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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o子500短篇小說

發布時間: 2024-10-13 04:13:59

❶ 嫂子電子書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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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一連串沉悶的響聲從汽車翻轉與地面接觸出發出來,劉冀的心狠狠在顫了一下。
劉冀緊急剎車將車停了下來,車隊也停止了運動。
劉冀以最快的速度下車,沖到前面那輛已經翻了車的駕駛室邊。他看到了一團觸目驚心的紅。車身已經全部變形,駕駛員的位置成了一道狹小的縫,將劉成死死地卡在座位了,他的臉已經血肉模糊,額處還不往外流著血。
劉冀的腦袋裡一片空白過後。一個影子迅速地從他的腦海里閃過。
那隻是聽母親說的,其實母親也是聽父親的戰友說的,因為那個對她來說的世界末日她都不在場。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裡,閃電夾帶著悶雷時不時沖撞在本就不安寧的夜,撕破這本就不完好的天。
父親駕駛的汽車在鄉村公路上顛簸起伏,時不時閃電的亮光映白父親年輕英俊的臉,晶瑩的汗水從臉上不斷地往下淌。
部隊任務緊急,需要要在凌晨四點有趕到抗洪一線。因為路途太遠,父親的首長選擇了走鄉村路,這樣就可以節省很多時間在凌晨四點前趕到抗洪……

❷ 一夜長大!(短篇小說)

小薇是這個家的獨生女,從小就嬌生慣養,父母手心裡的寶,當然她也識慣,並不過分的任性,只是不可避免地有著屬於這個時代的某些自私和享樂主義,於她的話講「自己的自私或是享樂不打擾別人,也就輪不到他人的指指點點」。剛畢業不久,在小薇的央求之下,父母全款給她在工作的時候城市買了套單身公寓,於是小薇過起了吃喝躺平的悠閑日子,凡事不必愁,想買啥買啥、想吃啥吃啥,好不愜意的生活。

生活總有不盡人意之處,小薇的遺憾是剛畢業時的入職體檢,就檢查出自己的腎有異樣。這些年來時關注、時忽略,安逸的生活也帶了亂造,胡吃海喝、熬夜等等不一的某些原因加速了腎臟的惡化。五、六年後,眼見就要滑向到透析的境況了,越焦慮越難以自控,愈加的失眠和暴飲暴食,心態也非常的不穩定。

無論是省會城市還是偏方問診,小薇都義無反顧地去奔赴治療,萬一有奇跡呢?天靈靈地靈靈的奇跡並沒有出現,小薇在與腎臟做著最後的抗爭。機緣巧合之下,小薇所在公司要搬遷了,順利拿到賠償金的小薇正好藉此機會在家好好休養,有錢有閑有瀟灑了。

在家躺平一年後,小薇還是不可避免地走上了透析之路。其實事前聽著恐懼,真的臨到時也沒有那麼慌張了,孰能生巧,還遇見很多同病相憐的安慰和信息交換,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此前的焦慮。

透析半年後小薇就登記換腎的排隊了,不到四個月後,換腎的機會竟然就輪到了她,這也是年輕的優勢,優先照顧年輕人的生命。無論是換腎還是生病期間,小薇都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後一切都是欣欣然了,自己又將是一條好漢般重出江湖,世界等著她去揮霍。毫無疑問,這一切的底氣必然是來自於她的父母,尤其是母親張華青,為了這個女兒,嘔心瀝血地付出著、守護著跑前忙後,一門心思地照顧小薇的吃喝,提醒著她按時吃葯、睡覺,拉著她散步、噓寒問暖,還要用自己質朴的言語疏導著小薇的心情,只要面對小薇,張華青都是一張笑臉,像是沒有憂愁般地樂天。

小薇的父親李順良肩負起這個家的經濟重任,五十多歲,還有力氣,在工廠埋頭苦幹。這二三十萬的換腎費用幾乎再一次抽幹了這個家的積蓄,但是只要小薇身體健康,作為父母,哪怕是砸鍋賣鐵都是心甘情願的。最真摯的親情,最質朴的付出,只有等到干不動了,才會停息。

父母的愛,就像傳說中的「無足鳥」,它只能夠一直地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時候!

年華已過了三十的小薇,盡管是歷經生死之考驗和疼痛的折磨,但是隨著傷口復原,切身還是沒有太多的感觸,被家人悉心呵護的太好了,憑著年輕機能恢復的也快,移植的腎臟與身體也在完美地契合著。

現在小薇唯一的期盼就是趕緊回到職場,雖然暫時還沒有金錢的壓力,畢竟已經不是原裝的器官了,後續能用多少年,誰也說不準,這一次有驚無險地趟過去了,還好有父母做自己最有力的後盾,十年、二十年後呢?自己又可以依靠誰呢?所以賺錢成了小薇的目標所在。但是在母親眼中,一定要好好休養啊,急不得,老兩口還是有能力養活這寶貝女兒!

等待是焦慮的,恢復是可喜的。眼見小薇一天強壯似一天,一家人終於熬出頭的開心,在小薇軟磨硬泡之下,張華青也鬆口可以去找工作了,只是自己要隨行去照顧她一段時間。

「薇薇,我和你媽沒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求你大富大貴,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知道吧,照顧好自己,爸媽老了,經不住打擊了。」李順良抿了一口酒說道,心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爸,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媽和我一起去了,你在家可要照顧好自己。」

「我身體好著呢,還能忙幾年!」

小薇偶爾會擔心父親的身體,他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在這個還算不錯的工廠幹了好多年了。如今工資、待遇都可以,鄉鎮工廠,幸而沒有退休之說,幹得動一直干,干不動趕緊走人。人上了年紀,毛病也就多了,血壓、血脂、血糖,還有老胃病,看著體檢單上每年節節攀升的紅色數字,還是有些心慌。互相擔心對方,在於這個家太過於脆弱了,不能再經歷搖曳的風雨了。可是老天的冥冥安排又怎能遂人心願呢?

小薇的老家離城裡不遠,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所以來去還算便捷。母女倆打好包就前往小薇城裡的家了。張華青負責洗衣做飯、督促小薇早睡早起,其餘的時間,母女倆就躺在沙發上各看各的手機。說是要找工作,沒有那麼容易啊,小薇已經脫離職場有三、四年之久了,這個空缺的緣由不太好講啊,身體不好?

公司招人就是要不辭辛苦地幹活,又怎麼會考慮身體不好的人呢?哪怕是已恢復,也有所顧忌;而且小薇的年齡也不小了,未婚未孕,也是企業衡量的點。但是工作總會找到的,只是需要多些時間而已,目前也沒有太大的經濟壓力,小薇對自己找到工作還是有必勝信心的。

足足將近五個月後,小薇才找到自己滿意的工作,順利通過了一直擔憂的體檢關,下周一將正式入職了,老母親也是操碎了心,一個周末都在念叨著。

「上班時記得多喝水啊,不要憋尿。哦,還有吃食堂的菜最好過下開水,你要吃得清淡些,我就講還是自己帶飯好,干凈、衛生,還健康。」

「哎呀,知道了,我先上班看看情況,剛到公司就另類,到時候會沒辦法融入的。」

「也是,千萬要和同事、領導搞好關系,嘴放甜些、勤快些,但是又不要太累了。」

「嗯,知道啦!」

「下周一的天氣有點冷啊,記得多穿點衣服啊,在家吃完早飯再走啊!」過了一會又說,「有沒有可能,中午回來吃飯呢?反正騎車也就二、三十分鍾,你問問同事啊。還有,可千萬不要忘記吃葯啊。」

「哎~~~」

「你別不聽我的叨叨,這些都是為了你健康著想,寧可不上這班,也不能再把身體搞垮了。」

其實小薇很想告訴母親,別瞎操心,自己恢復得很好了,醫院的各項檢查也都趨於正常了,辦公室上班哪有多累呢,但是看著母親眼中的焦慮,這是世上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啊。

「放心吧,我沒事的,我就要賺錢啦,你和我爸就等著好好享福吧,我們家的好日子來了。」

「你呀,把你自己照顧好,爸媽也就放心了,最好呢,趕緊找個人嫁了,那我和你爸可就樂開花,享福咯!」

「哎呀,我的身體誰能接受啊,先別想這些了!」

「誰說的啊,換了腎就和正常人一樣了,我們家女兒這么好看、懂事、聰明,會遇到有緣人的,可不能灰心啊!」

「我在媽媽眼中這么優秀啊?我還以為你們會嫌棄我呢?一分錢沒給過家裡,還掏空你和爸的養老錢。」

「傻丫頭,莊稼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看著你身體不好,痛在我們心上啊,聽到你換要換腎了,我和你爸在家真是抱頭痛哭了啊,你換腎當天還特意請你大姨去廟里燒了香呢!」

小薇不敢再說些什麼了,害怕母女倆抱頭痛哭,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與感動啊!

「放心,從今以後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努力工作,聽爸爸媽媽的話。」

周一,小薇早早醒來,等著鬧鈴響起,廚房偶爾傳來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一定是母親在忙著准備豐盛的早餐,久違的走上正軌的幸福感啊,一骨碌爬了起來。洗漱、描眉抹粉了一番,望著鏡中收拾一新的自己,小薇笑得好燦爛,轉身開心地抱著母親。

「媽媽,謝謝你!」

「趕緊吃早飯吧,第一天上班可不能遲到,我女兒最棒了。」寵溺地摸了摸小薇的頭。

當重新坐到辦公桌前,小薇很是緊張,闊別太久了啊,有些生疏,但是人是適應性動物,小薇相信自己的能力,也格外珍惜如此的機會,很謙虛而認真地聆聽他人的指教,還好大多數人都很友善。工作的氛圍也是小薇喜歡的,張弛有度、有條有理。

「薇薇,別忘了喝水和吃葯啊!」

……

「中午的飯菜怎麼樣?新同事、新領導對你還好嗎?」

……

「薇薇,晚上想吃什麼?」

……

「你忙你忙,不急著回我。」

……

「薇啊,你晚上想吃什麼?媽去買啊,再不回復,來不及去買了!」

「隨便吧,你做啥我吃啥,別給我發語音了,不方便聽!」

過了許久發來了兩個漢字,「好的!」

作為新人,小薇也沒有忙到沒時間回信息,只是有點嫌母親煩,懶得回復了,畢竟這些啰嗦的話就這幾天已經嘮叨了太多次了,也許過段時間,等自己適應了新環境,母親就可以回老家了,老夫老妻最好生活在一起,滿足他們的老來伴幸福,也還自己一份自由。

「哎呀,回來了回來了,趕緊吃飯,我做了你喜歡吃的紅燒魚和西紅柿蛋湯。」

「今天累不累啊?」母親邊忙邊大聲地詢問著。

「還好啊,剛去也沒有什麼事啊。」

「飯菜好吃嗎?同事對你好不好?」

「哎呀,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有什麼好不好的啊,就那樣吧,時間長了習慣了都差不多,好歹我上過那麼多年的班了啊,放心放心!」

「嫌我嘮叨了,你這不是剛恢復嗎?不自覺地為你擔驚受怕,擔心你被欺負啊、吃不好啊。」

「哎喲,我都三十多了,大人了啊,沒人欺負我了,而且我現在可健康了,別瞎操心了,你今天在家幹嘛來著了?「

「我啊,就收拾收拾屋子,買買菜,然後就看手機了啊。「

「媽,你出去跳廣場舞吧?要不然我上班了你一個人太無聊了。「

「我才不去呢,不會跳被人笑話呢,我不無聊,等過段時間我回去幾天,看看你爸。「

「等我適應了新工作,你就回家伺候我爸去,省的我爸心裡埋怨我拆散你們這對恩愛夫妻的團圓。「

「死丫頭,吃飯吃飯,身體好了,心情都好了,這下自己賺錢了,又高興的起飛了。」

「必須的!「母女倆笑作一團。

幸福的歡笑還沒有持續多久,突如其來的意外就打亂了這一切。

周四的早上,小薇被鬧鈴吵醒,有些慵懶地不想起床,豎起耳朵也沒有聽到外間有任何的響聲,「難道媽媽也睡過頭了?可是她不愛睡懶覺啊!」小薇趕緊爬起來,穿好衣服就去推母親的房門。

當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小薇呆住了,只見母親側躺在地板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地板上淌了好大一攤口水。小薇用顫抖的手去摸母親的雙手,幾乎感覺不到溫度與脈搏,淚水早就模糊了雙眼,甚至不敢大聲的哭,害怕驚擾到什麼。

不知道過去多久,也許五秒,也許十分鍾,小薇才撥通了120電話,隨後又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喂,爸….」泣不成聲。

「薇薇,怎麼啦?怎麼哭啦?」

「我媽…我媽她…」

「你媽怎麼啦?好好說,你別嚇我,你媽怎麼啦?」

只聽見哭泣聲,急得李順良都想順著從電話線中鑽過來,焦急地詢問了半天才拼湊出,張華青跌倒昏迷了,李順良一下子就明白是:腦中風。

「我馬上來,我馬上來,你打醫院電話了嗎?哪個醫院?哪個醫院?」

「救護車…還沒來。」

手忙腳亂,模糊一片,心沉到了谷底,「上天啊,還有更悲慘的事發生嗎?媽媽可是自己最最寶貴的人啊,沒有她,可怎麼活啊?」小薇已經忘了請假,眼淚根本停不住地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甚至恍惚自己怎麼來到這里,恍惚這是一場夢,馬上就要醒來了,馬上就能聽見母親喚自己吃早飯了,自己還要上班,哦,上班啊!

「薇薇,你媽怎麼樣?」父親和大姨、小姨、姑姑一起出現在小薇的面前。

「還在裡面。」說完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小姨拚命抱著她,將她帶離這略顯安靜之地,安慰了許久才抑制住大哭。

「薇薇,你現在可要堅強啊,你再倒下的話,你爸可怎麼辦?你媽不會有事的,她現在是需要我們的時候,要保重好自己啊!」

「小姨,我該怎麼辦?我不能失去我媽啊,我不能失去我媽啊,我要我媽,我要我媽…」

「不會的,你不會失去媽媽的,相信小姨,走吧,我們去看看手術。」

兩人抹著淚再次來到急診室門口,沒多久門被打開了。

「醫生,我老婆怎麼樣?」李順良沖過去踉蹌地一把抓住醫生。

「不樂觀,這是典型的腦中風,而且我們估計事故發生在凌晨三、四點,錯過了最佳黃金治療時間,腦中的淤血是清理了一部分,但是暫時不會有多大的起色,我們建議是帶回去照料,照顧好的話,還是會有奇跡,這個在醫學上真的不好講了,從醫院方面是盡了最大的努力,往後只能看家屬的意願和決定了。」

「這話是怎麼講?什麼叫醫院盡了最大的努力,只能看家屬的意願和決定?」

「現在我們也無能為力,病人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知覺,但是沒有生活自理的能力了,說句不公道的話,她能活多久完全看家屬了,照顧的好、多陪著講話,也許能恢復到認識人;如果照顧的不好,隨時都可能走。再住個幾天院,觀察下,就可以回家了!」

幾乎是晴天霹靂,這叫什麼答案呢?也就是植物人般癱瘓在床了?整個下半輩子?圍著張華青的都是她的至親,對於這些呼喚,她無動於衷著。

張華青已經被送到病房了,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嘴角也沒有那麼歪了。小薇幻想著,睡飽覺,母親就會睜開雙眼,看著自己微笑,伸出雙手來擁抱自己,「傻孩子,我怎麼捨得丟下你呢?」想著想著又是淚如雨下。

「媽,媽,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是薇薇,你看看我啊,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和爸啊!」嗚嗚….

「薇薇,好了好了,讓媽媽休息會,你也累了,出去坐會。」小薇被大姨、小姨拉著往外走,瞥見父親紅腫的雙眼,短短一天的功夫像是老了十歲,這個男人被生活鞭策著,治好女兒,又迎來妻子的不幸,真是開什麼玩笑啊?

醫院不允許留人陪護,幾個人只能回到小薇的房子,相顧無言的沉默。

「你怎麼就沒聽到那轟隆的響聲啊?」李順良憋了很久終於對著小薇吐出這一句輕聲的疑問。

口未開,淚先流。

「順良,這時候還糾結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啊,小薇,爸爸也是過度悲傷的胡話,這個家還需要你們兩個人的同心協力啊,醫生也說了,只要照顧的好,還是有奇跡的,我們這些兄弟姐妹也會搭把手的,不要灰心,這個年紀的人生病也是正常的事。「

「為什麼是我媽?為什麼要是我媽啊?我又生病,我媽又這樣,老天,還要不要我們過啊?我們做錯了什麼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是我的錯,我的錯,我沒有聽到媽媽摔倒的聲音,我連豬狗都不如,我沒有人性,我沒有一點母女同心的感應。「嗚嗚嗚…

「薇薇,爸爸不是怪你,只是很遺憾,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是真的累了,我寧可躺在床上的是我啊!「

「哥,不要這樣講,你可是頂樑柱啊,嫂子會好起來的,我們一起努力,千萬不能灰心喪氣。」



不能灰心喪氣,可是真的好難好難。那個愛的人再也無法回應自己的呼喚和擁抱,這是多麼悲涼的事啊。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毫無反應,這不就是小薇和母親之間最遙遠的距離嗎?

小薇不得不辭了工作,一個星期後,和家人將母親接回了老家,期待醫生口中的奇跡。小薇想再看到母親的笑,聽到母親的嘮叨,品嘗她做的可口飯菜,還要實現母親期盼的結婚生子啊,小薇想要母親見證自己的幸福,可是才剛剛開始的美好,為什麼又被打入萬丈深淵啊?自己還有什麼未來呢?沒有了母親,所謂的未來和幸福,也統統隨之離小薇遠去了,悲傷已經滿溢出了心房,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媽,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今天寧寧來看你了,只是當看到她和姑姑兩人手挽手走在一起,喊著『媽媽』,我就難過的想哭,我多想挽著你啊,我多想喊『媽媽』,你能回應我啊。今天叔叔送了好多魚來,我多想喝你做的魚湯啊,無論我和爸爸怎麼努力也做不出你的味道。爸爸,也越來越沉默了,除了上班,幾乎沒什麼話,我知道他很想你,他很遺憾在你健康時好久沒去看你,沒有關心你的身體狀況,我們都非常想你啊,你聽見嗎?你聽見我說話嗎?媽,你回應我啊,我是薇薇啊,我是薇薇啊!」

李順良頂著白了大半的頭發繼續上班,小薇負責照顧母親和家務。其實照顧癱瘓在床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吃喝拉撒、翻身、擦拭等等,還要袒露心聲地一遍又一遍呼喚著,身心俱疲,這也許就是反哺之恩吧。人都崩著一根弦,一旦自己被依靠時,瞬間變得強大和充滿力量,小薇雖然移植過腎,但是精神力量飽滿,所以身體也並沒有異樣。

再過些日子,小薇打算出來工作、賺錢,父親也是該辭去工作了,只能由他來辛苦地照顧母親了。一輩子忙忙碌碌,卻沒有晚年的幸福生活,如果自己沒有生病,是不是就沒有這一出悲劇的演繹呢?深深的自責吞噬著小薇,也許在某一刻爆發,也許只能忍辱負重。如今也是該由小薇來撐起這個家了,一夜之間長大,成長的代價、愛的代價,總在某一刻明白半生的道理和意義。

小薇很多次想對李順良說,「爸爸,我愛你,你只管好好照顧媽媽,其他的就交給我吧!」這個男人已是自己可依靠最親的人了,但是由於母親意外的某些芥蒂,父女倆竟然有些的隔閡,顯得冷清和生疏。

「爸,你回來照顧媽吧,你也該退休了,雖然照顧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不必那麼勞累了,你和媽都有退休金,而且媽也有殘疾補貼,夠生活了,該我好好賺錢去了!」

「你身體才恢復,照顧你媽這段時間也很辛苦,我願意照顧你媽,只要你們都好好的,我怎麼都願意!」

「爸,你更要好好保重身體,你們就是太關心我了,總是顧及、擔心我的身體,而忽略了自己的身體,其實我現在已經很健康了,放心吧!」

「你身體好就好了,爸經受不住打擊了啊,我老了,只希望你身體健康、你媽能好起來!」

「爸…」

「薇薇,爸爸之前可能說了些氣話,你不必計較和當真,我們好好過日子,相信你媽會感受到的。」

「爸爸,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和媽媽。」

一夜之間長大的小薇,吞下了生活的狠狠一記。告別母親,是為了更好的相遇,她相信奇跡,等待奇跡,堅信只要都還活著就有希望,她一定會等到母親給予的有力擁抱、等到對母親說「我愛你」,等到母親笑著祝福她結婚生子的未來。瞬間充滿了力量和希望,挑起肩上的重擔,為了這個家、為了美好的未來,毫無怨言。

一切都還來的及,一切美好都會迎面而來。

❸ 彝族當代文學《嫂子》誰有資源

嫂子(阿蕾)-原版為彝文
閱讀:4512012-03-18 10:41
標簽:雜談
嫂子(阿蕾)-原版為彝文
這是一篇極其得到有彝族文化人認可,不少老師提到且稱贊的短篇小說。只是我還沒看到過彝文原版。
二十四五年了,我至今還保存著嫂子和我姐夫沙瑪拉惹的合影。由於年辰久,像片已有些昏暗模糊。
像片中的嫂子和沙瑪拉惹倆也和現在照像館陳列在櫥窗中做廣告的結婚照一樣,男左女右肩膀斜靠著肩膀。嫂子帶著矜持的微笑,向右稍稍偏著頭,沙瑪拉惹陰郁的臉上嘴角現出一絲強笑。我想,肯定是攝影師叫他們笑的。
我記得嫂子經常穿一件灰藍灰藍的勞動布縫的衣服,身上沒做花,只在袖口處做了幾道簡單的花邊。那時的姑娘沒條件做花花綠綠的衣裳,何況嫂子還有一個沉重的家庭負擔。裙子是那種上了年紀的婦女穿的全黑的裙腳縫有天藍色布花邊的自織羊毛裙,這裙子還是我幺嬸的遺物。頭上包的是一塊脫了毛的毛巾。一隻黃銅做的針筒從左向右繞著脖子搭拉在右胸,針筒兩邊串有各色珠子,未端是一束紅頭繩做的纓穗。她說,她母親死得早,來不及給她置東西,唯一的遺物就是這串珠子和針筒。
照片還新時,嫂子的衣服被攝影師加彩加成天藍色的,一串五顏六色的珠子和金黃的針筒被襯得更醒目,只是因為半身照沒把那束鮮紅的纓穗照出來。毛巾也被加彩加得嶄新。嫂子的臉頰上,嘴唇上加上淡紅色的彩,使她越發地俊俏。
那一年初冬的一天,本來晴朗的天,到了下午突然鉛灰的雲布滿天空,先是狂風呼嘯,繼而雪霰子劈頭蓋臉打得人睜不開眼,牧歸途中的牲畜被打得鑽進路邊的樹叢中再也不肯挪步。到人們掌燈時暴風雪才漸漸停息下來。第二天開開門來才看見雪已把門檻都壅住了。
前兩三天,村子裡的青年們都進城玩去了。沙瑪拉惹來約嫂子,當嫂子為手頭拮據猶豫時,他說:「走吧」,於是嫂子二話沒說就跟著去了。只要嫂子不在家,幺叔家的幾個孩子就不敢在家裡睡,都要到我家來過夜的。
一大早幺叔家的大女兒阿依叫兩個妹妹後邊去,她先去生火去了。我也起來屙了泡屎就冷得「噝兒噝兒」地幾下逃進母親溫暖的羊皮大氅窩里蜷作一團等著姐姐起來生火再烤衣服穿。正當我盯著頭上被雪光映得發亮的檁子椽條漫無邊際地遐想時,阿依失聲變調地叫著:「嗎呀,不得了,嗎呀,不得了啦」,一頭滾進我家。
「怎麼啦?阿依,怎麼啦?」我母親從樓口抬起頭連聲問道。可阿依就像掉了魂似的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睡在樓下火塘邊床上的父親騰地坐起問道:「死了嗎?」「誰死了?」我正納悶時,阿依說:「死了,嫂子和二哥都吊在我家房粱上了。」說著嗚嗚地哭了起來,樓上的阿嘎阿妞倆也跟著哭了起來;我姐姐聽到嫂子和丈夫的死訊驚得遭雷擊一般,伸進袖子的手停在空中不知伸縮;我嚇得不由自主地打起抖來怎麼也控制不住。父親從來沒有這樣暴怒過:「哭什麼哭?!豬嫂子狗嫂子,豬二哥狗二哥!別再叫嫂子二哥,那不是人,那是一對豬男狗女!女兒被人蹬,媳婦被人拐,這種醜事怎麼都落到我頭上啊?天哪,這對天殺雷劈的狗男女!」他氣急敗壞地罵著,「知道柯惹上哪兒去了嗎?又死在羊圈樓上了吧?我的天!老貓不在家,耗子上房扒!」父親氣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堂屋中央轉了幾圈就「蹭蹭蹭」地沖出去了。我母親看見父親沖出去了,來不及包帕子巾巾吊吊地一把抓起幾下梭下梯子也跟著出去了。
一會兒屋後的羊圈響起了父親急促的喊叫:「柯惹起來!起來柯惹!」可沒應聲。再過一會」啪——「一聲山響,繼而是父親的怒罵聲:「你這個蠢豬,沒睡夠的時候,你那女人和野男人沙瑪拉惹吊在你屋裡啦,你還在這里死睡,我的天!十八歲的男人還玩這玩意兒,老婆不叫人拐才是怪事!」父親的罵聲中夾雜著樹枝清脆的斷裂聲和鈍物擊牆沉悶的破裂聲。我知道柯惹用元根做軲轆支在樹杈上滾著玩的「車子」完蛋了。我想像得出白花花的元根渣濺滿了山牆。
我們阿蕾家在當地是雜姓小戶,我們強大的家族住在布穀粱子。幺叔我們兩家是爺爺死後族裡沒人「照顧」我奶奶時,奶奶才帶著兩個孩子(我父親和幺叔)回了娘家。我奶奶娘家姓沙瑪,在當地是大姓。後來奶奶給父親娶了她大哥家的女兒(就是我母親),後來我的姐姐又嫁給了母親二哥家的老二——沙瑪姆嘎拉惹。真是親上加親,盤根錯節。
幺叔我們兩家數男丁就我父親和柯惹。父親膝下無兒就我姐妹倆。幺叔家柯惹前一連夭折了幾個,怕柯惹也帶不大,所以取了個賤名「柯惹」。意即「狗兒」。俗話說:「養子名莫丑」,這柯惹也真是只永遠長不大「的狗兒」;我父親呢也是一個膽小得走樹底下過都害怕葉子砸著頭的人。大概因為這樣,沙瑪拉惹才敢蹬了我姐姐拐我的嫂子。
可憐我的父親暴怒了一陣後,仍無計可施。還是我母親靈光,她請了村裡旁姓人去通知沙瑪家,等沙瑪家的人來了才把繩子砍下來。
因為避邪,凶死的人在裝殮好之前是不許小孩近前的。我家別說小孩就連大人在整個吊喪期也一直不露面,從布穀粱子來的族人們也沒去死人處吊喪,他們一來就聚在我家商量如何對付吉姆沙瑪兩家,如何挽回我們阿蕾家的面子。
我不管那一套,胡亂套上衣服褲子,鞋也沒穿」就嘰咕嘰咕「地踩著厚厚的積雪朝嫂子家跑去。剛到門口舊看見嫂子橫倒在堂屋中央,脖子上還套著一根白布繩,從她嘴裡鼻孔里流出的血洇開來就像白紙上的小紅花。平日里黑里透紅的臉龐此時像豬肝一樣紫浸浸的,被抖落的煙塵帶子落滿她的臉,她的身,她那黑油油的大辮子。
堂屋另一頭人們正圍著沙瑪拉惹給他裝殮。沙瑪拉惹的母親二舅母披頭散發,捶著胸口呼天搶地地哭:「我的天哪,我的兒呀……」我打著顫,牙齒「格格」地碰磕著,可一點也覺不出腳僵。突然二舅母發瘋一般撲過來抓住嫂子的頭發「啪啪」摑了嫂子兩耳光,挽住嫂子的辮子摁住嫂子的頭狠狠地往地上碰,一邊碰一邊罵:「吉木嫫爾果,我把你當我的親生女兒待,你倒好,像頭發情的母豬纏住我兒子,把我兒子害了。你這頭騷母豬,我怎麼不灌你的辣椒水哩……」罵著罵著,又「呸呸」地吐了嫂子一臉唾沫。
在坐的人有的羞得不敢抬頭,有的小聲地說:「大概氣瘋了。」她的大兒子沙瑪姆果狠狠地蹬了她一眼,生氣地說:「要哭就好生哭,不好生哭就出去!人還沒死時不好好管管,現在人死了再哭再鬧有什麼用?丟人現眼!」
剛進來的吉姆嬸子也氣憤地指責道:「我說他二舅母,誰的女兒都一樣,你不能因為她的親人不在就這樣對待她喲,況且這事不見得是爾果一個人的錯,說不定人家吉姆阿蕾兩家的拳頭攥起來比你沙瑪家的腦袋還大呢」。
二舅母被大兒子和吉姆嬸子一頓數落後,放開嫂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著哭:「他舅母呀,不是吉姆嫫爾果的錯還會是拉惹的錯嗎?母狗不齜呀,公狗不上背哩。她害了我的拉惹呀……我恨不能把她撕了吃呀。」哭著哭著又狠狠踢了嫂子幾腳後。回到她的兒子身邊,伸手「啪啪」給了兒子兩個耳光,罵道:「你這個不成器的,居然聽信一個騷母豬的話,乖乖地跟著她去死,你把媽拋下媽怎麼活喲?媽媽的幺兒哩……」她一邊哭一邊捧著兒子的頭,俯在兒子的臉上哭。
沙瑪姆果從他弟弟的上衣口袋裡搜出一個紙袋,打開一看,是嫂子和沙瑪拉惹的合影,他恨恨地罵道:「這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一把撕了丟進火塘里。我急忙從溫熱的火塘中刨出像片,選了一張比較完好的悄悄揣進口袋裡。
沙瑪拉惹被裝殮得簇新後,放進屍架抬到他家裡放去了。
先前看著眼前的景象,我怔住了,腦子里一片空白。現在沙瑪拉惹被簇擁著抬走了,只剩下嫂子仍穿著那身舊衣裙孤零零地躺在這里沒人過問時,我的心尖發疼,喉頭發哽,眼淚順著臉頰不住地流。我要上前去給嫂子解繩子時,吉姆嬸子一把把我拽到身後:「你這孩子,誰讓你來的?叫你父母看見打不死你。」隨即叫道:「男人們都死光了還是怎麼的?難道你們想叫她這個樣子見她的親人嗎?」她一邊嚷一邊動手給嫂子理抻衣裙,撣掉她身上的煙塵,又用那脫毛的頭巾蘸著水把嫂子臉上的血跡揩乾凈。
那天,晦暗的天空從早到晚無聲無息地飄落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好在是白天,一邊下一邊就化了,他們把嫂子奶奶的壽衣背來重新給她裝殮時,看到嫂子身上的烏斑,臉上的傷痕,衣服上的血跡就問起原因。不知誰把砍繩時沒人扶住嫂子倒在地上口鼻流血,二舅母鞭屍嫂子等等全捅給了吉姆家。先還為嫂子不光彩的死感到難堪的吉姆家,這下找到了出氣的地方,他們男女老少棍棍棒棒揚言要把沙瑪家踏平,要勒死二舅母。 旁姓男人們又勸又拉費了好大勁才算把吉姆家勸住。
嫂子的小娘(柯惹的小姨)捶著胸悲沉嗚咽地訴著哭:「我的孩子,像你這樣從沒穿過一身像樣衣裙的人也配風流嗎?你為什麼聽信沙瑪拉惹的話跟著他去死?這些可憐的孩子以後誰來照顧他們呀,你把擔子撂給誰啦……天殺的沙瑪拉惹,是他殺死了我的孩子啊……」在人群中來往穿梭著斟酒敬酒的小夥子們互相擠眉弄眼地湊著耳根:「應該說『是沙瑪拉惹戳死了我的孩子』」。然後捂著嘴哧哧地笑。
大多數的人都說嫂子單純,真真是被沙瑪拉惹誆去死的。另外一些人則不然:「誆?能無端地被人誆去死?」更有些表兄妹開玩笑說:「那我也來誆誆你,看你能乖乖地跟著我去死不?」那段時間里只要有兩人在一起,他們的話題就是猜謎一樣猜嫂子和沙瑪拉惹是怎樣愛上又怎樣死的。
這件事只有嫂子家隔壁的吉姆嬸子知道。但是在他倆沒死之前,吉姆嬸子把它漚爛在心裡從不露出半點鱗爪,因為弄不好要陪人命的。
那一年「五一」勞動節社裡放假並殺兩頭豬給社員們打牙祭。吃過早飯男人們都聚到溪邊殺豬分肉去了。女人們早上找背柴回來吃飯喂豬後都聚到場壩走去,剛坐下就看見嫂子朝山粱那邊走去,吉姆嬸子也想趁有伴再去找一背柴,於是回家拿起彎刀肩搭皮繩趕嫂子後邊去了。
暮春的天氣,太陽暖暖地照著,碧藍的天邊一朵蓬鬆的白雲正關切地俯瞰著大地。大地上山花點點,一陣陣暖熏熏的花香隨著微風撲面而來。藍天下雲雀悠揚動聽的歌聲告訴人們火把節就要到來;山坡上布穀高朗歡快地催人們快點包穀,早撒蕎子;谷底的斑鳩夢囈一般一聲迭著一聲傳出親昵的渴求愛情的呼喚;蜜蜂在花叢中低吟,蚱蜢在草叢中做愛……大自然的美景大自然的美景使吉姆嬸子想放開喉嚨地唱,可寡居的她又怕人聽見說:「吉姆寡婦不安份。」於是在喉嚨里小聲地吟唱——
……布穀鳥兒喲,你的叫聲就像我慈祥的父母在呼喚,
小小蜂兒喲,你的低吟是我親愛的兄妹在歌唱,
天邊的白雲喲,
你可看見我的姐妹放豬在沼澤?捻線織布在院里?
你可看見我的弟兄放羊在山岡?擀氈編筐在場壩?
……
說是逝者晴天隨雲去,陰天隨霧來,
天邊的白雲喲請你告訴我,
我慈祥的父母可在你中間,
我親愛的人兒可在你中間……
唱著唱著,吉姆嬸子淚花迷離哽咽著唱不下去了。她索性坐下來扯起衣角抹淚,抹著抹著,好像下邊林子里有人在壓低嗓門說話,她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屏住氣息側耳細聽,是一男一女在低聲爭執:
「……放開我!你瘋了是怎麼的?你應該清楚你是阿蕾家的女婿,我是阿蕾家的媳婦,是兄妹!況且我一直把你當我親哥看的,你卻這樣欺負我?放開我,求求你……」女的小聲哀求著。
「你姓吉姆,我姓沙瑪,怎麼會是兄妹?至於阿蕾家,我們不認他們不就得了?我是不要他家那個黃毛丫頭了,病懨懨的連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你也不要再守著你那瘦猴一樣的小男人了!我們倆結婚成家生兒育女,那日子才叫幸福呢。我們倆才般配,你知道嗎?」
聽到這兒,吉姆嬸子知道是沙瑪拉惹在纏嫂子了。她怕被他倆發現,趕忙鑽進一籠秤桿木叢中。
「把人家的女兒蹬了拐人家的媳婦?!虧你想得出,要遭天殺雷劈的!放不放?不放我可要喊人了。」嫂子氣吁吁地掙扎著。
「我跟你說了,我要娶你做老婆!我沙瑪拉惹是一條漢子,說話是算數的。我想你想了三年,今天才開口對你說,聽我的話。」沙瑪拉惹輕言細語地開導說。
「你想幾年關我什麼事?你想我可我不想你!知道嗎?」嫂子提高嗓門說。
「你不想我那你想不想你那瘦猴小男人?你那小男人拿什麼和我比?來吧,慢慢你會想我想得離不開的。」沙瑪拉惹輕柔地調笑著。
「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你放了我,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嫂子壓低嗓門軟言細語地求沙瑪拉惹。
「給你說了那麼多,你聽不來還是怎麼的?我不是三歲小孩!我要做的事不達目的不罷休!能放了你我先就不來找你了。乖乖,聽話」由於嫂子奮力抗爭,沙瑪拉惹開始惱了,他壓低嗓門氣咻咻地說。
「憑什麼要聽你的話?放不放?!不放,我可真的喊人了。」嫂子提高嗓門發怒了。
「憑我是你男人!你喊吧,你要真把人喊來,我一刀戳了他!」沙瑪拉惹也發怒了。
「不要臉的東西!」啪——沒說的,嫂子摑了他一耳光。
沙瑪拉惹被嫂子這一摑,氣得嗵一聲把嫂子摔在地上,咬牙切齒地說:「別說臉,命也不要了!我要是把你讓給阿蕾柯惹,我就不是男人!」嫂子喘著粗氣掙扎了一陣,後來嚶嚶地哭了。
先前還以為沙瑪拉惹纏不過嫂子就會把她放了,哪想會弄到這個地步,吉姆嬸子想起沙瑪拉惹那句話,嚇得頭皮發炸,脊樑骨發冷,連動都不敢動,只是心在「朴嗵,朴嗵」不住地跳。她後悔死了,在心裡罵著「燒屍的柴」,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硬把她拉到這里來了。她無計可施,只有為嫂子擔心的份:「要是懷上了,那可怎麼辦喲。」
過了好久,才聽見沙瑪拉惹說:「乖孩子,別哭了。不哭我就買糖給你吃。我說你呀,真是個傻丫頭,差點把我肩膀上的肉都給咬下來了,你看你看。」
嫂子唏唏噓噓地抽泣。
「硌著了嗎?起來我看看。」沙瑪拉惹象誆孩子一樣誆著嫂子。
嫂子仍唏唏噓噓地抽泣。
「我把柴給你捆好,你快些穿戴好,早點把柴背回去。」沙瑪拉惹「唰唰唰」動手捆柴了。
嫂子仍唏唏噓噓地抽泣。
「你不用害怕,今天這邊連個人影兒都沒有,不會有人知道的。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你盡管放心,到時我們就結婚。記住,晚上別閂門。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沙瑪拉惹悠然地吹著口哨朝谷底下去了。他早上是扛著火葯槍出來打獵的,現在循著原路無事一般回去了。
過了好久,嫂子才背起柴抽抽搭搭地邁著沉重的步子從吉姆嬸子身邊擦過。估計嫂子翻過山樑時,已蹲得腰酸背疼痛發麻的吉姆嬸子才繞到另一匹山上胡亂揀了一抱毛柴回家。
(人們說看見有人野合,如不在兩人睡處釘樁,就會倒霉,重則丟命輕則大病一場。如釘子樁災難就會移到兩個野合人身上。我曾經問吉姆嬸子釘了沒有,她說沒釘。可我死也不相信,不釘?那怎麼沒翻年兩人就都死了?肯定釘了,並且釘的是最厲害的馬桑樹樁。)
傍晚吉姆嬸子照例去嫂子家串門時,見嫂子坐在鍋庄後邊把頭埋在懷里不吃飯就問道:「爾果不舒服嗎?」嫂子仍埋著頭說:「今天去找柴,不小心眼睛被樹枝彈著了。」
饒舌的阿妞說:「我嫂子眼睛疼得飯都吃不下哩,怎麼才好,吉姆嬸子?」
「炒點鹽包在帕子里趁熱焐焐就好了。」吉姆嬸子說。
「行不?」嫂子抬起頭笑了一下。
「行,行,保證行。」吉姆嬸子東拉西扯地侃了一陣回去了。
嫂子和吉姆嬸子兩家的房子是「一平二調」時修的,中間只隔一堵山牆,院壩也沒個遮攔,所以哪家有啥事不用說就可知八九。
從那天以後,沙瑪拉惹又接連撬了三四晚嫂子家的門。再後來不知是嫂子先就留門了,還是聽到沙瑪拉惹來了才開的門,反正沙瑪拉惹進出嫂子家就像進出自己家那麼方便了。
轉眼就到割蕎打蕎的時候了。那時節體弱的人愛苦夏。嫂子也說她苦夏,懶懶地,坐著站著都在大瞌睡,有時還平白無故的干嘔。
因為學校放暑假閑著無事,我和阿嘎都到場上給打蕎人抱蕎捆。中午歇息時,人們這里一堆那裡一堆地圍著燒洋芋吃。嫂子說她不像吃,靠在小山一樣的蕎秸上用頭巾蓋住臉睡覺。吃過了的小夥子們坐在她對面另一堆蕎秸上抽煙,說笑。我吃過了用衣襟兜著刮干凈的燒洋芋朝嫂子走去時,沙瑪倭惹神秘兮兮地招手叫我過去,我到他跟前時他把手裡的青蛙亮亮,湊著我耳根說:「你敢把你嫂子的衣服掀開,讓這只青蛙吃她的奶嗎?」我那時已是十二三歲的人了,可什麼也不懂,只知道調皮,所以人家都叫我「阿蕾家的假小子」。一聽這主意,覺得太開心了。於是得意地說:「有什麼不敢?看我的。」我把洋芋倒在蕎秸上,捏著青蛙躡手躡腳地挨近嫂子,猛地把嫂子的衣服向上一掀,只見白百的肚皮一晃,嫂子猛地坐了起來,把我也給嚇了一大跳,青蛙不知蹦哪去了。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對面的小伙們使勁拍著腿拍著手笑得幾乎岔氣,有的打著滾叫肚子疼。嫂子的臉一時漲得通紅,低著頭慌亂地包著頭巾。還圍著火堆吃洋芋的人們不知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好奇地張望著,也咧著黑乎乎的嘴莫名其妙地跟著傻笑。這一切被坐在另一邊的沙瑪拉惹看在眼裡,他沉著臉狠狠地瞪了叔伯兄弟沙瑪倭惹,又覺得對不住嫂子,於是低著頭灰溜溜地回到小伙們中間。
小夥子們互相擠眼撇嘴,小聲地耳語。回想起他們那一副副鄙夷的眼神,肯定是他們在罵:「哼!蹬了人家的女兒拐人家的媳婦,你才有家教呢。遭雷劈的!」
大概那時人們都覺出他倆的事了,只是沙瑪家凶死的人多,又都懼怕沙瑪拉惹,怕擔干係而心照不宣罷了。
我母親也大概覺出不對頭了。但哪邊都不好說。她央求吉姆嬸子:「她嬸,我們呢公公婆婆的有些話不好說,你呢,一是一個地方來的,二是好鄰居之間說話比較中聽。麻煩你給我們柯惹媳婦提醒提醒,敲敲警鍾。」
吉姆嬸子呢也不好直說,繞山繞水地繞:「爾果呀,眼看這些孩子都漸漸長大了,柯惹呢,哎,阿蕾姆妞家這幾個孩子要不是你,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呢。」
說真的,不是嫂子的話,我幺叔家可真是家破人亡了。
幺叔家在民改前還算是中等經濟。柯惹還在月窩時,為了親上加親,給他訂了個媳婦——他大舅家的女兒爾果。成立了合作社眼看糧食牲畜都要入社時,幺叔為了給兒子舉行隆重的婚禮,不管是不是娶嫁年,突擊把婚事辦了。那一年嫂子十二歲,柯惹才十歲。
雖然嫂子從小死了爹娘,一直跟著奶奶過,可水靈靈地一點也不像個孤兒。柯惹呢和嫂子相比簡直沒法提。人們說,嫂子長得太好剋死了她的雙親,柯惹出奇地不肯長也剋死了他的雙親。
娶嫂子的那天至今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天一大早人們就在幺叔家的園子里用松枝搭了個喜棚,地上鋪了一層金黃的燕麥秸等著新娘的到來。(因為這一年婆婆丈夫不能和新娘見面,否則相剋。)
夕陽西下,白楊樹還未落盡的黃葉在橙紅色的夕輝中瑟瑟地閃著光,喜鵲歸來了,在窠邊跳上跳下地歡叫。終於等來了新娘和送親的人們。我擠進喜棚守在新娘身邊,等第一顆星星出來。新娘側睡在客人中用披氈蒙著頭,大概睡得百無聊賴,她在里邊用指頭指指戳戳地戳弄著披氈,我看見了驚喜地招呼小夥伴們:「快來看哪,新娘在動呢。」送親的小聽了笑著說:「想看新娘嗎?拿見面禮來就讓你們看。」
好不容易等到天邊現出第一顆星星時,沙瑪二舅母作為「婆婆」(因為嫂子和二舅母命宮相合,而且二舅母兒女雙全,那時二舅也還健在,所以擇二舅母為「婆婆」服侍新娘梳頭進食是再好不過的)端著一缽炒蕎飯來到新娘身邊親昵地喚道:「爾果,起來,我給你梳頭。」我也耐不住說:「嫂子,餓了吧?快起來吃飯。」新娘——嫂子揭開披氈笑吟吟地坐了起來。等二舅母給她把頭梳好,吃了飯換了便妝,二舅母就把她領到她家歇宿去了。我們一幫小女孩又鬧嚷嚷地跟到了她家。
二舅母點起明子把個嫂子從頭到腳看了又看,不住地嘖嘖道:「爾果呀,你奶奶給你些啥吃的,長得這么高,這么漂亮。瞧,什麼衣服穿在你身上都那麼好看,恐怕給你披件蓑衣也好看呢。」說得嫂子不好意思地勾起頭笑了。
真的,嫂子穿上那身新娘的禮服,戴上銀領花,銀領牌,銀耳墜簡直光彩照人,真把我羨慕死了。可惜那些東西都是借的。
食堂化時幺嬸幺叔相繼去世,丟下五個孩子。最大的柯惹那時也才十三歲,阿依十歲,阿嘎八歲,阿妞五歲,阿妞底下還有一個叫姆萊的兒子才三歲。嫂子來奔幺嬸的喪後就留下來挑起主婦的擔子照顧這些孩子。沒過多久姆萊也隨幺叔幺嬸去了。那時人死了連「陰祿」都沒有,嫂子只好從食堂里打回當晚的口
糧——洋芋,縫了個布袋選了兩個大點的裝好結在姆萊的小披氈繩上當「陰祿」。那晚嫂子什麼也沒吃。
那時柯惹跟著拉瑪爺爺放一群羊,阿依給社裡放豬,兩人的工分只抵一個強勞力。阿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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