头淫狮。三个多小时后,被蹂躏得筋疲力尽的滕飞走进洗浴间,开始淋浴。他突然蹲下身,双手掩面哭泣。
次日上午九点,滕飞开着越野车来到宾馆,他进宾馆,见到林静。林静说已给胡教授吃了安眠药,他就背着昏睡的胡教授走出宾馆,后面跟着提包的林静。二人把胡教授送上车后座,然后上车,滕飞开车驶离。
原野,越野车向前行驶,后座上,胡教授还在昏睡。
副座上的林静:“你说,胡教授会不会怪我呀?”
滕飞:“不会。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林静:“是啊,他家书房全是书。”
滕飞:“他还可以和我们去国外度蜜月。”
林静:“你还想去国外度蜜月?”
滕飞:“咱们还可以环游世界,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你。”
林静:“胡教授昨晚还说,你是个好人,遇上你是我一生的福气,好运气!”
滕飞突然刹住车,转头注视林静。
林静:“怎么了?”
滕飞舔舔嘴唇:“你的唇一定十分香甜。”
林静报以甜美而娇羞的微笑:“又来了。等结婚了,你还怕亲不够?”
下午晚些时候,越野车在山间公路上停下来,路边站着 花豹,一身黑衣,戴连衣帽、口罩。
滕飞下车,来到花豹面前。
花豹:“你昨晚放人家鸽子。”
滕飞:“你想她会放过我?她不知从哪弄的新药,几乎一宿都没让我消停!”
花豹:“等回国,你可得补偿人家啊!”
滕飞:“先办正事吧。她人呢?”
花豹:“去和老鹰接头了。”
滕飞:“老鹰?”
花豹:“以前潜伏在这儿的,熟悉出境的路。”看了越野车一眼,“她让我们在这儿卸掉包袱!”
滕飞和花豹走到越野车跟前。
滕飞拉开前座车门,对林静:“天黑后,会有人带我们出境。我们得在这儿下车,以后的路就得步行了。”
林静回头看一眼还在昏睡的胡教授。
花豹:“我背他,你俩前头先走,就从这儿进山。”
林静拎起包,跳下越野车。她和滕飞下公路,进山。在山里又走出一里多路,来到一块林间空地,滕飞突然停下。
林静:“怎么了?”
她突然脸色一凛——滕飞右手拿着手枪对着她。
林静:“你怎么会有枪?”
滕飞:“因为我是Y国特工。”
林静:“特工?”
滕飞:“以前我对你说的全是骗你的。”
林静:“骗我?”
滕飞:“我们真正要弄出境的不是你,而是胡教授。其实他也不是什么教授,他是中国一种新型核潜艇的总工程师,所以中国国安部门限制他出境。”
林静:“你是在利用我?”
滕飞冷冷一笑。
林静:“你根本就不爱我,是吗?”
滕飞:“说真的,你是我见过女孩中最让我动心的一个!”
林静:“你要杀了我,对吗?”
滕飞:“他们让我卸掉你这个包袱。”
林静:“那你为什么还不开枪?”
滕飞看看手枪:“这是无声手枪,没人会听见枪声。现在没人能救你——能救你的是我的良知!”
林静:“特工也有良知?”
滕飞收起手枪:“只因你太美,太单纯,特别是你的笑,让我想到了天使。”
林静:“你想放了我?”
滕飞:“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还因为我也是中国人!我不想杀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同胞,而且是让我心动的女孩。”
林静:“你是中国人怎么成了Y国特工?”
滕飞:“我在Y国旅游时被他们盯上,也怪我贪图美色金钱才被他们拉下水。他们训练我三年,这是我第一次回国执行任务。”
林静:“你不杀我,不怕他们怪你吗?”
滕飞:“我当然会说已经杀了你。你快走吧,等天黑后会迷路的。”
滕飞转身欲走,突然停住——脑门上被顶着一把手枪,他步步后退。
用枪逼住滕飞的是尤娜,旁边的黑衣人是老鹰。
尤娜:“你果然被她迷住了!下不了手。”
滕飞:“你杀了我吧!”
尤娜:“我要杀你,还会和你废话。”
尤娜调转枪口,对准林静。
尤娜:“真人比照片还漂亮啊!难怪让他动心!”
“放了她!”滕飞举枪对准尤娜,“我不想她因我而死,她是无辜的!求你啦!”
“放下枪!”老鹰的手枪对准了滕飞。
滕飞吼:“我不放!大不了一起死。”
尤娜:“你真想和她一起死?想和她做一对鬼鸳鸯?”
滕飞吼:“做鬼鸳鸯也比受你这喂不饱的母狗折磨好!”
尤娜:“折磨?你认为享受极致的性爱是折磨?你认为我给予你的爱是折磨?”
滕飞吼:“不!那不是爱!你从来没把我当人,只是你泄欲的工具!开枪吧,让我死在自己的国家!”
尤娜:“不!这里不是你的国家,你早加入了Y国籍,你也发誓永远做Y国的人,效忠Y国。”
滕飞:“国籍可以改变,誓言可以宣讲,但我身上流的是中国人的血!你们应该后悔,第一个任务就让我回国!第一个要勾引迷惑的是这样一个天使!”
尤娜:“她是你心目中的天使?”
尤娜突然收起手枪,拔出匕首。
尤娜:“我要刮花她的脸,让她变成丑鬼!”
尤娜说完左手去掐林静的脖子,没想到林静闪身躲开,右手的手枪对准尤娜的脑袋。
林静面若冰霜:“该结束了!”
老鹰一惊,调转枪口要对林静开枪——砰的一声枪响,他歪身栽倒。
击毙老鹰的是滕飞。
尤娜对滕飞喊:“傻瓜!你还不明白吗?她是中国特工!快开枪!”
林静对滕飞:“你不是傻瓜!我亮明身份就说明你们已掉进我们的天罗地网。你现在迷途知返,以后我们还可以并肩战斗!”
滕飞:“你一直在骗我?”
林静:“保护我国的特殊人才是我们的职责,找上门来的是你们!我们只是将计就计。”
尤娜对滕飞:“别听她的,杀了她,我们就能出境回国。还能带走人质!回去后我们就会立功受奖,有大把金钱享受荣华富贵。快开枪啊!”
滕飞调转枪口,对准尤娜:“我说过我是中国人。我知道胡教授落入你们手里意味着什么!我一时糊涂,贪图美色金钱被你们拉下水,可我不能做伤害我们国家的事!不能一错再错!”
尤娜吼:“放屁!你就是贪图美色!你他妈玩够我了!要玩新鲜的。开枪吧,杀了我吧!”她迎着滕飞的枪口逼上来,喊着:“来呀!来呀!开枪呀孬种!”
滕飞被逼得步步后退:“别逼我!”
尤娜:“你舍不得杀我,你是爱我的,对吗?是我把你一个穷小子培养成现在人模狗样的你!是我让你知道了什么是人间天堂。”
“站住”!林静上前举枪拦住尤娜,“你被捕了!”
尤娜突然仰面狂笑,笑声未停,一脚踢掉林静的手枪,挥匕首向林静猛刺,林静闪身避开,拔出腰上短刀,与尤娜拼杀一处……
滕飞拿着手枪却不敢开,怕伤及林静。
林静和尤娜展开激烈凶险的拼杀……
滕飞紧张的举着枪,额头冒出汗珠。
尤娜把林静踢倒在地,扑上一阵猛刺……
滕飞喊:“快住手!”他牙一咬,勾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尤娜趴伏地上,右臂中弹。
林静腾身跃起,捡起一旁自己的手枪。
胡教授持手枪跑进……
滕飞:“你?”
林静对滕飞:“我们昨晚换了人。”
“胡教授”上前把尤娜双臂反转,戴上手铐。他对林静 :“ 那个假娘们儿已被我控制。”
林静对滕飞:“跟我们回去吧,我带你去见我们领导。”
滕飞:“见你们领导?”
十天后,还是那个景区。滕飞和林静衣装休闲,在游玩,有说有笑。
滕飞停步:“对了,我的申请你们领导批了吗?”
林静:“申请?”
滕飞:“就是加入你们啊!”
林静:“哦,正想告诉你——以后我们可以并肩战斗了!”
滕飞:“那就可以经常和你在一起啦?”
林静:“除非我们同时执行任务。”
滕飞:“太好了!”
林静突然轻吟一声,胸前溅起一朵血花——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子弹击中,身形欲倒,被滕飞急忙抱住。
滕飞大喊:“快来人呀!有人中枪了,快叫救护车。”
林静:“来不及了——你不一直想吻我吗?”
滕飞嘶喊:“不!不!”
林静:“吻我……”
滕飞迟疑一下,吻住林静的唇——泪珠滴落林静的脸上,林静慢慢闭上眼睛。
滕飞仰面嘶嚎:“啊!——!!”
嘶嚎引动雷鸣,刹时大雨倾盆,二人迷蒙在雨雾中。
三天后,身为中国特工的滕飞要返回Y国执行任务,他提着皮箱走出宾馆大门,坐上轿车,轿车驶离。
宾馆房间,窗前站着林静,看着窗外的轿车渐行渐远,眼中噙满泪水。
身旁男人:“他回Y国了,不同的是他会为祖国而战!”
林静慢慢转过身,神情庄严:“为祖国而战,我甘愿牺牲一切!”
『叁』 十大惊艳的小说言情短篇推荐
十大惊艳的短篇言情小说推荐有:《共酣》、《表妹万福》、《云边咖啡馆》、《野兽也是裙下臣》、《怎敌他晚来疯急》、《宠溺》、《耳朵说它想认识你》、《咬定卿卿不放松》、《陈先生与陈太太》、《朝秦暮楚》。
1、《共酣》作者:Zoody
内容简介:居民巷里藏着家酒馆,名字叫At Will,风格独特,员工也一个赛一个有个性。江蓁白天给人兢兢业业当社畜,到了晚上,酒馆就是她的避世桃源,她的灵魂栖息地。她在这里吵吵嚷嚷地发过酒疯丢过人。还偷亲过老板。她以为人家不知道这事儿。后来季恒秋找她算账。
『肆』 短篇小说:善良的绑架
善良的绑架
一、 意外来得太突然
茂林是个山区小县城,四面环山,北面百里之外就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夏雪是这个小县城的“城花”,在县电视台当主持人;两年前嫁给堪称“完美男人”的金明举。金明举是个美男子,开家注册二百万的装饰装修公司。金明举很宠爱夏雪,说夏雪是上天赐予他的宝贝,这让夏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这天夏雪休息在家,起床时快九点了,吃完保姆刘姨做的早餐,穿上牛仔装,蹬上旅游鞋,清清爽爽出门,想去爬山。爬山是她每周休息时的运动。她走出小区大门,伸手叫出租车,可一辆出租驶过,里面有人,她就信步往前走,正走着,一辆面包车从后面追上来,停在她身旁,车上下来一个秃头小子,拦住她。
面包车的后车门开了,又下来一个老头,也走近她。
这时,秃头小子笑着与夏雪搭话,吸引住她的注意力。突然那老头冲上来,用手里的手帕捂住夏雪的嘴,在秃头小子帮助下,将她挟持着硬塞进面包车。秃头小子拉上后座车门,四下望了望,快速坐上驾驶座,开车向前驶来。疾驰的面包车里夏雪在挣扎,老头还捂着她的嘴,让一旁手足无措的一个男青年按住她的脚。由于手帕上迷药的作用,夏雪昏迷了过去,不再挣扎。——这天是夏日的一个晴天,对夏雪却是无比黑暗的一天,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夏雪苏醒了,发现自己躺在面包车旁。她挺身坐起,惊恐地看着站在身旁的三个人:“你们为啥绑架我?我丈夫又不是大富翁!”
老头没好气地说:“我们只想要回自己的工钱!”夏雪投目老头,不解地问:“啥工钱啊?”秃头小子不耐烦地解释:“要怪就怪你丈夫!他们是爷俩,都是木匠。给你丈夫累死累活干了好几个月,一分钱没拿到。咋要也不给!”
老头附声说:“幸亏遇上黄刚我大侄儿了。他是我们老乡,刚从牢里出来。绑你就是他的主意。”夏雪站起身,冷笑一下:“你们不就是要钱吗!送我回去,我给你们钱!”黄秃子冷笑:“我们傻呀!送你回去,你一报警,我们全得完蛋!”夏雪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们还知道犯法啊。我打电话吧,让我丈夫把钱送这儿来!”黄秃子摇摇头:“不行!他会把警察带来!别磨蹭了,咱们进山!”
夏雪倔强地:“我不走!”黄秃子猛的给夏雪一个耳光,抓住她头发,凶狠地咬牙切齿:“你他妈再不老实,我废了你!”夏雪闭上眼睛,使劲咬住嘴唇,不吭声。黄秃子松开手,夏雪抹了下嘴角流出的血,自己赌气向前走去。黄秃子冷冷一笑,和木匠父子跟着夏雪走向密林深处。
越往前走越暗,等林中幽暗得几乎看不见路时,夏雪走累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微微喘息着:“我走不动了!你们杀了我吧。”她身后的三人停住。黄秃子来到她跟前,凶狠地抓住她头发:“你他妈的起来!”
“我背她。”小木匠把手里的提包塞到老木匠手里,过来蹲到夏雪身前。黄秃子悻悻地松开手,转身往前走去。夏雪起身伏在小木匠背上,闭上眼睛,惊吓加倦累使她很快睡着了。
夏雪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透了,自己站在一块大石头前,小木匠坐在石头上粗喘。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不深的山谷,谷底流着溪水,溪水边有三间木屋,四个人就站在木屋前。
这时黄秃子在老木匠放在地上的黑提包里取出一把锋利的斧子,到木屋前,一斧子把门上的锁头砸掉在地上,推门进屋——木屋里很快被黄秃子点亮蜡烛,然后喊三人进屋。三人进屋,看见站在一张脏兮兮的单人床边的黄秃子。黄秃子强行要走夏雪的手机,又告诉老木匠去把窗户钉死。老木匠拿起床上的斧子走出。黄秃子对小木匠说:“没想到有这么好地方吧?我们以前一犯事就跑这儿躲些日子。”转对夏雪:“别怕,你丈夫一给钱,我们就放你。”说完和小木匠出屋。夏雪丧气地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流泪的蜡烛在心中安慰自己,乞求老天保佑。
二、险遭侮辱
夏雪乞求老天保佑,可老天却没管她。大约到半夜时,她的屋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走进,扑向床上的夏雪。夏雪合衣而卧,连鞋也没脱。她感到有人压向她,从睡梦中惊醒,一声惊叫推开压下的人体,一下子坐起来,惊恐万分:“你要干什么?”话出口,借透进的微弱月光,认出来人是光着上身的黄秃子。
黄秃子狞笑:“你要乖点,就少吃点苦头!”夏雪下意识地双手抱住胸前,站起身,一边往后退,一边央求:“求你别这样……”黄秃子一步步逼近夏雪:“我蹲了八年大牢,刚出来没几天,我他妈的都快憋疯了!”夏雪靠在墙上,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黄秃子站到她面前,身材高大,面目凶恶,与柔美的夏雪相比,似一个大灰狼正面对一只可怜的小羊羔,冷厉地:“快脱!你不想让我把它撕烂吧?”
一声门响,老木匠和小木匠冲进来,老木匠手里拿着电筒,面对此景,两个人愣在那里。黄秃子回头看二人,见二人也光着上身——显然三人刚才正光着膀子睡觉。他干坏事不想让木匠父子知道。
黄秃子狞笑一下:“急什么,我明早一走,你们还怕没时间干!”老木匠:“秃子,你可不能干这缺德事!咱为的是钱,不能糟踏人家。要怪只能怪她丈夫。”黄秃子:“你是不是爷们儿?”老木匠:“人不能当畜牲!”黄秃子:“我就想当一回畜牲!”
小木匠对老木匠:“爹,咱们这就回家,钱宁可不要了。”老木匠对黄秃子硬梆梆地:“咱们散伙!”说完转身走出门去。小木匠看了幽暗中的夏雪一眼,跟着老木匠走出。黄秃子骂了一句:“我操!”转对夏雪奸笑:“别怪我,只怪你太馋人了!”说完走出门去,关上门。夏雪长舒口气,心还在狂跳。
次日清晨,木匠父子煮了大米粥,却不见黄秃子,夏雪也没问。她草草喝了碗粥,走出木屋,往屋后树林里走来。小木匠走出木屋,跟在夏雪身后,默默往前走。她停步,回身对小木匠:“你爹让你看着我?”小木匠:“他怕黄秃子回来要人,没法交代。”夏雪问:“那个秃子走啦?”小木匠说:“天一亮就回城了,说找你丈夫要钱。”
夏雪赌气似的又往前走,小木匠继续跟着她。夏雪猛的停步回头:“我上厕所!”小木匠窘在那里,慢慢转过身。她走向密林深处,解完手回来,小木匠还站在那里。她来到小木匠跟前说:“我不会跑,我等着你们拿到钱,平平安安把我送回去。”话刚说完就一阵呕,她蹲下身,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等中午小木匠再叫夏雪吃饭时,她说胃不舒服不吃了。她听见小木匠把她的话告诉了老木匠,还听见小木匠说“你不该让黄秃子一个人回去要钱,万一他拿到钱跑了咋办。”老木匠喝令小木匠别瞎说,并说明天就出山给夏雪买胃药。【未完待续】
『伍』 《哦香雪》阅读的完整原文
小说原文
《哦,香雪!》
作者:铁凝
如果不是有人发明了火车,如果不是有人把铁轨铺进深山,你怎么也不会发现台儿沟这个小村。它和它的十几户乡亲,一心一意掩藏在大山那深深的皱褶里,从春到夏,从秋到冬,默默的接受着大山任意给予的温存和粗暴。
然而,两根纤细、闪亮地铁轨延伸过来了。它勇敢地盘旋在山腰,又悄悄的试探着前进,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终于绕到台儿沟脚下,然后钻进幽暗的隧道,冲向又一道山粱,朝着神秘的远方奔去。
不久,这条线正式营运,人们挤在村口,看见那绿色的长龙一路呼啸,挟带着来自山外的陌生、新鲜的清风,擦着台儿沟贫弱的脊背匆匆而过。它走的那样急忙,连车轮碾轧钢轨时发出的声音好像都在说:不停不停,不停不停!是啊,它有什么理由在台儿沟站脚呢,台儿沟有人要出远门吗?山外有人来台儿沟探亲访友吗?还是这里有石油储存,有金矿埋藏?台儿沟,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具备挽住火车在它身边留步的力量。
可是,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列车的时刻表上,还是多了“台儿沟”这一站。也许乘车的旅客提出过要求,他们中有哪位说话算数的人和台儿沟沾亲;也许是那个快乐的男乘务员发现台儿沟有一群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每逢列车疾驰而过,她们就成帮搭伙地站在村口,翘起下巴,贪婪、专注地仰望着火车。有人朝车厢指点,不时能听见她们由于互相捶打而发出的一、两声娇嗔的尖叫。也许什么都不为,就因为台儿沟太小了,小得叫人心疼,就是钢筋铁骨的巨龙在它面前也不能昂首阔步,也不能不停下来。总之,台儿沟上了列车时刻表,每晚七点钟,由首都方向开往山西的这列火车在这里停留一分钟。
这短暂的一分钟,搅乱了台儿沟以往的宁静。从前,台儿沟人利来是吃过晚饭就钻被窝,他们仿佛是在同一时刻听到大山无声的命令。于是,台儿沟那一小变石头房子在同一时刻忽然完全静止了,静的那样深沉、真切,好像在默默地向大山诉说着自己的虔诚。如今,台儿沟的姑娘们刚把晚饭端上桌就慌了神,她们心不在焉地胡乱吃几口,扔下碗就开始梳妆打扮。她们洗净蒙受了一天的黄土、风尘,露出粗糙、红润的面色,把头发梳的乌亮,然后就比赛着穿出最好的衣裳。有人换上过年时才穿得新鞋,有人还悄悄往脸上涂点姻脂。尽管火车到站时已经天黑,她们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思,刻意斟酌着服饰和容貌。然后,她们就朝村口,朝火车经过的地方跑去。香雪总是第一个出门,隔壁的凤娇第二个就跟了出来。
七点钟,火车喘息着向台儿沟滑过来,接着一阵空哐乱响,车身震颤一下,才停住不动了。姑娘们心跳着涌上前去,像看电影一样,挨着窗口观望。只有香雪躲在后面,双手紧紧捂着耳朵。看火车,她跑在最前边,火车来了,她却缩到最后去了。她有点害怕它那巨大的车头,车头那么雄壮地吐着白雾,仿佛一口气就能把台儿沟吸进肚里。它那撼天动地的轰鸣也叫她感到恐惧。在它跟前,她简直像一叶没根的小草。
“香雪,过来呀,看!”凤娇拉过香雪向一个妇女头上指,她指的是那个妇女头上别着的那一排金圈圈。
“怎么我看不见?”香雪微微眯着眼睛。
“就是靠里边那个,那个大圆脸。看,还有手表哪,比指甲盖还小哩!”凤娇又有了新发现。
香雪不言不语地点着头,她终于看见了妇女头上的金圈圈和她腕上比指甲盖还要小的手表。但她也很快就发现了别的。“皮书包!”她指着行李架上一只普通的棕色人造革学生书包。就是那种连小城市都随处可见的学生书包。
尽管姑娘们对香雪的发现总是不感兴趣,但她们还是围了上来。
“呦,我的妈呀!你踩着我的脚啦!”凤娇一声尖叫,埋怨着挤上来的一位姑娘。她老是爱一惊一咋的。
“你喳呼什么呀,是想叫那个小白脸和你答话了吧?”被埋怨的姑娘也不示弱。
“我撕了你的嘴!”凤娇骂着,眼睛却不游自主地朝第三节车厢的车门望去。
那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乘务员真下车来了。他身材高大,头发乌黑,说一口漂亮的北京话。也许因为这点,姑娘们私下里都叫他“北京话”。“北京话”双手抱住胳膊肘,和她们站得不远不近地说:“喂,我说小姑娘们,别扒窗户,危险!”
“呦,我们小,你就老了吗?”大胆的凤娇回敬了一句。姑娘们一阵大笑,不知谁还把凤娇往前一搡,弄的她差点撞在他身上,这一来反倒更壮了凤娇的胆,“喂,你们老呆在车上不头晕?”她又问。
“房顶子上那个大刀片似的,那是干什么用的?”又一个姑娘问。她指的是车相里的电扇。
“烧水在哪儿?”
“开到没路的地方怎么办?”
“你们城里人一天吃几顿饭?”香雪也紧跟在姑娘们后面小声问了一句。
“真没治!”“北京话”陷在姑娘们的包围圈里,不知所措地嘟囔着。
快开车了,她们才让出一条路,放他走。他一边看表,一边朝车门跑去,跑到门口,又扭头对她们说:“下次吧,下次一定告诉你们!”他的两条长腿灵巧地向上一跨就上了车,接着一阵叽哩哐啷,绿色的车门就在姑娘门面前沉重地合上了。列车一头扎进黑暗,把她们撇在冰冷的铁轨旁边。很久,她们还能感觉到它那越来越轻的震颤。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静得叫人惆怅。姑娘们走回家去,路上还要为一点小事争论不休:
“谁知道别在头上的金圈圈是几个?”
“八个。”
“九个。”
“不是!”
“就是!”
“凤娇你说哪?”
“她呀,还在想'北京话'哪!”
“去你的,谁说谁就想。”凤娇说着捏了一下香雪的手,意思是叫香雪帮腔。
香雪没说话,慌得脸都红了。她才十七岁,还没学会怎样在这种事上给人家帮腔。
“他的脸多白呀!”那个姑娘还在逗凤娇。
“白?还不是在那大绿屋里捂的。叫他到咱台儿沟住几天试试。”有人在黑影里说。
可不,城里人就靠捂。要论白,叫他们和咱们香雪比比。咱们香雪,天生一副好皮子,再照火车那些闺女的样儿,把头发烫成弯弯绕,啧啧!'真没治'!凤娇姐,你说是不是?”
凤娇不接茬儿,松开了香雪的手。好像姑娘们真的在贬低她的什么人一样,她心里真有点替他抱不平呢。不知怎么的,她认定他的脸绝不是捂白的,那是天生。
香雪又悄悄把手送到凤娇手心里,她示意凤娇握住她的手,仿佛请求凤娇的宽恕,仿佛是她使凤娇受了委屈。
“凤娇,你哑巴啦?”还是那个姑娘。
“谁哑巴啦!谁像你们,专看人家脸黑脸白。你们喜欢,你们可跟上人家走啊!”凤娇的嘴巴很硬。
“我们不配!”
“你担保人家没有相好的?”
……
不管在路上吵得怎样厉害,分手时大家还是十分友好的,因为一个叫人兴奋的念头又在她们心中升起:明天,火车还要经过,她们还会有一个美妙的一分钟。和它相比,闹点小别扭还算回事吗?
哦,五彩缤纷的一分钟,你饱含着台儿沟的姑娘们多少喜怒哀乐!
日久天长,这五彩缤纷的一分钟,竟变得更加五彩缤纷起来,就在这个一分钟里,她们开始跨上装满核桃、鸡蛋、大枣的长方形柳条篮子,站在车窗下,抓紧时间跟旅客和和气气地做买卖。她们垫着脚尖,双臂伸得直直的,把整筐的鸡蛋、红枣举上窗口,换回台儿沟少见的挂面、火柴,以及属于姑娘们自己的发卡、香皂。有时,有人还会冒着回家挨骂的风险,换回花色繁多的沙巾和能松能紧的尼龙袜。
凤娇好像是大家有意分配给那个“北京话”的,每次都是她提着篮子去找他。她和他做买卖故意磨磨蹭蹭,车快开时才把整蓝地鸡蛋塞给他。又是他先把鸡蛋拿走,下次见面时再付钱,那就更够意思了。如果他给她捎回一捆挂面、两条沙巾,凤娇就一定抽回一斤挂面还给他。她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和他的交往,她愿意这种交往和一般的做买卖有区别。有时她也想起姑娘们的话:“你担保人家没有相好的?”其实,有没有相好的不关凤娇的事,她又没想过跟他走。可她愿意对他好,难道非得是相好的才能这么做吗?
香雪平时话不多,胆子又小,但做起买卖却是姑娘中最顺利的一个。旅客们爱买她的货,因为她是那么信任地瞧着你,那洁如水晶的眼睛告诉你,站在车窗下的这个女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受骗。她还不知道怎么讲价钱,只说:“你看着给吧。”你望着她那洁净得仿佛一分钟前才诞生的面孔,望着她那柔软得宛若红缎子似的嘴唇,心中会升起一种美好的感情。你不忍心跟这样的小姑娘耍滑头,在她面前,再爱计较的人也会变得慷慨大度。
有时她也抓空儿向他们打听外面的事,打听北京的大学要不要台儿沟人,打听什么叫“配乐诗朗诵”(那是她偶然在同桌的一本书上看到的)。有一回她向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打听能自动开关的铅笔盒,还问到它的价钱。谁知没等人家回话,车已经开动了。她追着它跑了好远,当秋风和车轮的呼啸一同在她耳边鸣响时,她才停下脚步意识到,自己地行为是多么可笑啊。
火车眨眼间就无影无踪了。姑娘们围住香雪,当她们知道她追火车的原因后,遍觉得好笑起来。
“傻丫头!”
“值不当的!”
她们像长者那样拍着她的肩膀。
“就怪我磨蹭,问慢了。”香雪可不认为这是一件值不当的事,她只是埋怨自己没抓紧时间。
“咳,你问什么不行呀!”凤娇替香雪跨起篮子说。
“谁叫咱们香雪是学生呢。”也有人替香雪分辨。
也许就因为香雪是学生吧,是台儿沟唯一考上初中的人。
台儿沟没有学校,香雪每天上学要到十五里以外的公社。尽管不爱说话是她的天性,但和台儿沟的姐妹们总是有话可说的。公社中学可就没那么多姐妹了,虽然女同学不少,但她们的言谈举止,一个眼神,一声轻轻的笑,好像都是为了叫香雪意识到,她是小地方来的,穷地方来的。她们故意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你们那儿一天吃几顿饭?”她不明白她们的用意,每次都认真的回答:“两顿。”然后又友好地瞧着她们反问道:“你们呢?”
“三顿!”她们每次都理直气壮地回答。之后,又对香雪在这方面的迟钝感到说不出的怜悯和气恼。
“你上学怎么不带铅笔盒呀?”她们又问。
“那不是吗。”相雪指指桌角。
其实,她们早知道桌角那只小木盒就是香雪的铅笔盒,但她们还是做出吃惊的样子。每到这时,香雪的同桌就把自己那只宽大的泡沫塑料铅笔盒摆弄得哒哒乱响。这是一只可以自动合上的铅笔盒,很久以后,香雪才知道它所以能自动合上,是因为铅笔盒里包藏着一块不大不小的吸铁石。香雪的小木盒呢,尽管那是当木匠的父亲为她考上中学特意制作的,它在台儿沟还是独一无二的呢。可在这儿,和同桌的铅笔盒一比,为什么显得那样笨拙、陈旧?它在一阵哒哒声中有几分羞涩地畏缩在桌角上。
香雪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同学对她的再三盘问,明白了台儿沟是多么贫穷。她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不光彩的,因为贫穷,同学才敢一遍又一遍地盘问她。她盯住同桌那只铅笔盒,猜测它来自遥远的大城市,猜测它的价值肯定非同寻常。三十个鸡蛋换得来吗?还是四十个、五十个?这时她的心又忽地一沉:怎么想起这些了?娘攒下鸡蛋,不是为了叫她乱打主意啊!可是,为什么那诱人的哒哒声老是在耳边响个没完?
深秋,山风渐渐凛冽了,天也黑得越来越早。但香雪和她的姐妹们对于七点钟的火车,是照等不误的。她们可以穿起花棉袄了,凤娇头上别起了淡粉色的有机玻璃发卡,有些姑娘的辫梢还缠上了夹丝橡皮筋。那是她们用鸡蛋、核桃从火车上换来的。她们仿照火车上那些城里姑娘的样子把自己武装起来,整齐地排列在铁路旁,像是等待欢迎远方的贵宾,又像是准备着接受检阅。
火车停了,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像是在抱怨着台儿沟的寒冷。今天,它对台儿沟表现了少有的冷漠:车窗全部紧闭着,旅客在黄昏的灯光下喝茶、看报,没有人像窗外瞥一眼。那些眼熟的、长跑这条线的人们,似乎也忘记了台儿沟的姑娘。
凤娇照例跑到第三节车厢去找她的“北京话”,香雪紧紧头上的紫红色线围巾,把臂弯里的篮子换了换手,也顺着车身不停的跑着。她尽量高高地垫起脚尖,希望车厢里的人能看见她的脸。车上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她却在一张堆满食品的小桌上,发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它的出现,使她再也不想往前走了,她放下篮子,心跳着,双手紧紧扒住窗框,认清了那真是一只铅笔盒,一只装有吸铁石的自动铅笔盒。它和她离得那样近,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一位中年女乘务员走过来拉开了香雪。香雪跨起篮子站在远处继续观察。当她断定它属于靠窗的那位女学生模样的姑娘时,就果断地跑过去敲起了玻璃。女学生转过脸来,看见香雪臂弯里的篮子,抱歉地冲她摆了摆手,并没有打开车窗的意思,不知怎么的她就朝车门跑去,当她在门口站定时,还一把扒住了扶手。如果说跑的时候她还有点犹豫,那么从车厢里送出来的一阵阵温馨的、火车特有的气息却坚定了她的信心,她学着“北京话”的样子,轻巧地跃上了踏板。她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跑进车厢,以最快的速度用鸡蛋换回铅笔盒。也许,她所以能够在几秒钟内就决定上车,正是因为她拥有那么多鸡蛋吧,那是四十个。
香雪终于站在火车上了。她挽紧篮子,小心地朝车厢迈出了第一步。这时,车身忽然悸动了一下,接着,车门被人关上了。当她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时,列车已经缓缓地向台儿沟告别了。香雪扑在车门上,看见凤娇的脸在车下一晃。看来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她确实离开姐妹们,站在这又熟悉、又陌生的火车上了。她拍打着玻璃,冲凤娇叫喊:“凤娇!我怎么办呀,我可怎么办呀!”
列车无情地载着香雪一路飞奔,台儿沟刹那间就被抛在后面了。下一站叫西山口,西山口离台儿沟三十里。
三十里,对于火车,汽车真的不算什么,西山口在旅客们闲聊之中就到了。这里上车的人不少,下车的只有一位旅客,那就是香雪,她胳膊上少了那只篮子,她把它塞到那个女学生座位下面了。
在车上,当她红着脸告诉女学生,想用鸡蛋和她换铅笔盒时,女学生不知怎么的也红了脸。她一定要把铅笔盒送给相雪,还说她住在学校吃食堂,鸡蛋带回去也没法吃。她怕相雪不信,又指了指胸前的校徵,上面果真有“矿冶学院”几个字。相雪却觉着她在哄她,难道除了学校她就没家吗?相雪一面摆弄着铅笔盒,一面想着主意。台儿沟再穷,她也从没白拿过别人的东西。就在火车停顿前发出的几秒钟的震颤里,香雪还是猛然把篮子塞到女学生的座位下面,迅速离开了。
车上,旅客们曾劝她在西山口住上一夜再回台儿沟。热情的“北京话”还告诉她,他爱人有个亲戚就住在站上。香雪没有住,更不打算去找“北京话”的什么亲戚,他的话倒更使她感到了委屈,她替凤娇委屈,替台儿沟委屈。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赶快走回去,明天理直气壮地去上学,理直气壮地打开书包,把“它”摆在桌上。车上的人既不了解火车的呼啸曾经怎样叫她像只受惊的小鹿那样不知所措,更不了解山里的女孩子在大山和黑夜面前倒底有多大本事。
列车很快就从西山口车站消失了,留给她的又是一片空旷。一阵寒风扑来,吸吮着她单薄的身体。她把滑到肩上的围巾紧裹在头上,缩起身子在铁轨上坐了下来。香雪感受过各种各样的害怕,小时候她怕头发,身上粘着一根头发择不下来,她会急得哭起来;长大了她怕晚上一个人到院子里去,怕毛毛虫,怕被人胳肢(凤娇最爱和她来这一手)。现在她害怕这陌生的西山口,害怕四周黑幽幽的大山,害怕叫人心惊肉跳的寂静,当风吹响近处的小树林时,她又害怕小树林发出的悉悉萃萃的声音。三十里,一路走回去,该路过多少大大小小地林子啊!
一轮满月升起来了,照亮了寂静的山谷,灰白的小路,照亮了秋日的败草,粗糙的树干,还有一丛丛荆棘、怪石,还有满山遍野那树的队伍,还有香雪手中那只闪闪发光的小盒子。
她这才想到把它举起来仔细端详。它想,为什么坐了一路火车,竟没有拿出来好好看看?现在,在皎洁的月光下,它才看清了它是淡绿色的,盒盖上有两朵洁白的马蹄莲。她小心地把它打开,又学着同桌的样子轻轻一拍盒盖,“哒”的一声,它便合得严严实实。她又打开盒盖,觉得应该立刻装点东西进去。她丛兜里摸出一只盛擦脸油的小盒放进去,又合上了盖子。只有这时,她才觉得这铅笔盒真属于她了,真的。它又想到了明天,明天上学时,她多么盼望她们会再三盘问她啊!
她站了起来,忽然感到心里很满意,风也柔合了许多。她发现月亮是这样明净。群山被月光笼罩着,像母亲庄严、神圣的胸脯;那秋风吹干的一树树核桃叶,卷起来像一树树金铃铛,她第一次听清它们在夜晚,在风的怂恿下“豁啷啷”地歌唱。她不再害怕了,在枕木上跨着大步,一直朝前走去。大山原来是这样的!月亮原来是这样的!核桃树原来是这样的!香雪走着,就像第一次认出养育她长大成人的山谷。台儿沟呢?不知怎么的,她加快了脚步。她急着见到它,就像从来没有见过它那样觉得新奇。台儿沟一定会是“这样的”:那时台儿沟的姑娘不再央求别人,也用不着回答人家的再三盘问。火车上的漂亮小伙子都会求上门来,火车也会停得久一些,也许三分、四分,也许十分、八分。它会向台儿沟打开所有的门窗,要是再碰上今晚这种情况,谁都能丛从容容地下车。
今晚台儿沟发生了什么事?对了,火车拉走了香雪,为什么现在她像闹着玩儿似的去回忆呢?四十个鸡蛋没有了,娘会怎么说呢?爹不是盼望每天都有人家娶媳妇、聘闺女吗?那时他才有干不完的活儿,他才能光着红铜似的脊梁,不分昼夜地打出那些躺柜、碗橱、板箱,挣回香雪的学费。想到这儿,香雪站住了,月光好像也黯淡下来,脚下的枕木变成一片模糊。回去怎么说?她环视群山,群山沉默着;她又朝着近处的杨树林张望,杨树林悉悉萃萃地响着,并不真心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是哪来的流水声?她寻找着,发现离铁轨几米远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小溪。她走下铁轨,在小溪旁边坐了下来。她想起小时候有一回和凤娇在河边洗衣裳,碰见一个换芝麻糖的老头。凤娇劝香雪拿一件汗衫换几块糖吃,还教她对娘说,那件衣裳不小心叫河水给冲走了。香雪很想吃芝麻糖,可她到底没换。她还记得,那老头真心实意等了她半天呢。为什么她会想起这件小事?也许现在应该骗娘吧,因为芝麻糖怎么也不能和铅笔盒的重要性相比。她要告诉娘,这是一个宝盒子,谁用上它,就能一切顺心如意,就能上大学、坐上火车到处跑,就能要什么有什么,就再也不会被人盘问她们每天吃几顿饭了。娘会相信的,因为香雪从来不骗人。
小溪的歌唱高昂起来了,它欢腾着向前奔跑,撞击着水中的石块,不时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香雪也要赶路了,她捧起溪水洗了把脸,又用沾着水的手抿光被风吹乱的头发。水很凉,但她觉得很精神。她告别了小溪,又回到了长长的铁路上。
前边又是什么?是隧道,它愣在那里,就像大山的一只黑眼睛。香雪又站住了,但她没有返回去,她想到怀里的铅笔盒,想到同学们惊羡的目光,那些目光好像就在隧道里闪烁。她弯腰拔下一根枯草,将草茎插在小辫里。娘告诉她,这样可以“避邪”。然后她就朝隧道跑去。确切地说,是冲去。
香雪越走越热了,她解下围巾,把它搭在脖子上。她走出了多少里?不知道。尽管草丛里的“纺织娘”“油葫芦”总在鸣叫着提醒她。台儿沟在哪儿?她向前望去,她看见迎面有一颗颗黑点在铁轨上蠕动。再近一些她才看清,那是人,是迎着她走过来的人群。第一个是凤娇,凤娇身后是台儿沟的姐妹们。
香雪想快点跑过去,但腿为什么变得异常沉重?她站在枕木上,回头望着笔直的铁轨,铁轨在月亮的照耀下泛着清淡的光,它冷静地记载着香雪的路程。她忽然觉得心头一紧,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那是欢乐的泪水,满足的泪水。面对严峻而又温厚的大山,她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她用手背抹净眼泪,拿下插在辫子里的那根草棍儿,然后举起铅笔盒,迎着对面的人群跑去。
山谷里突然爆发了姑娘们欢乐的呐喊,她们叫着香雪的名字,声音是那样奔放、热烈;她们笑着,笑得是那样不加掩饰,无所顾忌。古老的群山终于被感动得颤栗了,它发出宽亮低沉的回音,和她们共同欢呼着。
哦,香雪!香雪!
一九八二年六月
『陆』 【短篇小说】巨婴
01
因为对文案不满意,苛刻的老板又让加班,这让快乐的星期五抹上了不开心的色彩。加班的过程中,老公张明打了三四个电话来催促,怎么还不回家。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九点,婉茹终于下班了。
刚好有一辆末班车,但是人特别多,密密麻麻的人头一个挨着一个。婉茹强忍住恶心的感觉,应着头皮挤了上去。车行驶时到一半时,不知道谁放了一个长长的臭屁,臭烘烘的味道,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婉茹不小心吸进了一口,引起喉咙一阵恶心。
旁边不知道何时挤过来一个膘肥大汉,一身的T恤早已被淋漓大汗浸透,酸臭酸臭的味道直钻入鼻孔。还有不知道谁的臭脚丫味儿、狐臭味儿、香水味……在这趟末班车里,像唱戏的角儿一样轮番登场。
此时的婉茹,特别想念老公的宝马车,想念那种在自家车里舒适又宽敞的感觉。婉茹和张明刚结婚,张明爸妈不仅为他们全额买了一套房,还给他们小俩口置办了一辆宝马车。
按理说,婉茹上班的地方比较远,最需要一辆车,但是,那宝马车是张明父母全款买下的,结婚的时候,婉茹家里并没有给婉茹多少陪嫁钱,所以婉茹不好意思开口让张明把车让给她开。一般来说,张明有空的时候,或者是婉茹要求的时候,张明都会去接送婉茹。但想着老公上了一天的班也累了,所以今天婉茹没有让老公张明来接。
还好,在车里挤了没多久,婉茹就到站了。回到家里,客厅的灯是暗的,但内屋却还亮着灯。
听到开门闷宏声,老公张明欢快地跑了出来,那拖鞋在地上摩擦出的“啪啪”声,看得出张明等待媳妇儿归来的迫切心情。看到婉茹的身影,他高兴地抱住婉茹,在她热得通红的脸蛋上“啪啪”亲了两口:“老婆!你回来啦!”
婉茹笑了笑,推开他:“行了行了。我还要做饭呢。”
“嗯,你快做饭。我快饿死了!”老公张明催促着她快做饭,说完,又急匆匆地跑回到了屋里玩起游戏来。
张明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因为那头儿还有寝室的哥们在等着他归队杀敌,他可不能坑队友呀。他几乎每天下班都要和他的这些好哥们玩上几把游戏,一来是增进彼此感情,二来还可以放松心情。平时还好,但今天的这几把游戏特别重要。因为这个赛季,他们几个人说好了要一起晋级的。张明和几个哥们打了赌,今晚谁赢的人头最多,谁就请大伙儿一起到外头吃宵夜。
听到内屋传来“嗷呜嗷呜”的叫声,一会儿笑,一会儿骂,一会儿喊。婉茹实在不明白,一个游戏而已,至于那么激动吗?她面无表情、心无波澜地择着菜,脑子里想着要怎么把文案再改进改进,是否要去图书馆查阅一下相关资料,或者打电话向前辈讨教讨教?好几次好不容易冒出了一点儿灵感,又被屋里“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得逃遁了。
婉茹喜欢一边做家务,一边想事情,因为这样可以为她节省很多时间。但弊端是,她经常因此放错了调味料,或者是忘记放盐,要么就是会烧糊菜。
等婉茹做焖好米饭,炒好菜时,已经晚上10:20了。同样是饿的两眼发晕的婉茹,喊着老公张明的名字催促他赶快出来吃饭。喊了几声没见人影,婉茹失了耐性,索性自己一个人吃起来。
或许是饿极了,饭菜格外的香。
老公张明走了出来,也被这股好闻的味儿勾得垂涎欲滴:“哇,好香啊!”说完,干脆利落地一屁股坐在饭桌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吃了几口,他感觉到不对劲:“怎么味道这么甜?这西红柿炒鸡蛋你是不是没放盐?”
婉茹解释道:“没有呐,我放了盐。不过可能我今天放了点糖调味儿,所以口感偏甜。不放点糖,西红柿会酸的嘛。”
谁知道话刚落音,老公张明的脸像一张会变的扑克牌一样,刷的一下阴沉了下来:“谁告诉你炒西红柿就一定要放糖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不喜欢吃甜的吗?你为什么要放糖?”
婉茹无奈:“因为西红柿很酸啊,而且你不觉得放一点糖会更好吃吗?”
“你他妈神经病吧!酸了就一定要放糖?那为什么我妈炒的时候不用放糖也很蚂橡册好吃?”张明气得将筷子往盘子上一摔,那明黄色的筷子触碰到盘子的边如物缘,噼里啪啦地摔到了地上。张明最讨厌婉茹做错事狡辩了!
婉茹不明白张明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火,就为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值吗?她被张明的火气轰得火冒三丈,她很想爆粗口话骂他,恨不得赏他一个大耳光。但是,理智叫她要忍住,不要和这疯子一般见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最后弯下腰捡起地上掉落的筷子,继续默不作声地吃着自己的饭。
“他妈的,做什么菜都要放糖!你是不是不放糖你就要死啊?是不是啊?”
“什么B玩意儿,成天就知道放糖放糖!真他妈自私,做自己爱吃的口味,丝毫不考虑别人!”
“不中用的东西,整天除了会花钱就是会花钱,什么事也不会做,什么事也做不好!老子娶你有啥用!要吃你自己吃吧,老子不吃了!”
……
生了气的张明,一直在埋怨婉茹,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他气得索性躺在了床上,打开IPAD看起直播来。每次生气或者无聊的时候,只有看看那些美女唱唱歌跳跳舞或者看看主播打游戏,张明才会忘记心里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说真的,他很讨厌妻子婉茹这样做事不用心、不过脑子,除了工作,在生活中很多方面她做什么事都是随随便便。菜随便买,饭随便做,卫生习惯较差,总是用完东西不放置原处,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的……哎,这一身的毛病,邋邋遢遢,真叫人讨厌。
相反,张明的妈妈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把家打扫得纤尘不染,干干净净。她几乎每天打扫一次卫生,每天擦一次家具、门窗、厨房。每次张明一回到家里,都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张明妈妈做饭也很好吃,用张明的话说,如果婉茹做饭的水准能达到他母亲的百分之八十的时候,就非常不错了!
婉茹表面上一声不吭,但是心里憋屈的不行。老公张明的脾气,又臭又烂,一身惯出来的公子哥气。从来不干家务,却成天爱挑别人毛病。她心里也很不服气:“什么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是太子!”
“不管他了!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婉茹恨恨地快速地把餐盘里的食物全部一扫而光,然后打着饱嗝洗起了碗。
不会儿,看到张明穿戴整齐地走出来,看样子准备是要出门了。婉茹不想搭理他,但是还是要问:“你去哪儿?”
张明正在气头上,没回婉茹的话,直接摔门出去了。婉茹也懒得理他,继续埋头洗碗。
张明出去和哥们儿吃烧烤去了。今天他杀的人头最多,所以他请客。和哥们聊了一会后,加之又喝了些酒,他心情好多了。他想,婉茹即使再笨,到底也是自己的媳妇儿,生活免不了吵吵闹闹,这次他就大度地原谅她一回吧。席间他还给婉茹打来电话,声音颇为温柔:“老婆啊,我在外面和哥们儿几个吃烧烤呢。等会儿就回去了。我喝了点酒,不过我没醉。”
男人只要一温柔,就很容易得到女人的原谅。那头,婉茹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无奈笑笑,每次张明一喝上酒,就把什么都给忘了,这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真像个小孩子。算了,不和他计较。
“你还喝酒了?你不是开车吗?一会儿你怎么回来啊?”
“一会儿我叫个滴滴。没事的,你放心。哦,对了,你早点休息啊,不用等我。”
听着张明的意识还很清醒,婉茹判断他应该没多喝。但也十分担心地问他:“你在哪里?告诉我地址,我打车去接你。”
“不用,不用。”
“你快点告诉我,趁着你还没醉。一会儿我就过去了。”
“不用,不用啦。”婉茹一连要求了张明几次,张明都谢绝了。还没等婉茹说完,张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之后,婉茹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进去,都无人接听。
张明觉得这点儿小事自己完全能搞定,根本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的。一个男人么,出来喝了点酒还要自己媳妇儿接,传出去这帮哥们还不笑话死他?
婉茹最后也放弃了。她了解张明这倔脾气,绝对的说一不二。最后,婉茹洗漱洗漱便睡了。
朦朦胧胧,在睡梦中的婉茹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是老公回来了!婉茹急忙起身开门。门打开,居然看到了公公扶着喝得不省人事的老公张明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
“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来给我搭把手。”
婉茹连忙扶住醉成一摊烂泥的张明,让他的身体尽量往自己身上靠,好减轻公公的负担。
“爸,你怎么来了?”婉茹诧异地问道。公公和婆婆住在附近的县城里,来一趟A市也要一个多小时。怎么大晚上的,是公公把老公送回来了?而且怎么张明喝成了这个样子?
“噢。我给明明打了几个电话,没接。后来通了,他说在和朋友喝酒。我一听声音不对劲儿,就逼着让他把电话给周围的人,一问出地方便立马开车来寻他了。这不,我到的时候,就剩他一个人趴在烧烤店沙发上睡觉呢!那几个朋友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公公语气不急不慢,但是微弱的面部表情还是出卖了他不悦的情绪。
“他的朋友也太自私了吧!怎么能不管张明,扔下他就走了呢?”婉茹急忙走进厨房,找起醒酒药来。顺便她烧了一壶水,准备给公公泡茶喝。
“哎。都喝得不像样了,谁还能管得了谁。”公公扶着张明坐下,又继续问道:“刚才张明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
“噢,那会儿估计他已经有醉意了……”公公寻思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末了,又不缓不慢地加了一句:“其实你应该把他接回来的。”
虽然公公语气和善,但是婉茹听出来了,公公这是责怪她不管他的儿子哩!
婉茹辩解:“可是我问了他到底在哪儿,他死活不告诉我。而且当时我听得出他意识还清醒着,想着应该没什么事。”
“呵呵,你是没经验。但凡这喝酒说自己没醉的,一般都醉了。下次啊,你就提前询问他,知道他和什么人去喝酒,在哪里喝酒。也好在他喝醉的时候能把他找回。要不然,放着他一个人躺在店里的沙发上,出了什么事那多危险啊!”
婉茹听完,便低声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她默默地走进卫生间,打了一盆冷水,端过去给张明擦拭。然后又给张明喂下醒酒药。期间,张明醉得胡言乱语,直囔囔着胃里难受,想吐。吐了几次,没吐出来,憋得张明的脸涨红涨红的。婉茹没办法,让公公端着盆,她将食指伸进张明的喉咙里扣着,抠了一会儿,张明“哇”的一下全吐出了。
三人折腾了好久,最后,张明也缓得差不多了,公公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婉茹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了。婉茹担心公公这么晚了回去不安全,便要挽留公公在家里留宿一晚上。公公谢绝了,说明早还要赶着上班,所以还是快些回去吧。婉茹不好再说什么,便点着头答应了。
张明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嘴里还说着梦话,他以为自己还在和兄弟们吃烧烤呢!而婉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中有气,气得睡不着。她想着张明真是幼稚透顶,30岁的人了,每次喝酒都把持不住。喝就喝了吧,可你提前要做好安排啊!最起码要和她打声招呼,告诉她到底在哪儿。每次问他他都倔得不肯说,最后醉成烂泥了,还要让家里人操心。最令人气愤的是,家里人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只言片语中还是会责怪婉茹的“不作为”,因为婉茹这个妻子没尽到责任,所以才导致丈夫喝醉了酒“留宿”在外。关键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二天,张明醒来,他已经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但知道了昨晚是自己的父亲把他从烧烤店捞回来的,不禁大呼:“这真是一个绝世好爹啊!还是爸妈最疼我!”
婉茹冷哼了一声,理都不想理他。
周末,张明回老家看望父母。张明妈看着儿子回来了,乐得喜笑颜开。
回到自己家,张明像一只放飞的鸽子,好不自由。他一边吃着父母为他精心准备的樱桃和西瓜,一边翘起二郎腿看电视。看见在厨房忙活、为他张罗一桌好菜的母亲,张明感到很温暖。这种有爸爱,又妈疼的感觉真爽。
厨房里的饭香挑逗着张明的味蕾,他肚子“咕”的一声叫唤,勾起了喉咙里的食欲:“妈,我要吃红烧豆腐、清蒸鱼、还有酱肘子……”
一口气就点那么多菜,真是贪心!张明妈笑着奚落他:“我看呀,你下次最好还是别回来了。省得我操心。”
张明爸反驳:“操啥心了?做几个菜还能把你累坏了?儿子想吃,那就做呗!”
张明爸妈的这对话,瞬间让张明想起了什么。对了,婉茹呢?他“嗖”的一下弹起身子,几步走到屋内,看见妻子婉茹正在电脑桌前忙活。
“你在做什么?”张明一进来,适才还漾着笑意的脸变得像一张扑克牌一样冷。
“查资料。”
“什么资料非得要现在查?”
张明这种领导式询问的口气,让婉茹不想回答他。她不吭声,继续着手上的操作。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身为儿媳妇,你为什么不去帮我妈做家务?”张明不依不饶。
“我在查阅工作上重要的资料。一会儿不行吗?”
“一会?一会儿饭菜都做好了!你以为你是大小姐啊?父母年纪这么大了,一点帮忙的意识都没有!娶你有何用!”终于,婉茹的这种态度成功勾起了张明的怒火。
神经病!天天挑事!婉茹气得想摔电脑,但还是咬着牙忍住了:“你自己不也没帮忙?凭什么说我?”
“呵?你跟我比?你和我能一样吗?”张明一脸不可置信,仿佛在怀疑婉茹说话究竟有没有过脑子。他想,别人家的儿媳妇都那么勤快,见到活就和公公婆婆抢着干,为什么自家儿媳妇这么不懂事这么懒呢?
婉茹不想与他争执过多,狠狠瞪了他一眼,遂走出内屋。虽然火气很大,但是两人吵架的声音很小,并没有惊动两位老人家。
婆婆还在厨房里忙碌着,砧板上传来“咔咔咔”又细又慢的均匀切菜声。婉茹心烦至极,但是还是走上前从菜池里捞出一把菜,拧开了水龙头慢慢清洗着。她边洗边强迫自己忘掉刚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说服自己不要与张明一般见识,想着想着,她心里好受点儿了,也不那么气了。
洗完了菜,她站在厨房傻傻地杵着,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婆婆依旧专心致志地切着菜,好像没注意到她站在背后的身影。婉茹看着堆在案板前的一摞菜,心想如果家里还有一个砧板就好了,她就能帮婆婆切菜,这样效率就会更快一些。但是,家里没有多余的砧板呀!所以婉茹也只能想想作罢。
婆婆坚信慢工出细活,因此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细致。菜丝要切得细细的,肉要炖的烂烂的,调料要放得刚刚好……站了看了几分钟,婉茹觉得无聊透顶,她认为这样很浪费时间,她想回房间继续查阅她的资料,但是又担心张明的指责。
婆婆依旧还在慢条斯理地切着菜,一言不发,婉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打破这样的沉默和尴尬,然后随便问了婆婆几个关于如何做饭做菜之类的问题,婆婆她也热心地回答了。她看起来就像站在婆婆身旁学做菜的乖媳妇一样,但是事实上,她的脑子已经飘在别处,飘在她的电脑桌前、飘在她的工作上、飘在其他事上……她实在是很不心甘情愿,心里的负能量简直要爆棚,可是她又不能发作,于是她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表情。
正在看球赛的张明,因为喜欢的球队进了一个球,激动地大吼了一声。在中场休息的间隙,他看到婉茹站在母亲的身后,很认真地学着做菜,他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厕所里,传来洗衣机轰隆隆的运作声和哗啦啦的流水声。张明爸爸把张明带回的一兜子的衣服一股脑倒在了洗衣机里,顺便还往洗衣机里多舀了几勺洗衣粉,他知道儿子上班的地方粉尘多,仅仅只放一点洗衣粉是不够的。在做完这些后,张明他爸还想起来客厅地板上还“躺着”张明的一双臭袜子,他想一并帮张明把袜子顺便也洗了,遂又走出了客厅。在拿袜子的时候,张明爸故意“冷”着一张脸训张明:“以后臭袜子自己洗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张明听了,嘻嘻哈哈地反驳:“凭什么啊,你自己的袜子都是我妈给洗的。哎,我的袜子又没人帮我洗,所以只好拿回来咯。”
公公“没好气”地回道:“没人洗就自己臭着吧。”
在厨房的婉茹听了,浑身像针扎一样难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反反复复咀嚼着公公那句话的意思。公公这话,表面上像是在训斥张明,可好像又是在说她不帮张明洗衣服,没有做好媳妇儿分内的事。想了一会儿,婉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心里的郁闷,又重重添了一笔。
切菜声、洗衣机里传来的轰隆声、家人的对话声、电视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柔和成一首和和美美的音乐。此时的张明心情愉悦,他觉得一个美满的家应该就是这样,一家子忙忙碌碌、其乐融融,和和美美。每次一回家,他心情就特别舒畅。在电视机跟前,他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以后要每个星期回一趟家,好好陪陪自己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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