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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柏子

發布時間: 2022-04-14 22:06:56

1. 柏子的內容簡介

沈從文的短篇小說《柏子》,1928年5月寫於上海,1935年改寫,當時發表在1937年8月的《小說月報》上,後收入《沈從文文集·雨後及其它》(第4卷)。在這個短篇小說中,作者講述的是一個名叫柏子的水手與辰河岸邊一個婦人之間男歡女愛的故事。
《柏子》是沈從文早期小說中較為精短的一篇。該小說看起來故事簡單,有些地方甚至不合文法。然而通過沈從文平靜的敘述,水手的快樂躍然紙上。透過這靜靜的快樂,我們從中也感受到了生命的真實和生活的艱辛,也從中讀出了作品人物中快樂的背後所蘊涵的淡淡的哀傷。

2. 柏子的作者簡介

沈從文先生(1902~1988),現代作家、歷史文物研究學者。原名沈岳煥,筆名小兵、懋琳、休芸芸等。湖南鳳凰(今屬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苗族。1918年小學畢業後隨本鄉土著部隊到沅水流域各地,隨軍在川、湘、鄂、黔四省邊區生活。1923年到北京自學並學習寫作。1924年後開始發表作品,從1926年出版第一本創作集《鴨子》開始,沈從文先生出版了70餘種作品集,被人稱為多產作家。至40年代刊行的作品主要有:短篇小說集《蜜柑市各色人物的生活,其中以反映湘西下層人民生活的作品最具特色。他的創作表現手法不拘一格,文體不拘常例,故事不拘常格,嘗試各種體式和結構進行創作。他的散文也獨具魅力,為現代散文增添了藝術光彩。1949年,沈從文先生放棄了文學創作,從事文物、工藝美術圖案及物質文化史的研究工作。1978年調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任研究員,致力於中國古代服飾及其它史學領域的研究。先後發表了《唐宋銅鏡》、《龍鳳藝術》、《中國古代服飾研究》等學術著作。與沈從文先生在國內的默默無聞相反,沈先生在國外名聲鵲起,於1980年應邀赴美國講學,並進入諾貝爾文學獎的終審名單。1988年,86歲的沈從文先生因為心臟病復發離開了人世,為後人留下了無限的惋惜。

3. 沈從文小說精編的介紹

沈從文小說是中國現代小說的典範。本書收入最能代表沈從文藝術水平的短篇小說《柏子》、《丈夫》、《貴生》,中篇小說《邊城》,長篇小說《長河》。

4. 沈從文的湘西小說有哪些

沈從文在1926年至1928年的早期創作中,主要結集。有《鴨子》、《小說詩歌散文戲劇合集》,《蜜柑》、《好管閑事的人》、《老實人》、《雨後及其它》、《呆官日記》、《阿麗思中國游記》等,是其稚嫩的習作階段。30、40年代是其創作成熟豐收的階段,先後出版中短篇小說《神巫之愛》、《旅店及其它》、《石子船》、《阿黑小史》、《月下小景》、《如蕤集》等。其中《柏子》(1928)是他成名的第一篇小說。
短篇:《柏子》、《阿金》、《蕭蕭》、《丈夫》、《龍朱》、
《月下小景》、《會明》、《燈》、《旅店》、《菜園》
中長篇:《邊城》《長河》
希望對你有幫助!

5. 有關<<邊城>>的相關問題拜託了各位 謝謝

藝術特色 《邊城》是沈從文的一部優秀的中篇小說。 一、《邊城》用人性描繪了一個瑰麗而溫馨的「邊城」世界,一個充滿「愛」與「美」的天國。 1、 這里人性皆真、善、美。人人勤勞,為他人作奉獻。如老船夫忠於職守,對過河人分文不收,實在難卻的則買了煙茶再招待鄉親。船總順順雖是富人,但常常體恤窮苦人,老船夫死後,他資助並組織安排料理喪事。商客、妓女等各式人均待人以誠,表現出仁厚、純朴的土性鄉風。加上美麗的自然環境,儼然是如詩如畫的世外桃源。 2、 集中表現「邊城」世界人性美的,是發生在這里的一個愛情悲劇,這個故事也同樣建立在人性思想的基礎之上。船總的兩個兒子天保、儺送同時愛上了老船夫的外孫女翠翠,而翠翠卻是心屬儺送。天保求婚未成,失望之下駕船外出而以外溺水而死。船總在大兒子死後,一時未答應儺送娶翠翠的要求,使儺送與其父發生爭吵而遠走他鄉。這種種的「不巧」,使翠翠與儺送的愛情終成「善」的悲劇。天保與儺送,對翠翠展開自由競爭,未傷同胞之情。作者所表現的似乎是一個「誰也沒有錯」的悲劇。 二、濃厚的悲劇意識 以翠翠為中心人物的戀愛悲劇,其實並非完全是「誰也沒有錯」的悲劇。苗、漢兩個民族婚俗的對立與矛盾,是悲劇產生的一個根本原因。苗族的婚俗,是青年男女自由戀愛成婚。儺送以「馬路」求婚,是苗族的習俗。他相信唱山歌能使翠翠心領神會。所謂「車路」,是漢族的婚俗觀念。這種觀念在作品中通過天保及其父得以表現。兩種婚俗觀念沖突的結果,使熱戀中的翠翠與儺送生生分離。 三、認識這個民族的過去偉大處與目前墮落處。作者把一對男女自由戀愛的故事處理成悲劇,以次引起讀者對「美」的毀滅的深沉思考。 茶峒地區歷史上過著原始、自由自在的牧歌生活。20世紀20年代國民黨實行黑暗的統治。非人性、非人道的現實生活,為滿目瘡痍的現實所感發,呼喚著自由、美好的、「牧歌」式社會的回歸,並以次對當時湘西封建宗法社會進行批判。這種建立在人性、人道主義思想上的批判,是獨特的、理想主義的,也是蒼白無力的。 《邊城》在藝術表現方面具有鮮明、獨特的個性。 1、作者擅長將人物的語言、行動描寫與心理描寫結合起來,以揭示人物的個性特徵和豐富的內心世界。 如對翠翠的描寫,作者靜觀、揣摩少女在青春發育期性心理所表現的各種情態,通過粗線條的外部刻畫與細膩入微的心理描寫,從而把羞澀、溫柔的個性突現出來。 2、小說結構寓嚴謹於疏放。全篇圍繞翠翠的愛情故事這一中心逐步展開,情節集中、單純;作品以儺送、天保兩人鍾情與翠翠為緯線,以老船夫關心、撮合孫女的婚事為緯線,推動故事有節奏地向前發展。又以翠翠與儺送、天保的愛情糾葛為明線,以王團總想儺送當女婿為暗線。經緯交織,明暗結合,將情節的單純性與復雜性完美結合。 3、作者特意在故事的發展中穿插了對歌、提親、賽龍舟等苗族風俗的描寫。特別是關於端午節風俗的描寫,來展示邊城的自然環境、人文環境,既是「邊城」鄉土性的詩意揭示,又是撲朔迷離的詩意烘托。 4、《邊城》的藝術風格,是一首抒情的詩,一曲浪漫主義的牧歌。 翠翠與儺送的愛情故事成為詩情的載體,抒情才是小說的「本事」與目的。作者敘事的筆端,傾瀉著、流動著作者對「愛」與「美」的詩性的謳歌與詠嘆。作者還在藝術上追求詩意化的表現。以關於動作、對話的白描與韻味發掘翠翠內心豐富的「潛台詞」;情節結構方面,以經緯交織、明暗結合的手法,烘托內在的情緒節奏;在鄉土風俗描寫方面,將人物的活動置於一副副風俗風情畫面上,形成了詩情畫意的意境。 《邊城》的故事基本上建築在夢幻的基礎上。運用的是浪漫主義的創作方法,一半是「夢」,一半是理想的「現實」,並非對當時社會的寫真。人物與故事是當時社會真實的超脫與超越。作者在「邊城」世界裡有意識地消解了種種對立因素。作品的結尾採用了比較平和、並非絕望結局,結尾更與餘味裊裊的牧歌的情韻。

6. 沈從文以哪部短篇小說的發表為標志分為前後兩個時期

以1928年8月發表的《柏子》為標志 ,可以把沈從文的小說創作分為前後兩個時期

192 5— 192 8年 ,是其創作的前期 ,多數的短篇可以看成是散文 ,或者是以散文筆致寫成的短篇小說 ,幼稚而且粗糙 ,在藝術表現上處於習作階段。這些作品主要收在花城出版社、三聯書店香港分店聯合版《沈從文文集》第一、二卷內。諸如《夜漁》、《黎明》、《我的小學教育》、《臘八粥》、《初八那日》、《玫瑰與九妹》、《爐邊》、《記陸韜》、《傳事兵》等等 ,多是對故土鄉情的回憶 ,明顯地帶著直錄、描摹生活的自然主義傾向。
192 8年以後 ,《柏子》、《牛》、《菜園》等一批作品的發表 ,表明他的創作進入成熟時期。

7. 有關沈從文的《八駿圖》

《 八駿圖 》 是沈從文的一部短篇小說,以婚戀為中心,從性心理角度入手,通過主人公達士先生的視角描寫了某大學 八 位教授的病態人生和墮落生活。這些教授身上都掛著「學者、專家」等徽章,然而,他們的生活卻低俗而腐朽。

平時,他們口頭上大談泛愛主義,標榜清心寡慾,還有的炫耀獨身主義,或堅持禮義道德,但一旦涉及到兩性問題,就顯得荏弱、萎靡而不堪一擊。表面上看,他們是正人君子,但實際上卻是以一種「違反人性的理想」和「閹割觀念」來抑制潛意識里的愛欲沖動,來扼殺人的天性。作家藉此來批判都市生活的腐化以及知識分子的墮落。

(7)短篇小說柏子擴展閱讀

沈從文一生創作了大量經典文學作品,本書輯入了其中短篇小說《八駿圖》《柏子》《丈夫》《都市一婦人》等13篇佳作。其中《八駿圖》是沈從文都市題材小說中的典範之作,描寫了所謂紳士淑女們不乏高雅卻瑣碎做作的情慾表達,與《柏子》《丈夫》等水上人純情痴愛的簡單純粹形成鮮明對比,從文先生以尖銳的筆法諷刺了都市人的生存方式,寄託了其對故鄉自然、健康的生存狀態的認同和贊揚。

《八駿圖》是沈從文短篇小說不但寫於「窄而霉齋」,而且還是以這棟大學教授們宿舍樓為背景的。沈從文的「窄而霉齋」居室在福山路3號的一個小樓上。這是當時青大的一座教職員宿舍樓,坐落於八關山的東麓,拾步可到學校;距中山公園(當時為青島第一公園)匯泉灣和海水浴場,也不過一箭之地。

8. 現代文學考研簡答題:沈從文城市小說的人性主題


沈從文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獨樹一幟的大作家,他創作的巔峰時期是在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沈從文在三十年代就被魯迅稱為新文學運動以來所出現的最好的作家之一。1928年,沈從文發表了短篇小說《柏子》,開始了他獨具特色的「湘西小說」的寫作,以人性作為文化視角的切入點,採用獨特的玲瓏剔透的牧歌式文體,描繪了一幅幅自然美和人性美緊密結合的生活畫卷。同時,沈從文用《紳士的太太》、《八駿圖》等「都市小說」,深刻揭露、無情鞭撻對摧殘、破壞人性美的種種社會陰暗面或罪惡勢力,從而造就了沈從文獨特的創作特點。沈從文看多了由達官貴人、舊家子弟、名媛、大學教授等構成的上流社會的虛偽、病態,便有意構建了一個神廟即湘西社會,來與這個都市社會相抗衡。在這個「精緻、結實、勻稱的小廟」里,「供奉的是人性」〔5〕。這中間沒有任何現代文明浸染,沒有生命的迷失及異化,每個人物的愛憎悲傷都體現著自然向上的生命活力。
沈從文的人性觀源於他獨特的苗民身份和不同尋常的人生經歷。他出生的湖南省鳳凰縣,是一座位於湘西的小城。湘西民族崇尚祖先、敬奉鬼神、神人合一、信神守法、知足長樂,他們摯愛故土、善良勤勞、朴實單純,同時,又具有強旺的生命意識,自強不息、不畏強暴、敢於反抗。他家是一個軍人世家,祖父沈宏富曾一度做過雲南昭通鎮守使和貴州總督,官居二品。祖父因無子女,就將其弟沈宏芳的第二個兒子,苗婦所生的沈宗嗣承繼過來,這便是沈從文的父親。在他童年時代,家境不錯,用他自己的話說,「家中那時經濟情形還好,我在物質方面所享受到的,比起一般親戚小孩好得多」〔6〕。這樣的家境使得他自小進入私塾習讀《論語》、《尚書》一類章句。私塾呆板的教育方法和嚴厲懲罰學生的制度與他的天性發生了沖突,不久他就開始逃學,去看豆腐坊做豆腐,學會爬樹、斗雞,在農村的自然社會里摸爬滾打,也讓這方土地上淳樸的生活習性牢牢印在心裡。1917年,他父親由於謀刺袁世凱未遂而隱姓埋名,家庭敗落,沈從文不得不參軍謀生。此後5年的從軍生涯,一方面使他看到了家鄉人們的單純,家鄉山水的清麗,另一方面他也看到了殺人與殺人者被殺。生與死的猝然使理智正處於昏睡狀態的他感到茫然。1922年,他為了能夠支配自己的命運,他到北京求學。但社會剝奪了他進校讀書的權利,生存處境十分艱難。沈從文的社會地位使他與同當時上流社會完全割斷了聯系,獲得了下層人民的感情和立場。在北京,他目睹了上層統治者對人民冷酷無情,都市大小商人趨利若蠅,文人們「東食西宿」 〔7〕以求名利,也看透社會上的人們在小小恩怨中滾爬的自私與庸俗。諸如此類的病態人性與沈從文心中湘西淳樸、寬容、誠實、充滿愛的人性形成巨大的反差,在兩種對立的人生世界中,沈從文確立起他的真善美的人性觀。


沈從文是現代中國作家中自覺將藝術觸角延伸到中國城鄉兩大社會區域兩類文化板塊中的小說家。他在描繪優美的「湘西世界」時,就用絢麗、纖巧的語言把讀者引入一個離奇、神秘、浪漫的原始神話般的藝術世界。表現知識分子和都市人生時,則因「新作家中契訶夫和莫泊桑短篇正介紹進來」 ,「明白十九世紀舊俄幾個大作家的身世遭遇,以及後來他們的作品對於本國和世界做出的貢獻」〔8〕,而吸取了十九世紀西方現實主義小說手法,以精細委婉的筆調,刻畫人物曲折復雜的心理,在揭露舊社會種種墮落劣根和紳士道貌岸然的虛偽言行時,又多用諷刺於平易的章法,使作品閃爍批判鋒芒。
(一)沈從文的湘西系列小說以其自然、清新、雋永的風格贏得人們的稱贊。他從人性出發,給世人描繪出了一個獨特的湘西世界,構建了一個人性的神廟。如果把沈從文的湘西小說分為兩類,一類可稱為「樂園小說」系列,表現的是湘西原始生命形態;另一類可稱為「失樂園小說」系列,表現的是處於歷史衰變過程的湘西生命形態。
1、充滿傳奇、神秘色彩的 「樂園小說」。這類作品以少數民族傳奇和民間故事為題材,描繪了極度神奇的夢幻世界和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環境,展現了充滿神秘色彩的人生類型。沈從文筆下的湘西民俗世界,最扣人心弦的是大批在湘西神未解體的文化土壤里尚存的,表現人類童年時代自然文化現象的作品,如《龍朱》、《媚金、豹子與那羊》、《神巫之愛》、《月下小景》等等。這類作品往往根據少數民族某些生活習俗點染而成,有的通過尚處於自然時代的湘西土地上鄉村小兒女的自然人生形態和晶瑩的美好人性來構思。自然時代中的自然人生形態和生命形式,一直是沈從文追求和探索的理想人生的基礎和雛形。生存於古老、原始封閉的湘西大地上的眾多少數民族部落,其原始生活習俗往往帶有人類遠古時期原始文化的殘存,因而在其作品中,往往通過創作民俗故事和民間傳奇來展現少數民族的民俗風情,目的不是獵奇,而是通過對原始生命形態的懸想,呈現一種美好的人生境界。這類作品往往是作者人生理想和主觀情感的載體,是詩化的浪漫主義作品,作品極度誇張,人物和情節全面虛構和想像,人物形象極度完美。《媚金、豹子與那羊》和《月下小景》兩篇小說講述的是青年男女因為愛情不能實現而雙雙徇情的故事。無論是媚金、豹子或者是儺佑及其戀人,都折射著遠古湘西深沉曠遠的文化背景中「自然人」的特徵。在這里,男女愛情、兩性關系還沒有受到等級觀念和社會經濟關系的干預和制約,更沒有從物質財富關系引出人身依附觀念,兩性關系呈現著人類愛情尚處於童年時代的某些特徵。在愛與被愛、偷生與死亡之間,他們「不要牛,不要馬,不要果園,不要田地」,不要物質的一切,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一切,「是光、是熱、是泉水、是果子、是宇宙的萬有」。他們秉承自然的造化,也如自然萬物那樣遵從自然神性的安排。這樣的人物類型就是作者所追溯的古老湘西最原初的,尚未被物質、虛榮玷污的人性的原型。
2、展示人生形態的「失樂園小說」。近現代社會帶給湘西的變化是巨大的。1934年冬和1937年冬的二次故鄉之行,作者看到了「『現代』二字已到了湘西」,「農村社會所保有的那點正直素樸人情美,幾乎快要消失無余」〔9〕,為了控訴現代文明對湘西形成的罪惡,沈從文一改過去對湘西社會田園牧歌式的抒情,而以極度冷靜的現實主義的創作方法來表現湘西社會的潰爛。這類作品以沅水流域的鄉村人事為描寫內容,從近現代社會湘西古老民俗的轉型和變異以及非原生態下的民俗現象為視角,揭示古怪離奇的現實社會,從一個側面再現二十世紀初至三十年代湘西社會的現實。他在「失樂園小說」中,為我們展示了鄉村小人物的幾種不同的人生形態。
「落伍者」的人生形態。他們其實就是老湘西的兒子,他們所信守的都與過去相聯系而與變化了的現實脫節,他們的人生就像從疾馳的汽車後窗望出去的道路,可以看得見,卻在飛速後退。《會明》和《燈》刻畫了兩個「守舊」而不自知的舊軍人形象。「偉人」情結和「守疆」情結成為會明十年戰亂中觀念和行動的無聲號令與指南。老司務長頑固而忍耐地做著的則是一個「義仆」寄託在主人身上功成名就「榮歸」故里的夢。兩個老兵的悲劇道出了作者對於浸淫在樸素社會理想和生活信念中的美好人性的懷念。
「懵懂者」的人生形態。他們的精神世界還是一片原始的荒原,沒有主見,生命處於被動的自在、隨機狀態。《蕭蕭》中的蕭蕭十二歲做了童養媳,小丈夫不到三歲。她被幫工花狗引誘懷孕,最初的驚慌和隨之而來的懲罰過後,蕭蕭因生下一個健壯的男孩仍留在夫家,最終與小丈夫圓房了。蕭蕭的兒子牛兒十二歲也成了親。在一九二九年的原作中,沈從文還交代了一句:「這一天,蕭蕭抱了自己新生的小毛毛,卻在屋前榆蠟樹籬笆看熱鬧,同十年前抱丈夫一個樣子。」懵懂的人生在這里周而復始。面對這種「懵懂」的人生形態,沈從文心理也是矛盾的,他認為這種人生一方面單純庄嚴,一派天真,另一方面卻是來者如斯,單調沉悶,雖與自然貼近,卻與文明疏遠。
「反抗者」的人生形態。這里的反抗是指在現實的沉重打擊和靈魂極度震動後產生的一種本能、直覺的反應,不是理性的思考。《丈夫》與《貴生》都是表現男主人公的本能反抗的。《丈夫》敘述一個鄉下丈夫和到碼頭上做船妓的妻子的一天一夜的遭遇。丈夫從一天一夜的屈辱中看清了自己在現實生活中的地位,第二天在將要離開河船時,把妻子給的錢撒到地上,用粗大的手掌捂住臉哭了起來,並轉而決然帶著妻子回家了。這類「反抗者」的人生形態表現出了湘西鄉下人生命中「力」的一面,由於他們畢竟有別於逆來順受者,因而多少為作者所欣賞。
「掙扎者」的人生形態。這是失樂園時代湘西芸芸眾生生活常態的反映,他們已沒有樂園時代天人合一、自得其樂的狀態,而是生活在變化莫測的時世中。《菜園》中的玉家母子本來過著世外桃源般的富裕生活,母親「有教養又能自食其力,富有林下風度」,兒子也「把誠實這一件事看作人生美德」。後兒子去北平讀書,三年過後帶回一個新媳婦,卻在某一天為縣里來人「請去」,一對年輕人因為「共產黨」罪名陳屍校場,寧靜的玉家菜園為一團恐怖的血霧所彌漫。又一個三年過去,到兒子生日的那個下雪天,隱忍獨活的母親自縊而死。這類小說最能體現沈從文小說創作中的現實主義思想,表現了湘西世界黑暗、血腥以及下層人民的痛苦。
此外,作者還為我們描寫了「堅守者」和「腐敗者」的人生形態。「堅守者」指的是在失樂園時代仍然堅持樂園時代人格品性、價值觀念的人,如《小砦》中的憨子。「腐敗者」是對湘西統治者面目的揭露,如《失業》、《顧問軍》。
可以說,沈從文的「樂園小說」表現的是湘西的單純性,流露出沈從文對牧歌情致的神往傾心;而在他的「失樂園小說」中,表現的則是湘西的復雜性,流露出沈從文對田園牧歌的命運已經不無憂慮和信心不足,這使得沈從文產生了一種深廣的幻滅感,一種近乎宿命的感嘆在「失樂園小說」中屢見不鮮。令人遺憾的是,具有「湘西全息圖」氣勢的《長河》未能真正完成,它是沈從文「樂園小說」和「失樂園小說」的綜合體,是沈從文小說藝術追求的集大成者。
(二)沈從文的都市系列小說寫的是城市知識階級,著重表現在現代文明沖擊下上層社會道德的墮落與人性的喪失。他說:「禁律益多,社會益復雜,禁律益嚴,人性即因之喪失凈盡。許多所謂場面上人,事實上說來,不過如花園中盆景,被人事強制曲折成為各種小巧而丑惡的形式罷了。一切所為,所成就,無一不表示對於自然之違反,見出社會的拙象和人的愚心」 〔10〕。始終自認「鄉下人」的沈從文,當他將小說創作視點由自己曾經生活過的「湘西世界」轉移到現在生活在其間的都市社會時,沈從文毫不掩飾地表達了他對都市的情感厭惡和道德批判。沈從文對於都市文明與都市人性的批判性描寫始終圍繞下列三個方面進行:
1、病態的生理。沈從文都市小說的主人公, 大多是生理病態者。肺病、精神病、失眠病、神經衰弱、心衰氣短, 是沈從文都市小說人物常見的生理疾病。面色蒼白、神情憔悴、目光吊滯、咳嗽哮喘, 是沈從文小說人物的肖像與面色。小說《三三》中那位極有錢財的城裡青年,「白褲白鞋」,「白白的臉」是一位癆病第三期患者; 寄居青島的那位都市青年, 卻是整日神情憂郁的懷鄉病者(《鳳子》) ; 到青島海濱休養的教授, 不是失眠病患者就是腎功能衰弱者或性功能退化者(《八駿圖》)。沈從文頻繁地分析指認都市人「生物學上的退化現象」,他把患有各種生理病症的都市人, 稱為「閹寺似的人格」〔11〕, 從而體現出作家對都市病態人生的厭惡, 甚至是某種賤視。
2、病態的心理。沈從文深感都市文化對都市人性的扭曲或異化。沈從文對「醜陋」的都市人性描寫, 集中在都市「上等人」,「紳士淑女」們和都市知識者身上。《八駿圖》、《紳士的太太》、《王謝子弟》、《某夫婦》等作品活畫出都市「上流社會」紳士淑女們的虛偽人性。《紳士的太太》敘述一位身為國會議員的紳士、紳士的太太及另一紳士家庭的三姨太和留學歸來的少爺之間復雜微妙的感情沖突與糾葛。紳士瞞著妻子與別的女人偷情,太太出於對丈夫「負心」報復的心理支配,復與另一紳士家的少爺通姦,而這又是少爺與三姨太為隱瞞他們之間「亂倫」關系的必然結果,不久,少爺又宣布與另一名媛訂婚。在這群男女之間發生的只是一種無愛的情感與性游戲,人的兩性關系蛻變為純粹的動物行為,人之為人的感覺已經完全喪失。這個家庭表面一派溫情脈脈, 一派上等人家的風度修養,實質里, 充溢著毫無愧色的相互欺騙和放浪墮落。沈從文撕開紳士淑女虛偽的道德面具, 凸現出都市「道德」的虛偽與病態, 並以一種「類型化」方式擴大到都市人生界面。於是,沈從文的都市小說與他的鄉土小說相反, 不對人物作個性化細節化描寫, 而多以匿名方式, 用代碼和符號 (如「甲乙丙丁」如「或人」) 去指稱人物,以類型化符號化方式抹去都市人的個體特徵而顯現出他所理解的都市人的本質。
3、庸俗的人性。除了對「高等人」道德虛偽的揭示, 沈從文小說經由一般都市男女的婚姻日常生活的描寫路徑, 展示著都市男女人性的庸俗。在小說《或人的家庭》中, 丈夫背著妻子美美與同事有染, 面對不依不饒的妻子,「或人」只用虛偽的辯解和賠禮, 只花費少許錢為妻子美美買一副廉價的項鏈, 便平息了美美的憤怒。面對夫妻不忠的現實, 都市男子只花費一點點金錢一點點廉價的「誠意」, 便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都市女子, 在丈夫這「誠意」與「項鏈」面前, 早已消除了憤怒與悲哀。在沈從文都市小說里, 丈夫多是虛情假義移情別戀的偽君子,女人則是輕易被金錢俘虜的性動物。沈從文把都市妓女與時髦女郎同視為金錢的動物,「她們要活, 要精緻的享用, 又無力去平空攫得錢, 就把性慾裝飾到愛情上來換取。娼妓是如此, 一般婦女也全是如此」。


綜觀沈從文的小說,人性是他表現的中心。他筆下的鄉村世界,是在與都市社會對立互參的總體格局裡獲得表現的,他的湘西人性也是在與都市人性相對照中獲得表現的。沈從文一方面批判以儒家文化為代表的傳統文化對都市人的人性的壓抑與扭曲:另一方面又建構了一個理想的湘西世界,既揭出了病苦,又施以療救。他的作品從美學的、歷史的原則出發,遠離政治,超越時空,具有永恆的審美價值。然而我們也應該看到,沈從文憑籍一種鄉村道德理性來解剖繁復的都市人生,價值觀的單向度勢必損耗都市文化豐富內涵的多維性。人類文明在前進中總會善惡是非並存,好中有壞,壞中有好,都市自有它存在的理由,而沈從文卻予以全盤否定,這使他的人性批判難以獲得整體的哲學文化理性眼光,這不能不算是一個遺憾。

9. 沈從文短篇小說品讀`!!急!在線

沈從文(1902-1988),湖南省鳳凰縣(今屬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原名沈岳煥。祖父曾任貴州提督,嫡祖母為苗族。父親年輕時就入伍從軍,辛亥革命時參與當地的武裝起義,後因謀刺袁世凱事泄而亡命關外,母親是世家之女,從小就認字讀書,對沈從文影響最深。湘西偏僻的地域特點和他身上獨有的苗、漢、土家三個民族的血統,對他性格的形成有著重要作用。 沈從文6歲入私塾,15歲從鳳凰縣第一小學畢業,這是他的最後學歷。1917年8月,即按照當地的風習進入地方土著部隊,在沅水流域駐留,先後當過士兵、班長、司書、文書、書記等,在部隊活動的沅水流域各縣,見識了"湘軍"的強悍和殺人如麻的殘忍,也見識了地處川、湘、鄂、黔四省交界的湘西這方土地上的人民的美好人性。 1922年(20歲),在接觸新文學後,出於內心的憧憬,獨自闖盪北京,升學失敗後,住在"酉西會館"(半年後遷入銀閘胡同一公寓"窄而霉齋")自學,並開始文學創作。這時期,主要用"沈從文"、"休芸芸"等筆名在《晨報副刊》、《現代評論》、《小說月報》和《新月》等刊物上發表作品,並與胡也頻編輯《京報》副刊和《民眾文藝》周刊。郁達夫那篇著名的《給一個文學青年的公開狀》,就是在1923年收到沈從文的求助信後給他的回信。 1926年(24歲)出版第一部作品集《鴨子》(包括散文、小說、戲劇和詩歌),1927年又出版了短篇小說集《蜜柑》,在文壇上開始嶄露頭角。1928年1月,到上海,8月應胡適之邀,以小說畢業的資歷擔任上海"中國公學"的講師,講授寫作。這一年,他還出版了小說戲劇集《入伍》、長篇小說《阿麗絲中國游記》第一卷和第二卷、《篁君日記》,短篇小說集《好管閑事的人》、《不死日記》,以及《老實人》、《雨後及其他》等。 1929年1月,開始與胡也頻、丁玲夫婦一起創辦文學雜志《紅黑》和《人間》,並參加新月社。1930年夏,任武漢大學國文系講師。1931年1月,胡也頻被捕入獄,2月7日與柔石、殷夫、李偉森、馮鏗(並稱"左聯五烈士")被槍殺於上海龍華。4月,沈從文冒險護送丁玲及孩子回家鄉湖南常德。這年秋天,應楊振聲之邀赴山東,進入青島大學任教。 1932年秋天,又應楊振聲之邀到北京,進入教育部的"中小學教材編選委員會"。在這期間,沈從文每年都出版有多部作品,主要有長篇小說《呆官日記》、《舊夢》、《一個女演員的生活》,中篇小說《神巫之愛》、《一個天才的通信》、《泥塗》,短篇小說集《男子須知》、《十四夜間及其他》、《沈從文甲集》、《沈從文子集》、《石子船》、《龍朱》、《虎雛》、《都市一婦人》,長篇傳記《記胡也頻》,以及散文集《旅店及其他》等。 1933年5月,丁玲被捕後失蹤,引起文壇矚目。兩個月後,當人們快要忘記丁玲時,沈從文發表了《記丁玲女士》一文。同年9月,沈從文與張兆和結婚。同年10月,沈從文發表《文學者的態度》,引起著名的"京海之爭"。這一年他還出版有中篇小說《一個母親》,短篇小說集《阿黑小史》、《慷慨的王子》和《月下小景》等,並在北京主編《大公報》副刊《文藝》。 1934年是沈從文一生中最為輝煌的一年。這年1月,他返回湘西看望病中的母親後,寫出了他的小說代表作《邊城》,並寫出了他散文代表作《湘行散記》(1936)和《湘西》(1939)中的許多篇章,出版了短篇小說集《游園集》、《如蕤集》,以及他的第一部自傳《從文自傳》,還執編了天津《大公報》的文藝副刊,成為了北方"京派"作家群體的組織者。 在隨後的兩年裡,沈從文對自己的創作做了初步的總結,出版了一系列小說選集,如《從文小說集》、《從文小說習作選》、《沈從文選集》、《沈從文小說集》、《新與舊》等。 相關知識:1933年前後,左翼文學的創作面貌發生了一個重大變化,胡也頻、丁玲、蔣光赤等"初期左翼作家"由於各種不同的原因(或被殺、被捕、病逝等)相繼退出了文壇,張天翼、沙汀、艾蕪等"左翼新秀"開始崛起,茅盾的小說創作也進入了爆發期,陸續創作和發表了他最有代表性的小說《子夜》、《林家鋪子》和"農村三部曲"(《春蠶》、《秋收》、《殘冬》)等。 與茅盾等許多作家一樣,沈從文的生活也在1937年抗戰爆發後發生急劇的動盪。1937年8月,隨清華、北大、南開等大學南下,經天津、煙台、濟南、南京、武漢、長沙,又回到湘西,再經沅陵、貴州到昆明,先後任西南聯大師范學院副教授、聯大北京大學教授,直到1946年,抗戰勝利後回到北京,繼續任北大教授,並參加編輯了《大公報》、《益世報》、《平明日報》等四種報刊的文學副刊。在這期間,仍然創作出版有長篇小說《一個婦人的日記》、《長河》,短篇小說集《主婦集》、《紳士的太太》、《如蕤》(與《如蕤集》篇目有所不同)、《春燈集》、《黑鳳集》,散文集《湘行散記》、《湘西》、《昆明冬景》,以及雜文集《燭虛》、《雲南看雲集》等。 由於沈從文在文壇上多次發表文章引起論爭,從抗戰開始,他與左翼作家的關系繼續惡化,在左翼作家發動的對"與抗戰無關論"、"戰國策派"、"反對作家從政論"、"自由主義文學"等一系列論爭中,他幾乎每次都被列為反叛對象,他在這時期創作的小說也屢遭批判,1948年郭沫若在《斥反動文藝》一文中以不容置疑的口氣斷言,他"一直是有意識地作為反動派而活動著"的,於是,在1949年7月召開的"第一次文代會"期間,他與京派的理論家朱光潛、淪陷區女作家張愛玲、國統區著名作家無名氏(卜寧)等都排除在外,而且,還被趕下了北大的講台,經於導致精神錯亂,從此,離開文壇。 1949年秋,被送入中央革命大學研究班學習,的改行進入歷史博物館工作。1963年在周恩來總理的提議下,參與了《中國歷史圖譜》的編寫,1964年完成文化研究專著《另古代服飾研究》,1969年被送入湖北咸寧"五七幹校"看菜園子,1971的獲准回京,1978年"文革"結束後調入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1980年曾赴美講學。1988年逝世於北京。
關於沈從文的小說創作 沈從文是懷著一個神聖的"文學理想"從邊城來到京城的,依照這個理想,他竭力維護文學的純粹性和嚴肅性,堅決反對文學的黨派性和商業性。在小說創作中,對都市中的現代文明進行了無情的諷刺和批判,精心建造了一個美好的湘西世界,在小說的抒情詩手法和田園詩風格方面做出了自己獨特的貢獻。 沈從文的小說大體上可以分為"都市"和"湘西"兩大題材。都市題材是他以"鄉下人"的身份對現實的直面,重點是道德批判,而湘西題材則是他在成為了都市人之後對過去的緬懷,重點是理想歌頌,因此,自然地形成了"冷與暖"兩種截然不同的色調。同樣是表現都市生活,沈從文小說與左翼小說和新感覺派小說既在"揭露性"表現出共同的特點,但也顯示出很大的區別。沈從文較多地看到了現代文明背後的道德淪喪和人的自私貪婪,偏重於知識分子精神上的庸俗卑劣;以茅盾為代表的左翼小說則偏重社會分析和階級批判;新感覺派小說則偏重於感覺的印象和人性的迷茫。 沈從文小說中大量的性愛描寫,最突出地表現在他對都市和湘西的不同態度。沈從文雖然從20歲進京後就一直生活在大都市裡,而且還進入了都市的上流社會,是受人尊重的知識分子,但他發現,都市裡的高等人都患有"閹寺病",想愛而不敢愛,甚至連說都不敢說。因而他寧可並始終把自己看作是"鄉下人",不願與都市的上層人士為伍,總是以鄉下人的眼光去看待都市裡的人生。在他看來,都市的"智者"用由"文明"製造的種種繩索捆綁住自己,跌入更加不文明的輪迴圈中,而鄉下人卻總是能返樸歸真,求得人性的諧和。 在他小說的性愛描寫中,也就總是用譏諷的口吻去調侃城市裡的各色人等,特別是上層社會的"高等人"兩性關系的虛假性,《八駿圖》寫的是八位教授的丑態,而《紳士的太太》則主要寫紳士和淑女們的醜行。在《邊城》等作品中,卻完全是一種贊美,翠翠對性愛的要求越是大膽,他認為就越純真而美麗。這里,除了懷鄉和懷舊的因素外,主要還在於理性的作用。沈從文是把性愛當作人的生命存在、生命意識的符號來看待的,探討不同的人的性愛觀念,正是觀察不同的生命形態的重要角度,由此更可以發現在不同的文化制約下人性的不同表現形式。也正如蘇雪林女士所說,沈從文的創作是"想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蠻人的血液注射到老邁龍鍾頹廢腐敗的中華民族身體里去使他興奮起來"(《沈從文論》,《蘇雪林選集》,第456頁,安徽文藝出版社,1989年)。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這些描寫都市人生的小說,對於沈從文的意義,正在於通過"城鄉的對照",喚起了作者對湘西人生的美好回憶和嚮往。 沈從文的湘西題材,生動地表現出極具地域特色的湘西及沅水流域的民風、民俗。 《柏子》(作於1928年5月,發表於1937年8月的《小說月報》)是沈從文小說從幼稚走向成熟的標志。講述的是一個名叫柏子的水手與辰河岸邊一個做娼婦的女人之間男歡女愛的故事。柏子常常花兩個月的時間在辰河的船上辛勞,然後來跟相好的婦人團聚一次,將賺的錢及買的東西交給她。而相好的婦人也總是掐算著時日,有情有意地等著柏子的歸來,形同夫婦。在這里,作者不是要描寫一個勞動者的性格,也不是要粉飾愚昧的人生,而是通過對人性的富於詩意的發現,表現人的生存狀態、自然慾望和生命活力。 《蕭蕭》是沈從文最為寫實的作品之一。小說從蕭蕭12歲嫁給3歲的小丈夫開始,以較多筆墨描寫了蕭蕭的勤勞、純朴以及作為一個少女所有的天真、幼稚、單純的情狀,故事慢慢走向高潮,到蕭蕭被花狗用山歌唱開心竅,並懷有身孕,情節出現急劇轉折,充滿詩意的浪漫變成生死攸關的人生現實。作品的自由結構和風俗描寫、愛情歌謠,使小說融入散文和詩的因素。而在他的《龍朱》、《媚金、豹子和那羊》、《月下小景》等作品,更是從民間故事、苗族傳說和佛經故事中汲取營養,充滿浪漫主義色彩和地方文化特色。 《邊城》(連載於《國聞周報》1934年1月至4月。同年10月由上海生活書店出版單行本)是沈從文小說最有代表的作品。"湘西世界"是沈從文理想人生的縮影,而《邊城》則是沈從文供奉著理想的"希臘小廟"。在這座小廟里,不僅有他嚮往的代表著自然人性的理想人物和理想生活,而且,還有他追求的代表著自然天性的理想文體。在這些人物身上,閃耀著一種神性的光輝,體現著人性中原本就存在的、未被現代文明侵蝕和扭曲的庄嚴、健康、美麗和虔誠。翠翠在與當地掌水碼頭團總的二老(二兒子)儺送的短暫接觸中,就任由自己萌生出愛意,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地位低下,甚至在聽到了團總想要與有碾房陪嫁的人家打親家的話之後,絲毫沒有將這個消息與自己的婚事聯系在一起。在她天真純潔的心靈里,似乎根本就不存在"門當戶對"的概念。因此,在作者眼中,她的愛是超越一切世俗利害關系的最為高尚也最富有詩意的愛。因此,可以說,翠翠是沈從文的"理想人物",是他崇拜的愛神和美神。同樣高尚的是團總的兩個兒子,大老天保和二老儺送都愛上了翠翠,但他們並沒有自相殘殺,當天保得知翠翠愛上了自己的弟弟後,便主動退出了競爭。令人難以理解的是,這理想生活並不僅僅是一個浪漫溫馨的愛情故事,而是一個愛情悲劇。 但作者對這一悲劇似乎並不悲傷,在作者的人生觀(生死觀)中,這一切生、老、病、死,是自然的安排,是人生的常態,當地民風如此,芸芸眾生也應如此。在這個原始而純朴的世界裡,沒有邪惡、貪婪,甚至連人類最常見的嫉妒也沒有,有的只是和善、誠實、俠義和熱情。儺送為了愛情,放棄了陪嫁的碾房,而選擇了渡船;天保尊重翠翠的選擇,為了成全弟弟,選擇了離開;儺送在得知哥哥不幸的消息後,不勝悲哀的重負,也離家而去,連翠翠身邊惟一的一個親人祖父(實際上是外祖父)也棄船仙逝,只留下一個孤零零的翠翠。但天保和儺送的父親順順不但沒有責怪翠翠,反而要來接她回家,就連當年追求翠翠母親的老馬兵,也來照應翠翠。這就是生活的牧歌和牧歌式的生活,是未被現代文明浸潤扭曲的人生形式,也是人生形式的極致,是"神性"的表現。這種"神性",就是"愛"與"美"的結合。在作者看來,神、愛、美,三者是一體的,是不可分割的。 為了表現這種"人性的極致",作者不能不從一開始就製造出一種"夢幻般的"意境:"由四川達湖南,靠東有一條官路……"《邊城》共21節,每一節都是一首圓潤的散文詩,都具有抒情的風格:緩緩的情節、細膩的心理、清麗的語言。在《邊城》等描寫湘西生活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該敘事就敘事,該抒情就抒情,散文的筆法和詩歌的意境成為小說的主體,現實與夢幻,人生和自然,就這樣隨著簡單的故事發展而水乳交融地摻和在一起。也許,沈從文正是在這不經意間創造出了自己的理想文體:詩化抒情小說。構成"湘西世界"的題材、人性描寫、人生形式想像等基本元素,"湘西世界"與現代都市文明病的對照。 我們知道,沈從文的主要文學貢獻是用小說和散文建造起了他獨特的"湘西世界",因此,通過與他的都市題材創作相對照等多種形式來了解他的"湘西世界",就是我們這節課學習的最重要內容。 沈從文的"湘西世界"在題材上的主要特點,就是生動地表現出極具地域特色的湘西(從更大范圍上講則是"楚地")的民風、民俗。我們在前面已經說到,沈從文的小說大體上可以分為"湘西"和"都市"兩大題材,而他的湘西題材創作也可分為"現實"和"懷舊"兩種情況。 關於他的湘西現實題材的創作,我們在專科階段曾作過專門介紹:"受魯迅起始的、以鄉村回憶為題材的'鄉土文學'的影響,不僅描寫地方風情,也觸及某些發人深思的社會問題。《蕭蕭》寫女主人公十二歲被嫁到婆家,小丈夫還不到三歲。後來她被子工人花狗的歌唱開了心竅,做了婦人還懷了孕。於是按老規矩,她或是被沉潭,或是被發賣。只是由於偶然的原因,她生下了男孩而被婆家留下了。這里描寫了封建宗法制下婚姻的不合理性。然而,作者還進而描寫蕭蕭後來還是跟她的小丈夫圓房,那時兒子已十歲,十二歲時又忙著給他娶個大六歲的媳婦。這才是更可悲的,受害者對自身的悲劇經歷,並無半點醒悟,照著世代相傳的老譜,她又親自給下一代安排悲劇。相反,《丈夫》寫的是舊傳統美德的消泯和解體,這當然是由於農村經濟的衰敗,為了求生,農民再也顧不得舊傳統了。一些婦女出去'做生意',也就是賣淫掙錢。這是得到丈夫允許的。由於生存方式的變換,她們失去了農婦的質朴和羞澀。不但肉體被蹂躪,精神也被銹蝕。連麻木的丈夫也難以忍受,他終於帶著妻子回去了。還有《牛》,寫農民所受苛捐雜稅的痛苦。" 而在他的懷舊型的作品中,時間的概念和社會的矛盾被有意地模糊了,在《邊城》中,人們的社會地位雖然也有高低之分,但並不存在對立的階級沖突,作品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美的化身。在《龍朱》、《媚金、豹子和那羊》、《月下小景》等篇中,作者更是從民間故事、苗族傳說和佛經故事中汲取營養,充滿浪漫主義的色彩。 沈從文在"湘西世界"和都市題材中的性描寫,最突出地表現在他對性愛內容的不同態度上。我們知道,沈從文等京派作家雖然生活在大都市裡,而且還進入了都市的上流社會,是受人尊重的知識分子,但他們卻始終把自己看作是"鄉下人",不願與都市的上層人士為伍,總是以鄉下人的眼光去看待都市裡的人生。因此,沈從文總是用譏諷的口吻去調侃城市裡的各色人等,特別是上層社會的"高等人"兩性關系的虛假性,《八駿圖》寫的是八位教授的丑態,而《紳士的太太》則主要寫紳士和淑女們的醜行。 但在《邊城》等作品中,他卻完全採取一種贊美的態度,她們對性愛的要求越是大膽,他越是認為她們純真而美麗。究其原因,除了有懷鄉和懷舊的因素外,主要還在於理性的作用。因為在沈從文是把性愛當作人的生命存在、生命意識的符號來看待的,探討不同的人的性愛觀念,正是觀察不同的生命形態的重要角度,由此更可以發現在不同的文化制約下人性的不同表現形式。但沈從文憑什麼一定就認為,在現代文明制約下的都市人的人性就是病態的,而在原始生態中的湘西人的人性就是健全的呢?或許我們還可以問:既然湘西的山水和少女都那麼美好,他當時為什麼一定要跑到醜陋的大都市裡來呢?答案應該是不言而喻的,他是在到了大都市之後,特別是在發現了大都市裡的高等人都患有"閹寺病"之後,才懂得了自己所失去的是多麼美好?閹,即"閹人"、"閹黨"。所謂"閹寺",就是宦官。想愛而不敢愛,甚至連說都不敢說,因此,沈從文們可以驕傲地稱自己是鄉下人,也寧可稱自己是鄉下人。 於是,在他的描寫中,面對性愛的或隱或顯的涌動,鄉下人總是能返樸歸真,求得人性的諧和;而都市的"智者"卻用由"文明"製造的種種繩索捆綁住自己,跌入更加不文明的輪迴圈中。也正如蘇雪林女士所說,沈從文的創作是"想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蠻人的血液注射到老邁龍鍾頹廢腐敗的中華民族身體里去使他興奮起來"。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既可以說:"這些描寫都市人生的小說,實際上對於沈從文並沒有完全獨立的意義,它總是作為整個'鄉村敘述體'即'湘西世界'的一個陪襯物或一種批判性的觀照而存在的。"也可以說,這些描寫都市人生的小說,對於沈從文的意義,正在於它喚起了沈從文對湘西人生的美好回憶和嚮往。 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還可以說,沈從文筆下的湘西世界的人生形式,既帶有很大的理性成份,也帶有很大的想像成份。在教材中,我們專門介紹了《邊城》的寫作緣由,甚至談到了翠翠的形象原型,這在沈從文的散文中也是可以找到依據的。應該說,沈從文的許多小說都是有現實依據的,但地處湘、黔、川三省交界的湘西,正是我們現在所說的"老、少、邊、窮"地區,它真的就像作者所描寫的那樣如同世外桃園般的美麗?當然不是。這只是文學的創造,也正是文學的魅力所在。因此,我們在教材中這樣說,在這個世界(即"湘西世界")里,沈從文正面提取了未被現代文明浸潤扭曲的人生形式,這種人生形式的極致,便是對"神性"的贊美。而這種"神性",就是"愛"與"美"的結合。也就是說,神、愛、美,三者是一體的,是不可分割的。翠翠是沈從文的"理想人物",是他崇拜的愛神和美神。為了表現這種"人性的極致",作者不能不從一開始就製造出一種"夢幻般的"意境,作品開頭的那句:"由四川達湖南,靠東有一條官路……",就猶如我們小時候常常聽到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邊城》與沈從文的文學理想。 "湘西世界"是沈從文理想人生的縮影,而《邊城》則是沈從文"湘西世界"的集中代表。因此,我們可以說,沈從文不僅把《邊城》看成是一座供奉著人生理想的"希臘小廟",而且,在這座小廟里還供奉著他的文學理想。在這座小廟里,不僅有他崇拜的代表著自然人性的理想人物,也不僅有他嚮往的代表著自然人性的理想生活,而且,還有他追求的代表著自然天性的理想文體。在這些理想人物身上,閃耀著一種神性的光輝,體現著人性中原本就存在的、未被現代文明侵蝕和扭曲的庄嚴、健康、美麗和虔誠。 翠翠在與僅有的男性的接觸中萌生出愛意,就任由自己的心思,愛上了當地掌水碼頭團總的二兒子(二老)儺送,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地位低下,甚至在聽到了團總想要與有碾房陪嫁的人家打親家的話之後,絲毫沒有將這個消息與自己的婚事聯系在一起,在她的天真純潔的心靈,似乎根本就不存在"門當戶對"的概念,因此,在作者眼中,她的愛是超越一切世俗利害關系的最為高尚也最富有詩意的愛。同樣高尚的是團總的兩個兒子,大老天保和二老儺送同時都愛上翠翠,但他們並沒有自相殘殺,當天保知道翠翠愛上了自己的弟弟後,便主動退出了競爭。令人難以理解的是,這理想生活並不僅僅是一個浪漫溫馨的愛情故事,而是一個愛情悲劇,但作者對這一切似乎並不悲傷。 也許,這正是作者的人生觀(生死觀)。天保的出走遭遇了不幸,儺送不勝悲哀的重負,也離家而去,連翠翠身邊的惟一的一個親人外祖父也棄船仙逝,只留下一個孤零零的翠翠。這一切生、老、病、死,在作者看來,都是自然的安排,人生的常態,當地民風如此,芸芸眾生也應如此。而生活如此,表現生活的小說又什麼必要非得按人為形成的規矩去寫作呢?於是,在《邊城》等描寫湘西生活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該敘事就敘事,該抒情就抒情,散文的筆法和詩歌的意境成為小說的主體,現實與夢幻,人生和自然,就這樣隨著簡單的故事發展而水乳交融地摻和在一起。這就是沈從文創造的理想文體:詩化抒情小說。

10. 沈從文小說從幼稚走向成熟的標志是

沈從文小說從幼稚走向成熟的最顯著標志就是《邊城》,這部小說文筆特別的優美,而且反應的思想特別的深刻,具有里程碑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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