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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想入狱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 2025-02-22 08:33:23

A. 罪犯(一)沉伦的罪恶小说txt全集免费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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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2016年春天的早晨,伦敦巴伦底亚监狱中有一群服刑期满的犯人正从里面走出,我就是其中的一位,旁边的多半是些不认识的人,有几个看起来已经来过很多次的家伙,我看过不久他们就会回来了,我左手边是一个像大学生的年轻人,真不知他做了什么事才被关的,后面还有一群人,看来也不是好惹的,唉!不管怎么说,今天总算是离开了这个鬼地方了…………………。。
距离入狱那天算一算也已经过了十多年了,还记得当时是被以杀人罪名遭起诉的,当时的情形我再也不想想起了,不管怎么说,现在正是我有了重新再开始机会,我想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谈到它了。
现在我住在威克顿的一个小公寓,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所幸入狱以前打工有赚一些钱,再加上爸妈去世后在我的帐户内留下一笔小钱,让我暂时不用担心我的生活,但这也仅止于半年内,据我计算到时我的户头内将不会再有一毛钱,这可是一件大事,所以说现在的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份工作!
这几年社会上产生了许多的改变,但是……

B. 求多年前看过的一篇短篇小说

好像是柳文扬的一日囚吧 相当经典的科幻小说哦~
有疑问请追问哦~也可以hi我~

附上原文哦~
《一日囚》—— 柳文扬

B先生死了。就在他搬进这座大楼不到二十四小时。

B先生是昨夜,不,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0点住进来的。那时夜雾弥漫,有两个黑衣男子陪着他,拎着三只大提箱,敲开我值班的房门,要租一间不带家具的房子。这个要求有点奇怪,因为大多数人都想要有家具的房间。

"请问你们要租多大的屋子?"我打量着B的光头问。他戴着眼镜,苍白而又腼腆,脸上有种愁苦的模样。

一个黑衣男人说:"最小的单元就可以了。一间卧室,带厨房和洗手间。"

"请原谅,三个人住这么小的房子是不是太挤了......"我说。

黑衣人面无表情,指了指B:"就他自己住。"

"好吧,您想租多久?半年还是一年?"我问B。

B先生低声说:"一天......"


"什么?"我没听清楚。

黑衣人说:"租一个月吧。这是你们最短的租期?"

"对。"我拿出登记簿,让B写下自己的名字。黑衣人付了一个月租金,然后我带他们上电梯,到了大楼16层的那个小套间。

B先生对客厅表示满意,但他抱怨房子的视野太狭窄了。黑衣男人们冷淡地沉默着,把大箱子打开。里面竟装满了简易家具——折叠的帆布衣柜、充气床垫,还有一些换洗衣服。最后,B安顿下来,一个黑衣人看了看表,说:"8月18日了,现在是凌晨0点整。"

两个黑衣人走了。我对B说:"早点休息吧,希望您在这里住得愉快。"

他点头说:"是啊,愉快......我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

"您说什么?"

一瞬间,他眼睛里流露出虚弱和渴望,好像要说什么。我被吓住了。但他马上恢复了常态,也就是说,恢复了那种腼腆和愁苦的模样。

"麻烦你了。请让我休息吧。"他客气地把我送出门外。

这就是我记忆中的昨夜。

仅隔二十几个小时,B就死在房间里。他死后形容枯槁,看上去老了很多。

那两个黑衣人穿过夜雾走进大楼,还带了一位医生模样的人。我现在还不懂,他们是如何预知B先生的死讯的。当他们要我打开那间屋子的门,发现B毫无生气地躺在客厅地下时,他们一点也不惊讶。医生走过去,翻开B的眼皮,然后摸摸他的脖子,转身对两个黑衣人点了点头。

"他死了。"

他们想抬起B先生的尸体,我拦在门口说:"等一下,我应该去报警。还有,我都没有发现他已经死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个黑衣人走过来,低沉地说:"不必报警。"他拿出一份证件给我看,那是种让人无法怀疑其权威性的身份证明。我沉默了。

他们在房间里翻来翻去,把所有简易家具拆开,每一件衣服都抖开来看——我发现那些衣服都很旧,而且都是一模一样的套装。B在这儿住了还不满一天,难道能在房子里藏什么东西吗?最后,他们将屋中的一切装进大提箱,抬起B,消失在门外。只剩我一个人站在四壁皆白、空空如也的房间里。

对这个死去的人,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认识他只有二十几个钟头,但却像是多年的老友似的。细究原因,大概是他每次见我都表现出老友一般的熟络。

B先生真的有些古怪。他的精力一定非常旺盛,单看外表会被欺骗的,他苍白憔悴,仿佛弱不禁风,但是他整整一天频繁地出入于大楼内外,仅仅被我看见的就有十几次。他好像可以突然间出现在这里,又突然间出现在那里。

自从午夜安排好房间,我第一次看见B先生竟是在半分钟后。谁知道他是怎么样飞快地、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楼,无声地站在我旁边。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他眼睛红红的,仿佛换了一个人,急切地问我:"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莫名其妙地说。

"现在是几点?几号了?"他梦游一样问。

我几乎被他吓住,很快地回答:"8月18日凌晨......0点过1分。您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他没有理睬我的问题,呆了呆,说:"哦,是这样......谢谢你。"

他回去睡了。但早上3点钟,我竟透过窗子看见他在楼外。他佝偻着身子,从雾气里慢慢地移动过来,苍白的脸像一盏昏灯。我赶忙出去,打开玻璃大门。他疲倦地走进来。

"您才安顿下来,不好好睡一觉吗?"我说,"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什么?"他愣了一下,然后说,"哦,我不累。我出去的时候,你没看到?"

我迟疑地说:"可是,楼门一直是锁着的啊......"难道他是从十六层的窗户中爬下来的吗?

"是么?"他微笑,"你记错了吧。我是从这里出去的。"

他的背影蹒跚着走进电梯,我锁好楼门,回到值班室里打盹。

早晨七点半,他经过前厅,对我说:"早上好!"

"早上好!"我很惊讶,他只睡了这么一会儿,居然有精神出去散步。

奇怪的是,只过了几秒钟——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只过了很短暂的时间——又看到他经过前厅向楼门外走去。他冲我打招呼,就像刚才没见过面似的:"早上好!"

我诧异地望着他,他走出了楼门。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乘着一辆出租车停在楼外,慢慢从车上挪出来,疲惫不堪地走进大楼,也不理睬我,直接上了电梯。

B先生怎么了?他在外面这一个小时做了什么?我想得走了神,却又看到他微笑着从我面前经过,道了一声:"辛苦!"就去按电梯的按钮。

我捧住头,使劲闭上眼睛又睁开。我疯了吗?我的大脑提前老化了吗?我在做梦吗?

我在前台上趴了一会儿,想养养精神。一抬头,就看到B愁苦地在大厅里走动着。我下意识地弹了起来!他对我羞涩而凄凉地笑笑:"我丢了件东西......"他茫然地说,"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您丢了什么?"我问他。

他摇摇头,走出了楼门。

我跟着他走到门外,身后有只手拍了拍我的肩,真是差一点叫我跳起来!

原来是住在1608号的那位老寡妇,她非常神经质,而且,说起来她还是B先生的隔壁邻居。

"他叫什么?"她伸出一根瘦得像巫婆的手指头,远远指着B先生的背影。

"B。怎么啦?"我问。

老太太低声说:"他很怪!"

这我知道,但怎么跟她说呢?

她看见B消失在拐角,把嘴凑在我耳边说:"刚才我听见他的房子里有人在哭!"

"哭?"我觉得她太敏感了。

"没错!我趴在门上听到了!"她忽然转向里面,脸上皱起惊恐的纹路。

B先生又从里面走出来了。

我也百思不解,但是客气地问了一句:"您丢的东西找到了吗?"

"什么?"他抬起头来,惊疑地望着我,"什么东西?"

真是莫名其妙。

他走出楼门。老太太拉着我跟出去,停在阳光下面,悄悄地说:"一个妖怪!"

B在远处上了出租车。我转过身,想着老太太的话,无意地向上一瞥。

我看见十六楼上,B先生房间的窗内有个人影。我退远几步,用手遮住阳光重新分辨。没错,是他的房间。那个清瘦而衰颓的人影移到了窗帘后面。我吓出一身冷汗。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老太太激动地念着。

我扯着老太太,在她的心脏和腿脚允许的情况下尽快跑到管理室,拿上电棍,乘电梯上了十六层,在B的门口站住。我们紧张地倾听着。

"B先生!您在里面吗?"我轻轻敲门。没有人回答。

老太太尖利的手指掐得我生疼。我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必须搞清楚。我手握电棍,走进宁静狭小的房间。

里面空荡荡的。

老太太干瘪的嘴唇哆嗦着。"他是个妖怪,他是幽灵......"她惊惶地转动脑袋四处张望,好像这间屋子里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幽灵。

"我们快离开吧!"她使劲拉我的衣服。我也害怕了。

就是这样。我确实在今天一天里看到B先生十几次出入于楼门内外。而且,他的容貌像雾中的猫头鹰一般不可捉摸,一会儿苍老,一会儿又变得比较年轻。他的衣服也时新时旧。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幽灵的,但我拿不准B先生是什么。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拿着一副纸牌走到前厅,要跟我玩一会儿。

我无法拒绝,他明显的苍老了,真奇怪。而且他眼睛下面有暗淡的黑晕,目光仿佛是发高烧的病人。

他向我展露出令人惊叹的牌技,就算我把牌洗得再彻底,他还是能记住每一张牌的位置。我更加相信他是个隐藏在现代城市里的巫师。

最后,他把牌丢在台子上,说:"这一点也不神秘,我不是什么魔法师。年轻人,去买一副偏光眼镜吧。这牌留给你。有些时候你会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换一副眼镜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真的托人去眼镜店帮我买了副便宜的偏光镜,戴上它再看那副纸牌,原来每一张的背面都用特殊墨水做着标记。

这是B先生教我的一件最有趣的事,也许他另有用意,但我没有猜破。

吃过午饭,我发现他站在楼门口,呆望着对面的路灯。

"天气很好。"我小心地跟他打招呼。

"是啊,天气每次都是这样。我倒希望某一次看见下雨。"他更像是在喃喃自语,然后他奇怪地说,"你瞧那盏路灯,"

"路灯?"

"对,它一直在那儿吗?"

我仔细看了看路灯,又看看他:"当然,它早就在那儿,一直在。"

"它......没有......没有被打破过?"他耳语似地问我,仿佛心怀恐惧。

"没有吧。"我摇摇头。这是拿不准的,附近的顽童很多,而我来这儿当管理员才两个月。

他问出一个令我浑身发冷的问题:"你没看见过路灯碎片从地面上飞起来,自动地重新组合好吗?"

阳光灿烂,他的脸还是那么苍白。我的心像被看不见的冰冷的手狠狠捏住了。他看出我在害怕,就笑一笑进去了。

老实说,才认识一天就能让我这样害怕的人,B先生算头一个。

我不敢再主动招呼他。下午我又看见他进进出出,来来去去。有时也跟我说话。但没有特别奇怪的事情发生。

夜里,他就死了。

两个黑衣人把B的尸体和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搬走以后,我站在他的卧室里茫然四顾,雪白的墙壁,一尘不染的地板。黑衣人想在房间中搜寻什么?B先生难道真的在这里藏了东西吗?回忆着B的种种诡异之处,我感觉这房间把我的心牢牢吸引住了。这里留着他的灵魂,我荒唐地对自己说。

突然,在灵机一动之下,我从衣袋里取出那副偏光眼镜。戴上它后,我惊呆了。

老天哪,墙壁上写满了字。

毫无疑问,这是B先生特意写给我的,他成功地瞒过了那两个黑衣人。我把门从里面锁好,回到卧室激动地读着墙上的字。这儿写着一个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我写下这些,是因为我预感到自己就要死了。我一直渴望对人说出自己的遭遇,但我不敢。现在,我用这种方法告诉你,世界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在墙上写字是因为:1,他们在最后会把所有能移动的东西都拿走,留下的只有墙壁;2,用这么原始、简单和不可靠的办法才能骗过他们。你很聪明,理解了我对你所做的暗示。

我死后没人能看到我的坟墓,让我来悼念自己吧:B,65岁,死于长久的孤独和生命力枯竭。他是个罪人,然而又是个可怜的牺牲者。我在这个地方,在这一刻,被囚禁了十年。

十年。

噩梦是这样开始的,由于人类共同的弱点,我犯了罪,大罪。在我的世界里,在你还没有见到、无法想象的世界里,我得知自己将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法官说:"你被处以一日无期徒刑:在有生之年,你将永远过着同一天—我们为你随机选择的那一天,2008年8月18日,你的一切生命活动都只限于这二十四小时之内,直到自然赋予你的生命结束。作为一种人道主义的优待,你可以在一座热闹的都市中服刑,但在服刑期间,你不能对周围的任何人提起关于你和你所受的刑罚,否则,我们将把你转移到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内,在孤独中度过刑期。"

你理解吗?朋友,这是无止境的噩梦。

据说我是第一批被处以时间囚禁的罪人之一。他们还不能了解这一技术的全部内涵,我们算是实验品。

一开始,我对这刑罚的可怕之处还没有真正的体会。这是座热闹繁华的城市,处处充满生机。我住进自己的房间,对置身于开放的大世界里感到高兴,我透过玻璃窗观察下面的人群,不准备担忧以后的日子。

第一天——我这样说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其实我度过的这十年,这三千六百多个日子,对你们来说都是同一天。第一天,我早早地起了床,打算出去散步,呼吸一下这座都市的空气。我的邻居,1608号的那位太太——她真是个细心人——热情地问候我。

"您好!您是新搬来的邻居吗?"

我答道:"是的。很高兴认识您。"

"您从哪里来?"

我把早已编好的谎言对她说了一番。她最后说:"希望您在这儿住得愉快!"

在楼下我对你打了个招呼:"早上好!"你对我报以关心。

走到大街上,我在拐角处的报童手里买了一份报纸,先看了看日期:2008年8月18日,头版的新闻很吸引人。我过马路,在对面的咖啡馆里要了早餐,巴西咖啡和烤面包。我看报纸,咖啡馆老板对我说:"我觉得您很面生。"

"对,我是刚刚搬来的。"我回答。

"喜欢我们这里么?"

"很好,大家都很友善,咖啡很香。"我向他微笑。

接下来我去公园散步,看场电影,吃午饭,在市政广场坐着喂鸽子,逗弄躺在婴儿车里的小孩。

吃过晚饭后,在街道上漫步,直到疲倦才回家。我躺在床上睡觉,一觉醒来,仍然是2008年8月18日。

第二天(还是按照我的习惯说的),我在同一时刻出门。1608号的太太站在楼道里问:"您好!您是新搬来的邻居吗?"

我答道:"是的。很高兴认识您。"

"您从哪里来?"

这真有趣,我又一字不差地说了那番话。她最后说:"希望您在这儿住得愉快!"

我又在下面问候了你,在街拐角买了同一份报纸:2008年8月18日的日报,头版的新闻对我来说早已是往事。我过马路,在对面的咖啡馆里要了早餐,还是巴西咖啡和烤面包。我看报纸,咖啡馆老板对我说:"我觉得您很面生。"

这一切都像钟摆一样准确。

我说出了跟昨天一模一样的回答。我感到自己好像一个无意间走进一部老电影里的客串者,我知道电影里发生的一切,但其他角色却对此一无所知。

公园、电影、午饭、鸽子、婴儿车里的小孩......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事,唯一不同的只有我。不,唯一不同的只有我的心。我很清楚,这个日子我已经是第二次度过。这感觉真怪,2008年8月18日,这一天是否像录像带一样永远保存在某处,保存在宇宙的一个神秘角落?而我则被施了咒语,一次次地进入这盘录像带,带着了解一切的心,却被迫重复着一成不变的情节......

在开始的几天里,我并不沮丧,也没有害怕。甚至还抱着一种优越感和好奇的兴趣,观察这发疯的世界。我按照固定的时间表过日子,我记熟了在每个时刻、每个地点将遇到的人,以及他们将做的事情。我背诵着自己的台词,还在心里替对方念出他想说的话,我暗自对他说:"嘿,我知道你下一分钟要做什么。"

但我很快厌倦了。如果你觉得生活中的某个日子是快乐的、丰富多彩的,那只因为它是唯一的,是转瞬即逝的。永不逝去的一天是可怕的一天,它会由新鲜变为陈旧,变为腐烂,变为恶毒。

我默默地服刑。第一个星期,我快乐;第二个星期,我累了;第三个星期,我愤怒;第四个星期,我想到死;第五个星期,我知道自己将会发疯。

真不可思议,在同一个人身上,在同一天,竟可以承载这么多的眼泪、愤怒、挣扎、绝望和疯狂。我躲在房间里痛哭,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时间囚禁之刑,无法打破、不能逃脱的监牢。

有一种魔力笼罩着我,每当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周期即将过去,我似乎要追随着时间之流,冲破牢笼;那魔力一下子又把我拉回二十四小时之前。于是一切周而复始。我又开始见到昨天见到的人,重复昨天做过的事。最可怕的是,只有我清楚这一切,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我多羡慕他们,多嫉妒他们!对他们来说,我被永世困在其中的这一天只是生命中的千万个平凡日子之一。他们将无知无识地度过这普通的一天,然后把它忘记,走进我永远也看不到的"明天"。可我呢,我还要在循环往复的苦刑中挣扎下去,得不到一点同情和援助......

而且,要知道,除了我自己之外,其余的一切人、一切事,都是固定不变的,在每一次循环当中比原子钟还更稳定。所以,我必须注意每一件事的准确时刻,以免与这个世界脱节。我有一个固定的时刻表,精确到秒。在这钟表般的世界里我是唯一可变的因素,但我却要强迫自己成为钟表里的一个零件。我是罪有应得,但我要告诉你,这种刑罚过于残酷了,即便是对我这样的罪人。

时间的囚徒,比空间的囚徒更可悲。全世界都与你无关,只有你独自在不变的时光中老去,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比死亡还苍白的生活。

时间是多么可怕、伟大和不可驾驭的东西。我是想说,当猴子学会了一种把戏,它只能想到凭借这把戏来换一点食物。人,只有人,才会把他所掌握的一切权力和知识都用于"惩罚"。

在无数次孤独的发作之后我决定破坏规则,看一看能给世界造成多大的麻烦。我扔掉了时刻表,故意在头一天的早上七点三十分整出门,而在第二天早上的七点三十分十五秒出门。我在比平时晚半分钟的时间进入咖啡馆,要热面包卷和冰咖啡。在下一个循环中,再晚半分钟进去,要蛋糕、柠檬冻和香草冰淇淋。我选择不同的时刻——但相差不超过一分钟——从报童手里买报纸。我在每个循环中换着看不同的电影。我这次踩死一只蜗牛,下次却把它从地上捡起来放进草丛里。出于一种可笑的仓惶失措,为了逃离牢笼般的感觉,我曾经到处乱跑,跑到城市的边缘,再乘坐出租车回来。

我在郊外过夜,仿佛希望这能帮助自己奇迹般地逃离被困于今天的命运。我蜷缩在草丛中,看着星星。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钟都在心中撞击出宏大的回响。午夜十二点,我激动地坐起来,在星空下奔跑。我狂喊着:"出租车!出租车!"我上车就问司机:"现在是几点?今天是几号?"

"0点十分啦。您喝得够多的,今天是8月18日。"司机说。我的心沉了下去。汽车穿过入睡的城市,停在被夜雾笼罩的大楼前,已是凌晨三点,我还要回到那间小屋,回到监牢中的监牢里睡觉。

我的歇斯底里症发作了不止一次。我幻想着,在某个特殊的时刻"再次"进入大楼,就能打破魔法。我从郊外回来,在午夜十二点整走进楼门,问你:"几点了?今天是几号?"

小伙子,记得吗?你说:"十二点啦,您住进这儿快有一整天了。今天当然是8月18号。"就是这个时刻,魔法的转折点,我要在你的见证之下突破了......我激动万分,盯住你,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又问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仅隔几秒钟,你就像完全忘了刚才的事。我有种不祥的感觉,我说:"现在是几点?几号了?"

你惊讶地回答:"8月18日凌晨......0点过1分。您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你知道当时我是多么绝望吗?

我还有过更疯狂的主意:我想带着几个人走得远远的,走到郊外去。晚上,我们围坐在篝火旁,我要在午夜时分讲一个故事。当时钟越过12点、又回到二十四小时前的瞬间,我会看到什么情形?那几个人会像幻影一样消失吗?他们又会看到什么?他们会发现自己忽然从家里的卧室中来到了野外吗?

我不敢做那样的实验,风险太大了,可能会伤害别人。我只能用自己作实验品,给世界找一点小小的麻烦。

世界没有垮掉,无论我怎么躁动,都像笼中困兽的挣扎一样无济于事。只有寥寥几次,我从你和别人的目光中看出了诧异与恐惧。你们发现了吗?我不清楚。

本来我有种可怕的猜疑:这刑罚只是一种心理层面的感受,只有我的"灵魂"(我只能这么说)被硬生生地剥离出来,拉回一次次循环的开始,而肉体则像行尸走肉一样,僵硬地重复着比钟摆还准确的固定行为。也许为了打消这种恐惧,我才故意在每天的行动中做了一点变化。没有遇到阻碍,而且,我慢慢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衰老,我放心了。

如果你的外部行动被限制在一个小范围内,那么你会发现,心灵的活动将变得十倍百倍地丰富和激烈。我不是科学爱好者,但现在却对时间这个东西产生了兴趣。我很想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方式被一次次拉回8月18日的凌晨0点。我还想知道,时间是什么,被困在时间中的人又如何与世界发生关系。

后来的日子里,我一直在观察和思索。这样反而不太难过。我列出了几种被抛入时间循环的方式。

第一种,像那些物理学家所说的,每当我被"拉回"一次,时间就在这里产生了一个分枝,出现了一个新的"平行世界",在这个新世界里,除了我本人,其余的一切都与原来的世界相同。但是,我有证据否定这种理论:这个新世界中的人将不会知道原来那个世界在8月18日发生的事,可有一次,你突然问我:"您丢的东西找到了吗?"我大惑不解。想来这是因为在后面的某次循环当中,我将丢失一样东西,而时刻却在此时之前。后来证实了这个猜测,我的钱夹丢失了,时刻是上午九点。

还有一种最简单的解释:8月18日这一天是固定不变的,只有我一次次地回到这天当中,重复我的生活。但这会造成一个难点,我反复地度过这二十四小时,度过了三千六百五十次。我一个人在此期间所耗费的物质,比如水和电,会超过整个大楼中其他居民用量的总合。难道没人发现这桩怪事么?

有一次,我一言不发地走到大楼对面的路灯底下,脱下鞋子,用它打碎了路灯。然后我穿好鞋走回大厅里。当时你惊讶极了,你一定认为我发疯了。不,我在思考问题。

在路灯被打破后的整整一天里,我记住了每个人看着我的神情、对我所说的话。次日(我习惯的说法),我一早就发现路灯好好地立在那里,当然啦,我还没有去打它呢。这一天真的与前一个循环大不相同。

我的存在使世界变得充满悖论。我在这次循环当中,在上午九点打碎了街上一盏路灯,那么在别人即旁观者眼里,这盏路灯在九点之后就应该不存在了;但在此次循环之前的那些天里,路灯一直存在到一天的结束。旁观者究竟会"记得"那一种情况呢?

记得我问过你,在一个中午。你完全不知道我打碎过路灯。

我的最后一个猜测是:每当一个循环结束,我就仿佛被单独拉出这个世界,而那神秘的魔力,即操纵时间的力量,使整个世界(除我之外)退回到二十四小时之前的初始状态,然后我又被扔进世界里面,一切重新开始。那就是说,无论我在服刑期间做了什么,把路灯打碎多少次,旁观者都只会"记得"最后一次循环。

不知我猜的对不对,多想向某个旁观者询问一下啊。

但丢掉钱夹的事,还有你看到我不按时刻表行动时的诧异,又如何解释呢?

大概,在旁观者眼中,我在若干次循环中的行为,像立体空间的物体在平面上的投影一样,被叠加于一天里面,于是形成了这么一种情况:你看着我走出大楼,然后又看见一个我走出大楼,而紧接着,你可能发现我的房间里仍有一个我。我所处的微观时间循环被嵌套在整个宏观的时间之内,于是在外人看来就有了一种粒子态一般测不准的"闪动"。

如果有一位超然的观察者俯视这座城市,他会发现我就像一个做布朗运动的粒子那样,狂乱而无序地出现在各个角落。这一秒钟在东边,下一秒钟又到了西边,甚至在同一秒钟里出现在几个地方。普通人如果留意我的行踪,一定会被这奇怪的现象搞疯的。

我很遗憾在将要死去的时候才发现了思考的乐趣。我相信,那些孤守在灯塔上的人不会疯狂,因为他们是思想者。

但唯一不公平的是,他们的每一天都是不同的。

我要死了,我仍然没有明白时间是什么,被困于时间中的人又怎样与世界发生联系......再见了,朋友,你将幸福地进入明天,把今天的我永远忘记。而那个明天是我绝对无法想象的。再见。

我摘下眼镜,墙壁又变得洁白无瑕。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吗?我又戴上眼镜,B先生写下的字迹布满了整面墙。

应该把这些字涂抹掉。谁知道以后的住户会不会戴起偏光眼镜来看这墙壁呢?B先生此时已经死了,但在此时之前,在2008年8月18日凌晨0点到夜里10点,他依然活着,永远活着,一次一次地活着。他的秘密仍然不能泄露。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11点半了。

我忽然激动起来。

B先生是今天0点住进来的,他的死亡时间是今夜10点,而现在是11点半,距离一个循环结束还有半小时!他在墙上写着,他曾在午夜12点从郊外回来,希望由我见证他突破时间的牢笼。我有办法验证他的猜想了。

"一个"B先生已经死了。如果在12点,"另一个"B先生从外面回来,那就至少能证明他的一部分猜想。可那种情况会多么诡异、恐怖和激动人心啊。

如果是那样,如果"另一个"回来了,我应该对他说什么?B先生,您已经死了,现在的您是无数镜子里的鬼魂之一?我能不能这样认为:当我们这些幸福的人无知无识地越过了今天午夜,进入B先生无法求得也无法想象的明天;在被我们超越、抛弃和遗忘的这一天里,还有一个、两个、无数个B,无可奈何,循环往复地永远被困于此。我对这些道理一点都不懂,也想不明白。

我怀着莫大的期望和恐惧,坐在大楼门口的管理员室内,望着窗外的夜世界。

我头一次注意到时间是这么奇妙,每一秒钟都仿佛在我心中跳跃着流过。流逝,流逝,流逝......在某一次循环当中,B先生此时此刻还坐在由郊外赶回来的出租车上。我心乱如麻,等待他穿过夜晚的浓雾,苍白的脸像一盏灯一样往大楼里走来;等待他从时间的某个角落佝偻着走来;等待他迷茫绝望地一边寻找一边走来。从未知走进未知,从无限走进无限,从幽暗走进幽暗,从牢笼走进牢笼。我要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我要紧紧地抱住他,跟他一起度过由今天到明天的那一秒钟。如果这样,我能够把他带进明天吗?或者是他把我拉进那循环的魔咒当中?天哪,我在想些什么?

12点钟就要到了,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窗外,夜雾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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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灰蒙蒙的,看上去随时会下雨一般。一个被遗弃在垃圾桶旁的狭窄的箱子里躺了一个女人,她全身皱巴巴,从箱子里挣扎着想要醒过来。胸前的工牌标注了她的姓名:李静敏,

  李静敏在找自己的女儿,从一个虚拟游戏里。

  这是一个游戏,一个阴谋,有人想要误导我。李静敏心里很清楚,甚至为自己的发现开始洋洋得意。她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刑罚叫做“缸中脑”,把犯罪者的大脑同特定网络连接起来,在虚拟世界中对犯罪分子进行惩罚。这种惩罚机制由于耗费现实时间少,管理容易,正在慢慢推广开来。李静敏确定自己正处于这样的处罚中,但奇怪的是,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这既然是个“游戏”就一定会有通关的方法。她隐隐感觉到自己还有个女儿在这里,而想尽快离开游戏,就必须把女儿带回去。

  已经是下午6点,对于一个15岁初中生来说这个店还没到家已经不对劲了。到底到那里去了?李静敏回想起现实世界里的女儿,她的女儿从小温柔听话,从来没有在放学后到处乱逛让人担心。不过,要和现实一样就算不上惩罚了。这个游戏就是想让人在不断寻找中感到焦虑吧?李静敏冷哼一声,虽然不知道惩罚者是谁,但那人显然小看了自己对女儿的了解。

  从学校到家一共30分钟,途经两个天桥,一家书店,一个宠物市场,三个小吃摊。作为专业家庭主妇的李静敏对女儿的生活掌握的一清二楚。女儿那么听话,绝不会离家放学既定路线,就算是现在回家迟了,也多半是在路上看书忘了时间。一边想着,她一边挨个店铺的找过去。

  但是,女儿并没有在任何一个店铺里。怎么会这样?李静敏开始着急了,她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游戏的目的。突然灵光一闪让她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是女儿设计的游戏?她想起来前几天自己和女儿吵了一架,女儿想在周末邀请同学来家为她庆祝16岁生日,但由于那天自己早就给她报了补习班,所以直接忽略了她的生日。

  “那是我的生日!我出生的日子,难道不比补习更重要吗?”她记得后来女儿这样哭着问自己,但自己只是挥挥手毫不在意的出去买菜了。现在想起来或许是过分了一点,但作为一个学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生日想什么时候过都可以。她这么说服自己,但心里还是浮起来一丝不安。

  这个女儿!李静敏开始埋怨起来,就为了这么点事把自己妈妈关在游戏里!她开始恼羞成怒,或许这就是母亲的悲哀,她们明确知道自己做错了,却为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而拒绝向自己的女儿道歉,并用更多的指着来掩盖这点。

  游戏里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李静敏几乎把放学路上的没加店铺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女儿的踪影,甚至没有人看到过类似的孩子走过去。怎么办?明知是游戏,她还是免不了担心起来。要找人帮忙吗?她想起自己的老公。老公长年出差,家里只剩她和女儿两个。或许是这个原因,女儿从小生活早自己全方位照顾之下,所有秘密都瞒不过自己的眼睛。日记想翻就翻,偷听电话是家常便饭,学校老师都认识自己,学习也毫不放松。李静敏自认是个十全妈妈,将女儿完完全全握在掌心。

  对了,女儿会不不会躲在家里?她想起来,家里有她偷偷给女儿明天生日准备的蛋糕。“不能把同学叫来家里,今天就我们两个先过生日吧。”她本来想等女儿回家了再安慰一下,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看到蛋糕就不会生气了吧?李静敏心想,她到底还是对女儿有些愧疚。

  “宝贝,妈妈回来了,吃蛋糕吧。”李静敏回到家,边开门变往里张望,但眼前景象再一次让她失望了,蛋糕好好地摆在桌上,家里看起来除了她没别人来过,椅子上也没有女儿的书包。

  游戏里的时间到了晚上8点半,距离游戏开始已经过了两个半小时。李静敏坐在桌前呆呆的盯着桌上的蛋糕。为什么?为什么女儿还不愿意原谅自己?她不明白,自己做的事就那么让人不能原谅吗?蛋糕上已经插好16支蜡烛,但一直都没点燃。女儿已经16岁了,她恍惚想起刚生下女儿的时候,那么小,皱巴巴的脸,哭声也像猫儿一样。

  后来女儿一天天长大,老公在家的时间不多,孩子几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如果她一直那么小就好了。”李静敏喃喃道,她的女儿会说的第一个单词就是“嗯妈”,第一眼看到的也是自己。小时候女儿几乎对她百依百顺,怎么摆弄都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女儿不再愿意和自己分享秘密了,她就只好翻日记,听电话,去学校找老师。她知道这不对,到那种快要失去女儿的恐惧促使她做出这些事。

  越想心里越沉重。李静敏想干脆别想里直接报警吧,但一种莫名的心情让她停不下来。她又想到自己小时候,家里姊妹太多,父母根本不管自己。后来自己嫁的很远想回娘家都不行,也没人劝她。所以她想把女儿留在身边,再不离开。但孩子已经到这个年纪了,她还会不断长大,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路要走。或许该放手了?免得女儿将来恨自己。这个想法让李静敏心里狠狠坠下去,但同时又觉得脑子瞬间清醒了。

  “妈妈……”窗外传来女儿的声音,李静敏猛地站起来冲出屋子。现在是晚上9点多,她找了3个小时终于有了女儿的线索。要告诉女儿我有多担心,她想,还要向她认错,说妈妈以后不会对她这么严厉了,然后和她切蛋糕,如果女儿向自己认错,就说早就原谅她了……李静敏的心狂跳起来,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想做,她马上就能找到女儿了。

  月亮躲在云里,但刚好有一丝光泻下来,照亮那个李静敏一开始醒来的小巷子: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子静静躺在地上,衣服被揉乱散在一边,身上到处是血。她眼睛半睁着,已然没有气息。

  李静敏全身血液一瞬间被抽干,她跌跌撞撞走到女孩身边跪下,把那个冰凉的躯体抱在怀里。她脑海一片空白,目眦尽裂,喉咙猛地发噎发痛,仔细辨认那张自己最熟悉的脸。是自己的女儿。呆了半分钟久,这个女人才从喉咙深处挤出第一声绝望的呜咽。

  为什么女儿会被人杀害?为什么是自己遇到这种事?为什么是今天?李静敏泪流满面,她想不通,自己的女儿早上还是那么健康,为什么现在回连命都没有了?明明还有很多事想和女儿做,还有很多话想说,还要道歉,还要点生日蜡烛,还有蛋糕要吃,还要看到女儿长大的那一天……她想报仇,想大声尖叫,想咆哮出声,但最终只能从肺里压出困兽般的悲鸣。

  极度的悲痛,内疚和愤恨让李静敏头痛欲裂,她想毁掉一切,想让自己代替女儿,想把一切都毁掉。突然间,她想起:这一切只是个游戏!

  这是谁做的游戏?这么残忍的事,绝不是女儿做的,难道有谁恨自己到了这个地步?李静敏抱起女儿的尸体,那些痛苦,怨恨和绝望不是作假的。游戏该通关了吧?她抖着手把女儿眼睛合上,胸中的怒气到达顶点,发誓要把制作这种“游戏”的人找出来痛打一顿。

  一道白光出现在脑海里,周围变得模糊起来,一个声音响起:“犯人度过地22次处罚,累计时间22分钟,还有23小时34分钟刑满释放。”

  这是终于到了现实世界了吧?李静敏想出声,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女儿在哪里?我犯了什么罪?累计22分钟是什么意思?她陷入了恐慌。

  不对,各种疑问烟花般在脑海炸开,我的女儿,我有女儿吗?我女儿是谁?我结婚了?我,我是女人吗?我是谁?

  “犯人醒了。”一个冰冷的女声从后方飘来,“李静敏”想回头,却发现自己除了视觉之外其他感官都不见了,更让她陷入恐惧的是接下来的男声:“准备下一次游戏,换受害人视角。”

  什么?她几乎想跳起来,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做医生打扮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看他们像是隔了一层玻璃,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顿时,“李静敏”想起了自己是谁:“她”应该是“他”,那个犯下未成年少女奸杀案的犯人。受害者家属申请了24小时“缸中脑”刑罚,让自己身临其境感受受害者的恐惧和家人的绝望。一次“游戏”换算现实时间一分钟。

  不对,这一切还没完!不会这么简单的!他细细琢磨自己现在处境:缸中脑,缸中脑,缸中脑……“第23次游戏,现在开始。”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突然从室内仪器的反光中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一个插了数据线,连着两只眼球的大脑,静静浮在一个填满液体的玻璃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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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白被这哭声搅得头更疼,皱着眉看了那人一眼。一个挺清秀白净的金发少年,鼻子上有点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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