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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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路過掌聲
文/岳治全
那天出城辦事,攔下一輛八成新的計程車。師傅四十多歲,微胖,休閑衣裝,一臉笑容,他很愛笑,話卻不怎麼多,什麼都不多問也不好奇,倒是我問一句他答一句,很平和的口氣。
快出城區時,看到前方路邊有個年輕男人在招手,很焦急的表情。旁邊,一輛閃著應急燈的車停在那裡。前面的車並沒有停,擦著招手的年輕人飛馳而過。
師傅開到近前,轉頭試探詢問,你要是不急我下去看看?大概車壞了。我笑著說好,這年頭,熱心人已不多見。
他穩穩將車子泊在那輛亮著應急燈的車後,打開車門。我好奇,也跟著下車走過去,才看清停在那裡的是輛原裝進口的寶馬。
怎麼了,師傅問。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眉頭蹙著,車忽然熄火了,不知道出了什麼故障,附近也找不到修理廠,想雇個車拖回城去,這還急著辦事呢!
師傅笑笑,要不,我來看看?
年輕男人一愣。師傅解釋,我以前修過車。
年輕男人依然猶豫,顯然信不過眼前這個計程車司機,可是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遲疑著將師傅領到寶馬車前。師傅坐進車內試了試,然後下車將前蓋打開,兩三分鍾,輕輕將前蓋蓋上,回頭對年輕男人說,一點小問題,現在應該可以了。
年輕男人將信將疑,坐上車去啟動車子,果然一切恢復正常。他趕快下了車道謝,拿出一盒煙來。今天表妹出嫁,剛借了朋友的車過去幫幫場子,誰想……
師傅從盒子里抽出一支煙來,點上,擺擺手,趕快走吧,喜事趕早不趕晚。然後對我說,不好意思哦,耽擱你的時間了……
我們繼續趕路,我卻對他產生好奇,師傅,您真的修過車啊,現在怎麼開起了出租?
他笑了笑,把煙抽完,熄滅,過了一小會兒才說,以前我也有過一輛同樣款型的寶馬車。於是我知道了他的事。
三年前,他還是一家食品公司的經理。公司是自己開的,夫妻倆白手起家,用了十幾年時間,從手工作坊開始發展到食品廠,又發展成食品公司。那時,擁有過幾百萬的身家,三年前的一次意外事件,導致公司破產,一夜間,他從有錢人變成了窮人,甚至還背了數萬元的債務……
我像聽傳奇故事,目瞪口呆。呆了好半天才問他,那時候,很絕望吧?
他搖頭,也沒,只是有點失望。其實從開始創業的第一天就想過失敗,人生原本變幻無常,誰會一輩子都走得順風順水,當年年輕氣盛,想證明自己。其實對生活的願望本來就很簡單,像現在,一家人衣食無憂,日子一樣挺好……自始至終,他的口氣都平和安靜,沒有人生大起時的得意驕縱,也沒有人生大落後的自怨自艾。
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很了不起。
新搬的小區門口,清早的一小段時間有人擺攤賣菜。其中有個阿姨的菜很新鮮,吆喝聲也響亮,只是看上去不太像菜販子。衣衫整潔,氣質清雅。慢慢發現,小區里的很多人都認得她,叫她張老師或者張主席,心裡有些詫異。有一次,忍不住詢問住在同一棟樓上、每天早上出來買菜的一位大姐,才知道那個賣菜的阿姨以前是一家企業的工會主席。很大的企業,上千人,這個小區,曾經也是企業的家屬區。那時候阿姨人長得好,有能力有魄力,企業紅火的那幾年,常常開會發言,出席各種場合,上過電視報紙,風光無限。
後來企業效益忽然不行了,然後一滑到底,很多員工下崗,沒幾年時間,那麼大的企業,說垮就垮了,大家各自拿著一筆遣散費回家……很多以前一線的員工都很快找到了工作,他們有技術也放得下面子。大家都以為,像她這樣曾經那麼風光又是學文出身的女人,也許會就此一蹶不振。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沒過幾天,她就開始買了輛三輪車擺攤賣菜了,並且只趕小區門前的早市,並不在乎出入小區門口的顧客,大都是自己曾經的下屬。
賣菜,她也比別的菜販賣得好,因為她勤勞,每天早早去批發市場挑選新鮮蔬菜,並且回來後先把菜清理一遍,重新紮好,擺放整齊……所以生意也好,每天早上一個小時左右菜就賣完了。大姐說,賣完菜回去,人家張老師還上網,晚上出來跳跳舞,活得滋潤著呢。口氣中,不無羨慕和敬佩。
第二天早上,忍不住在賣菜的阿姨攤前站了一會兒,看她在那裡飛快地稱菜,裝好,收錢,已經過了50歲的女人,笑容依然絢爛。
她,讓我想起那個曾經開過寶馬現在快樂地開著計程車的男人。或者生活中,有很多他們這樣的人,曾經成功過,曾經路過繁華喧囂,路過掌聲贊美,又在人生變故中回歸平淡寂靜。可是他們始終是他們,不會被這些人生變故打倒,始終平和地走在生命不同的處境中。經得起掌聲,也受得起落寞,這樣的人生,才是真正的美好人生
B. 求一個短篇小說,講的是一個徒弟想殺師傅,後被師傅用傘殺死。故事以對話為主。不超過一千字,求原文。
傘
作者:湯學春
徒兒功成,拜別師父下山。
師父送至山門。
風雨凄迷,山色空濛。
山風拂動師傅銀髯,撩起師父衣帶。師傅走了,就如山間一片飄零的黃葉。
這是師父最後一個徒兒,師父再也不會收徒了。師父潛心武功絕技「天罡刀法」的修煉,終生不娶,因而沒有子嗣,以後就只有師父一個人孤守寒山了。這也是師父一生中最疼愛的一個徒兒,聰明好學,伶俐精明,平日飲食起居待師父如同親父。師父於是把畢生心血全都傳給了他。此時此刻,師父望著徒兒踽踽而行的背影,心想以後他立足江湖,是可以大有作為的,因而孤寒凄苦的同時,心中也就有了欣慰。
可是,就在這時候,徒兒回首了。
師父一怔。
徒兒不該回首,這是武林中的規矩。徒兒回首意味著他對師父還有所求。可是,這位風燭殘年的師父已經一無所有了。
是師徒情份實在難分難舍么?
師父想到這層,心中不快;似這等兒女情長,今後怎生成得大器?卻又一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何況自己待他如同親生,這孩子怎能丟捨得下也是人之常情。這么想著,又見那凄迷冷雨,徒兒可還是光著個腦袋呢!於是一陣心痛,慌忙回身找了把雨傘,給徒兒送去。
徒兒在前面斷崖邊的青石板小道上跪下了。
師父熱淚盈眶,慌忙上前伸出雙手,欲將徒兒扶起。
卻是扶不起。
師父愕然。
一會兒心裡明白了,師傅好容易冷靜下來,說:「天罡刀法乃我平生絕技,於今你已經得到了,可以無敵於天下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徒兒拜磕在地,說:「師傅曾教我,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剋相生,徒兒想這天罡刀法總有解法,望師父教我。」
師父說:「刀法乃精、氣、神所致,實在五行之外。」
「謝師父。」徒兒起來,拱手。然後背轉身去,卻是不走。橫在小道上,如一截樹樁。
「師父,天罡刀法就算無敵於天下,若是師父另傳他人,徒兒與他也只是個平手。」
師父長嘆,說:「為師已是風燭殘年,你是我最後一個徒弟,這話可不是今天說的呵!」
別怨徒兒放心不下。」徒兒說著,別過臉拿眼睛向小道一邊的斷崖斜斜,「師父從這兒跳下去,就算說了真話。」
斷崖萬丈,但見崖邊煙繚霧繞。
師父心中打個寒噤,隨即哈哈大笑。
師父說:「只是擔心愛徒的刀法未必學到了家。」
徒兒想,他的刀法已經爐火純青,這一點他自己心裡絕對有把握;師父笑,說明這刀法果然有解。
「求師父指點。」徒兒又跪下了。
師傅把撐著的傘收攏,一邊說:「何必如此多禮,起來吧。」
待徒兒起來,師父將那傘伸到他面前說:「你未必一刀能斷得了它。」
這自然是一把極普通的傘,哪裡需要許多功力。一刀下去,紙傘頓時骨散筋飛,老師父手裡握著的只是一把竹匕。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徒兒用力躬身的一瞬,師父的竹匕也就從他的後腦直穿咽喉,把他釘在青石板上。
山雨凄迷,山風如訴。
師父老淚縱橫,一聲長嘯,撲下山崖。
(選自《小小說十年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