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短篇小说
⑴ 短篇小说:男上尉和女少校
短篇小说:
男上尉和女少校
凤之翔 文
窗外一阵摩托车声,把柳军猛地一下给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先看了看身旁,叶萍萍半裸着身子趴在那儿,一条丰满光滑的大腿压在他的身上,半个脸埋在被窝里,呼吸十分悠扬匀称,沉甸甸的乳房随着呼吸极有节奏地一起一伏.她人很美,睡相也蛮漂亮.难怪旅里那一帮弟兄们常在一起砸他的洋炮,说他憨人有憨福,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在家里,而且还是个少校呢.
在柳军看来,什么花不花玉不玉的,进了被窝还不都是一个样儿!少校又咋哪?还能与其他女人有不同的滋味?想起昨天晚上她那个凶狠劲儿,柳军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趁机在她浑圆诱人的屁股上捶一重拳。然而,叶萍萍浑身散发出的少妇特有的体香又使他握着的拳头极不自然的松开了,一股异样的黎明极易产生的强烈的冲动涌遍全身。但他没有惊动她,只是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又拉起被角,盖在了她裸露的身体上。
叶萍萍不知做得什么美梦,极动情地哼了几声,嘴角微微动着,翻了一个身,又悄无声息的睡去了。觉沉,是少妇们共有的特点吧。柳军又转过脸来看看这边,不由笑了。三岁多的女儿媛媛睡觉很不老实,早就南北颠倒了,浑身一丝不挂,小被子已蹬到地下,枕头竟垫在她的腰部,整个身体呈“凸”字型。
“宝贝,这样睡觉可不舒服啊。”
柳军轻声念叨着,给女儿重新安顿好,又回身躺进被窝里,皱起了眉头。
昨天晚上,为了女儿入托的事,上尉助理员柳军和自己的少校妻子、通信助工叶萍萍美美的干了一仗。
本来,如果他俩的单位哪怕有一个小一点的幼儿园也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偏偏他的单位建幼儿园的报告五年中上报了十次,却连一点回音也没有;而他的单位又在几十公里之外的远郊县。这也不要紧,如果媛媛的化验单子不出错,也不至于弄到为了孩子入托的事而影响事业心极强的男上尉的工作。偏偏市妇幼保健站把媛媛的化验单子给弄错了。请了两个上午的假,排了两次长队,好不容易才抽了血,填了卡,结果出来后却使他们目瞪口呆:化验单子上明白无误地写着孩子患了乙型肝炎!
这对于已被生活和工作中的无数烦恼弄得焦头烂额的男上尉和女少校来说,无异于晴空一声霹雳!上不了幼儿园事小,女儿的健康事大。赶紧投名医,求专家,做复检,结果却出乎意料:一切正常。哪究竟是什么地方不正常了?男上尉本来就是个遇事爱较真的人,何况是自己的女儿?马上找到妇幼保健站,一查便水落石出。原来是保健站工作疏忽,张冠李戴了。那个身体极胖个子矮小圆如肉球的女站长很不耐烦的对男上尉和女少校说:“工作中的差错是难免的嘛,你们说是不是?我们党的原则一贯是有错必纠吗,改了就是好同志。我们还是很负责任的。这不,马上就给你们更正过来了嘛。”
“现在怎么都这样?错事她们做了,好话也叫她给说尽了!”
男上尉嘴里嘟啷着。他碍于面子,还在陪着笑,女少校却没那么好的耐心,早已拉着孩子飞出院门。她直想吐!
等柳军领着孩子拿着单子来到军区机关幼儿园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园长是位五十多岁的男同志,他把入托表、体检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说:“本来你们这些基层干部的孩子是不能入我们幼儿园的,只是雷处长打了电话,我们才给了你这个面子。可是床位空了好多天,也不见你来,只好让给别人了。”
柳军赶紧递上一根烟道:“老园长,你再给想想办法吧,全托没有,日托也行啊!”
园长把手一摊,做出了无可奈何、想要送客的样子。男上尉见再说也无济于事,便退了出来……
“媛媛是我的心,是我的情,是我的爱,是我们的一切!”
女少校经常这样做梦似的念叨着。
可是,孩子上不了幼儿园,别说受教育,就连他们每天的工作、生活,都难以运转了。晚饭照例是男上尉掌勺。叶萍萍照例是六点一刻进家门。一进门,便询问起下午办理媛媛入托的情况来
还没听完汇报,女少校就尖着嗓子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早托个人随便填个化验单,把媛媛送进军区幼儿园,就不会有这挡子事了。哼,全世界就你认真!我还没听说过谁为了娃娃入托去医院搞体检的。真是个窝囊废!”
大凡世上的男人,最反感别人骂自己的就是这句话了。试想,一个窝窝囊囊的男人还能在自己的老婆跟前挺起腰杆子来么?更何况这句话本来就有责骂男人“那方面”无能的含义。
柳军当时火就不打一处来:“你说什么?我是窝囊废?你行!你行怎么叫人家清编给清掉了?你行怎么叫人家给发配到青海去了?你行怎么找领导谈了四五次都谈不通?还说我窝囊,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
叶萍萍气得一拳打在他的肩上说:“柳军你这个该死的,你还真来劲了啊?”她斜了他一眼说:“那咱就摆一摆看谁行谁不行。”她一边拣米,一边对正在坐油的柳军说,“你入伍都快十五年了,至今才是个洋肉串,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个专业技术少校比?”
叶萍萍说完这句话,露出一脸的嘲笑和得意,性感的嘴角向上一翘,很有些挑衅的味儿。
柳军像是叫什么噎住了似的,一言不发,埋头干活。停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论军衔,本人是比你低;论职务,本人也不比你高;论对家里的贡献吗,本人更不比你大。可这能怪我吗?只能怪我父亲没能参加抗日战争却给地主扛了长工;只能怪他老人家没当上司令员只当了个饲养员;只能怪我没找一个高级干部做岳丈!再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了。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我也会步步高升的,而决不会像现在这样还只是一个羊肉串!”
说到这,他偷看了女少校一眼,见叶萍萍已被他的话语所打动,便轻声对她说:“少校同志,本人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向你报告哩。”
女少校警惕起来。结婚五年来,他摸遍了她身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而她呢 ,也摸透了他的脾气性格。只要上尉同志说话时谦虚中带有检讨的意味,准是他在街上买错了东西或者又在单位里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说吧,啥事?别吞吞吐吐的。”她催促着。
柳军很难为情的开了口,还不停的搓着手,“这次我回来,除了办媛媛入托的事以外,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啥事?”
“我准备明年转业。”
“什么?”
女少校像是叫蝎子蜇了似的跳将起来:“你要转业?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定了?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面对女少校连珠炮般的质问,男上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我的姑奶奶,饶了我吧。这不是我的主意。你也不想一想,我工作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转业?是旅里边转业摸底时摸上的。干部科的李科长不是我老乡吗?他悄悄对我说,按照新编制,我们运输科不是超编了吗,上边要求明年必须转业一个,那两个都是能耐小职务高后台硬的人,谁又能动得了他们?只有我一无后台二无靠山,兵龄长,进步慢,又接近最高服役年龄,正好拿我开刀。”
“你是大学生,又是技术骨干,他们怎么能让你转业?”女少校还有点想不通。
“嗨,这你就错了。”柳军摇着头说,“这年头谁还管这个?骨干?骨干顶屁用!你难道没听人家说吗?现如今‘关系是金子,钞票是银子,考核是样子,工作是傻子’。咱们既没有能摆到桌面上来的关系,又没给领导办过什么象样的事,你说,人家凭什么留咱?”
一席话,说得叶萍萍长时间沉默不语。直到脱衣上床,她的嘴仍然噘得老高,脸拉得很长,都进被窝了,还是阴云密布。柳军本想用胳膊揽住她哄一哄,却被一把打掉了,一转身,只给了他一个光滑的脊背和肥肥的屁股。柳军觉得下身不由得硬了一下。再哄,她竟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柳军扫兴极了,只好钻到被窝,独自生着闷气。然而,叶萍萍身上散发出的那一阵阵只有成熟少妇身上才有的异样的气味儿使得他饥渴难耐,迟迟不能入睡。
正是八九月天气,屋子里仍很燥热,已经睡熟了的叶萍萍竟蹬掉了盖在她身上的薄棉被,使她的只穿着背心和裤衩的身体暴露无遗。望着她那高耸的晃悠悠的乳房和充满女性曲线美的身体,柳军的心里满了无限的爱意和遐想。他猛然记起一件事来:
前天上午,通信总站一个熟人来找他批点车材,他顺便问了叶萍萍被编余的事。人家告诉他,据内部人士透露,叶萍萍被清编,而且一下子清到青海去,并非工作干得不好,业务技术不过硬,“而是另有原因。”那人诡秘的说。
“另有原因?什么原因?”柳军紧张的问。
“听说呀,”那人往他跟前凑了凑小声说,“听说是这么回事。今年初部里来人检查工作,站里照例举办舞会,由政治处主任亲自挑选了十多名姿色出众的女舞伴。当然少不了你们叶萍萍。不知你知道不,你们小叶可是我们公认的站花哩!可一曲没跳完,叶萍萍就抹着眼泪急匆匆的退出了舞池,站领导怎么留也留不住,当时就扬长而去,把部长一个人晾在那里了。据说那位部长为此大发雷霆,当场就把已经答应拨给站里的二十万元收了回去,并连夜搬到地方宾馆去住了。你想想,站里的头头们能轻饶了她吗?”
柳军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件事必须马上问一下:“那么,你们知不知道,那天跳舞时,小叶为什么哭着离开呢?”
“小叶没对你说起过?”
“没有,她压根就没对我讲过跳舞这档子事!”
“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听了可别上火。”
那人压低声音说:“听人讲,那位部长来头不小,爱好兴趣也挺多,特能喝,特爱跳舞,搞那种事吗,更是他的‘业余爱好。’听说他早就盯上小叶了,在跳舞时不但手脚不老实,把小叶楼得紧紧的,还利用转花子的机会趁着酒劲美美的亲了小叶一口哩。”
柳军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很不高兴的问道:“胡说 !你你又没去跳舞,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打字室的女兵胡丽娜那天也陪一个领导跳舞,她说是她亲眼看见的……”
柳军气得一拳砸在卓子上,粗声骂道:“这个王八蛋!”
那人见他生气了,竟不以为然的劝他说,“其实你们小叶也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孩子都有了,那种事,逢场作戏么,何必认真呢?不就被部长亲了一口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想叫人家亲人家还不亲呢!你就全当叫蚊子叮了臭虫咬了不就行了?有的人不就是‘旱路不通走水路,’全靠老婆升官发财么?那些人,谁得罪得起?别说你我,就是再大点的官恐怕都不敢!老弟,我劝你还是消消气吧。”
气得柳军七窍生烟,破口大骂,当时就把那人赶出了办公室……
叶萍萍仍在梦中,伸着手不知要抓什么东西,却抓住了柳军的一只耳朵,很痛,才使柳军的思绪回到了屋子,回到了现实。孩子入不了托,老婆可能被清编去青海,自己明年又极有可能转业,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柳军感到自己仿佛被许多无形的绳索缚住吊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挨地,两只悬空的脚胡乱动着,却不知该踏向哪里,而哪里又有他落脚的地方。
他俩手托在脑后,躺在暖哄哄的被窝里,一动不动,长吁短叹。
窗外,太阳光已经很强,人们的说话声、鸟儿的鸣叫声、汽车的发动声、摩托车刺耳的“突突”声,汇成了一支热闹的黎明交响曲,彻底把梦游似的柳军拖回了现实当中。
“究竟怎么办才好呢?”他又叹了一口气。
女少校终于睡醒了。她先是张大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随即又张开两支白皙娇嫩的长胳臂,很舒服的身了个懒腰。听见柳军还在那儿叹气,便教训他:“行啦行啦。干吗这么劳神?小心熬坏了身体。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转。一个大活人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柳军捏了一下她保养得极好的极富弹性的脸庞,半笑半怒的说:“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可是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呀。就说转业吧。 我往哪儿转?去了干什么?现在地方上的事情也无非是这样:一靠金钱,二靠关系。金钱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有吗?难啊!”他一下子扑上去重重的压在她那散发着香味的诱人的身体之上,疯狂的吻着、摸着、动作着……几滴伤心的泪水滴在叶萍萍的脖子上、脸上,滴在她细腻光滑丰满的胸脯上,滴在她的心里。她吃惊的睁开因动情而微闭的眼睛,捧起他那张因连日忧愁劳累逐渐消瘦的脸庞,充满柔情的对他说,“你真的愁的不行了吗?”
“真的。”
“不要发愁。”她一翻身,又压在他的身体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他的脸,柔声说道,“你说的那些都对,又都不对。”她把泛着潮红的脸紧贴在他那热而结实的胸脯上,“我们是一没金钱二没关系,”她把“是”字的音拖得又长又重,“但是,我们诚实勤奋呀,我们有脑有手有知识啊。好赖我们还是军队干部,总会给我们一碗饭吃吧。将来国家发展了,我们的出路会好起来的。你说对不对?再说,我们有一样最宝贵的东西,难道你忘了?这可是当今社会上许多人都缺少的。”
“你指的什么?”柳军一脸迷茫。
“爱情。”她明媚如春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无比幸福快乐的光彩,“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对。你说的对极了!”
柳军忘情的搂紧了她,又猛地一翻身,把她压在了自己身子底下。动作太重,把床弄响了。
“你又在欺负妈妈!”
两人回头看时,女儿媛媛早已光着屁股站在她的小床上。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柳军,怒目而视。
叶萍萍赶紧将女儿抱过来,一边穿衣一边说:“我的好宝贝,以后可不能光着很子在外面站着呀,这样会感冒的。感冒了可要到医院去打针呢。”
媛媛很懂事的点点头。又问:“妈妈,爸爸老是这样欺负你你怎么不打他呀?是不是你喜欢爸爸这样欺负你?”
叶萍萍的脸上腾起一丝红云,责怪道:“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回头对正在洗脸的柳军说,“喂,上尉同志,今天的活动是怎么安排的?”
柳军给她一个满是肥皂沫的花脸说:“这样吧,我带着媛媛再去碰碰运气。你哪,再到总站去一下,找你们主任和政委再把咱们的实际情况反映反映。如果一定要清理你,就给他们说把你安排在离城里近一点的地方也行。青海咱们实在是去不成,也是坚决不去的!记住了啊?”
正在梳妆只顾在脸上涂抹的叶萍萍听到他的话,很认真地点点头。看着镜子里那张漂亮的脸蛋和水汪汪的眼睛,她满意地笑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柳军一个战友的母亲在省保育院当院长,答应给他帮忙。当他拿着战友写的条子找到院长的时候,那位满头银发和蔼可亲的老幼教工作者连声说:“来吧,叫孩子来吧。现在就去办手续。”
办完一切手续后时已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柳军只好带着媛媛去吃牛肉拉面,这是这座城市独有的一种名扬全国颇具特色的地方吃食。饭店本来就不大,人又多,座位十分紧张,人们只好蹲的蹲站的站,好不难受。柳军实在饿极累极,赶紧买了票,安排媛媛在一个快要吃完的中年人身后站定,嘱咐她一旦人家吃完,就将凳子占住,“要不然,”他又一遍叮咛道,“咱们就得站在大街上吃饭了。”
“媛媛知道。”女儿眨巴着眼睛说。
后来还是没占上位子。柳军只好蹲在地上,先给女儿喂。旁边有个老太太,见他带着孩子吃饭很难受,就要把凳子让给他,柳军推辞了,并冲老太太笑了一下。这一笑却引来了老太太的一席话,“你们这些当兵的呀,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在外边吃饭容易得传染病吗?你们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吗?”
柳军除了一个劲的点头之外,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
当喧嚣飞扬了一天的浮尘在夜幕降临时纷纷落到地面的时候,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柳军也疲惫不堪地回到了他那个小窝,就如尘土落到地面一样悄无声息。孩子早已在他自行车后边的座架上睡着了,小脑袋跟着自行车的颠簸来回摇晃,一幅委屈可怜的样子。“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像外国人一样有自己的小汽车开开,那小孩子就不会受这份洋罪了。”他想。
叶萍萍早就在狭小拥挤的家里等着他们了。饭菜已经上桌,锅里的冬瓜汤还冒着热气。女少校一脸的兴奋和愉快,红色的套裙把她本来就十分好看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楚楚动人。
柳军一进门,鼻子嗅嗅,眼睛瞅瞅,一脸的惊喜:“嚯,今儿个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去你的。”
叶萍萍还想撒个娇,却看见车子后边已经睡熟了的女儿,心疼得赶忙跑过去抱起来,一连亲了好几下,又骂柳军道:“你真是个没心肝的,把孩子弄病了我可跟你没完!我的可怜的小心肝呀。”
等吃完晚饭,一切收拾停当,柳军便把多亏战友的母亲帮忙,媛媛才入了全托的事给叶萍萍汇报了一遍,随后又眉飞色舞的说,“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碰见谁了?”
“高奇!”柳军故意把字咬得很重。见女少校仍然张着嘴瞪着眼,又说,“就是我那个外号叫‘四只眼’家在齐齐哈尔的同班同学嘛。”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女少校终于想了起来,“他不是前几年转业了吗?”
“不错,他是在四五年前转业了,走的时候才是个正连职。可人家如今是省连通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的副总经理,硬梆梆的副县级,坐的是奥的!你猜人家工资是多少?说出来吓死你:年薪十五万!他听了我的情况后对我说:‘叫走就走吧。部队又不养老,年龄越大越麻烦。你看那些师干团干,还不如我们。转业后像个降价商品似的叫人家踢过来踢过去的,多寒碜人哪。就说咱老政委,多好的人哪。四十多岁,正是干事的时候。说不要就不要了,地方上又没啥关系,到现在工作还没落实好。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死起来太早,干起来太老,除了老婆孩子,给谁谁都不想要。真是活受罪啊。我现在才发现如果干不上去,军装是脱得越早越好。当然,我可不是挖墙脚。’他告诉我说他们新近成立了一个计算机中心,正好缺个懂行的。他知道我在这方面有专长,叫我去他那儿。并说地方上的事他全包了,工资待遇只会比部队好,绝对不会比部队差。我想了一下,把咱们的想法再给领导们反映反映,如果能留下继续干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咱对部队还是有感情的。如果实在留不下,我就向后转吧,。你说哩?”
叶萍萍自打结婚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一字不拉的听完了柳军的讲述,就如一个信徒聆听教义那般虔诚。柳军的一席话,把她带进一个陌生的五彩斑斓的世界。她的思绪正沿着这条线向前延伸,延伸,担心多于憧憬。直到柳军摇着她“问你话哩”,她才回过神来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她得意地对他说,“我可确实有好消息告诉你哩。”
柳军摇了摇头,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情。
“我不走了。”叶萍萍兴奋地说,“今天我去找我们主任和政委,他们却告诉我说总站党委已经决定把我留下了,继续回技术处干我的老本行。”
“肯定有原因吧?”柳军狐疑的问。
“我当时还不是和你一样不明就里?”女少校依然那么神采飞扬,“后来呀,我到机关一打听,你猜怎么着?原来部里那位部长被人告了。说他不但生活作风不检点,更有严重的经济问题。上边派人一查,件件是实,他就到了台啦!”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哩。”
柳军兴奋异常。他一把将叶萍萍拉过来,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说,“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捧着她那张俊俏的脸颊端详起来,只看得女少校红晕泛起,春潮涌动,嗔怪道:“又不是不认识,兴这么死看?”
“我发现你今天比任何时候都美丽动人。”
“我会永远这样美吗?”她充满希翼的问。
“会的。你会的。”他满怀信心地说:“只要生活永远美丽。”
夜色深沉,星星眨着多情的眼睛。他们已经躺在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上了,一床又薄又轻的被子裹住了他们。然而,那两颗滚烫的心,那两条激情奔涌的河流,那欲望四溢的火热的肉体,那永恒不变的快乐和他们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又是什么东西能裹得住的呢?
灯早已熄了,窗外天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见。如痴如醉的弹奏完了一曲爱的乐章之后,他们都有点累。他们并排躺着,互相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匀称悠然;能看见对方没合上的眸子,一眨一眨。柳军突然问道:“你说,你明天就回技术处上班去了?”
“对呀。”叶萍萍偎依在他温暖的胸前轻声说道。
“哪我呢?”柳军有点失落的说,“我明天干什么?明天会怎么样呢?”
“放心睡吧。明天会好的。”一阵睡意袭来,叶萍萍打了一个呵欠。
柳军没有答话。他在心里对妻子,也是对自己说:是的,明天会好的。一定!
他把妻子楼得更紧了。
1998.6写于兰州
2004.12,2005.4改于天水
D
⑵ 【连载短篇小说】马背新娘(上)
连绵的远山在红色的天幕下露出黛蓝色的胴体,晕着粉红的峰峦享受着一天里最后的温柔。
太阳渐渐滑进她的身后,也越来越红,醉人的红也似它给山峦的醉人的温柔。
新右旗的草原上,理应有一位骑士,双乎日正骑着白马出现在群山之中。
马儿踱着步子垂着头向前缓缓地走着,面无表情。双乎日赤裸着上身,将岩石般黝黑坚实的肌肉暴露在初春的西风中,随着马儿的步伐一摇一晃,坚毅的脸庞上同样没有任何的表情。而他怀中的女人,也就是这位马背新娘,穿着华美的服饰,精致的发髻散出几缕青丝在风中飘着,或是裹在她已风干了泪的面庞上,或是拂在双乎日裸露而坚实的胸膛上。
那张藏在发丝背后的精致脸庞,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浓密的睫毛上,还看得见已干透的泪渍,而那双漆黑的眸芯里,却看不到本应映画出的草原。
在清晨无云而明亮的天上,若是有星星和月亮,今天便会是好天气。双乎日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天知道了这件事的,但今天清晨的天空,无云而明亮,有星星还有月亮,淡蓝色的天空佛若被这些白色的星星点点晕得更淡了些,风又合时宜地揩走了几分未染透的颜色,让这初来的春天,淡得让人舒服。
今天是双乎日的大日子,理应有个好天气。
牧马人的生活,自由而忙碌,但在成亲这种人生头等的日子,凭谁也不应该忙碌,凭谁也没办法自由。可双乎日的今天,还是一如既往地自由和忙碌。
一夜未合眼的双乎日赶在星星和月亮被染成蓝色之前就走出毡房,迫不及待地与那令人舒服的天空又凑近了一个马背的距离。这淡蓝色的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似乎能让他的血液稍稍平静些。
放任着马群在草原上嬉戏奔跑,双乎日只想骑着他那匹白色的骏马奔到最东边那座山脚下,再奔到最北边那座山脚下,再奔到最西边那座山脚下。这种在风中的狂奔可以让他疲惫,进而平息下早已无法平息的心跳。
骏马嘶鸣还未停歇,双乎日已经快步回到了毡房里,他甚至可以计数今天在马背上听到了多少次马蹄与草原碰撞的声音,因为除了重复这一件单调而无聊的事情,他实在没有办法挨到这个不知用了多少马蹄声的时间来盼望的傍晚。
换上传统长袍的双乎日更显得英姿伟岸,阳光蘸着风浇在他的身上、他的马背上和他要去迎娶新娘的路上。一条马背上的娶亲队伍伴随着双乎日的马蹄铃声从草原的一个方向去向了草原的另一个方向。
“不好了……乌云……跑了……”有人惊呼。
这个乌云不是天上的乌云,是人间的乌云。今天的天上没有乌云,乌云正在东喀河畔为奔流汇入一串又一串的泪珠。
乌云是双乎日的未婚妻,当听到这个未婚妻跑了的消息时,家中所有长辈都不见了欢喜的面容,震惊、焦急与愤怒接踵而来。当双方家中的长辈喋喋不休地为着少年时的婚约、彩礼这些事发难和辩解、埋怨和推脱的时候,双乎日猛地一拽马缰,朝东迟去。沿着双乎日所去的身影,草原上只留下两行重重的马蹄印。
马蹄奔向的,是东喀河的方向。西风只会把天上的云吹到东边去,而西边来的他也只会让他的乌云往东边跑。
双乎日在马背上仿佛又成了以往的那个双乎日,他看到远处的群山越行越快,他觉着身后的西风渐渐变成了迎面的东风。他放开缰绳,站起身来,肆意挥舞着双臂。他喊起了长调,声音越来越大,让马儿听,让草原听,让远处的群山听,让那条还未见着他的东喀河听。听他的长调变成了嘶吼,然后落在他的身后,听他的血随着他的声音一并沸腾,听他撕扯开他的长袍,随着抨击草原的马蹄和变成嘶吼的长调扔到了风中。
东喀河水的湍湍之声终于压过了马蹄声,让双乎日的眼睛随着水声清晰起来,河畔蜷蹲着的乌云映入了他的眼眶。
急促的马蹄声没能让乌云回头,同样那句“上马”也没有。乌云只是缓缓地站起身,然后想缓缓地转过来,她或许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来得这么快。可那一只大手来得更快,一把便已将还未来得及擦拭泪眼的乌云擒到了马背上。
无言的白马穿过无言的草原,无言的的西风擦干了无言的泪眼,无言的群山让太阳等一等无言的人回家。就在这样的无言中,乌云成了双乎日的新娘。
新婚之夜的双乎日,实现了一个他长久以来的愿望——和他的白云一同过夜。在天上,只有无瑕的云才配称作白云,在草原上,自然也只有无瑕的白马才配称作白云。
夜生怕让草原上的人儿和马儿害了病,所以唤回了疯了一天的西风。夜生怕那些未眠的人儿和马儿找不到所需的路,所以点亮了苍穹上的一盏盏灯。
在这个不能眠的夜里,双乎日拥着一条毛毯看着正在酣睡却依旧站在草原上的白云,心里却想着毡房里同样不能眠的乌云。他想着或是梦着去毡房里和她的新娘说说话,或是能给他的新娘盖盖被子,却只是想着或是梦着,只是给身边的白云搭上了一条毛毯。
又是一个清晨,草原上又升起了炊烟,那是牧民崭新一天的讯号。西风又来了,只是比昨日来时徐徐了些许,这是初春崭新一天的讯号。这一天,双乎日依旧没有新的进展。毡房里的新娘,还是和昨日他走出毡房时一样,蜷蹲在床边,只是被泪水浸泡了整夜的眼眶红肿得更厉害了一些。
双乎日父母的毡房离他只有几步远,拿了早饭带回放到乌云的床前,拿了午饭带回去换掉未动的早饭,再拿了晚饭带回去换掉未动的午饭,数天都是如此。双乎日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和乌云说上一句话,他着急,他不想等,可没有法子。
新娘终于没有了荣光,头发蓬乱,面色黯淡,两眼通红,可她依然如同她来到这间毡房那天一样,蜷蹲在床边。双乎日还是如同每个昨天一样,在清晨仪式般地拍拍守了他一整夜的白马,去父母的毡房拿了早饭带回去放在乌云床前。
“我想洗澡。”
“哎。”
热腾的水气掠过乌云每一寸肌肤,弥漫在毡房内的空气里。
(未完待续)
《一个人走,一个人留》
《那年冬天,我曾在一家书店打工》
《香港底层现状:一家三口仅住10平米》
⑶ 简书-短篇小说播客:一个不黄不暴力的出轨故事(第 58 期))
演 播:七 七
作 者:婉 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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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好吗?很开心又在这里与你见面了!这一次,七七送给大家一个暖心的作品——一个不黄不暴力的出轨故事。
这个年头,出轨我们早已不陌生,君不见各路明星一个一个跳将出来,真实演绎,现身说法。是与非,对与错,在此不做探讨。
从小到大,我们看惯了太多的童话,结尾清一色不外乎,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事实果真如此吗?托翁老人家早就预言:幸福的生活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婚姻生活本来就是很多作家不忍着墨的一笔。为什么不忍?大概是因为真相过于赤裸裸吧!当爱情退去新鲜的外衣,开始柴米油盐,一日三餐,家长里短!在一日又一日平凡琐碎的打磨中,藏在皮包下的所有的小和见不得光的东西全都晾晒到了太阳底下。此时,饮食男女揣着同样的潜台词在心中腹诽:我当初怎么嫁给了这样一个人?或者,我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人回家?
前进or退场,一个结结实实的问题横亘在曾经因爱之名而结合在一起的两个男女之间。
就像一千个读者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一千个人,会有一千个解法。但大致走向三个路口,一个是选择隐忍,以为婚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很多人不都这样过一辈子;一个是选择出轨,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以为换一个人,就可以解决婚姻遗留下来的问题。但目前来看,选择这条路的,大多没有好下场;
还有一条路是直接say goodbye!痛快,坚定,干脆,像极了那一粒响当当的铜豌豆!
今天,分享给大家的这个故事,就是试图走出轨这条道的,可是预谋已久,也的确行动了,出轨,果真那么新鲜刺激吗?我们一起来听故事吧!
1
和王瀚的这场相见蓄谋已久,下定决心却只是三天前。
那晚诗雅穿了一条新裙子,花蝴蝶一般在各个房间穿梭,可老张一直低着头玩手机,对妻子的精心装扮视若无睹。
最后,耐不住性子的诗雅开口问道:“老公,我这身新衣服怎么样?”
“挺好看的。”老张头也不抬,不咸不淡的话语张口就来,敷衍都已经轻车熟路。
诗雅弯腰看了看,手机屏显示着牌桌子,老张屏气凝神地盯着看,他是被斗的地主,全身心都在战场上厮杀。诗雅怒火中烧,猛地劈手夺过了老张的手机,气冲冲关了游戏,又恶狠狠把它摔在沙发上。
沙发是软的,手机摔不坏,可老张的心被摔疼了。
他嚯地站起来,怒目而视。诗雅先发制人,竹筒爆豆一般噼里啪啦炸起来:“整天就知道玩手机?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也是重复几百次的陈词滥调了,愤怒一旦失去新鲜感,威慑力也小了几分似的。所以老张不像新婚时那般诚惶诚恐地哄着她,反而毫不客气地拂袖而去。
大门砰一声关上,诗雅顿时泄下气来瘫坐在沙发上,一双失了神的眼睛四处张望。
地板有点灰,茶几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瓜子糖果,晚饭的杯盘碗盏也还没收拾,总之就是一地狼藉。这乱糟糟的屋子跟他们的婚姻一样,鸡飞狗跳七零八碎的,看着尽是苟且,完全没了诗和远方。
诗雅暗自嗟伤,忽然就想到了王瀚。 和许多婚后过得不太如意的女人一样,她开始思念自己的前任。
2
王瀚是诗雅的大学同学,两人在文学社相识,又都爱着唐诗宋词,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颇有些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先是做朋友,不温不火地处了两年多,才在大三时牵手成功。那天王瀚在女生宿舍楼下用蜡烛摆出一个心,捧着玫瑰高喊着诗雅我爱你!
诗雅在欢呼声和起哄声中红着脸下楼,与王瀚拥抱时,只觉得漫天星斗熠熠生辉。爱情来了,天地万物都闪着光。
可一转眼就到了毕业,王瀚说父母已经为他安排好工作,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却对诗雅的去向只字不提。中文出身的姑娘诗雅长了一颗林黛玉似的七窍玲珑心,于是她给王瀚发了一句话,“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绝。”
是卓文君给司马相如的诀别诗,王瀚一看就懂,于是便自在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诗雅回了乡,拼了两年才考进一个事业单位,又在同事的张罗下结识老张。老张其实并不老,大诗雅两岁而已。他工科出身,做通信技术,话很少,是个典型的技术宅男。
追诗雅时,老张每天接送诗雅上下班,刮风下雨从不间断。诗雅爱睡懒觉,急匆匆上了车,却见车里放着保温桶,桶里装着小米粥。她慢慢喝着,车子穿过一个个红绿灯,老张微笑着看她,依然不说什么。
有一次,诗雅痛经,请了假在家休息。老张丢开工作来探望,搓着手满脸通红。诗雅以为他只会憋出一句多喝热水,不料老张吭哧半天说道:“我听说,生个孩子就不痛了。不如我们生个孩子?”
诗雅抬起头,回答同样地出人意料。她说,好。这就算求婚了,没有戒指没有玫瑰,甚至没有一句我爱你。
日子一天天重复着,365天过得几乎一模一样,可孩子还没生出来,另一种疼痛又开始了。
像是一秒钟都无法再忍受,她拿出了手机,打开微信找到王瀚,输入一句话:“那我们见见吧。”
3
半年前,诗雅被室友拉进一个校友群,一进去,就看到王瀚的名字赫然在列。他和从前一样妙语连珠,把气氛带动得异常活跃。
一分钟后,好友申请就过来了,附带信息里有王瀚一贯的风格,他说:今宵剩把银灯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诗雅正半躺着泡脚,一旁的老张抱着笔记本电脑查资料。她把湿淋淋的脚伸出来踢向老张,老张没说什么,只是顺手捞过她的脚来擦干,开始了不紧不慢的按摩。她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那个什么,老张也没意识到她的微妙心理。她犹豫挣扎了一分钟,最终还是点了通过。
诗雅觉得自己的婚姻很寂寞,所有人都看到老张把她捧在手心,可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王瀚重新出现后,她才恍然大悟,瞬间明了自己的期盼。但这无法宣之于口,说出来了就是不知足不珍惜,因为许多人眼中的婚姻和爱情不是一回事,过日子和风花雪月是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的。
可她偏偏是个贪心的女人,有了做出来的爱,还渴望谈出来的情。
老张一小时后就回了家,默默拖着地洗着碗,像是一种无声的道歉。
诗雅站在他身后,低声说:“我想出去一趟,散散心。”
老张的手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听出了她的不快了。但他没有反对:“也好。票定了吗?我刚刚发的那笔奖金够不够用?不够再取点。”
诗雅嗯了一声,不知为什么,鼻子竟然有点酸。
4
地点选在他们上大学的那座城市,因为诗雅无意中提了一句喜爱母校的桃花灼灼。眼下也正是春天,对两个半只脚踏进中年的男女来说,这春色满园,似乎有点不一般的象征。
多年未见的王瀚手持鲜花来接机,大红色的玫瑰像一团火焰。诗雅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烧起来了,可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王瀚却一闪身,轻巧巧地避过他的拥抱。
上了车,诗雅盯着玫瑰说道:“他从不记得要在纪念日送花的。”是埋怨的口吻,可语音刚落就想起登机前,老张说:“还有三天大姨妈就来了,记着不能吃冷的。”
她的眼神忽然泛起一阵迷离,看在王瀚眼里却是十足十的诱惑。他伸出手握住她,掌心猛然感觉到小小的膈应,是她的婚戒。诗雅抱歉一笑,盯着手指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取下它的打算。
已婚女人的身份,不是取下婚戒就能抹除的。
这半年来,诗雅和王瀚断断续续地聊着,开始只是相互问候。直到和老张怄气的某个夜深人静里,诗雅发了一条朋友圈,王瀚从字里行间看出异样,发过来的信息便带了一丝试探。那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像是往平静的湖水里扔下一粒小石子,心就起了波澜。
诗雅在那天的梦里又看见大学时的烛光与玫瑰,醒来只见老张在厨房里熬着白粥,吃到嘴里淡极了,多像眼前的一切。逃离的心思瞬间就起来了,是谁说的,一辈子太长,要和有趣的人在一起。
那会儿便想再见王瀚一次,可诗雅不敢往出轨两个字去想,那代表着禁忌与不忠。她的潜意识里,始终是要清清白白从一而终的。
直到这一刻,酒店前台登记的王瀚对服务员说:“一间大床房,谢谢!”诗雅顿时起了做贼心虚的胆怯,风衣拉起了领子,还得谨慎地四处张望,一颗心开始砰砰直跳。
据说男人出轨一般是为了性,女人出轨却是为了爱。
诗雅扪心自问着,但不觉得自己是缺爱的女人,也没发现对王瀚的旧情足以燃烧了余生。
可是问题出在哪儿?是什么让她迫不及待地,千里迢迢地来寻这场刺激?
5
诗雅在内衣扣子被解开第一颗时,猛地挡住了王瀚进攻的手。
她发现他的眼角已经有细细的皱纹了,嘴巴里说出的情话似乎也带了烟草味市井气,听上去,总藏着些虚伪和刻意似的。他眼里那些赤裸裸的欲望,将她飞蛾扑火一般的追寻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白玫瑰熬成饭黏子,红玫瑰也沦为蚊子血。
时光摧枯拉朽,何止对女人无情呢?男女都一样罢,诗雅期待的爱情开始幻灭,眼前只是在各自婚姻里失落的男女。而那份旧情,则因为欲望的掺杂,显出了痕迹斑驳不忍直视的苍凉模样。
猛然觉得, 与前任上床是在亵渎回忆,也辜负婚姻。
诗雅拉过被子盖上,然后问王瀚:“假如我们当年在一起,是不是就一定会活成神仙眷侣?”
“不见得吧。”王瀚点燃一支烟,唇边浮起的一丝笑意却不太真实。他说:“我的老婆,也不吃我这一套啊。她喜欢细致体贴忠厚老实的男人。”
诗雅哑然失笑,原来她与另一个女人相互羡慕而不知身在福中。 女人的一生里,大概也会遇见两个男人,但也许无论嫁给谁,都有幸运与不幸相交织,不甘与挣扎相交替。
红玫瑰与白玫瑰情结,并不是男人的专利。
6
落到了柴米油盐里的饮食男女,怎还能奢望十全十美事事顺遂?婚后的日子,本就是作家不忍落墨的一笔,是王子与公主彻底谢幕后的不可说、不能说。
“对不起啊。”诗雅开始穿衣服,她对初恋微微一笑,“我忽然不想出轨了,因为出轨解决不了问题。”看见王瀚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忽然无比想念老张。那个从来不会夜不归宿流连花丛的男人,从没说过一句爱,却时时处处都在言爱。
似乎活了三十多年才明白什么是婚姻,荒唐的是,道理是从出轨里来的。也许正如苦过方知甜,走到了围城边缘回头一望,却见城内花木繁盛风景正好。忽然就不想走,也走不了了。
诗雅迅速收拾好了行李,跟王瀚道过别,便打了车飞快向机场驶去。她想要赶上最后一班飞机,马不停蹄地回到老张身边去。
与其寻寻觅觅和不同的人谈恋爱,不如守着一个人,在柴米油盐的平淡里寻找风花雪月。婚姻里的新鲜感,正是一次次发现对方、爱上对方。
这是婚姻最艰难的突破,但也是它最伟大的价值。
要不怎么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呢?
主播介绍:七七,一个热爱生活,并善于从生活的每一处发现美丽的,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作者介绍:婉兮,讲故事、熬鸡汤的90后姑娘,你有没有故事?要不要说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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⑷ (短篇小说)巧合
刘师傅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他扔下手里的烟头,用脚碾了碾,吐了一口唾沫上车了。
刘师傅家就在土凳子村,他每天开着车从县里到村里,一个来回,早上七点离开,十点到县里,十二点回返。
返回去的时候会路过一片小摊的聚集地,因为在车站里买票需要多花10块钱,所以有许多人为了省钱就选择在刘师傅的必经之地小摊这里等着,刘师傅看在大家都挣钱不易,又多是同乡,一直就没有怨言,到这里总会停下。
因为客车沿途要路过许多地方,所以刘师傅每天都是十二点从车站出发,到小摊这里十二点过五分,停留十分钟,十二点十五准时发车。
可是今天,刘师傅一直在这里等到了快十二点半。
因为几分钟之前,表妹给他打电话,说要从北京回来,坐他的车从县城回家,考虑到今天只有这一辆客车能回到村里,加上不是学生放假的高峰期,坐车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刘师傅决定多等一会。
在表妹没有到之前,同村的刘军却先来了。
“哎呀,刘哥,我以为你们都发车走了呢!我还想着要是赶不上车,一会就溜达着会宾馆接着住了!”刘军穿着半新的军大衣,头上歪顶着一个棉帽子,手指粗壮,即使冻得通红,也抓着烟往嘴里送。
“今天算你运气好,这大初六的没人,我妹妹今天回来,正好等等她,要不然现在早走出去好远了。”
刘军听到刘师傅的话,咧着嘴乐呵呵的笑了两声,从身上的棉大衣兜里掏出二十元钱递给了刘师傅。
“今天来干什么了?”刘师傅接过钱,塞进腰上的皮包里,一边往远处眺望着表妹的身影,一边和刘军闲聊着。
“嗨,没事,过来看看病!”刘军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是新买的手机啊?”刘师傅注意到刘军手里崭新的手机,连外壳的膜都没有撕掉。
“嗯,手机该换了,今天过来顺道买了一个!”刘军说着把手机给刘师傅递过去,意思是想让他看看,可是刘师傅摆摆手。
谈话终止了,刘师傅无聊的擦拭自己面前的方向盘,从车里的镜子看到后边坐了一个人,车坐人不奇怪,但是这个人刘师傅看着眼生。
谁会在大初六的出来串亲戚呢?
刘师傅家里这边有习俗,初六都尽量不出门,才会一年顺当。
此刻表妹穿着时髦的衣服风风火火的走上车,刘师傅赶忙走过去,帮她把行李箱放好,车在十二点三十五准时出发了。
张医生是一个快要六十的老中医了,他几年前就从一家私立医院退休自己开了一个诊所,上班时间自由,主要擅长治疗肝胆肾疾病。
从腊月二十三到正月初五一直关张休息。
今天初六,年已过,张医生开张坐诊,上午九点不到就来了一个年轻人,他穿着军大衣,带着一顶棉帽子,看起来憨厚朴实。
“怎么了?”张医生看见来人,主动坐到了就诊桌子前边。
“我的肾病有些犯了,过年腰的厉害,您看看可不可以开中药帮我调理一下?” 年轻人说着将衣服撸了上来,露出白花花的后腰。
张医生从座位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年轻人面前,用手按了按男子的腰,确实是有些浮肿,看起来像是肾炎的症状。
“那就来一星期的中药调理一下!”
“好!”男子很爽快的答应了。
张医生的诊所可以将汤药加工成药丸,不必在锅里熬制就能直接送服,男子觉得很方便,就同意诊所对他的药进行加工。
男子拿着药付了钱,张医生以为他要离开,刚准备打招呼。
“医生,我今天可能回不去家,能不能在您这先喝一顿药?”男子咧着嘴,挠挠后脑勺小声的提出。
“哦,行!”张医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同意了,这样的事很常见,患者如果是从乡下过来,当天回不去家,或者病症比较急,都会在这喝上一顿药。
男子的药是治疗肝肾的,需要用酒做引送服,张医生还好心的帮他倒了一小杯白酒,放到了柜台上。
“医生,我喝不了酒……以前喝过一次,脑袋难受了好几天呢!”
“你这个药,酒是药引,喝不了太多也得多少喝一点吧,放心吧,这个酒后劲大,刚喝没什么感觉的,你现在喝完不会有什么事,过几个小时之后就找个地方躺着睡一会就行。”张医生耐心的解释道。
男子没有再反驳,拿起药喝酒一饮而尽,表情痛苦。
张医生微笑的看着他,心里盘算着喝一次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刘老汉今年已经快要七十了,儿子是他四十岁才得到的,按他们那个年龄来说,算是老来得子。
儿子今年已经快要三十了,因为家里宠着惯着,所以上学的时候就不学无术,学也没念完就留家里了,刘老汉当时快要六十,还觉得自己精壮能干,所以对于儿子辍学在家也没有什么意见。
可哪知道儿子一待就待了十多年,这期间别说出去找工作了,连家门都不怎么出,最近几年跟着刘老汉外出办事去过县城几次,见识过里边的好,才愿意偶尔的去县城里溜达溜达,买点吃的穿的。
“你最近走路怎么轻飘的,哪不得劲啊!”刘老汉看儿子最近有点不对劲,生怕他有什么毛病。
“没事,我就是腰有点疼。”儿子裹着大衣,一屁股坐在炕上,眼瞅着就要脱鞋钻被窝。
“你快别躺着了,起来活动活动,我看你最近一直不对劲,要是难受,正赶上明天初六通车,你就去县里边诊所瞅瞅吧!”刘老汉一把抓住儿子的肩膀,担忧的说道。
“我一冬天都冻得不敢出门,大初六的去什么县城啊?”儿子坐在被窝旁边,手臂被刘老汉攥着,不耐烦的说道。
“你不是要换手机吗?你明天去看看,我给你钱,你买个新手机!”刘老汉无奈的说道。
“真的啊爸,行,那行!”
刘老汉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着就算花点钱,这一年让他能出去一次也值了。
年节岁月,是留给普通人的,有许多人不能过年,因为他们要养家糊口,除去那些工作繁忙的人之外,还有许多在黑暗角落的人也得不停的忙碌着,比如小偷。
可是今天初六,习俗使然,大家都选择避开这天出门,所以县里的大车站已经关门了,只剩下一个通往各村的小车站还在营业。
今天小偷已经在外边逛荡了一上午,也没有什么收获。
想着要不然就去小车站碰碰运气。
等到他溜达到小车站之后,看见一个一个穿着军大衣,带着棉帽子的人,这个人本身没有什么吸引小偷的地方,吸引他的是那个人粗壮的手指即使冻得通红,也在不停的拨弄着的智能手机。
这款手机是新款的,外壳的保护膜还没有撕掉,看男子爱不释手的样子,小偷猜测他是新买的,要是今天能把这个手机弄到手,转手一卖,一星期都吃穿不愁了。
下定决心之后,小偷跟着男子一路来到一个通往土凳子村的客车上,小偷更是喜出望外,去这个村子的客车路过自己的老家,所以他可以跟着男子上车,再动手。
时间宽裕的很。
小偷跟着男子上车,看他和司机寒暄了几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听到他是要坐到终点站,小偷选择了一个最好下手的姿势坐在了他后边的座位。
车子启动了,一阵风顺着窗子刮了进来,小偷闻见男子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味,小偷不喝酒,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对面前的男子产生了一点厌恶。
客车启动了,离小偷的老家越来越近,他必须快点下手,否则就得不到这个手机了,他用车前玻璃的倒影看了看男子,发现他似乎有些迷糊,便趁着车子摇晃的空档,一把将他大衣右边兜里的手机收进囊中,看着男子还在睡着,他起身叫司机停车,前方正是自己的老家。
车子走远之后,小偷才拿出手机,没想到今天自己偶尔来一次来到小车站,却有这么大收获。
他像中了大奖看着手机兴奋的跳了两下,将手机又裹进自己的大衣兜里,转身回到了前方不远的村子。
车外白茫茫的一片,刘师傅知道这天要下雪了,这离村里不远的路边平时都有人路过,可是今天因为习俗问题,空无一人,像是夜行的高速一般寂静。
刘师傅的车快开进村里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刘军突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停车,停车,我手机不见了,我要下车……”
刘师傅听见刘军有些大舌头了,“你怎么跟喝醉了似的,什么手机啊,老实坐着吧,马上到家了!”
“赶紧停车,我手机,新买的手机不见了!”
“不见了你下车也找不到啊,去哪找?”
“停车,我就要下去!”刘军的眼睛变的通红,甚至拿起了车前边的一支木棍,这木棍是刘师傅平时用来之客车前面的帘子用的,没想到此刻却指到了自己的鼻尖。
“好好好,停下!”
刘师傅无奈,只能停车,刘军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有啥事打电话联系,这里离家还挺远呢!”刘师傅朝他大喊道,全然忘记了他丢失了手机。
刘军没有理他,颤颤巍巍的下了车。
刘师傅看见他的背景,无奈的摇了摇头,开走了。
大年初五在土凳子村村民的眼里是年节的最后一天,而初六是失去庇佑的第一天,所以他们都尽量避免在初六出门。
正赶上初六那天早上就开始飘雪,大家都觉得幸运至极,瑞雪兆丰年,何况是在大家不能出门这天下雪,不就是天意吗?
“你们快去瞅瞅,旁边路上有个死人,好像是刘老汉家的儿子刘军!”张三嫂每天都起早出去到山边溜达一圈,这声音也是她最先发出来的。
就算没有看到真相,这也算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大家口耳相传,很快便有人行动,不出一个小时,在刘军的尸体四外就围满了土凳子村的村民。
第一个接受不了的就是刘老汉,听到消息还没有看到尸体就抽了过去,被村民打电话叫救护车直接拉到医院了。
“你们说这刘军从来不出门,怎么会死在这呢?我一直以为他会死在家里呢!”张三嫂站到离尸体十米远的地方,小声的和旁边的刘大嫂说道。
“可不是说呢!”
刘师傅站在两个人旁边,一句话没说,面色凝重的看着刘军的尸体,他回忆起昨天刘军本可能不会坐上这个车,半路自己也本来能拦着他不下车的,如果自己能拦着,他会不会不会死……
警察来了之后,迅速疏散了人群,只留下了几个人做问询,张三嫂便是其中一个。
“这个人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刘老汉家里的儿子嘛!”
“你知道他平时都喜欢去哪吗?”
“这个别的孩子我不知道,他我知道,那基本是不出门,天天在家里边玩手机,打游戏,有一次我下午一点去他家借点东西,他还躺在被窝里没有起来呢……”
“他平时喝酒吗?”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平时村里有流水席,他都不去嘞!但是他爸倒是挺能喝的,他也估计能喝点。”
“为什么他离家这么近,你们这么晚才发现,你们每天下午都不出门吗?”
“昨天不是初六么,加上下雪,大家都在家里不出去,可能也是赶巧了,没看见,对了警察同志,这刘军是怎么死的啊?”张三嫂压低了声音,八卦的问道。
“这个我们还需要调查,谢谢您的配合。”
从眼前的一片苍茫,能看见昨天晚上下了一场不小的雪。
505国道边站满了土凳子村的村民,这个村子离现在这个热闹非凡的国道仅有五百米之远。
村民们有的捏着鼻子,一脸厌恶,但是眼睛还是不经意的朝路边“目标”瞟着,有的人则明目张胆的抱着孩子站在最里边的位置,脸上的表情复杂的看不出是幸灾乐祸还是感到哀怨。
警察到了现场之后迅速的疏散了群众,才看清本在众人围绕的中心,躺着一具男尸,身上穿着半新的军大衣,但是衣服已经被敞开,僵硬的双手还紧紧的抓着衣服的两侧,露出的皮肤有着显眼的鸡皮疙瘩,面部表情僵硬瞪着双眼,带着死不瞑目的怨恨看着天空。
可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没有多少雪,但是周围却有着厚厚的雪,除了大概十米之外那些围观群众的脚印,周围没有任何人走过的痕迹。
张警官看着面前的尸体,赶紧叫法医带回去查验。
查验结果显示身上没有伤痕,可以确定是在雪地上活活冻死的。
“可是他离家里就这么远一点,为什么不走回去呢?”
“他喝醉了,酒精含量微微超标,看样子酒量不好。”
“那他这属于意外了?”
“不是谋杀,就是普通的醉鬼冻死在雪地里了!”
“又是一个这样的,今年冬天碰见多少起了,还以为能有新鲜一点点的案子呢!”
张警官看着抱怨的同事走远,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的结案记录,大笔一挥在末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刘军算得上是一个宅男,从初中辍学之后,就一直留在家里靠父母养着,平时像个大姑娘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最近过年却来病了,腰开始无端的疼痛,但是他觉得没什么大事,也不愿意去医院,哪怕父亲刘老汉看出端倪,苦劝他,他也不愿意去。
以前他的腰肾就有些问题,但是都能熬过来,一开始还吃药,后来懒得再买了,发现挺挺也能过去。
直到刘老汉用买新手机的事情诱惑他,他才改变了主意,决定去城里一趟,他每天玩手机的时间要比睡觉的时间还长,这对他来说算是刚需。
刘军酒量很差,以前喝过一次,醉的不省人事,还险些酒精中毒,以后就再也没有喝过一滴酒,但是去城里看腰的时候,老中医给他开了药之后要给他一杯酒做引让他服药,一开始刘军有点不愿意,后来老中医解释酒刚喝上不会醉,让他过几个小时找地方去休息。
刘军想着自己几个小时之后就算回不去家,也能回得去宾馆,自己好歹也算个男子,人家好心给酒,自己不喝也不合适,于是便毫不犹豫的喝了。
刘老汉在家里嘱托他,车子十二点整从县里出发,让他尽量赶回来,刘军去买手机的地方人很多,他连挑带买差不多快要十二点了。
于是为了赶上车,只能打了一个车去小摊那里,到地方已经十二点十五了,可是刘军却意外的发现同村刘师傅的客车还在那里停着。
他惊喜的走上了车,才知道刘师傅为了拉他的表妹才延长了发车时间。
虽然花了不少打车钱,但是刘军很高兴,总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很好。
车子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才走,摇摇晃晃加上酒意,刘军竟然在车上睡着了,后来在猛地摇晃中突然醒来,他立马伸手摸自己的棉大衣兜里,接着便心中一沉。
果然,新买的手机丢了。
刘军心急如焚的要下车,他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者是酒劲上来了,他看见车上只有两个人,就断定一定是已经下了车的人偷了他的手机。
刘师傅的阻拦刘军没有放在心上,他满心满脑都是自己的新手机。
大年初六,天上飘起了雪花,气温也在零下,这里离村子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下了车的刘军摇摇晃晃走出很远之后,才开始觉得天气冷的发紧,手机丢了,没有办法打电话叫人来接,他只能下意识的往回走,却发现因为诊所的那杯酒,自己的步子已经不稳了,他一边承受着丢失手机的心痛,一边忍受着越来越汹涌的寒冷,尽力的摇头,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一些。
刘军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他似乎觉得没那么冷了,眼睛被酒意模糊,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了村子就在不远处,父亲就站在村口招呼自己回家……
他想快步跑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用力过猛,他一个趔趄倒在雪地里。
他用手下意识的支撑自己的身体,却还是倒在了雪坑里。
此时的雪地早已没有了应该有的冰冷,反倒是像是一个烫人的火坑,烧的他皮焦肉绽,他没有力气站起来躲开这个火坑,只能用手使劲的敞开自己的衣服。
渐渐地,他觉得有些凉快了,可是燥热又转瞬扑面而来,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大,掉进他的眼里,身上,像是烫人的火星,直到把他完全吞噬……
⑸ 短篇小说:善良的绑架
善良的绑架
一、 意外来得太突然
茂林是个山区小县城,四面环山,北面百里之外就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夏雪是这个小县城的“城花”,在县电视台当主持人;两年前嫁给堪称“完美男人”的金明举。金明举是个美男子,开家注册二百万的装饰装修公司。金明举很宠爱夏雪,说夏雪是上天赐予他的宝贝,这让夏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这天夏雪休息在家,起床时快九点了,吃完保姆刘姨做的早餐,穿上牛仔装,蹬上旅游鞋,清清爽爽出门,想去爬山。爬山是她每周休息时的运动。她走出小区大门,伸手叫出租车,可一辆出租驶过,里面有人,她就信步往前走,正走着,一辆面包车从后面追上来,停在她身旁,车上下来一个秃头小子,拦住她。
面包车的后车门开了,又下来一个老头,也走近她。
这时,秃头小子笑着与夏雪搭话,吸引住她的注意力。突然那老头冲上来,用手里的手帕捂住夏雪的嘴,在秃头小子帮助下,将她挟持着硬塞进面包车。秃头小子拉上后座车门,四下望了望,快速坐上驾驶座,开车向前驶来。疾驰的面包车里夏雪在挣扎,老头还捂着她的嘴,让一旁手足无措的一个男青年按住她的脚。由于手帕上迷药的作用,夏雪昏迷了过去,不再挣扎。——这天是夏日的一个晴天,对夏雪却是无比黑暗的一天,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夏雪苏醒了,发现自己躺在面包车旁。她挺身坐起,惊恐地看着站在身旁的三个人:“你们为啥绑架我?我丈夫又不是大富翁!”
老头没好气地说:“我们只想要回自己的工钱!”夏雪投目老头,不解地问:“啥工钱啊?”秃头小子不耐烦地解释:“要怪就怪你丈夫!他们是爷俩,都是木匠。给你丈夫累死累活干了好几个月,一分钱没拿到。咋要也不给!”
老头附声说:“幸亏遇上黄刚我大侄儿了。他是我们老乡,刚从牢里出来。绑你就是他的主意。”夏雪站起身,冷笑一下:“你们不就是要钱吗!送我回去,我给你们钱!”黄秃子冷笑:“我们傻呀!送你回去,你一报警,我们全得完蛋!”夏雪露出鄙夷的神色:“你们还知道犯法啊。我打电话吧,让我丈夫把钱送这儿来!”黄秃子摇摇头:“不行!他会把警察带来!别磨蹭了,咱们进山!”
夏雪倔强地:“我不走!”黄秃子猛的给夏雪一个耳光,抓住她头发,凶狠地咬牙切齿:“你他妈再不老实,我废了你!”夏雪闭上眼睛,使劲咬住嘴唇,不吭声。黄秃子松开手,夏雪抹了下嘴角流出的血,自己赌气向前走去。黄秃子冷冷一笑,和木匠父子跟着夏雪走向密林深处。
越往前走越暗,等林中幽暗得几乎看不见路时,夏雪走累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微微喘息着:“我走不动了!你们杀了我吧。”她身后的三人停住。黄秃子来到她跟前,凶狠地抓住她头发:“你他妈的起来!”
“我背她。”小木匠把手里的提包塞到老木匠手里,过来蹲到夏雪身前。黄秃子悻悻地松开手,转身往前走去。夏雪起身伏在小木匠背上,闭上眼睛,惊吓加倦累使她很快睡着了。
夏雪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透了,自己站在一块大石头前,小木匠坐在石头上粗喘。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不深的山谷,谷底流着溪水,溪水边有三间木屋,四个人就站在木屋前。
这时黄秃子在老木匠放在地上的黑提包里取出一把锋利的斧子,到木屋前,一斧子把门上的锁头砸掉在地上,推门进屋——木屋里很快被黄秃子点亮蜡烛,然后喊三人进屋。三人进屋,看见站在一张脏兮兮的单人床边的黄秃子。黄秃子强行要走夏雪的手机,又告诉老木匠去把窗户钉死。老木匠拿起床上的斧子走出。黄秃子对小木匠说:“没想到有这么好地方吧?我们以前一犯事就跑这儿躲些日子。”转对夏雪:“别怕,你丈夫一给钱,我们就放你。”说完和小木匠出屋。夏雪丧气地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流泪的蜡烛在心中安慰自己,乞求老天保佑。
二、险遭侮辱
夏雪乞求老天保佑,可老天却没管她。大约到半夜时,她的屋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走进,扑向床上的夏雪。夏雪合衣而卧,连鞋也没脱。她感到有人压向她,从睡梦中惊醒,一声惊叫推开压下的人体,一下子坐起来,惊恐万分:“你要干什么?”话出口,借透进的微弱月光,认出来人是光着上身的黄秃子。
黄秃子狞笑:“你要乖点,就少吃点苦头!”夏雪下意识地双手抱住胸前,站起身,一边往后退,一边央求:“求你别这样……”黄秃子一步步逼近夏雪:“我蹲了八年大牢,刚出来没几天,我他妈的都快憋疯了!”夏雪靠在墙上,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黄秃子站到她面前,身材高大,面目凶恶,与柔美的夏雪相比,似一个大灰狼正面对一只可怜的小羊羔,冷厉地:“快脱!你不想让我把它撕烂吧?”
一声门响,老木匠和小木匠冲进来,老木匠手里拿着电筒,面对此景,两个人愣在那里。黄秃子回头看二人,见二人也光着上身——显然三人刚才正光着膀子睡觉。他干坏事不想让木匠父子知道。
黄秃子狞笑一下:“急什么,我明早一走,你们还怕没时间干!”老木匠:“秃子,你可不能干这缺德事!咱为的是钱,不能糟踏人家。要怪只能怪她丈夫。”黄秃子:“你是不是爷们儿?”老木匠:“人不能当畜牲!”黄秃子:“我就想当一回畜牲!”
小木匠对老木匠:“爹,咱们这就回家,钱宁可不要了。”老木匠对黄秃子硬梆梆地:“咱们散伙!”说完转身走出门去。小木匠看了幽暗中的夏雪一眼,跟着老木匠走出。黄秃子骂了一句:“我操!”转对夏雪奸笑:“别怪我,只怪你太馋人了!”说完走出门去,关上门。夏雪长舒口气,心还在狂跳。
次日清晨,木匠父子煮了大米粥,却不见黄秃子,夏雪也没问。她草草喝了碗粥,走出木屋,往屋后树林里走来。小木匠走出木屋,跟在夏雪身后,默默往前走。她停步,回身对小木匠:“你爹让你看着我?”小木匠:“他怕黄秃子回来要人,没法交代。”夏雪问:“那个秃子走啦?”小木匠说:“天一亮就回城了,说找你丈夫要钱。”
夏雪赌气似的又往前走,小木匠继续跟着她。夏雪猛的停步回头:“我上厕所!”小木匠窘在那里,慢慢转过身。她走向密林深处,解完手回来,小木匠还站在那里。她来到小木匠跟前说:“我不会跑,我等着你们拿到钱,平平安安把我送回去。”话刚说完就一阵呕,她蹲下身,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等中午小木匠再叫夏雪吃饭时,她说胃不舒服不吃了。她听见小木匠把她的话告诉了老木匠,还听见小木匠说“你不该让黄秃子一个人回去要钱,万一他拿到钱跑了咋办。”老木匠喝令小木匠别瞎说,并说明天就出山给夏雪买胃药。【未完待续】
⑹ 短篇小说——《长路漫漫互扶持》
第二章
杨雨晨也到了该谈恋爱结婚的年龄了。他不像别的男生一样,去接受父母安排的相亲或者在别的相亲App上注册寻找机会,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这个人和他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杨雨晨的审美和东方人不同,毕竟他是个美国海归。东方人喜欢纤瘦娇小的女孩,但是他相反喜欢高大丰满的女孩。在他心里,这种女孩不仅有女人味,而且健康壮硕,是结婚过日子的好手。
其实,杨雨晨心中的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大学同学李慧琳。
杨雨晨和李慧琳是在选修课上认识的,他们俩一见面就觉得很投缘,下课后经常一起走一起聊天。下课后,送李慧琳回家并在路上帮助她拎包是杨雨晨的家常便饭。在这段路上,他们聊了很多东西,例如校园里的新鲜事、留学考英语的经验、历史人文、父母的职业、男女生的身材等。这段路程为两个人打下了感情基础。李慧琳比杨雨晨大一级,选修课结课后,她就领了毕业证和学位证,这时正好是杨雨晨专接本第一学年结业。在最后一节课结课后,杨雨晨按照惯例送李慧琳回家,路上仍旧帮助她拎包。当走到学校的小花园时,杨雨晨说:
“慧琳,咱们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可以吗?”
“ 当然可以。”
这样两个人坐下了。等帮助李慧琳放好行李后,杨雨晨说:
“慧琳,我有话对你说。”
“说吧,再说之前,我也想对你说,感谢你这一学期对我的照顾,你是个好男孩。”
“你也是个好女孩,我的李慧琳。”
“你……难道你想说……”
“李慧琳,我喜欢你,我愿为你负责。”
“啊,真的吗?!”
“是真的,李慧琳,我爱你!”
“雨晨,我也爱你!”
两人拥抱在了一起。李慧琳身高168,身材微胖且丰满,前凸后翘很傲人。当她和杨雨晨拥抱在一起时,杨雨晨感觉到了她的体温和性感。她那对雪白硕大的乳房一下贴在了他的胸前,杨雨晨感觉又软又大。这时,杨雨晨把手从李慧琳的背上,滑到了她的腰间。李慧琳身材虽然微胖丰满,但是她爱穿低腰裤和短款的衣服。这时正值六月,她穿着低腰九分牛仔裤,短款的黄色上衣,露出了她雪白柔软的肚皮,肚脐眼很大很好看。这是杨雨晨的手搂着李慧琳的腰,顺势把她的衣服撩了起来,抚摩她那雪白柔软滑嫩的肚皮。
“哎呦,雨晨,好痒,好暖,好舒服,你摸我的肚皮干什么?”
“我就是喜欢摸,谁让你露着。”
“哼!色狼男朋友!”
“这算什么,谁让我是你的男朋友?!”
杨雨晨继续抚摩李慧琳的肚皮,同时嘴唇亲吻过来,他们接吻了,很幸福。
一段激情过后,杨雨晨说:“我请你吃个饭吧,亲爱的,就当庆祝你毕业!”
“好啊,亲爱的!”
“你喜欢吃什么?”
“让我想想,对了,自助火锅!”
“好的,我正好知道一家新开业的自助火锅店,很好吃,并且现在在搞优惠活动!”
“好啊!赶快走!”
这样两人高兴地去了。在火锅店,两个人吃得很高兴。果然如杨雨晨说的,这个店的食材(包括蘸料)非常丰富,并且现在在打八折,真是太实惠了。
吃完饭了,两人决定走两站地消消食。李慧琳吃得很撑,本来衣服就很短,这下露出了吃饱的大肚皮。杨雨晨这时手又不老实了,伸过去抚摩着她的肚皮。
这时,李慧琳表情舒畅地问了杨雨晨一个问题:
“雨晨,你觉得爱情里什么最重要?”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在这段路上,要相互扶持,共同面对一切困难,只有这样的爱情,才是长久的。”
“是的,雨晨。我也支持这个观点。说实在我最看不上那些为了钱去求富人包养,甚至和他们结婚的女孩,这样的爱情长不了。”
“对的,的确是这样!咱们一拍即合!”
“哈哈哈哈。”
两个人又说又笑,不一会儿到了车站,两个人各自回家了。
之后的日子里,两个人都为了各自的前程奔波。李慧琳准备动身去澳大利亚的麦考瑞大学去硕士,杨雨晨准备去美国做交换生,为将来读美硕做准备。两个人虽然都很忙,但是通过微信相互鼓励与加油。
后来,两个人一个在澳大利亚,另一个在美国。但是,两个人通过微信、Facebook保持着联系,两人的各种生活状态,双方都一清二楚。
⑺ 短篇小说(家庭伦理)
夜幕降临,初夏的傍晚带着一丝凉意,却也带出乡村生活的恬静。村民们围坐在街头,摇着蒲扇,享受着夏夜的微风和闲谈的惬意。然而,一户人家的门紧闭,屋内传出断断续续的争吵声,夹杂着抽泣,仿佛是夏日闷热中的一股寒流,引人好奇。
在这个家庭里,大女儿安温正值初三,学业繁重,家中还有一个哭泣的小弟弟。父母间的争吵已成常态,这对村民们来说或许习以为常,但对安温和弟弟来说,每一次的喧闹都像是世界末日的预兆。每当争吵声响起,安温会立刻安抚惊恐的弟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强忍泪水,咬紧牙关,只为维持这个家的表面平静。
回忆如潮水般涌现,那时的安温生活在一个充满爱与关怀的家庭。清晨,温馨的饭香唤醒她,父母的叮咛声在耳边回荡,弟弟的欢笑是她最美的乐章。放学后,她微笑着向街坊问好,家里弥漫着妈妈精心烹饪的饭菜香气。那时的爸爸妈妈,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形象,他们的关心、教育,让安温在爱的包围中成长。
然而,回忆中的美好与现实形成鲜明对比。现在,一顿饭匆匆结束,安温又要面对弟弟的难题,父母则在门外的交谈中显露出骄傲和欣慰。邻居们的赞美,曾让他们脸红,如今却成为他们心中的一份骄傲。然而,这份骄傲背后,是安温心中的酸楚,她的眼泪在寂静的夜晚悄悄滑落,烙印在枕头的痕迹中。
夜深人静,黑暗吞噬了争吵,只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安温在恍惚中醒来,看见客厅的整洁,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犹豫着,想要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探寻那未知的真相,但脚步却无法迈出。内心的挣扎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漫长,她最终回到房间,关上灯,带着复杂的情绪沉沉睡去。
在这个家庭伦理的小小篇章中,安温的坚韧与父母的矛盾,构成了一个关于成长、理解和责任的无声故事。每一个夜晚的辗转反侧,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庭的矛盾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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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两篇之一:大牛
阿列和小雨又吵了嘴,雨气得回了家,并留下话:我们就此结束,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别来我家找我。
他们这时在同居。
阿列慌了神,可吵完了,话也收不回,心里还特喜欢小雨,怎么办?忽然想起,小雨曾说过喜欢小狗,但父母不让她养。聪明的阿列脑筋一转,有了一个主意。
现在是八月,夜晚。八点多,阿列坐在花坛的石坛上,抬头向楼上看。四楼那熟悉的一扇窗开着,透出晕黄色的光,白色的纱帘在微微摆动 ,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心爱的小雨。
阿列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小雨,你能不能下来一趟,我给你看一件东西,我就走。”
小雨气还没消,不想下去,犹豫了一下:“好吧,你等我。”小雨穿着拖鞋,踢踢塌塌走下楼,到了阿列面前。
阿列直起身子,膝盖上露出一个黄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噢!小狗!”小雨蹲下去一把抱起。低头用鼻子在小狗的小脑袋上噌来噌去,小狗也抬起黑黝黝的鼻子在小雨脸上嗅来嗅去。阿列笑了,扶着小雨……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