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生自編短篇小說
㈠ 中學生寫的優秀小說(1000字以內的)
門,是上帝最初為人間創造的傑作。而窗,只是附帶的小禮物。
——前言
天幕漸漸降臨,人間又回到最初的平靜。燈如期亮起來了,這是黑夜裡的太陽,照耀了那些依賴光線生存的黑眼睛。農村遠離城市,寧靜與喧囂形成了反差。正如白天與黑夜,黑白不分的世界,其實是兩個世界的寄生。
天上繁星閃,地下蟲豸叫。寧靜的夜晚,天使一般美麗的幻想似乎在這里誕生。上帝已經活到九百九十九億光年了,他覺得老是呆在天宮,活得也太乏味了。於是,趁月色正好,到人間走一趟,體察一下民情。
這是他第二次來人間。第一次來的時候,地球還是雜草橫生,人煙稀少,到處呈現自然美麗和諧的風景。這次他來,還是選擇到老地方,一個依山而居,依水而旁的地方。
路上,他遇見了一個正在田野上捉螢火蟲的小男孩。他感到很驚訝,問:「你在幹嘛?」小男孩看見一個白發蒼蒼,衣冠閃爍的老人,也感到很驚訝。他從來沒有看見老人這般的打扮。男孩小聲地回答:「我在捉螢火蟲啊。」
「你捉它們來幹嘛?」上帝不解地問。
「我是捉來學慣用的。家裡沒有電燈,煤油也買不起。」小男孩說。
上帝開始悲憫起來了,想不到人間還有這么貧苦人家。當初,他是白天來,不知道人間也有黑暗。因為自己在天宮,總是燈火輝煌。那次他臨走的時候,為一戶人家造了一扇木門,他希望人間的房子都有門,有門才像一個家庭。
「我可以幫你什麼嗎?」上帝問。
小男孩根本不知道他是上帝,他小時候常聽父親說,「這個世界,還不知道是否有上帝的佑護,但人還是要靠自己的。」
「你能幫我什麼嗎?我只需要一扇窗。」小男孩在書本里看過這樣一句話:「當上帝關閉了所有的門,他還會開啟一扇窗。」所以,小男孩常常憧憬著心中的那扇幸福又久遠的「窗」。
「我是上帝,你知道嗎?不要說是窗,就是樓房,只要我說一聲,它們就出現在你面前了。」
小男孩驚奇得後退了幾步,心裡納悶:他是上帝?我不會遇見鬼了吧。
上帝看著小男孩那般表情,笑著說:「我真的是上帝,我可以幫你忙,請相信我吧。」
「那好,我只要一扇窗就夠了。」於是,上帝把小男孩居住地那所坐北向南的房子,變成了兩個有窗的房子,一個面朝東,一個面朝西。
「你現在回去看看,你家的房子已經有窗了。」
「我說的窗不是這個意思啊。」小男孩說。
「那你要什麼窗呢?」上帝不解地問。
「我要的窗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窗。你明白嗎?」
「這個也不難啊。」上帝一邊回答小男孩,一邊用手指劃,頓時,朝東的那個窗口外面有一片花海,繁花似錦。朝西的那個窗口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海,浪濤翻滾。
「你欺負人,你不是上帝。」小男孩說完就跑開了,他不相信那是上帝,他要回家。
上帝站在那,望著遠去的背影,急壞了。他想:「人間怎麼了?我早已創造了門,現在又創造了窗,這還不夠嗎?」
上帝由此生氣起來了,他決定關閉起人間的門來。於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關閉起「門」來;等心情好的時候,就為人間打開一扇窗。
仁慈的上帝,可憐的上帝啊,你永遠不懂得人間的愁與苦。或許,人間根本就與你無關。
㈡ 關於中學生的2000字左右的小說
一、我從門逢里看見了他的圓肚皮,看見了他藍色的小涼鞋,看見了他湊過來的大眼睛,以及黑色的睫毛。
我最討厭的就是大鬍子男人。
因為我對他們下巴上那根根如同鋼針的胡楂有陰影。
那還是小時候的光景,陰熱潮濕的浙江小鎮,整齊的灰色老建築,以及從黑色的瓦楞上滴下來的雨水,在我的記憶中都是美好的。
除了那位被大家喚作阿土伯的中年男人。
他穿一件有點泛黃的白色背心,藍色的大褲衩,腳踩一雙綠色塑料拖鞋,搬一隻馬扎,坐在姥姥家門前那條巷子里搖蒲扇。
每每看見我,他就會一下子沖上來,抱住我用臉使勁地在我臉上蹭,他的鬍子扎疼了我,彷彿還很得意,臉上笑得起了褶子。
這個時候,邵雲朴就會沖過來了。
他就像一隻小浣熊似的牢牢地抱住阿土伯的大腿,使自己的整個身體黏在上面,然後開口便咬,叫囂著要阿土伯把哇哇大哭的我放下來。
阿土伯甩啊甩地甩不掉,於是只能把我放下來,專心對付邵雲朴這塊橡皮糖。
我連滾帶爬地沖進院子裡面,撅著屁股在門縫里偷看他們打架。阿土伯的個子雖然高,但他卻不如邵雲朴靈活。不出幾個回合,邵雲朴便從他身邊逃開,躲了起來。
那一刻,阿土伯望著空空如也的巷子以及面前緊緊關閉的大門,眼中突然就有了淚光。他就那樣茫然無措地四處搜尋幾遍,在確定我不會出現在他面前了以後,才搬起馬扎,孤獨地走掉。
直到那個時候,邵雲朴才會從某一個角落裡溜出來,然後笑笑地拍響我們家的大門。
我從門逢里看見了他的圓肚皮,看見了他藍色的小涼鞋,看見了他湊過來的大眼睛,以及黑色的睫毛。
邵雲朴對我說:「出來吧莫秋,那個瘋子已經被我打跑了。」
是的,邵雲朴說得沒錯。
整個鎮子上的人都知道阿土伯的神經不正常,但沒人知道他為什麼偏偏對我那麼感興趣。
我生來就住在姥姥家,跟她相依為命,已經整整七年了。
小時候我最喜歡問姥姥的問題就是——我為什麼要叫你姥姥,而不是媽媽?
每當這時,姥姥就會笑笑地摸著我的頭說:「因為你不是我生的啊?」
「那我是誰生的啊?」
姥姥頓一下:「你啊,你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後來,我和邵雲朴手拉著手坐在他家那台十二寸的黑白電視機前看了《西遊記》,因為那裡面的孫悟空就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所以我還著實驕傲了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當然,也不是姥姥的女兒生的,因為她只有兩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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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
二、邵雲朴就像一棵樹木似的,每到夏天,他便會瘋狂地生長,個子越來越高,頭發越來越長。
在我的印象中,邵雲朴就像一棵樹木似的,每到夏天,他便會瘋狂地生長,個子越來越高,頭發越來越長。
僅僅用了七年的時間,在上高中的那一年,他的個子已整整比我高出半個頭來。
那時候,阿土伯已經不會經常來門前堵我了,他家裡就他一個人,他精神又有問題,根本就不會照顧自己,所以還不到四十歲,身體就已經衰老了,下巴上曾經威猛無比的鬍子也已經變得花白。
那時候,姥姥經常會做好了飯,讓我幫忙給他送一份過去。
他家住在鎮子邊緣的破屋子裡,院子里長滿了野草,院子周圍用木籬笆圈住。因為害怕他,我每次都把食物放在籬笆牆外面,然後拿起一塊小石子敲擊牆壁。
阿土伯聽到響聲,緩緩地從屋子裡面走出來,他倒並不急著吃飯,而是坐在屋子前面的台階上傻笑著看我。
他的眼神渾濁不堪,衣服皺巴巴的。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胸口竟泛起一絲心疼。
「又來給阿土伯送飯啊?」
身後響起了邵雲朴的聲音,我回過頭,看見他正跨在一輛單車上笑笑地看著我。
單車上掛著一個保溫杯,看來,他也是來給阿土伯送飯的。
不知為何,雖然鎮子上的小孩子無一例外地都討厭阿土伯,但是大人們卻都對他異常寬容,每當談起他的時候,大家的眼神中甚至會流露出敏鄭歉意。
邵雲朴將車子靠在牆邊,他拎著保溫杯從我身邊走過去,然後將保溫杯放在我送的那些東西的旁邊。
接著,他重新跨上單車,拍一拍車座示意我坐上去。
「莫秋,聽說你要放棄上高中的機會了是嗎?」
騎在車上的邵雲朴問我說,聲音異常輕柔,這一點都不像橋備頌平日里的他。
我默默地點了一下頭:「嗯。」
我心裡比誰都明白,雖然姥姥對我一直都很好,但我畢竟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而且她的兩個兒子的生活也並不是很富裕,除了自己家的孩子外,他們滾瞎已經沒有能力供我上學了,我不想再給他們填麻煩。
三分鍾的沉默,邵雲朴突然停下了車子,回過頭來看著我時,我發現他的眼圈明顯紅了很多。
他的樣子有些激動,聲音有些哽咽,他就那樣伸出雙手,重重地握住我的肩膀對我說:「莫秋,其實你根本就沒必要覺得欠他們的,是他們欠你的,是整個鎮子上的人都欠你的,原本就是他們不對,為什麼還要讓你承擔這樣的後果……」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所說的話明顯已被正在不遠處乘涼的邵媽媽盡收耳中。
只見她匆匆地朝著我們跑過來,然後跳著腳脫下一隻鞋子來使勁地拍邵雲朴的腦袋:「小朴,你胡說些什麼呢,趕快跟我回家去。」
我從車子上跳下來,站在牆角看著他推車遠去的背影,突然有些茫然。
我不明白他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全鎮子的人都欠我們家的呀?如果沒有鎮子上的這群人,如果沒有姥姥,也許我這個從小就被人拋棄的孩子,早就在哪個不知名的山岡上變成一坯黃土了。
耳朵被媽媽擰在手裡的邵雲朴越走越遠,在單車就要拐進第二個胡同的前一秒,他突然忍著疼痛,轉過身來大聲對我吼道:「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莫秋,你一定不能放棄自己的學業,這些都是你該得的。」
後來他又說了些什麼,我已聽不見了,因為邵媽媽已經使勁地將他推攘進了胡同。
三、要不,咱倆早戀吧?
我將想要退學的想法委婉地告訴姥姥的時候,她卻顯得異常生氣,斷然拒絕了我的要求。她甚至以死相逼,說如果我再這么固執,自己就不活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對這樣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這般執著。那一刻,我甚至突然有些相信邵雲朴對我說過的那些話了。
我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姥姥的身邊,有好幾次話到嘴邊卻又吞了回去。
雖然我滿腦子都是疑問,但我不相信從小待我如同己出的姥姥會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我怕有些話一旦問出了口,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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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答應了她的要求,我將腦袋貼在她的膝蓋上含笑睡去。
對於我的改變主意,邵雲朴表現得比任何一個人都高興,開學的前一天,他還專門到我家裡來,當著姥姥的面拍胸脯保證說一定會好好地照顧我。
接著,他轉過身對著我調皮地眨了一下眼。
藍白相間的破舊的中巴載著我們一同駛向遠在三十公里以外的高中,我將腦袋貼在窗戶上,看向雨後綠油油的稻田。
邵雲朴異常興奮,他不時地跟車上的其他乘客攀談。
在被其他幾個昏昏欲睡的乘客翻了幾個白眼之後,他終於收了聲。他用肩膀撞了一下我的肩膀,說:「莫秋,上了高中我們就是大孩子了呢,大孩子是不是要做些屬於大孩子的事情啊?」
「嗯?」
我轉過頭來看向他,那時我的眼神里肯定充滿了對於所謂「大孩子該做的事」的疑惑。
看我一臉的疑惑,他笑笑地湊上前來,將嘴巴靠近我的耳邊說:「書上說沒有早戀的人生是不圓滿的人生,我的意思是說,要不,咱倆早戀吧?」
我用手狠狠地推他腦袋,推得他咚的一聲撞在了靠背上。
邵雲朴在整個鎮子上是出了名的潑皮不要臉,從小就喜歡跟女生一起玩,好在他的成績出類拔萃,所以才一俊遮百丑,鎮子上的大人們對他的評價都還不錯。
可是,這才剛剛離開鎮子沒多遠,他就原形畢露了。
見我生氣,他嘿嘿一笑,摸著後腦勺兒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他說:「別生氣嘛董莫秋,我知道我跟你的要求還相差甚遠,但是請你放心,我會進步的。」
我瞪他一眼,突然想起了那天他對我說過的話,於是問他道:「雲朴,你那天對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你為什麼說全鎮子上的人都欠我的?」
他微微一愣,旋即轉過頭去看著對面的車窗回答我說:「沒有啊,我這么說過嗎,肯定是你聽錯了吧。」
邵雲朴在撒謊,他這人有個特點,每次說假話的時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既然他不願意說,我也懶得去管,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自尋煩惱的人。
道路兩旁的電線桿一根接一根地飛馳而過,車子拐了一個彎駛上主路的時候,我看見姥姥還站在為我送行的路口遲遲不願離去。
她微微彎著腰,靠在一棵大樹旁邊向著汽車的方向張望,那一刻,我突然就有些難過起來。
我覺得姥姥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自己的那個人,如今我卻要聽信別人的讒言懷疑她,這是很不應該的一件事情啊。
於是,我換了一種口氣,異常嚴肅地告戒邵雲朴,我說:「邵雲朴,以後你再也不要說姥姥她們的壞話了,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我退學才編出的那種謊話,所以,我不怪你。」
邵雲朴尷尬地笑一笑,舉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好。」
其實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挺掩耳盜鈴的,其實早在邵雲朴之前,我也曾在其他鄉親們那裡聽說過一些關於我的流言,但是我不在乎。我想,就算我的生活曾經苦難無比,混亂不堪,那也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
現在的董莫秋已經長大,而且生活得很幸福,這,便已足夠。
其實,我是在逃避。
我怕所有的一切都大白於天下之後,自己無法接受,無法繼續平靜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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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你們男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不吹牛皮,不意淫會死嗎?
說實話,邵雲朴這人長得不賴,平時也對我挺逆來順受的,但是,有些時候他還是讓人很惱火。
我不喜歡他在學校裡面彷彿我跟他生下來就是一對,事事都能替我做主的做派。
特別是有一次,他居然在他們班一群男生面前自稱是我的男朋友。
當時他正坐在食堂裡面跟那幾個賊眉鼠眼的男生吹牛皮,在我的印象中喜歡造謠生事的男孩子都長得挺齷齪的,長得稍微帥一點的都沒這么無聊。
他們說話的時候恰巧被端著飯缸從背後經過的我全部聽到,其實當時我也沒怎麼生氣,但後來他自信滿滿地問其中一個滿臉青春痘的男生信不信的時候,那男生居然很肯定地回答他說:「信,怎麼不信呢,就董莫秋那樣的春姑,你願意做他的男朋友是她的福氣。」他這么一說,我就頂不住了,把所有的怨氣全都撒到了邵雲朴這個罪魁禍首的身上。
我折了一個身,沖到他身後,舉起手中的飯缸狠狠地就是一蓋。
咚的一聲悶響,再看時,底部已經凸出來一塊,手指也被震得微微發麻。
其他幾個男生見狀早已經紛紛逃離現場,只有邵雲朴緩緩地轉過頭來。
他的鼻孔流著血,可憐巴巴地問我說:「董莫秋,你干嗎打我啊?」
我說:「你們男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不吹牛皮,不意淫會死嗎?」
話一出口,我才發現原來有些時候我的聲音居然可以那麼大,原本喧鬧無比的食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紛紛對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對於自己的處境,邵雲朴顯然有些不知所措,最後他往袖子上蹭了蹭鼻血,然後拉起我的手一溜煙兒地跑掉了。
教學樓後的空地上,他異常幽怨地看著我:「莫秋,你下手怎麼那麼重啊,枉我小時候處處都護著你,你怎麼這么恩將仇報啊?」
我的氣還沒有消,我將已報廢的飯缸扔到一旁的草地上,正色告戒他說:「邵雲朴,以後請你自重一些,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看我不依不饒,他的賴皮勁又上來了:「可是我怎麼覺得有我這樣的男朋友,是在給你長臉啊。」
一句話說得我哭笑不得,我恨不得一下子撲上去咬死他。
見我的臉色有些好轉了,他忙又得寸進尺地補充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些傳言,你知道制止傳言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嗎,那就是把它變成事實。」
看著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我終於忍不住對他大吼,我說:「邵雲朴,你最好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最好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如果我再看見你,我便見一次打一次。」
我承認,我的骨子裡並不討厭邵雲朴,但是不討厭並不意味著我就喜歡他。很多時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很微妙的,也許所謂的喜歡,缺少的就是那麼一點點的轉機,在此之前,你覺得多他不多少他不少,但是從此以後,非他不可。
若不是後來發生的那件事,我想,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其實我一直都深深地喜歡著嘴上一直說著討厭他的那個邵雲朴。
五、他把對我的傷害,當成了疼愛我。
邵雲樸直接闖過宿舍管理員的盤查,紅著眼睛殺到宿舍來找我是在高二那一年的十月份。我記得清清楚楚的,他來找我的前一天晚上,整個浙江下了一場很大的暴雨。
在此之前,他曾幾次找他們班的女同學給我帶話說他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亂吹牛,讓我難堪了。
可是我一直都裝作沒有原諒他,我深知他的脾氣,覺得像他這樣的傢伙,就應該長時間地與他冷戰。要不,他依然不會幡然悔悟。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被我逼急了,所以才冒著被學校處分的危險沖進女生宿舍的,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氣喘吁吁地站在我的面前,哽咽著對我說:「莫秋,快回家去吧,阿土伯沒了。」
「沒了」便是死的意思。
他說阿土伯不知道在哪裡打聽到了我在城裡上學的事情,昨天晚上一個人偷偷地從村子裡面跑了出來,要到學校來找我,因為大雨路滑的緣故,不小心跌進路邊的池塘裡面,淹死了。
我獃獃地看著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的邵雲朴,心裡突然有些難過,許久才想起反駁他說:「為什麼要來找我啊?我跟他又沒有任何關系,難道小時候他用鬍子扎我還沒扎夠嗎?」
許久,邵雲朴才將我拉到一邊,輕聲對我說:「都到這個時候了,我還是告訴你吧,阿土伯他其實是你的爸爸,這件事情全鎮子的人幾乎都知道,唯獨瞞著的那個人就是你。」
「你胡說!」
我一下子甩開他的手,對於自己的身世我曾經作過成百上千個假設,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相信,那個鬍子拉碴的討厭鬼會是我爸爸。
邵雲朴不再跟我爭辯,他自顧自地說道:「其實阿土伯去世這件事情是你姥姥讓我告訴你的,為的就是讓你回家參加葬禮,她讓我媽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來轉告你。」
他說:「就算今天我不把實情告訴你,姥姥也一定會說的,因為作為阿土伯的親生女兒,你始終是要為他戴孝的。」
「你不要說了!」
我大聲地打斷了他的話,一下子沖出了房門,出門的時候,我看見邵雲朴緊緊地跟了上來。
我蹲在走廊上的牆角,拚命拉扯著自己的頭發,眼淚一滴滴地掉在地上。
他上前一步,在我面前緩緩地蹲下身來,摟了摟我的脖子。
我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聲,聽不見他的心跳聲,只聽見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
他說:「莫秋,我們回去吧,其實阿土伯一直都很疼你。」
如果他說的是對的,那麼阿土伯這個可憐的男人,是在以什麼樣的方式疼愛自己的女兒呀?
他的腦袋有問題,渾身臟兮兮的,小時侯我和其他小朋友,每次見到他都會躲得遠遠的。
這種情況下,也許他只能選擇一種讓我懼怕的方法,靠近我。
他把對我的傷害,當成了疼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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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
六、我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去到沒人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任何人的一個地方。
阿土伯安靜地躺在一口薄棺裡面,他的眉目第一次舒展開來,鬍子也已經被人剃干凈。
我在邵雲朴的陪同下,一步步如履針氈地走上前去。
姥姥說:「小秋,他是你爸。」
一句話尚未說完,奶奶便早已經泣不成聲。
她說十多年前是自己糊塗,所以才釀成了現在的後果,她甚至想要跪下來請求我的原諒。
我站在人群當中,茫然無措地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我把邵媽媽繫到我袖子上的黑色袖標扯下來,重重地扔在地上,我抱著姥姥,央求她說:「姥姥,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阿土伯不是我爸,好不好?」
我說:「你不是說我是從石縫裡面蹦出來的嗎,石縫裡面蹦出來的人怎麼會有爸爸呢?」
但是,任憑我如何乞求,姥姥卻不說一個字。
整整十七年,阿土伯在我的印象中都是一個邋遢無比,神經兮兮的壞男人,如今他卻一下子變成了我的爸爸,要我如何接受?於是,我一下子站起身來,快速沖出了靈堂。我沿著泥濘的道路一直跑一直跑,我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去到沒人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任何人的一個地方。
邵雲朴一直遠遠地跟著我,雨越下越大,浸透了他的頭發,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漫成了汪洋。
我知道,他是被鄉親們委派來抓我回去「盡孝」的。
他伸手抹一下臉上的雨水,大聲對我吼道:「莫秋,你跟我回去,他是你爸,你難道看不出來他一直都很關心你嗎?」
「他才是你爸呢,你爸才是瘋子!」
我開始胡攪蠻纏,他沖上前來拉我胳膊的時候,我突然發狠地咬了他的手。
結果啪的一聲,他的巴掌就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臉上了:「你冷靜點!」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邵雲朴發那麼大的火,他居然打我,而且打得那麼用力。我捂著火辣辣的臉,站在原地傻傻地看著他,眼淚跟雨水匯聚在一起,瞬間便失卻了所有的溫度。
見我安靜下來,邵雲朴試探著背起我,轉過身向著靈堂的方向走去。
他說:「莫秋,其實你應該理解阿土伯才對,我覺得他才是最可憐的人。」
是的,我承認阿土伯的命運是挺悲慘的,據說十多年前,他與我媽媽在上海相識,並且偷偷地生下了我。後來,他陪同我媽媽回浙江老家打算將事情告訴姥姥一家,結果卻沒想到一向注重門風門規的外公指派兩位舅舅將媽媽關了起來,任憑阿土伯怎麼乞求叫嚷都不讓他們相見。
那時的我只有半歲,被外公從媽媽懷里搶下來扔到阿土伯的懷里的我,餓得嗷嗷直哭。
三天後,媽媽忍不住母女相離的煎熬,趁著兩位舅舅熟睡的時候偷偷從窗戶處爬了出來,打算與阿土伯私奔。結果卻被鎮子上的人發現,通報給了外公,接著兩位舅舅帶著全鎮子的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對兩個人拳腳相向。這也是邵雲朴對我說全鎮子的人都對不起我們家的緣故。
那一天,阿土伯被打斷了一條腿,扔在路邊,而他的面前就放著躺在襁褓里的我。
兩天後,媽媽打破飯碗,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後來,阿土伯抱著奄奄一息的我,一瘸一拐地來找外公理論,氣急敗壞的舅舅用木棍狠狠地打了他的腦袋,他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天後當他在臨時寄居的那間破房子里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了我。
他醒來後,就只知道傻笑了。
笑天,笑地,笑人間。
據說,那時是姥姥堅持要把我這個「孽種」抱回家裡的,因為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外孫女活活餓死。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外公被氣得大病一場,留下了病根,在我六歲那年他離開了人世。
一開始,姥姥總是讓我遠離阿土伯,後來阿土伯就每天到院子門前來獃獃地守著,並且每當姥姥家有重活,他都會爭搶著幫忙。彷彿他知道自己的女兒生活在姥姥家,自己必須幹些力所能及的活計來減輕他們的負擔似的。
漸漸地姥姥對他的看法開始改變,整個鎮子上的居民,也開始後悔當年自己對這個可憐的男人所做的事情。
我靜靜地趴在邵雲朴的背上,腦海中浮現出小時候的一幕幕——那時的阿土伯每當看見我的時候總是笑,除此之外他還用青竹為我編織各種動物玩具,蟋蟀、螞蚱、知了,不得不承認看似粗魯骯臟的他的確有一雙巧手。
邵雲朴微微挺了挺身體,對我說:「莫秋,你恨你姥姥和舅舅嗎?」
我輕輕地搖頭。
他說:「沒有了阿土伯,至少你還有我。」
他說:「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我都覺得你像自己的一個親人似的,每當看見別人欺負你,我就很生氣。」
他說:「董莫秋,你說這是不是就代表著我很喜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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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
七、他的皮膚那麼涼,原本屬於他的溫度正帶著他一寸寸地離開這個人世。
我要離開那座小鎮了。
因為那場葬禮不僅帶走了阿土伯,而且還帶走了疼愛我的所有人,帶走了姥姥、大舅舅,以及笑容溫暖的邵雲朴。
鎮子上的居民說那是報應,是輪回,欠下的,終究是要還的。
他們說當年就是我的大舅舅帶人打殘阿土伯的,跟隨他一同作孽的那群人中就有邵雲朴的父親。
我想,這一生我將永遠不會忘記阿土伯那常年失修的老房子的房頂因為大雨的緣故,而整個塌下來的情形。
其實姥姥本來打算在董家的老院子里設靈堂的,可是兩個舅舅死活不肯,他們覺得阿土伯是個外姓,而且他們始終沒把他當成是自己的親人。
三聲炮響,巨大的棺木被八個人抬起來的時候,浸足了雨水的房頂突然就劈頭蓋臉地塌下來了。
當時的邵雲朴就站在我的身旁攙扶著我,聽到響聲,他猛地將我向前一推,然後整個人都被磚瓦埋了起來。
姥姥、大舅舅,還有另外兩個抬棺人當場斃命。
而當我和邵媽媽拚命地將邵雲朴從碎石之中刨出來的時候,他的整張臉已經變成了紫青色。
他就那樣安靜地躺在媽媽的懷里,對著我笑。
而那時的他已經不能說話了,因為每說一個字都會從口中湧出大量的鮮血。
我忘記了哭泣,忘記了呼喊,只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地碰觸著他的臉。
他的皮膚那麼涼,原本屬於他的溫度正帶著他一寸寸地離開這個人世。
直到邵媽媽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來的那一刻,我才如夢初醒,我用力地搖晃著邵雲朴的肩膀,嗓子嘶啞到發不出一絲聲響。
他的最後一句話甚至都還回盪在耳邊,他說:「對不起莫秋,昨天我打了你,那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他的笑容如今還像花朵一樣地凝聚在臉上,遲遲不願散去,定格成了永遠。
在被有經驗的鄰居猛拍了幾下後背之後,我終於哇的一聲哭出了聲音。他們說,人在極度傷心的時候如果不哭出來,是很容易因背氣而死的。
其實,我本想跟他們一起去死的。
直到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很在乎邵雲朴。
他曾說我們是親人,看來,他的話沒有錯。
我終於不得不承認,那個看似討厭聒噪的開朗男孩,早已在長達十數年的光陰中,像一顆種子似的,深埋進了我的心田。
而現在,彷彿才一眨眼,他們就已經遠遠地離開了我的身邊,只留下一個再也不會晴朗起來的人世。
八、長長的路途,擁擠的汽車,我坐在最後一排的位子上,輕輕地閉上眼睛,幻想,你還在身邊。
我固執地拒絕了二舅舅繼續支持我上學的好意。
我知道,他的那些話只是客套話而已。
臨走的那一天,全鎮子上的人都來為我送行。
我很有禮貌地對每一個人微笑,卻在轉過身的那一剎那淚流滿面。
我一個人坐在顛簸不定的中巴車上,漫無目的地遊走,我拿出地圖,在屬於上海的那個地方用紅筆畫下一個圈。
據說,那裡是阿土伯和媽媽相識的地方,有我再也記不起來的童年。
我蹲在某個小鎮臟兮兮的中轉站里吃一碗泡得半生不熟的方便麵,我看見自己的眼淚掉進了面湯裡面,起了一層淺淺的漣漪。
我終於知道人們為什麼會用「孤獨」這個詞語來形容自己的旅途了,因為,坐在車上的你,心中始終絕望地知道,再也沒有某個人等在前方的某一站。
長長的路途,擁擠的汽車,我坐在最後一排的位子上,輕輕地閉上眼睛,幻想,你還在身邊。
㈢ 小說短篇小說四百字
13 壞孩子
伊凡·伊凡內奇·拉普金,一個討人喜歡的年輕人和安娜·謝苗諾夫娜·扎姆布里茨卡婭,一個翹鼻子的年輕姑娘,雙雙走下陡峭的河岸,坐到一張長椅上。長椅臨水而立,藏在密密的柳叢里。好一處絕妙的地方!您若往這兒一坐,您就與世隔絕了--能看見您的只有魚兒,還有那水面上閃電般跑來跑去的水蜘蛛。這對年輕人隨身帶著魚竿,抄網,裝蚯蚓的小罐和其他魚具。坐下後,他們立即開始垂釣。
「我真高興,咱倆總算能單獨在一塊兒了,」拉普金東張西望著開始說,「我有許多話要告訴您,安娜·謝苗諾夫娜……許多許多話……當我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魚咬您的鉤了……我立即就明白:我為什麼活著,我崇拜的偶像在哪兒,我應當為誰獻出我清白而勤勞的一生……咬鉤的可能是一條大魚……見著您後,我才第一次愛上一個人,愛得發狂!……等一會兒您再拉竿……讓它咬死了……請告訴我,我親愛的,我向您發誓,我能否指望--啊,我不是指望相互愛慕,不是的!--這個我不配,我連想都不敢這樣想--我能否指望……您快拉竿呀!」
安娜·謝苗諾夫娜提起握著的釣竿,用力一拉,尖叫一聲,一條銀綠色小魚在空中閃亮。
「天哪,一條妙魚!嗬,嗬……快!要脫鉤了!」
鱸魚掙脫釣鉤,在草地上蹦跳著,本能地朝它稱心如意的老家逃去,隨即……撲通一聲,落到了水裡!
拉普金急忙去抓魚,沒有抓著魚,不知怎麼無意中抓住了安娜·謝苗諾夫娜的手,無意中又把這手送到唇邊……對方急忙抽手,但為時已晚:兩人的嘴無意中貼在一起,接吻了。這事有點出乎意料。接吻之後接著還是接吻,之後山盟海誓,傾訴衷腸……好幸福的時刻!可是,話又說回來,這人世間的生活中沒有絕對的幸福。幸福本身包含著毒素,或者說受到外來事物的毒害。這一次也是如此。當兩個年輕人熱烈擁吻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陣笑聲,他們朝河面上一看,兩人都嚇呆了:水裡齊腰站著一個赤身露體的男孩。他叫科利亞,一個中學生,安娜·謝苗諾夫娜的弟弟。他站在河裡,瞧著兩個年輕人,陰陽怪氣地微笑著,
「哎呀呀!……你們親嘴呢?」他說,「好啊!我告訴媽媽去。」
「我希望,您,作為正派人……」拉普金漲紅著臉開始嘟噥,「偷看別人的行為是卑鄙的,告密更是下流,可憎,可惡……我以為,像您這樣正派而高尚的人……」
「給一盧布,我就不說!」高尚的人回答,「要不然,我告訴媽媽去。」
拉普金從衣袋裡掏出一盧布,把它遞給科利亞。對方把盧布捏在濕淋淋的手心裡,一聲唿哨,遊走了。接下去一對戀人再也無心接吻了。
第二天,拉普金從城裡給科利亞帶來了各色顏料和一個皮球。姐姐呢,先是把她所有的丸葯盒都送給了他,後來又不得不送他幾顆刻著小狗臉的紐扣。這個壞孩子,顯然很喜歡這一套,而且為了收到更多的禮物,他開始監視他們。拉普金和安娜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一分鍾也不讓他們單獨待在一起。
「壞蛋!」拉普金咬牙切齒地說,「年紀這么小,就已經壞透了!他長大了會成什麼樣的人?!」
整個六月份,科利亞不讓這對可憐的戀人過上一天好日子。他揚言要去告密,不斷跟梢,討各種各樣的禮物。他總覺得禮送輕了,最後便時時提起懷表來。唉,有什麼辦法呢?只好答應送他一塊。
有一回,大家吃午飯,當僕人送上維夫餅干時,科利亞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擠著一隻眼,問拉普金:
「說嗎?啊?」
拉普全面紅耳赤,把餐巾當成維夫餅干嚼起來。安娜從桌後一躍而起,跑到另一個房間里。
在這種處境下這對年輕人一直捱到八月底,捱到拉普金終於向安娜求婚的那一天。啊,這是多麼幸福的日子!拉普金同安娜的雙親談過話,徵得了同意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進花園去找科利亞。找到他後,拉普金快活得差點放聲大哭。他一把揪住壞孩子的耳朵。安娜,謝苗諾夫娜也跑來了,也來找科利亞,揪住了他的另一隻耳朵。現在輪到科利亞哭著央求他們:
「親愛的,好人哪,親人哪,我再也不幹啦!哎喲,哎喲,饒了我吧!」
這時候,一對戀人臉上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真值得一看哩。
後來這對年輕人承認,在他們整個相戀期間,他們從來沒有體驗到在他們揪住那壞孩子的耳朵時所感受到的那種幸福,那種令人心醉的極度快樂。
㈣ 我的青春歲月(系列短篇小說之十三)寂靜的青春b
是的,我希望一切好起來,可時間對孤獨者過得好慢。我時常在屋子裡忽坐忽立的消磨時間。周五,這個滲透著憂傷的日子,我不希望她來,可她總來,我在心底計數了多次,要找個玩處,可我把一個個篩選了,俱沒收獲。趙江是個記者,二十五歲了還沒談戀愛,實際他只是皮膚黑點而已,但前幾天也找了個很醜很性感的女孩同居了,遂沉入溫柔鄉,斷絕了所有原先朋友的信息,他的理由是他的女朋友帶不出去,放在家裡會很快樂么?我試著叩了一個電話,聽得的果然是唉聲長嘆。昔日同事趙萍,現在在電視台跑廣告,莫名其妙就把頭發染紅,讓人很不舒服,不悅目又如何賞心?還有何旦,總是約我,可她過胖的臉總是雙著下巴;王亭年齡比我還大,她好幾次向我訴說她的寂寞,可她曾和男朋友同居過;李珊是保險公司職員,穩定工作,收入頗豐,可她太愛嘮叨了。唉唉,這些先生小姐們我都和她們熱情的聊過芹彎天,那時我上班,大家一起玩解解寂寞,能接觸寂寞么?我痛苦著,為什麼這些對我興趣宛然的女性我都不感興趣,老天總喜歡陰差陽錯。不讓我遇見那一位。
那一位應該笑容如花,面龐清秀,長頭發散著清柔,身材苗條豐滿,眼睛多情大方。可她總是在那邊。一位外國朋友說:「孤獨的人是可恥的。」不錯,因為他首先對周圍人和事很苛求,而同時具有和周圍人一樣的下流想法。
我一個人,我對我身邊的女孩充滿熱切的嚮往,我對她們充滿神秘和贊賞,雖然也許她們很平常。就象穿著黑衣服的阿華,我突然覺得她很高貴,在我眼裡飄來盪去,直到心裡。
周五了,下午,燕子的房子似乎有男的出來倒水,貞瑩的房間里似乎有很粗的男音,唯有阿華的房子如一弘靜水。黃昏時還亮著燈,我尖著耳朵也沒聽到聲音,她也許在裡面,也許出去了,或許還有一個男猛陸的呢?對了,中午,她的房子里是有男音的,她們還一起吃了午飯,但她們的門是開著的。但現在是關著的,男士還枝首頃在么?我似乎聽到床的咯吱聲,或許正熱戀呢?我憂傷的想。這房子只有我象一隻晾著的饞貓,這世界真的不公平。
我是個近視眼,直到現在我對周圍這幾位的女生面目還迷糊,阿華的對面住著兩位女中學生,總是嘻嘻的不成熟的笑,那自然不必串門的,那麼就只有阿華了,她的床鋪是不是在響?我把門半開著,天黑了,電風扇吹得我喉結有點哽咽,我把電風扇的吹拂想像成溫柔手的撫摸,在這間房子里,畢竟只有他是個動的生命了,其餘是死寂,我的牆上的字已現出蒼白的孤獨感,象我一樣。
我聽到阿華的門打開了,又關上了,她到樓下打水去了,回來時又把門打開,於是我就肯定只有她一個人,啊哈!周末,也有人象我一樣孤單!但阿華的門頃刻又關上了,我串門的想法也便關閉了。我無聊的在帖桌的報紙上亂寫亂畫,感到晚上的電風扇還有點熱。突然,燈熄了,燈熄的時候我正在樓下方便,上樓時看到四樓梯口站滿了人,一個很眼生的女孩叫我去叫老闆,老闆不在,我回來時,她問:找到沒有?我看她挺漂亮,只是後面有一位光著上身的男士把手放在她的腰。四處一片黑,怎麼辦,阿華恰好打著火機尋找著什麼,我趁機借過來,她問我有蠟燭么?我說要找。找了許久找不著,我便想關上門出去玩,阿華也在前面走,我把熱忽忽的衣服往身上一罩,心想是可以約阿華一起玩的,可燈已亮起來了,阿華說燈亮了,我只好往回走,拿起陀氏的《罪與罰》看起來。阿華十多分鍾才上來,她的門一直開著,凳子還咯咯的響。我想該還阿華打火機了,我故意把我的火機給她,試探她歡迎的程度。她說她的小一些,我看她是笑盈盈的,所以回來換時把衣披上把門關上了。我坐在阿華的床上了。
我什麼時候變得文質彬彬了?唔,失群的大雁自然也對灰黑的雲彩有欽羨心呢?看阿華正在學平面製作,我就滔滔不絕的把我的廣告從業經歷說了出來。面對女性,我發現我的口才仍舊是特別的好,阿華逐漸把電腦關了,側過身來和我說話。她問:你應聘時緊張么?我說我當過廣告公司的經理,招聘過別人。她說當老闆有什麼感覺。我說還不是一樣,大家都是凡人,我只是覺得讓別人幫我做事挺愜意,然後我把我的廣告文案精華介紹了一下,她顯得興致嫣然,說:你不是中文系的么,我同學說你在寫作,想當作家。我說我現在是專業寫作,但寫作也是一種策劃啊。象你們搞廣告設計也是一種策劃,需要新需要奇,我們是同出一脈啊。她頻頻點頭說正好找到了一個師傅了。我發現阿華有一張很嫩勻的臉,只是臉皮給人的感覺很薄,牙齒似乎隨時會脫穎而出。當她聽得津津有味時我感覺她確實挺幼稚膚淺,但不是學生式的天真,她似乎有種缺乏書本知識的蒼白,她肯定很少看書,她幾乎沒有什麼見解,沒有使我啟迪的東西,也就是說她只是一個極普通的女大學生,普通得很難給人留下印象。
然而我感動於她的談興,她興奮起來還撩了幾下裙子,她顯得有點壓抑,這與她封閉的個性有關。我們很快聊了近一個小時,我把自己袒露無遺,實際上我本來就是一爽直的人,不喜作假也不修飾。臨行時我說我要出一本書,叫她幫我設計個封面。她很情願的說好。
恰好,門口有個男士站著,說可以進來嗎。他赤著上身皮膚很黑。他一進來就熱情洋溢的說著平淡無奇的話,口齒也含糊不清。還作著很輕率很孩子氣的動作。我努力想奉和他笑,但找不到由頭,覺得他實在是太缺乏魅力了,正想離開時,燈熄了。等燈亮時那男的不知去向,阿華的門一關閉。
晚上,我想,他不會是阿華的男朋友吧,但他分明是出去了所以至少沒有同居。夜很深時,我忽又聽到了一個神秘的聲音對阿華說話,好象是鑰匙什麼的,又好象向阿華討水喝什麼的。但不久又聽到貞瑩的聲音,似乎問鑰匙什麼的,再下來又聽到貞瑩那邊傳來吵鬧的聲音,似乎正和她的男朋友吵架。
第二天清晨,我把我書的標題擬好,並把自己的作品集也附上,要她幫我設計封面。她正吃早餐,問我吃了沒有,還笑盈盈的盯了我好一會。
上午我去桃子湖,想找個門面做生意來維持我吃飯,本想轉一整天,但轉一上午就乏了,我還想到我周圍有阿華貞瑩呢。四點趕回來,一睡就睡到天黑,待吃了晚餐,正見到貞瑩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出去,她也瞅了我好一會,而她身邊那位豁然竟是昨晚找阿華的,我沒太深的印象了,但昨晚他那神態我很反感。他純粹是那種沒底氣的混混兒形象,他說話的乏味使我搖頭,於是對貞瑩禁不住同情起來,這般黑碳的身子壓在貞瑩那嬌嫩潔白的身上,真叫人忍不住為世上的美鳴不平。同時想,難怪貞瑩總帶著紅杏出牆的神態,又再想,貞瑩找這樣一位俗氣的男友她自己也高明不到哪裡去,對她印象就又減了一層,雖然在水籠頭邊她仰起頭想和我說話的神態挺迷人,還有昨天停電時嬌滴滴叫我喊老闆的也是她。
我洗完澡已很晚,阿華的房間有燈,但沒聲音,我不知道她是一個還是兩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今晚就知道阿華是不是和人同居了。可一整晚阿華的房子沒點聲音,而燈光始終亮著,直到十二點才有門開的聲音,所以我知道至少一個人在裡面。今晚天氣很熱,我幾次醒來又睡著。加之我想我和阿華進行了長達一小時的交流,我精闢的讓人啟迪的言論恰好讓她消化消化,況她還要看我的作品呢?
周日晨,我碰到阿華在洗臉,我們對笑了一下,她顯得挺友好,相反,我覺得自己夠酷的。接著,燕子來,我側過身讓她過。中午,停電,很熱,我不知阿華在不在,燕子和她的男朋友吹風,我也興致地唱著歌,還和一個木匠開低級玩笑,然後我和燕子的男朋友聊起天來,他在一家開發公司上班,而我對本市開發公司太了解了,我侃侃而談,使這個男的很佩服我,正好,阿華的門開了,但人沒出來,我想到她房子玩,看她正躺在床上,便退了出來。
整個下午我感覺阿華一直在睡,我在五點時把那本廣告書還給他,她已坐在電腦邊,於是我對著電腦侃起來,我要她做一個太陽,她就做了一個。她說她看了我的作品,想了幾個封面。我問她對我作品感覺如何,她說還不錯只是一個模式。於是談電腦,我覺得挺乏味,兩人也不是談得很熱烈。於是我出來,阿華仰起頭看我,她可能認為冷落我了。其實這也不是使我難過的地方,使我難過的是另一件事,因為我和阿華挨得很近時,我聞到的不是體香什麼的,而是帶有死老鼠的氣味,我仰頭窒息了一會,阿華竟有狐騷味。這使我很快明白她一個人過的原因。
於是我禁不住有點可憐起阿華來,晚上我沒去她那兒,她卻在我的門口走來走去,周日她整天一個人不出門,因為貞瑩她們都和男朋友玩。下午,她倆分別送走了她們的朋友,阿華才顯得有點活躍,時不時到貞瑩的房子,還發出壓抑的歡快的笑聲。
周一,我出門,在她們學校門口我發現了貞瑩,她對著太陽做了個遮望眼的姿勢,在她們教學樓前我看到了阿華她們,好象一整班在開會。阿華帶著墨鏡,燕子則轉過身遠遠的看我。我回來時只有貞瑩一個人在,她的桶子響聲等就格外清脆。她顯得很活躍,我認為是受到滋潤的緣故。她在我窗前走來走去,我隱隱覺得她已在阿華的房子里看了我的作品。
晚上我忽然有點煩,在房子里走來走去。想找阿華說話,可阿華已帶上門出去了。一去竟很久不回。我就突然想著阿華其實是個有心計的人,從我那天借稿紙到我看人的經驗,還有昨天我去玩時她說了一句:「你學會設計也好呢。至少出書不要請別人了」。我想她是故意逼出我叫她設計是想藉此接近她。還有,她昨天畫太陽時順便畫了一個小孩子,我應該說:「這是你的自畫像吧,」幽她一默以調和氣氛。另外,她說她近視不帶眼鏡是不想裝斯文。我說:「你不喜歡裝斯文么?」連說了兩次。她說那倒不是,竟耳根子發紅。男人你說你敏感。女人比你更敏感呢?
於是我想,阿華看到我一天沒回,看到我進屋,故意出去,一則證明她有地方玩,二則可以掉我胃口。而我九點開始想續寫我的《孤獨者之歌》的下集了,寫得興致,竟是下筆千言,一發不可收,對她的再回來已沒興趣了。只是在中途倒水時我看到了貞瑩,她站著看我使我很不好意思。然後她到阿華的房子,我猜想正看我的小說,因為她房子有人大聲叫她也不去。
貞瑩出去後阿華的房子還是開著,我想以討杯開水的理由去找她。但因文章寫得投入就耽擱了,我打個呵欠時阿華的房門已關了,但不久我感覺阿華的燈照在走廊上,我想下樓去方便,順便到阿華的房子轉一圈,因為晚上她洗了澡不至於有狐氣,但上來她的門又關了,我想敲她的門,但一看已十一點多,勇氣又是大減,但今天交流的願望滿濃,所以拚命在紙上寫要有勇氣,勇勇勇!但最後到底覺得沒必要。帶著微微的惆悵,我黯然的熄了燈。
清晨,我們同時開門洗漱,她說她的電腦壞了,中午我就和她研究起電腦來,氣氛是異常的和諧,我們頭碰頭也研究不出來,但我身心暢快多了,我說我明天可以幫她抬過去,她說:那可不好意思。於是我吃飯去羅!
我早早地往房間趕,剛開鎖的剎那,她的門陡的大開,看了我一眼,又關上了。我因有事,在房子拿一樣東西就走了,覺得她的動作挺復雜,三十分鍾後我回來,她的門又陡的大開,而我一身汗,先洗個澡再說,正碰上阿華在洗衣服,她特意過來和我打招呼,我便看出她的語氣中有著無奈。洗澡回來,我正梳頭,阿華忽的從我門前走過,而我的門因為風的緣故,一下自關了,而且很響,我再打開時,她的門已關了,我很不好意思,可不要誤解呵!於是打主意今晚找她聊天,她今天許是電腦壞了,無聊吧,想和我聊聊,但又不敢,或者她是叫我明天搬電腦呢!這個女孩也是,不喜歡看書,電腦一壞,自然沒事干。但我現在想掉她的胃口。看書一口氣到十點,阿華的燈已熄了,她竟睡了,阿華!未免太誇張了,倒使我有點不安了,她此刻定然正寂寞的望天,我走來走去,把門拉開一條縫,希望她能起來,然而她的房間一片寂靜,我想她肯定在等我去敲她的門,我一敲她就翻身起來,那麼話題就在花與非花之間停留,那才爽。我今晚是預計給她看手相的,看手相是我接近女孩子的高招,兩手一握,然後輔之以挑逗之語言。嘿嘿,於是我叮叮的過去,咚咚,這是我第一次敲門,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靜。
早晨我出門,恰好碰到她,她穿白襯衣不好看,阿華是一個封閉型的女孩子。我後來向她提起周六的事,她說她去玩了。我明明知道她在家裡,可見她是怕人瞧出她的孤獨。我再問她的電腦的事,她說前天叫了一個同學一個男孩子,幫她搞好了。我就有點想笑。走到她房子時,她從床頭拿出我的文學作品,我問她感覺如何,她只輕描淡寫的說了聲,不錯,就沒下文了,我是不是太自負了?
天氣逐漸轉涼,臨近周末時貞瑩就有點坐不住了,大聲喊阿華,於是她們竊竊的說話,我隱隱能聽得。「那個男孩子很有才華,只是有點酷」是貞瑩的聲音。「要抓住機會呵……」我聽不清了,嘻嘻,嘻嘻,她們笑起來似乎比男士還下流。
後來我以隨意的姿勢踱到阿華的房子,她竟有點慌亂,我反而覺得她過於拘謹,缺乏女孩應有的靈性,也許是我沒能激發她的可愛吧。我覺得有點乏味,加之她對文學的遲鈍,我更覺得索然。啊。在荒涼的季節里,只要是生命就是風景,我們何談選擇,何況阿華有一張姣好的臉。我打開門出去了,阿華的電腦還沒去修,好象她的同學沒時間,她絕對不會對我開口的,而我憚於對電腦的敏感,覺得沒必要攬這筆業務。
周末,是個艷陽天,秋天的太陽易讓人產生慾望,孤獨的青春需要收獲語言、吻和擁抱。我在外轉了一圈,企望遇到一個笑臉什麼的,那怕是一個背影。但慢慢的終究覺得有點空洞,也許還不如阿華還算白的手,說話時微露的牙齒,貞瑩猛地回頭瞧我的姿勢,或大膽的帶著挑逗的神情對著我,久久不別開。燕子該站一邊了,雖然前天她擋在過道上,我叫她讓一下,她竟很有感覺的向我笑了一下,但也難於掩蓋她的俗氣。
清晨,阿華的房子正開著,當我坐下不到五分鍾,就有一個男的咚咚咚咚地往裡走,他本來是阿華對面中學生的老鄉,前幾天在阿華的房子侃了一通,聲音很大,我聽的盡是某個錄像的踢打動作什麼的,打撞球的注意點,劉德華的鷹勾鼻什麼的。「電游室我一坐通常是一個小時」。他的粗嗓子帶著炫耀,我聽到很無聊,阿華卻不時發出歡快的大笑,臨別時還送了他老遠。現在這個人又來了。「我昨晚看了一通宵錄像,很困」。那人帶著塑料本地話說。阿華卻連說:「沒關系。沒關系,你可以睡到我床上」那個人還顯得嘟嘟囔囔,阿華就反復寬他的心。然後是阿華咚咚咚咚出去的聲音,然後又是阿華咚咚咚咚進來的聲音,貞瑩穿著拖鞋在我窗邊叫了好幾聲,阿華的房子都沒有聲音。
我吃完早飯回來,阿華的房子還一片寂靜,但當我躺在床上半休閑的看書時,卻突然聽到阿華的房子傳來劇烈的凳子桌子的撞擊聲,接著是那個男的猛地把門拉開,飛一樣的往樓下跑,然後是阿華的嚶嚶的哭泣聲。
我想去探個究竟,但終於沒有,孤獨的人總是在自己心靈翻江倒海還喜歡給人一張平靜的臉,他們對別的人和事思考得很深刻透徹,同時卻把自己丟掉了。
後來是貞瑩的聲音,她在阿華的房子站了片刻,然後敲我的門,第一次女孩敲我的門,況且又是貞瑩潔白的手指,我微笑著打開門,她問:「阿華怎麼了」,我搖搖頭說不知道,貞瑩帶著埋怨的神情瞧了我一眼,我邊跟著她到阿華的房子,看見阿華正伏在桌子上。我終究覺得和她還很陌生,默默地退回我自己的房子,貞瑩也出來,在我的窗前站了一會,在我門前作出欲進不進的動作,我沒有用眼神和微笑鼓勵她,她不久就裝作有急事般走開了。
我終究不知道阿華為什麼哭,也未必要知道,我只知道和我的這些鄰居們要離別了,月底我將不向任何人告別的搬到新的地方。在這里,我不知道我給別人留下了什麼給自己留下了什麼。
2019.6.27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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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de散文:《我愛故鄉的海》
「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每當深秋的枯葉零落,便勾起了遠走他鄉的遊子深深的思鄉情結。
我眺望遠方,念起了故鄉廣東汕頭——那座依山伴海的南方小城,我愛那城的寸草寸木、片瓦片磚、一吸一呼……
小城是個豐饒的地方兒,一年四季的怡人氣候,讓久居這兒的人們好不舒意。各式各樣的美食小吃,是廣東人「好吃」的最好證明,小城又稱不夜天,那是因為小城的夜極豐富,野味燒烤、大排檔、歌舞晚會……離開小城,我去過好些地方,卻再也不見有這樣喧鬧的夜了,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了幾分秩序,卻少了不少樂趣。小城則不然,那及其歡喜的夜,映出小城的人們是懂享受生活的。
憶小城,不得不憶起那片浩瀚無垠的海,對當地人來說,這片海,就是他們的寶物:人們觀海,人們聽海,人們愛海……
記憶里,沿海是一條幾十里長幾丈高的長廊,漫長而蜿蜒。人們遊走在長廊上,欣賞著海四季的變幻。
冬日裡的海是悲涼的,我倒因而喜歡上了海上日出,緩緩地爬出海平線,柔柔的,一點也不刺目;
春天裡,岸邊的草鑽出了土壤,整條碧綠的長廊襯著湛藍的海水,交相輝映,顯得格外惹眼;
最喜是仲夏之夜的海濱長廊,或是躺在草坪上,或是靠在背椅上,吹著徐徐海風,吃著鮮美的海鮮、燒烤,再聚上三五好友、親朋,談天賞月,望著滿天星斗,滋生了不少童年時的幻想……;
這時是秋天罷,秋天的海是嚴肅的,小的時候,我本不情願看秋海,每每看到浪到打來,炸開的水霧隨風吹散在遊人的臉上,咸鹹的,彷彿是海的淚,卻看遊人,深凝著遠方,眉宇間透著淡淡哀傷……而如今,我竟有些懷念這多愁善感的海了。
又一陣秋風掃過,我拾起了幾片落葉,將它們散向空中。瞧,它們飛起來了,飛向了遙遠的南方,滿載著思念寄向我所至愛的故鄉……
㈥ 求一篇短篇小說,1500字左右
純種德國黑格爾
與其做一株綠洲中的小草,不如做一棵禿丘上的橡樹
——題記
有一條流浪的純種純種德國黑格爾,剛出生就被父母拋棄,因為純種的德國黑格爾天生就要受到磨練。這可憐的傢伙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甚至認為自己是一隻被父母雜種狗。他只能靠著揀別人的殘羹剩飯來維持生活,盡遭別人的白眼,它痛苦極了,它受夠了這樣的生活,它詛咒這個世界,它感到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狗。
直到有一天,它攢夠5根骨頭的學費到狗學院報名。學院的老師教它去找一個富有的人家做他們的寵物,教會它怎樣討好主人,讓它無論自己是否高興都要搖著尾巴,裝出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主人不管說什麼,一定要百分百的服從……
他的夫人來到寵物店,這條流浪狗抓住了這個機會,趕忙迎上去,一個勁地搖尾巴,果然,學校里的功課起了作用,這一對夫妻看中了就這樣,一年之後這條流浪狗畢業了。畢業後,學校把它送進了寵物店。寵物店裡的人上上下下給他打扮了一番,給他穿了一件好看的紅毛衣——盡管夏天裡穿毛衣讓他感到很不舒服;又給它噴上了高檔香水——雖然他對這香味過敏。一周後,一位西裝革履的人領著這條流狗。把鈔票一放,抱著他回了家。他靠著在學校里的本事在家裡站住了腳。
這個家裡的主人有錢有勢,他生活地十分幸福:有好吃的、有好喝的、有主人買來的寵物玩具玩……他過著夢寐以求的生活,他得到了其他狗羨慕的眼神。當然這全靠學院里的「技能」:看見主人就搖尾巴,並表現得十分高興,無論主人叫你怎樣,要百分百服從,即使那有多難或多麼傷尊嚴。主人喜歡的人,再邪惡也要向他表示友好,主人厭惡的人,再善良也得狗眼看人低……
該有的全有了,可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不,是少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他一天比一天苦惱,他覺得他生活得很窩囊,他受不了這種低三下四的生活,他受夠了!好象有一種信念再呼喚他,他不能這么活下去了!他醒悟了!他終於明白他失去了尊嚴和自由!他再也受不了了,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叫做「家」的「家」,那不是他要的生活…。
後來,他選擇了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再後來他做了一隻警犬,再進行警犬訓練時,訓練員吃驚地告訴他,他是一隻種純種德國黑格爾!他聽了不禁吃了一驚,他發誓今後再也不做那寄生在有錢人家的窩囊廢!他覺得他對不起他那高貴的血統!
他當了一隻警犬,雖然很艱苦,沒有好吃、好喝、好玩的,沒有閑適的生活。但他覺得日子過得很充實。因為他覺得這么活著有意義;這么活著是真正地「活著」,就這樣在艱苦的訓練下,他成為了一隻優秀的警犬,多次解決大案,因表現神勇被人們尊稱為「神犬」他驕傲極了,他覺得雖然失去了優越的生活條件但去得到他認為最重要的東西——尊嚴。
但,在一次案子中……有一次,他在追一個罪犯時,奮不顧身地跑在最前面,他勇猛地咬住罪犯的腳,罪犯吃痛,憤怒地大聲叫嚷,並抽出腰邊的尖刀。這時,這流浪狗,不!這只「神犬」卻毫不畏懼地撲向歹徒。他想就是送了命也要盡到警犬的責任;就是送了命也要對得起「神犬」這個稱號……可不容他想下去罪犯那罪惡的尖刀便插入了「神犬」的胸膛。頓時。血涌……但神犬卻緊緊咬住罪犯的腿,毫不放鬆,喪心病狂的罪犯又向「神犬」的身體連捅了好幾刀。這時,我們的英雄——「神犬」終於支持不住了,他倒下了……
臨死的一瞬間,「神犬」心想:這么死,值了……
㈦ 求推薦幾部校園文學的短篇小說集
1、《海藍色的陽光》文 / 浩霧
青春與校園的糾纏,年華與際遇的體會....
海藍色的陽光,灑滿了我人生的軌跡。
2、《我本善良》文 / 我想我是fish兒
我叫Mig,一個極度驕傲而且心地善良的人……
我剛6月個大,父母就離異了。應該說我從小所經歷的人和事,比起同齡的他們,要多許多,也要坎坷許多。
叛逆中的單親家庭成長經歷鍛煉了我超出同齡人的獨立性和適應性,這些特性在小學時期就已經充分得以體現,當別的小孩還在父母懷里撒嬌的時候,6歲的我已經會為我和母親的飲食而操持家務了。我熱愛運動,尤其喜歡足球,那個時候懵懂的意識里甚至有一度把足球當作我活在世上唯一的追求……
3、《**是怎樣煉成的》文/ 六道 (佳木斯人士)
男主角謝文東的所謂「成長經歷」是由原本文弱、本分、聽話、成績優秀但被人欺負的學生「成長」為老大。當然,這部小說是現實的一個折射。
謝文東以征服世界為自己的最高價值原則,這種征服的過程使得謝文東體驗到一種「普通人無法經歷的快感」。 謝文東對自己的勸誡是:「要記住,你是壞蛋!同情心只會讓你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