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短篇小說集概要
㈠ 《美國文學·艾麗斯·沃克·紫色》作者簡介|內容概要|作品賞析
《美國文學·艾麗斯·沃克·紫色》作者簡介|內容概要|作品賞析
作者簡介 艾麗斯·沃克是美國黑人女小說家、詩人。1944年2月9日出生於南部喬治亞州伊頓敦的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全家有孩子8人,艾麗斯是最小的一個,8歲時被哥哥用玩具手槍射瞎一目,在孤獨中以讀故事與寫詩為唯一娛樂。1961年獲殘廢學生獎學金入斯帕爾曼學院,二年級時就積極參加黑人民教運動中的選民登記工作,1965年夏天獲一項獎學金去東非洲旅行,回國後發現自己懷孕,差點兒自殺。1965年冬天她一邊上學一邊寫詩,在一個星期內完成詩集《一度》的大部分,但這部詩集直到1968年女權運動取代黑人權力運動時才得以出版。她先在東海岸的一些大學里任教,後來又去南部密西西比河一帶從事民權運動工作,同時不斷寫作,獲各種榮譽獎多種。迄今她已出版詩集3部: 《一度》 (1968)、《革命的牽牛花》(1973)和《晚安,威利·李,明天早上再見》 (1979),威利·李是她爸爸的名字,短篇小說2部: 《愛與煩惱: 黑人婦女的故事》 (1973)和《你壓不到一個好女人》 (1981); 長篇小說4部: 《格蘭奇·科普蘭的第三次生命》 (1970)寫美國黑人佃農科普蘭家三代人的生活,長期的貧窮落後使男人們變成野獸,使女人們成為社會與男人雙重壓迫下的受害者。格蘭奇在孫女的感召和幫助下獲得道德上的新生,但他在殺死兒子後被警察所殺。《梅麗迪恩》 (1976)通過女主人公梅麗迪恩·希爾的經歷寫60年代黑人民權運動對黑人民族在精神上和心理上所產生的巨大影響,使象梅麗迪恩這樣的人能擺脫罪惡的過去,在精神和道德上獲得新生; 繼《紫色》之後出版的是近作《我親人的殿堂》(1989) ,作者稱它是「過去50萬年的羅曼史」,主要內容與她的前幾部小說一致,寫黑人婦女如何在美國社會里受到白人與男性的雙重壓迫。
內容概要 全書用書信體形式寫成,共94封信,其中有14封是女主人公西麗寫給她妹妹內蒂但未拆封就退回的,有23封是她妹妹寫給她的,有一封是西麗所愛的女人莎格寫給她的,其餘全都是西麗寫給上帝的信,例如在第一封信中寫道: 「親愛的上帝,我14歲了。我一直是個好姑娘。也許你能給我一點啟示,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媽媽去梅肯看望她當醫生的姐姐。留下我來照看家裡的人。爸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好話,只是說你得 *** 不肯乾的事。他一把抓住我,對我無禮,我叫喊起來。他用手掐住我的脖子說,你最好閉嘴,習慣它。可我習慣不了。每次我都覺得討厭。」西麗14歲後一再遭她的繼父 *** ,接著生了一女一男,都被繼父領走送給他的一個朋友去撫養,卻不告訴西麗孩子們的下落。後來西麗的媽媽死了,繼父又跟一個與西麗同歲的姑娘結婚,同時對西麗的妹妹內蒂不懷好意,還硬說西麗在教堂里跟一個男人眉來眼去而毆打她。西麗慫恿妹妹趕快找個男友出嫁,但X先生來求婚時,繼父卻不答應,說內蒂年紀太小,卻願意把西麗嫁給他,還說「她太丑,卻會乾重活,而且乾乾凈凈的。你愛對她怎樣都可以。她不會白吃白穿你的」。X先生考慮了整整一個春天才與西麗結婚,不久內蒂就從家裡逃出來,住到了西麗家裡,但X先生又對內蒂不安好心,終於迫使內蒂再次離家出走,走前還一再囑咐姐姐要斗爭,要跟X先生的全家人斗。X先生家中已有三個孩子,最大的男孩叫哈彼,已12歲了,他不想認繼母,還撿了塊石頭砸破西麗的頭。X先生只說了聲「別這么干」,也就算了。有一次哈彼問他為什麼要打西麗,X先生說,「因為他是我老婆,還有她不聽話。女人全應該……」 他沒把話說完,就埋頭看報。哈彼後來愛上一個叫索菲亞的姑娘,但對方父母不肯把女兒嫁給他,他就先把她肚子弄大,然後在她姐姐家結婚。婚後哈彼也想叫索菲亞服服帖帖,但她就是桀驁不馴。X先生說,老婆就象孩子,你得讓她知道誰厲害。除了狠狠揍她一頓,沒別的辦法。哈彼又問西麗該怎麼辦,西麗也說揍她。等到她再看到哈彼時,他已被打得眼青鼻腫,是給索菲亞打的。他倆就象兩個男人那樣對打。後來索菲亞說,「我對哈彼厭煩了。他只想使我對他百依百順。他要的不是老婆,而是一條狗。我妹夫給征上兵了,我准備帶著孩子住到我妹妹家去。」索菲亞走了6個月,哈彼完全變了個人,他終日忙碌,把住房改建成酒吧,賣冷飲、烤肉、麵包之類。這時鎮上傳說蜜蜂王後莎格病了,她是跟樂團一起來鎮上的劇院演唱的,西麗早就聽說她是X先生的姘婦,曾給他生過三個孩子,而且生活放盪,X先生很愛她,但她不安於室,老找一些有婦之夫做情人。X先生聽說莎格病了無人照顧,就套車把她從鎮上接來,告訴西麗說她是咱們家的老朋友。西麗對她一直很愛慕,不僅不吃醋,反而殷勤侍候,親自替她洗澡,偷偷欣賞她的裸體,心裡還想:「我怎麼變成男人啦。」莎格漸漸恢復健康,周末被邀到哈彼的酒吧唱歌,第一次唱歌時候西麗與X先生都去了。莎格唱著唱著,忽然喊起西麗的名字來,當眾宣布她要唱的這支歌叫作《西麗小姐之歌》,是她生病時西麗小姐使她頭腦里拼湊出來的,歌中唱的是「丈夫沒有理由找她麻煩」。西麗望著莎格,聽著歌曲,心裡很亂,覺得自己越來越愛莎格了。終於到了6月,莎格提出要走,西麗戀戀不舍,兩人談起各自對X先生的感情,西麗說她不在乎莎格跟他睡覺,而且她自己在性方面毫無樂趣。莎格走了半年,直到聖誕節才帶了個叫作格拉迪的瘦男人回來,說是她的丈夫。她還熱烈擁抱西麗,說現在我們兩個都是結過婚的女人啦。有一天X先生與格拉迪同車外出,晚上只剩莎格與西麗在家,兩人就同床而眠,談到男女間的事,西麗訴說了自己被繼父姦汙的經過,莎格深表同情,最後兩人互相親吻、撫摸,享受了同 *** 的樂趣。一天晚上,她們倆躺在床上談起西麗的妹妹內蒂。自從內蒂從家裡出走後,西麗始終未接到她的信,還以為她已經死了。早在內蒂出走之前,西麗有一天在街上看見一個女孩長得很象她自己,就尾隨著進商店,與率領這女孩的黑人婦女攀談起來,才知她是塞繆爾夫人,收了這小女孩當養女。西麗打聽到塞繆爾是黑人牧師,將去非洲佈道,當內蒂離家出走時,西麗就叫她去投奔塞繆爾。塞繆爾牧師原是西麗繼父的朋友,看見內蒂與西麗的兩個孩子長得有點相象,還以為內蒂是這兩個孩子的親生母親,也就收留了內蒂,帶著她同去非洲。內蒂到非洲後,共寫給她姐姐二十幾封信,但都被X先生藏了起來。在莎格的幫助下,西麗終於找到了那些信,讀後才知道內蒂到非洲後的種種經歷,也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世。原來西麗與內蒂的生父因開店做買賣搶了白人的生意,被白人私刑處死,店鋪也給燒了,母親瘋了,不得已才嫁給原來的這個繼父。西麗也從內蒂的信中知道塞繆爾果真收養了她的兩個親生孩子,現在都已長大成人。西麗得悉這一切之後,在寫給內蒂的信中說,我不再給上帝寫信了。上帝究竟給了我些什麼? 一個被私刑處死的爸爸,一個瘋媽媽,一個 *** 繼父,還有一個我這輩子也許永遠見不著的妹妹。上帝是白人的上蒂,他所乾的事跟我所認識的男人一樣,無聊、卑鄙、 *** 。西麗在給內帝的信中談起她在莎格影響下如何覺醒。有一次她表示要與莎格一起去孟菲斯,X先生動手想揍她,她就用食刀扎他的手,這是她第一次公開反抗,此後X先生再也不敢揍她了。西麗在孟菲斯學做襯褲,當了女裁縫並經銷襯褲,能夠自立。後來她繼父死了,西麗姐妹倆獲得了她們生父遺留下來的財產: 田地、房子與店鋪。西麗要內蒂帶著兩個孩子回來同住,這時塞繆爾的妻子死了,內蒂嫁給了塞繆爾,終於帶著一家人回美國與成為新人的西麗團聚。
作品鑒賞 本書出版後,曾引起轟動,兼獲當年的普利策獎、全國圖書獎和全國書評界獎三大獎,總銷售數達400萬冊,1985年還拍成電影,但也引起男性讀者——尤其是黑人男性——的指責與抗議。作者也承認,她的這本小說主要寫女性的受壓迫和如何覺醒,男人們只在小說中扮演不光彩的角色。確實,這部小說是以80年代興起的「女權主義批評派」文藝觀點寫成的。用的是一種所謂「新現實主義」或稱「社會現實主義」的創作方法,作者本人就是一個積極參加婦女解放運動的女權主義者。她一向認為美國黑人婦女身受種族主義與男性至上主義的雙重壓迫,當前首要任務是把婦女從男性壓迫的桎梏中解放出來,賦予她們獨立的人格,包括經濟上、精神上和家庭地位上的獨立。作者曾在一次談話中強調她最關心的是她本民族精神上的復活。本書女主人公西麗在給上帝的一封信中說: 「我離開了家,生命就結束了。或者可以說,跟X先生在一起,生命就結束了。可是跟莎格在一起,生命又開始了。」沃克的小說反映當前美國「女權主義批評派」所謂的新現實主義特點,從家庭瑣細和婦女心理反映重大的社會矛盾和種族問題,本書雖然象作者在談《紫色》的創作時所說,「從一個女人向另一個女人談私房話開始」,卻反映了女權斗爭、宗教信仰、種族矛盾(如索菲亞因頂撞市長夫人、動手毆打市長而被判12年徒刑,在監牢里備受白人的虐待)、性解放和同性戀自由等尖銳復雜的社會問題。但本書又與傳統的黑人抗議小說不同,作者在書中宣揚的是博愛: 西麗不僅不忌妒莎格,反而真愛心她; 莎格也投桃報李,真心愛西麗,不嫌她長得丑,教導她性知識和獨立生活的能力,終於使她獲得新生。西麗也寬恕虐待過她的丈夫,而她丈夫最後也開始尊重她獨立的人格,對她另眼相看。正如美國學者伯納德·貝爾在《美國黑人小說和他的傳統》 (1987) 一書中所說,在《紫色》 中「民間傳奇小說的因素要比批判現實主義強,小說關心的與其說是階級與種族,不如說是性與獨立人格,而對女主人公西麗來說,同性戀是她獲得獨立人格與真正的愛通道。」從藝術上看,本書頗似著名黑人女小說家左拉·尼爾·赫斯頓的代表作《他們的眼睛盯著上帝》(1937),用黑人方言、音樂與宗教等表現黑人文化特徵的民間風格通過,愛情故事與家庭生活描寫黑人婦女的精神生活,書中的心理描寫比較突出,女主人公內心受到壓抑只能向上帝寫信傾吐積郁與哀痛,而且全書用書信體寫成,自然無法描繪重大社會生活的廣闊畫面,只能詩意地描寫人物細膩的感情與心理活動,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說本書是一部心理小說而不是社會抗議小說,這也說明80年代婦女小說的「新現實主義」與傳統的批判現實主義的不同之處。作者在致《紫色》中文譯者楊仁敬教授的信中還談到本書的兩個特點: 一是關於書名,書中西麗曾對莎格說: 「如果你踏著紫色走在田野里而對它視而不見,上帝准會大發脾氣。」換句話說,宇宙的造物主創造了這么多美麗而神秘的景物,如果我們不屑一顧,至少對造物主是極大的遺憾,也是不公正的。西麗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就象紫、藍、黃、紅顏色一樣,顯得那麼平凡而獨特;二是書中X先生沒有姓,既是由於西麗在信中隱去了他的身份,也是由於他根本沒有替別人做過好事。只有為別人做過好事的人才有權得到自己的名字。
㈡ 《美國文學·詹姆斯·鮑德溫·向蒼天呼籲》作者簡介|內容概要|作品賞析
《美國文學·詹姆斯·鮑德溫·向蒼天呼籲》作者簡介|內容概要|作品賞析
作者簡介 詹姆斯·鮑德溫是美國黑人小說家、散文家、戲劇家和社會批評家,1924年8月2日生於紐約的黑人聚居區哈萊姆,1987年12月1日因胃癌病死於法國。他是個私生子,外祖母曾在南方種植園里當過奴隸,繼父是個不受教區供養的窮牧師,對待鮑德溫很兇暴,鮑德溫自稱他幼年的生活極為窮困,一家11口住在又窄又小、破舊不堪的公寓里,他受教育不多,主要靠自學,童年時代常常一手抱著弟弟或妹妹,一手拿著書閱讀,剛能閱讀就已在腦子里構思小說,12歲時在教會報紙上發表了一篇寫西班牙革命的短篇小說,以後一直練筆寫詩歌和劇本。但他繼父反對他搞創作,一心要他當牧師。他14歲起開始在教堂佈道,三年後不僅放棄佈道,而且從此不信宗教。他離開教堂後不久也就離開了家,在他稱作「美國工商業世界」里掙扎,當過侍者、聽差、產業工人,在飯館里洗過碗碟。美國社會里的種族歧視終於使他忍無可忍,迫使他在1948年去法國巴黎,在做苦工與挨餓的情況下完成了他的最優秀小說《向蒼天呼籲》,直到1957年美國發生種族流血沖突的「小石城事件」後才回國。他僑居歐洲時曾陸續在美國報刊雜志上發表了不少關於黑人問題的文章,尤其是對栽培過他的著名黑人作家理查·賴特寫抗議小說的傳統提出批評意見,使他在美國文壇嶄露頭角。1962年長篇小說《另一個國家》成為暢銷書,他也就一躍成為繼賴特後最受人注意的美國黑人作家。鮑德溫是個有多方面才能的作家,創作過多種體裁的作品,他寫得最好也最出名的是散文,算得上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最傑出的散文家之一。
內容概要 小說寫30年代居住在紐約黑人區哈萊姆的一個黑人牧師家庭。小說主人公是聰明好學的黑人少年約翰。故事圍繞他和他的繼父、母親、姑姑等人展開。約翰的繼父加布里埃爾是教堂執事,年輕時候曾一度「受魔鬼的誘惑。」他母親原是南方一個種植園里的奴隸,生過不少孩子,到她30歲時已死去一個丈夫,失去4個孩子——一個病死,兩個被主人送到奴隸市場拍賣掉了,另一個被專人領到住宅里撫養。後來主人又分配給她一個奴隸丈夫,生了女兒弗洛倫斯和兒子加布里埃爾。加布里埃爾出生後不久,他生父逃往北方,不知下落。南北戰爭後,他們一家人獲得自由,加布里埃爾因母親溺愛他,從小很淘氣,經常逃學、打架,還招惹白人; 長大後更是「魔鬼的化身」,吃喝嫖賭無所不為,曾不止一次被關進監獄。有一天,加布里埃爾與一個壞女人過夜之後,清晨漫步回家,被新鮮的空氣、靜謐的景色和聳立在他眼前的大樹所感召,突然想到上帝的偉大和自身的渺小,開始痛悔前非,立志重新做人。此後他成了一個虔誠的教徒,很快贏得周圍人們的尊敬,當上佈道的牧師。他還從宗教工作的需要出發,與一個多年前曾遭白人 *** 、為當地黑人所不齒的醜陋黑人姑娘黛博拉結了婚,但他們之間並無愛情,加布里埃爾待她很不好,婚後不久又與另一個跟他一起幹活的黑人少女埃絲特發生了性關系。埃絲特很快懷了孕,加布里埃爾生怕自己乾的醜事張揚出去後沒臉做人,就偷了他妻子黛博拉的私蓄打發埃絲特去芝加哥娘家生孩子。結果埃絲特死於難產,他們的私生子羅亞爾歸埃絲特的父母撫養,後來死在芝加哥的一家酒店裡,一把刀子捅進了他的喉嚨。加布里埃爾由於自私懦怯,始終不敢承認羅亞爾是他的孩子。若干年後,黛博拉患病死去,死前告訴加布里埃爾說,她早就知道他與埃絲特之間的私情,也清楚羅亞爾是他的私生子,她只恨他欺瞞著她,始終不向她吐露真情,要不然她倒是很情願把羅亞爾接到家中撫養的。黛博拉死後,加布里埃爾也就離開了南方,來到紐約哈萊姆黑人區找他闊別了20年的姐姐弗洛倫絲,並在那裡定居下來。弗洛倫絲是在26歲時離開南方的,她對南方的種族歧視早就忍無可忍,有一天她當女僕的那家白種主人又來調戲她,要她當他的姘婦。她終於下了決心與卧病在床的母親訣別,毅然來到北方謀生,在紐約哈萊姆區結識了黑人工人弗蘭克,兩人由相愛而結婚,但弗蘭克掙錢不多,夫妻常為經濟問題發生齟齬,每次吵架後他就出去酗酒。婚後十餘年的某天晚上,他離家兩天三夜後回來,兩人在小廚房裡吵得很兇,弗蘭克盛怒之下離家出走,從此沒再回家。後來世界大戰爆發,他應征入伍,死在法國。弗洛倫絲很愛她的丈夫,在他離開之後先是感到輕松,繼而後悔,只得當女工謀生,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生活著。弗洛倫絲在紐約結識了一個名叫伊麗莎白的苦命女子,她的童年是在一連串災難中度過的。8歲時母親去世,她母親的姐姐來到她家,認為她父親人品不端,不配撫養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於是強迫她與她所愛的父親分離。後來她愛上了黑人店員理查德,兩人一起到了紐約,因無錢結婚,只好先行同居,有一天晚上理查德忽遭警方逮捕,說他有搶劫殺人的嫌疑,後來雖因證據不足而獲釋,但在拘押期間曾遭到白人警察的侮辱和毒打,回家後抱住伊麗莎白痛哭一陣,晚上就用剃刀割斷了手腕上的血管自殺了。伊麗莎白犯了個致命的錯誤,她為了不讓理查德增加精神負擔,沒告訴他她已經懷孕,要不然理查德也許不會自殺。她太愛理查德了,她不否認只要有理查德,天國的歡樂對她來說也等於零。她也不否認,假如她被迫必須在理查德和上帝之間作一選擇,她也只能——甚至哭泣著——背離上帝。理查德一死,她對生活也就絕望,只是為了理查德的遺腹子而活著。加布里埃爾來到哈萊姆後,在他姐姐弗洛倫絲家中遇見伊麗莎白,先勸說她悔罪並皈依上帝,繼而向她求婚,答應以後一定把她的私生子約翰視同己出。伊麗莎白為她的兒子約翰著想,終於嫁給了他,又與他生了一男二女。全書是以倒敘的筆法寫的。小說開始時,約翰已14歲,伊麗莎白與加布里埃爾生的最大孩子羅伊也已十多歲,兄弟倆與父親的關系都很不正常。加布里埃爾在求婚時曾答應把約翰當親生子撫養,這一點倒是做到了,但他與約翰之間並無感情,常因細故責打約翰,頗引起約翰的反感。約翰一直以為加布里埃爾是他的親生父親,一方面很想愛他,一方面又情不自禁地痛恨他。他既想追求物質享受和世俗生活的歡樂,又希望自己不成為上帝的罪人,死後靈魂可以得救。羅伊則天生一副倔強脾氣,有一次與白人孩子打架,頭上挨了一刀,幾乎送命。加布里埃爾為了他與伊麗莎白吵架並動手打她時,羅伊甚至罵他父親: 「住手,你這個黑雜種,要不我就把你給宰了! 」 加布里埃爾盡管因此痛打了他一頓,但內心深處卻很疼愛他,覺得他的行為很象自己小時侯。全書以約翰在教堂悔罪結束,但在回家的路上,弗洛倫絲揭發了加布里埃爾的偽善,說: 「在我所有認識的男人中間,你就是那個巴不得聖經里全是謊言的人——因為那個號子一旦吹響, 你就要永生永世地交代。」
作品鑒賞 鮑德溫從小失去父愛,他繼父又不了解他,待他過於嚴厲,他後來就把自己心理上與感情上的感受——他的愛與恨,他的恐懼與孤獨感——都傾注在他所寫的詩歌、戲劇和小說里。本書被認為是鮑德溫的半自傳體小說,書中大部分內容與他在教堂中佈道那幾年的切身經歷有關,而對書中各種人物所作的深刻的心理描寫則更是他本人真實思想感情的流露。鮑德溫在寫小說之前早在評論文章里批評過斯托夫人的小說《湯姆叔叔的小屋》和當時最著名的黑人作家(也是栽培過他的恩師)理查·賴特的代表作《土生子》,說《土生子》 的主人公別格實際上是湯姆叔叔的後裔和親骨肉,只是別格的性格恰好與湯姆叔叔相反,心中充滿恐懼與仇恨: 恐懼促使他行凶殺人,仇恨促使他 *** 女人。鮑德溫強調指出,斯托夫人和賴特寫的都是「抗議小說」,但這種小說已經過時。別格的悲劇並不在於他是美國黑人或飢寒交迫,而在於他為「獲取自己的人性而進行了反抗」。但在鮑德溫看來,「我們的人性就是我們的負荷、我們的生活;我們不需要為它而進行斗爭,我們需要做的事比進行斗爭不知要困難多少倍——那就是接受它。」他還說,「我寫的小說如果說有什麼 『含義』的話,那麼它們含有的只是這一意義: 我們應該把一切人當作 『人』來看待。任何標簽、口號、政黨、膚色甚至宗教,都不及作為人類的個人重要。所以歸根到底,寫個人才是最重要的。」鮑德溫的創作思想的最基本一點與《看不見的人》的作者艾里森是相似的,就是認為黑人首先是人,因此探索和描寫 『人』的問題要比寫社會和種族歧視等問題更重要。鮑德溫還認為「美國文學傳統是偉大的亨利·詹姆斯的傳統」,而且作為新一代的進步黑人作家,對弗洛伊德心理分析學說和存在主義哲學比對馬克思主義的階級斗爭學說更感興趣,因此在鮑德溫的小說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和種族關系往往是通過性關系揭示出來,例如本書雖不象作者後來寫的小說那樣經常出現猥褻的性描寫,但全書的情節中有三個不美滿的婚姻、兩個愛情悲劇、三次 *** 或 *** 。本書的另一特點是人物全都是黑人,情節也不涉及種族關系,因此原書內封的廣告上說:「本書是一個黑人作家的處女作,書中雖寫黑人,但不是從種族的觀點描寫的。它可以說是美國文學發展到新階段的里程碑。」本書與早一年出版的《看不見的人》確實可以說是美國黑人文學發展到新階段的里程碑。它們已把文學作品反映和描寫的重點從社會轉移到個人——個人的愛與恨,個人的自我探索,個人的異化,等等。它們主要的藝術特點則是用現代派的多種技巧(包括意識流、蒙太奇等手法) 細膩地描寫心理活動。本書的主人公約翰所佔篇幅只全書的三分之一,時間也極集中 (約翰14歲生日前後的兩日一晚),但作者以約翰的思想、心理變化為主線,用變換鏡頭和時間跳躍的手法插入了約翰的父親、母親和姑母等人的回憶,使各個人物的生活與思想感情相互烘托,構成有機的聯系,結果全書所描寫的不僅是一個黑人少年皈依宗教的思想變化,而是約翰一家從南北戰爭到20世紀30年代的黑人歷史; 所反映的不僅是約翰一家的生活遭遇,而是包括作者本人在內的廣大美國黑人的共同遭遇。本書從宗教角度描寫黑人家庭生活也別具新意。宗教對美國黑人原有特殊意義。早在奴隸時代,奴隸主就想方設法誘使黑人奴隸篤信宗教,好讓他們安安分分地忍受現世的悲慘生活,只把希望寄託於死後的天國。因此美國黑人宗教不僅有它自己的特點,而且也更有欺騙性,它與黑人生活也相互影響,有錯綜復雜的聯系,鮑德溫是著名的散文家,寫得最好的也是散文,認為散文與小說結合更能表達出黑人民族的強烈感情,本書在形象地抒寫黑人的豐富感情時把散文體小說的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小說最後一部分描寫約翰躺在聖壇前地板上悔罪的描寫是一篇極好的散文,感情強烈而豐富,形象生動,心理描寫細膩深刻,曾受到一些評論家的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