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媳婦與婆婆短篇小說
A. 小說:婆婆重男輕女,日子過的苦不堪言,作為兒媳婦如何有效反擊
chapter_title:第1章
chapter_content:"裴文耀抱著腦袋大叫,雙手亂揮亂舞,狀若瘋癲。
裴老爺揖袖道:「小兒不知中了什麼邪,還請道長能救救他。」
無常道人捻著鬍子咂嘴,似是有口難開。
無常道人打了呵欠,坐在路旁的石頭上曬著太陽開始打盹。
他腰間掛著的一個百寶囊忽然動了動,有個細細的聲音不滿地響起:「你個臭老道,整天喝得醉貓似的,正經事也不著急辦。」
無常道人閉著眼睛聞言聳肩一笑道:「怎麼,只許你的事就是正經事?在我老道眼中,此時睡一覺卻是再正經不過的事。」
那聲音被噎得默了一默才道:「剛才你對那老婦人說什麼了,讓她聽後態度大變。」
chapter_title:第2章
chapter_content:無常道人倚著牆,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道:「沒想到你一個孤魂好奇心還挺重,其實也沒說什麼。只是告訴她,本來便子息艱難,這世事無常,要惜福啊……」
李氏年輕時受孕不易,為此沒少受婆母的磋磨,還差點因此被休了。後來總算生下一個兒子,自然是從小視若珍寶。
可兒子身體不好,杜月娥進門後倒是連懷兩胎,可惜都是女孩。李氏看著兒子越來越差的身體,暗恨杜月娥不爭氣,再生不出個男孩估計兒子的身體要吃不消了。
無常道人的一句話打動了她,能算出她子孫單薄,那這道士的話倒是可信了幾分。既然他說杜月娥肚子里是男胎,那姑且便信他一回。
所以才有了李氏對兒媳的態度變化。
「真的是男胎?」那聲音還是忍不住又八卦了一句。
無常道人沒理他,歪著身子打起了呼嚕。
這一覺就睡到了日至當午,無常道人揉著飢腸轆轆的肚子醒來,依舊是一步三晃,不緊不慢地去街上尋摸吃的。
一家包子鋪剛蒸好了包子,擺在店鋪前的攤子上,熱氣騰騰,香氣四溢。不用吆喝就勾得行人垂涎三尺,紛紛上前購買。
無常道人咽了口唾沫,雙手把身上的破舊道袍摸了個遍,也沒找到一枚銅板。他搖搖頭,頗為遺憾地嘆口氣,轉身要走。
「這位道長,不嫌棄的話,坐下一同吃吧。」
一位中年儒生模樣的人坐在一張桌子旁,開口對無常道人說道。
他的面前擺著一屜香噴噴的胖包子,看著就令人胃口大增。可看他的樣子似乎沒什麼食慾,手中的包子只咬了一口。
無常道人也沒有推辭,一屁股坐到中年儒生的對面道:「多謝先生,那貧道可就不客氣了。」
中年儒生似是不願多語,擺了一個請便的手勢,便默默拿著包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
看他周身氣質斯文,身上所穿的衣服洗得有些發白,好在還算整齊,沒什麼補丁。相貌屬中等,面白無須,只是眉間的愁苦之色讓他看起來精神不佳。
無常道人三兩口便是一個包子,雙手齊下,左右開弓。等中年儒生手中的包子啃完,抬頭發現一屜包子早被吃了個精光。
「沒吃飽。」老道揉著肚子,愁眉苦臉。
中年儒生一哂,招手讓小二再上兩屜包子。
可是很快他便笑不出來了,眼看那空蒸屜越摞越高,包子鋪老闆都看瞪了眼,老道才將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口中,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而後打了個長長的飽嗝,心滿意足了。
路鴻山摸摸干癟的錢袋,心中苦笑。喚來小二結賬,卻發現袋中的錢剛好夠付飯錢,一文都不差。
他暗自嘆了口氣,又鬆了一口氣。起身對著無常道人揖了揖手,示意告辭。
無常道人微笑頷首,又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沒有再言謝。
路鴻山也不在意,腳步匆匆地走了。
茶足飯飽,無常老道鬆鬆腰帶,剔著牙齒上的菜葉子返回自己的破道觀,百寶囊中的聲音又絮絮叨叨起來:「臭老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帶我去找我的家人啊?一天天的不是喝酒就是騙吃騙喝,你不會是誆我的吧?」
無常道人拍拍百寶囊道:「不急,我這不是在給你辦嗎?這么耐不住性子,活該被人揍死了。」
百寶囊憤怒地動了幾下,一縷輕煙似的魂魄飄了出來,落在地上化成一名年輕英俊的男子模樣。他擰著濃眉,眉宇間露出一抹狷狂。
「老子夠倒霉的了,莫名其妙死了,還遇到你這么個不著調的破道士。奶奶的,要不是走不了,老子才不跟著你呢!」
傅子晉都快氣炸了,他渾渾噩噩在一個亂葬崗醒來,發現自己飄在半空里,想了半天只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家在哪裡都模模糊糊的。只記得自己的家很大,門口有兩個很威風的石獅子。
沒等他去四處亂飄就被路過的無常道人給收到了百寶囊中,這個邋裡邋遢的老道說他是被人打死的,估計是打到腦袋了,所以他的記憶才會出了問題。
chapter_title:第3章
chapter_content:傅子晉很不甘心,他想知道自己家人在哪裡,自己究竟又是怎麼死的,不然他寧可變成冤魂野鬼也不肯投胎去,所以才拜託無常道人幫助自己。誰知道這個道士這么氣人呢,游手好閑哪像個得道高人的樣子?
「年輕人就是火氣大,幸好這里沒陽光,不然你出來就魂飛魄散了,老道我也就不用瞎忙活了。」無常道人伸出小指挖挖耳朵,語氣還是不緊不慢。
「那你倒是趕緊帶我去啊!」傅子晉都恨不得上去揪老道士的鬍子了。
無常道人一拍百寶囊,傅子晉嗖的一聲就又被收了進去,剛要氣急敗壞,老道的話悠悠傳來:「如果不是你耽誤,我們已經見到該見的人了。」
於是傅子晉老實了。
無常道人所在的道觀在雲州城外的小山上,因本地信佛者居多,所以也沒什麼香火。再加上長年失修,道觀破破爛爛的,就更沒人來了。
觀里除了無常老道,還有一個啞巴小道童,平日里在道觀里守著,做些雜活。就是不知道無常老道自己都養不活的樣子,又是拿什麼養活小道童的。
老道剛走到道觀門口,小道童奔出來,對著他比比劃劃。意思是今天有客來訪,現在在裡面的會客室等著呢。
無常道人毫不意外,抬腳走進去,就見到那位客人正焦急地在地上來回踱著步子。一看到無常道人進來,他便急切地迎上去問道:「可是無常道長?」
客人個子不高,有些發福,穿著打扮像是大戶人家的管家。
無常道人搖晃著酒葫蘆,聽著水聲響動怕是不多了,便小心地抿了一口才答道:「貧道正是無常,不知尊客是?」
裴義忙自報家門,順便說上來意。
原來他是雲州城裴府的管家,這次特地來請無常道人去裴府做場法事為裴家的少爺驅邪。
按理說這種事以往都是請佛門高僧的,可這次裴府請遍了各大小寺廟的法師,裴少爺還是一點起色沒有。萬般無奈,就想起是不是要換個道士試試,而這雲州唯一能找到的道士就是這個破道觀中的無常老道了。
「哦?不知貴府少爺是何種症狀?」無常道人揉揉鼻子,對於自己候補的身份渾然不放在心上。
「唉,從一個月前開始的。每日晚上無法安睡,大吵大鬧說自己看見鬼了,躲在床上不讓任何人靠近。飯也不肯好好吃,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是一下就驚醒,抓住人就胡言亂語,這么折騰下來整個人都快不成人形了。老爺夫人實在是憂心,所以才來相請無常道長。」
「嗯,那走吧。」
裴義一愣,心中准備好的說辭一下子卡在那裡。這么痛快就答應了,這個平平無奇還有些猥瑣的老道士真的是普惠大師口中的那個高人么?
對於裴義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的懷疑,無常道人只淡淡地看了看天色道:「再不走,貧道也就不必去了。」
裴義回過神來,忙堆起笑容,半躬著腰在前面帶路。
不管怎麼說,先把人給帶回去,他也算是能交差了。
裴府的位置在城東,朱門大院,黑瓦高牆,門口兩只鎮宅的石獅子威風凜凜。
裴少爺名叫裴文耀,自小飽讀詩書,待人溫文有禮,只是性子有些怯弱。此時正通紅著雙眼縮在牆角的椅子上,緊張而又恐懼地看著周圍,整個人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看著就很可憐。
「耀兒,你好歹吃點東西啊……」裴夫人端著一碗蓮子羹,想親自喂兒子,卻被他一把掃到地上摔得湯水潑了一地。
「走開!你已經死了,不要再過來了!救命啊,有鬼,有鬼!」裴文耀抱著腦袋大叫,雙手亂揮亂舞,狀若瘋癲。
裴夫人用手帕掩著嘴啜泣不已,裴老爺憂心忡忡地對一旁的無常道人揖袖道:「道長也看到了,小兒不知中了什麼邪,還請道長能救救他,裴某感激不盡。」
無常道人捻著鬍子咂嘴,似是有口難開。
裴老爺心一沉,語氣低落道:「可是很棘手?道長如果需要什麼盡管開口……」
「有酒么?」無常道人突然問道。
裴老爺一愣,道:「有是有,只不過小兒的病難道需要用酒來治?」
chapter_title:第4章
chapter_content:「那倒不是,是我饞蟲犯了,麻煩老爺命人給我把這葫蘆裝滿。」
裴老爺一聽,臉色頓時不好了,合著活兒還沒干,你就想著喝酒,沒看到他家寶貝兒子還犯著病呢?
「令公子並無大礙,先讓他好好睡一覺吧。」無常道人將葫蘆遞給一旁的裴義,從腰間的百寶囊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符,吐了口唾沫在背面,然後幾步走到裴文耀面前,「啪」的一聲給貼到人家臉上了。
裴老爺和裴夫人差點叫出聲來,心中不覺動了怒,這個老道士也太無禮了!可接下來一幕卻讓兩人目瞪口呆,原本正在喃喃囈語的裴文耀被貼上黃符之後,頓時安靜下來。眼睛大睜了一下便慢慢閉上,然後伏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裴老爺和裴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命人把少爺挪到床上去睡,對無常道人是千恩萬謝,打心底信服起來。要知道之前請過那麼多和尚來日夜念經都沒起任何作用,而這老道士一個破黃符就搞定了。
吩咐還傻站在一邊的裴義給道長的葫蘆裝滿府里最好的酒,裴老爺則恭恭敬敬地將無常道人請到正廳落座。
寒暄幾句後,說起裴文耀的病因,裴老爺嘆了口氣,他兒子這純屬是無妄之災。
裴文耀性子怯弱,沒有幾個朋友,只跟他表哥關系親近些。那日表哥來尋裴文耀出去吃酒會友,結果卻出事了。
一幫公子哥跑去青樓喝花酒,本來這也沒什麼,誰家少年不荒唐啊?可偏偏裴文耀的表哥跟人起了爭執,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大打出手,混亂中被人用花瓶砸破了腦袋,當場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裴文耀本就膽子小,看到表哥血葫蘆似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兩眼一翻也昏死過去。等抬回家便發起了高燒,不停地說胡話。
倒是他那個表哥,看著傷勢嚇人,其實只是一時閉過氣去,回到家中沒多久就醒了過來。就是腦袋上的傷口有點嚴重,纏了好幾圈綳帶,聽說裴文耀病了,還特地趕來看他。
誰知裴文耀看見他表哥跟看到鬼似的,硬說他表哥早死了,從那時便發起了癔症一直到現在。
「敢問道長,小兒的病可是好了?」裴老爺滿懷希望地開口道。
無常道人點點頭又搖搖頭:「令公子屬於驚嚇過度,陽火不旺,才導致邪祟入侵,神思恍惚。需要慢慢調養,急不得。貧道這里有幾丸安神靜心的葯,分三日給他服下,讓他安穩睡幾日便可見成效,貧道先告辭了。」
裴老爺連連稱謝,幾番挽留不住,才命裴義將裝滿酒的葫蘆和謝銀送上,並親自將無常道人送到大門口。
一回頭看到裴義臉色古怪,裴老爺皺眉道:「怎麼了?」
裴義看看無常道人遠去的背影,湊到自家老爺耳邊吞吞吐吐道:「老爺,酒窖里的酒全……全沒了。」
裴老爺一瞪眼:「胡說,那麼多酒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裴義苦著臉道:「那個老道的葫蘆十分邪門,不管倒多少酒進去都裝不滿。我就尋思著給他兌點水進去,誰知道離開了一會兒回來酒窖就空了,他那葫蘆反倒滿了。」
裴老爺也一時無語了,有些心疼自己多年的藏酒,不過想了想也只好作罷了。
而另一邊,一身破爛道袍的老道正一邊走一邊美滋滋地對著葫蘆嘴喝酒,嘴裡還念念叨叨的。
「嗯,這口是秋露白,有些年頭了,味道不錯。」
「咦,居然還有宮中的貢酒,哈哈,這次賺大發了。」
……
傅子晉忍無可忍,在百寶囊中直跺腳:「臭老道,我還以為你這次帶我回家了呢,結果又是騙酒喝,你你你氣死我了!」
無常道人正喝得高興,聞言哈哈一笑道:「我就說你沒腦子吧,剛才裴老爺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傅子晉一頭霧水下意識道:「聽到什麼?不就是他兒子看到有人打架嚇傻了嘛?」
「嗯,忘了告訴你了,裴文耀的表哥姓傅,傅家可是雲州頂尖的權貴之家,府門口的兩尊石獅子比別家的都要威風呢,」
B. 【短篇小說】巨嬰
01
因為對文案不滿意,苛刻的老闆又讓加班,這讓快樂的星期五抹上了不開心的色彩。加班的過程中,老公張明打了三四個電話來催促,怎麼還不回家。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九點,婉茹終於下班了。
剛好有一輛末班車,但是人特別多,密密麻麻的人頭一個挨著一個。婉茹強忍住惡心的感覺,應著頭皮擠了上去。車行駛時到一半時,不知道誰放了一個長長的臭屁,臭烘烘的味道,像一顆炸彈在人群中炸開。婉茹不小心吸進了一口,引起喉嚨一陣惡心。
旁邊不知道何時擠過來一個膘肥大漢,一身的T恤早已被淋漓大汗浸透,酸臭酸臭的味道直鑽入鼻孔。還有不知道誰的臭腳丫味兒、狐臭味兒、香水味……在這趟末班車里,像唱戲的角兒一樣輪番登場。
此時的婉茹,特別想念老公的寶馬車,想念那種在自家車里舒適又寬敞的感覺。婉茹和張明剛結婚,張明爸媽不僅為他們全額買了一套房,還給他們小倆口置辦了一輛寶馬車。
按理說,婉茹上班的地方比較遠,最需要一輛車,但是,那寶馬車是張明父母全款買下的,結婚的時候,婉茹家裡並沒有給婉茹多少陪嫁錢,所以婉茹不好意思開口讓張明把車讓給她開。一般來說,張明有空的時候,或者是婉茹要求的時候,張明都會去接送婉茹。但想著老公上了一天的班也累了,所以今天婉茹沒有讓老公張明來接。
還好,在車里擠了沒多久,婉茹就到站了。回到家裡,客廳的燈是暗的,但內屋卻還亮著燈。
聽到開門悶宏聲,老公張明歡快地跑了出來,那拖鞋在地上摩擦出的「啪啪」聲,看得出張明等待媳婦兒歸來的迫切心情。看到婉茹的身影,他高興地抱住婉茹,在她熱得通紅的臉蛋上「啪啪」親了兩口:「老婆!你回來啦!」
婉茹笑了笑,推開他:「行了行了。我還要做飯呢。」
「嗯,你快做飯。我快餓死了!」老公張明催促著她快做飯,說完,又急匆匆地跑回到了屋裡玩起游戲來。
張明不能「耽誤」太長時間,因為那頭兒還有寢室的哥們在等著他歸隊殺敵,他可不能坑隊友呀。他幾乎每天下班都要和他的這些好哥們玩上幾把游戲,一來是增進彼此感情,二來還可以放鬆心情。平時還好,但今天的這幾把游戲特別重要。因為這個賽季,他們幾個人說好了要一起晉級的。張明和幾個哥們打了賭,今晚誰贏的人頭最多,誰就請大夥兒一起到外頭吃宵夜。
聽到內屋傳來「嗷嗚嗷嗚」的叫聲,一會兒笑,一會兒罵,一會兒喊。婉茹實在不明白,一個游戲而已,至於那麼激動嗎?她面無表情、心無波瀾地擇著菜,腦子里想著要怎麼把文案再改進改進,是否要去圖書館查閱一下相關資料,或者打電話向前輩討教討教?好幾次好不容易冒出了一點兒靈感,又被屋裡「突如其來」的叫喊聲嚇得逃遁了。
婉茹喜歡一邊做家務,一邊想事情,因為這樣可以為她節省很多時間。但弊端是,她經常因此放錯了調味料,或者是忘記放鹽,要麼就是會燒糊菜。
等婉茹做燜好米飯,炒好菜時,已經晚上10:20了。同樣是餓的兩眼發暈的婉茹,喊著老公張明的名字催促他趕快出來吃飯。喊了幾聲沒見人影,婉茹失了耐性,索性自己一個人吃起來。
或許是餓極了,飯菜格外的香。
老公張明走了出來,也被這股好聞的味兒勾得垂涎欲滴:「哇,好香啊!」說完,乾脆利落地一屁股坐在飯桌上,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吃了幾口,他感覺到不對勁:「怎麼味道這么甜?這西紅柿炒雞蛋你是不是沒放鹽?」
婉茹解釋道:「沒有吶,我放了鹽。不過可能我今天放了點糖調味兒,所以口感偏甜。不放點糖,西紅柿會酸的嘛。」
誰知道話剛落音,老公張明的臉像一張會變的撲克牌一樣,刷的一下陰沉了下來:「誰告訴你炒西紅柿就一定要放糖的?你難道不知道我不喜歡吃甜的嗎?你為什麼要放糖?」
婉茹無奈:「因為西紅柿很酸啊,而且你不覺得放一點糖會更好吃嗎?」
「你他媽神經病吧!酸了就一定要放糖?那為什麼我媽炒的時候不用放糖也很螞橡冊好吃?」張明氣得將筷子往盤子上一摔,那明黃色的筷子觸碰到盤子的邊如物緣,噼里啪啦地摔到了地上。張明最討厭婉茹做錯事狡辯了!
婉茹不明白張明為什麼突然發那麼大的火,就為了一盤西紅柿炒雞蛋,值嗎?她被張明的火氣轟得火冒三丈,她很想爆粗口話罵他,恨不得賞他一個大耳光。但是,理智叫她要忍住,不要和這瘋子一般見識,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最後彎下腰撿起地上掉落的筷子,繼續默不作聲地吃著自己的飯。
「他媽的,做什麼菜都要放糖!你是不是不放糖你就要死啊?是不是啊?」
「什麼B玩意兒,成天就知道放糖放糖!真他媽自私,做自己愛吃的口味,絲毫不考慮別人!」
「不中用的東西,整天除了會花錢就是會花錢,什麼事也不會做,什麼事也做不好!老子娶你有啥用!要吃你自己吃吧,老子不吃了!」
……
生了氣的張明,一直在埋怨婉茹,嘴裡絮絮叨叨個不停。他氣得索性躺在了床上,打開IPAD看起直播來。每次生氣或者無聊的時候,只有看看那些美女唱唱歌跳跳舞或者看看主播打游戲,張明才會忘記心裡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說真的,他很討厭妻子婉茹這樣做事不用心、不過腦子,除了工作,在生活中很多方面她做什麼事都是隨隨便便。菜隨便買,飯隨便做,衛生習慣較差,總是用完東西不放置原處,把家裡弄得亂糟糟的……哎,這一身的毛病,邋邋遢遢,真叫人討厭。
相反,張明的媽媽是個特別愛干凈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把家打掃得纖塵不染,乾乾凈凈。她幾乎每天打掃一次衛生,每天擦一次傢具、門窗、廚房。每次張明一回到家裡,都是乾乾凈凈,整整潔潔的。張明媽媽做飯也很好吃,用張明的話說,如果婉茹做飯的水準能達到他母親的百分之八十的時候,就非常不錯了!
婉茹表面上一聲不吭,但是心裡憋屈的不行。老公張明的脾氣,又臭又爛,一身慣出來的公子哥氣。從來不幹家務,卻成天愛挑別人毛病。她心裡也很不服氣:「什麼玩意兒,還真以為自己是太子!」
「不管他了!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婉茹恨恨地快速地把餐盤里的食物全部一掃而光,然後打著飽嗝洗起了碗。
不會兒,看到張明穿戴整齊地走出來,看樣子准備是要出門了。婉茹不想搭理他,但是還是要問:「你去哪兒?」
張明正在氣頭上,沒回婉茹的話,直接摔門出去了。婉茹也懶得理他,繼續埋頭洗碗。
張明出去和哥們兒吃燒烤去了。今天他殺的人頭最多,所以他請客。和哥們聊了一會後,加之又喝了些酒,他心情好多了。他想,婉茹即使再笨,到底也是自己的媳婦兒,生活免不了吵吵鬧鬧,這次他就大度地原諒她一回吧。席間他還給婉茹打來電話,聲音頗為溫柔:「老婆啊,我在外面和哥們兒幾個吃燒烤呢。等會兒就回去了。我喝了點酒,不過我沒醉。」
男人只要一溫柔,就很容易得到女人的原諒。那頭,婉茹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她無奈笑笑,每次張明一喝上酒,就把什麼都給忘了,這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真像個小孩子。算了,不和他計較。
「你還喝酒了?你不是開車嗎?一會兒你怎麼回來啊?」
「一會兒我叫個滴滴。沒事的,你放心。哦,對了,你早點休息啊,不用等我。」
聽著張明的意識還很清醒,婉茹判斷他應該沒多喝。但也十分擔心地問他:「你在哪裡?告訴我地址,我打車去接你。」
「不用,不用。」
「你快點告訴我,趁著你還沒醉。一會兒我就過去了。」
「不用,不用啦。」婉茹一連要求了張明幾次,張明都謝絕了。還沒等婉茹說完,張明「啪」的一聲掛了電話。之後,婉茹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進去,都無人接聽。
張明覺得這點兒小事自己完全能搞定,根本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的。一個男人么,出來喝了點酒還要自己媳婦兒接,傳出去這幫哥們還不笑話死他?
婉茹最後也放棄了。她了解張明這倔脾氣,絕對的說一不二。最後,婉茹洗漱洗漱便睡了。
朦朦朧朧,在睡夢中的婉茹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是老公回來了!婉茹急忙起身開門。門打開,居然看到了公公扶著喝得不省人事的老公張明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外。
「還愣著干什麼?快,快來給我搭把手。」
婉茹連忙扶住醉成一攤爛泥的張明,讓他的身體盡量往自己身上靠,好減輕公公的負擔。
「爸,你怎麼來了?」婉茹詫異地問道。公公和婆婆住在附近的縣城裡,來一趟A市也要一個多小時。怎麼大晚上的,是公公把老公送回來了?而且怎麼張明喝成了這個樣子?
「噢。我給明明打了幾個電話,沒接。後來通了,他說在和朋友喝酒。我一聽聲音不對勁兒,就逼著讓他把電話給周圍的人,一問出地方便立馬開車來尋他了。這不,我到的時候,就剩他一個人趴在燒烤店沙發上睡覺呢!那幾個朋友也不知道哪兒去了!」公公語氣不急不慢,但是微弱的面部表情還是出賣了他不悅的情緒。
「他的朋友也太自私了吧!怎麼能不管張明,扔下他就走了呢?」婉茹急忙走進廚房,找起醒酒葯來。順便她燒了一壺水,准備給公公泡茶喝。
「哎。都喝得不像樣了,誰還能管得了誰。」公公扶著張明坐下,又繼續問道:「剛才張明給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
「噢,那會兒估計他已經有醉意了……」公公尋思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末了,又不緩不慢地加了一句:「其實你應該把他接回來的。」
雖然公公語氣和善,但是婉茹聽出來了,公公這是責怪她不管他的兒子哩!
婉茹辯解:「可是我問了他到底在哪兒,他死活不告訴我。而且當時我聽得出他意識還清醒著,想著應該沒什麼事。」
「呵呵,你是沒經驗。但凡這喝酒說自己沒醉的,一般都醉了。下次啊,你就提前詢問他,知道他和什麼人去喝酒,在哪裡喝酒。也好在他喝醉的時候能把他找回。要不然,放著他一個人躺在店裡的沙發上,出了什麼事那多危險啊!」
婉茹聽完,便低聲應了一聲,不再說什麼。她默默地走進衛生間,打了一盆冷水,端過去給張明擦拭。然後又給張明喂下醒酒葯。期間,張明醉得胡言亂語,直囔囔著胃裡難受,想吐。吐了幾次,沒吐出來,憋得張明的臉漲紅漲紅的。婉茹沒辦法,讓公公端著盆,她將食指伸進張明的喉嚨里扣著,摳了一會兒,張明「哇」的一下全吐出了。
三人折騰了好久,最後,張明也緩得差不多了,公公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婉茹一看時間,已經是凌晨2點了。婉茹擔心公公這么晚了回去不安全,便要挽留公公在家裡留宿一晚上。公公謝絕了,說明早還要趕著上班,所以還是快些回去吧。婉茹不好再說什麼,便點著頭答應了。
張明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嚕,嘴裡還說著夢話,他以為自己還在和兄弟們吃燒烤呢!而婉茹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心中有氣,氣得睡不著。她想著張明真是幼稚透頂,30歲的人了,每次喝酒都把持不住。喝就喝了吧,可你提前要做好安排啊!最起碼要和她打聲招呼,告訴她到底在哪兒。每次問他他都倔得不肯說,最後醉成爛泥了,還要讓家裡人操心。最令人氣憤的是,家裡人雖然表面上不說,但是只言片語中還是會責怪婉茹的「不作為」,因為婉茹這個妻子沒盡到責任,所以才導致丈夫喝醉了酒「留宿」在外。關鍵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第二天,張明醒來,他已經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了。但知道了昨晚是自己的父親把他從燒烤店撈回來的,不禁大呼:「這真是一個絕世好爹啊!還是爸媽最疼我!」
婉茹冷哼了一聲,理都不想理他。
周末,張明回老家看望父母。張明媽看著兒子回來了,樂得喜笑顏開。
回到自己家,張明像一隻放飛的鴿子,好不自由。他一邊吃著父母為他精心准備的櫻桃和西瓜,一邊翹起二郎腿看電視。看見在廚房忙活、為他張羅一桌好菜的母親,張明感到很溫暖。這種有爸愛,又媽疼的感覺真爽。
廚房裡的飯香挑逗著張明的味蕾,他肚子「咕」的一聲叫喚,勾起了喉嚨里的食慾:「媽,我要吃紅燒豆腐、清蒸魚、還有醬肘子……」
一口氣就點那麼多菜,真是貪心!張明媽笑著奚落他:「我看呀,你下次最好還是別回來了。省得我操心。」
張明爸反駁:「操啥心了?做幾個菜還能把你累壞了?兒子想吃,那就做唄!」
張明爸媽的這對話,瞬間讓張明想起了什麼。對了,婉茹呢?他「嗖」的一下彈起身子,幾步走到屋內,看見妻子婉茹正在電腦桌前忙活。
「你在做什麼?」張明一進來,適才還漾著笑意的臉變得像一張撲克牌一樣冷。
「查資料。」
「什麼資料非得要現在查?」
張明這種領導式詢問的口氣,讓婉茹不想回答他。她不吭聲,繼續著手上的操作。
「你怎麼這么不懂事?身為兒媳婦,你為什麼不去幫我媽做家務?」張明不依不饒。
「我在查閱工作上重要的資料。一會兒不行嗎?」
「一會?一會兒飯菜都做好了!你以為你是大小姐啊?父母年紀這么大了,一點幫忙的意識都沒有!娶你有何用!」終於,婉茹的這種態度成功勾起了張明的怒火。
神經病!天天挑事!婉茹氣得想摔電腦,但還是咬著牙忍住了:「你自己不也沒幫忙?憑什麼說我?」
「呵?你跟我比?你和我能一樣嗎?」張明一臉不可置信,彷彿在懷疑婉茹說話究竟有沒有過腦子。他想,別人家的兒媳婦都那麼勤快,見到活就和公公婆婆搶著干,為什麼自家兒媳婦這么不懂事這么懶呢?
婉茹不想與他爭執過多,狠狠瞪了他一眼,遂走出內屋。雖然火氣很大,但是兩人吵架的聲音很小,並沒有驚動兩位老人家。
婆婆還在廚房裡忙碌著,砧板上傳來「咔咔咔」又細又慢的均勻切菜聲。婉茹心煩至極,但是還是走上前從菜池裡撈出一把菜,擰開了水龍頭慢慢清洗著。她邊洗邊強迫自己忘掉剛才發生的不愉快的事,說服自己不要與張明一般見識,想著想著,她心裡好受點兒了,也不那麼氣了。
洗完了菜,她站在廚房傻傻地杵著,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些什麼。婆婆依舊專心致志地切著菜,好像沒注意到她站在背後的身影。婉茹看著堆在案板前的一摞菜,心想如果家裡還有一個砧板就好了,她就能幫婆婆切菜,這樣效率就會更快一些。但是,家裡沒有多餘的砧板呀!所以婉茹也只能想想作罷。
婆婆堅信慢工出細活,因此她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很細致。菜絲要切得細細的,肉要燉的爛爛的,調料要放得剛剛好……站了看了幾分鍾,婉茹覺得無聊透頂,她認為這樣很浪費時間,她想回房間繼續查閱她的資料,但是又擔心張明的指責。
婆婆依舊還在慢條斯理地切著菜,一言不發,婉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打破這樣的沉默和尷尬,然後隨便問了婆婆幾個關於如何做飯做菜之類的問題,婆婆她也熱心地回答了。她看起來就像站在婆婆身旁學做菜的乖媳婦一樣,但是事實上,她的腦子已經飄在別處,飄在她的電腦桌前、飄在她的工作上、飄在其他事上……她實在是很不心甘情願,心裡的負能量簡直要爆棚,可是她又不能發作,於是她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保持著面無表情的表情。
正在看球賽的張明,因為喜歡的球隊進了一個球,激動地大吼了一聲。在中場休息的間隙,他看到婉茹站在母親的身後,很認真地學著做菜,他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
廁所里,傳來洗衣機轟隆隆的運作聲和嘩啦啦的流水聲。張明爸爸把張明帶回的一兜子的衣服一股腦倒在了洗衣機里,順便還往洗衣機里多舀了幾勺洗衣粉,他知道兒子上班的地方粉塵多,僅僅只放一點洗衣粉是不夠的。在做完這些後,張明他爸還想起來客廳地板上還「躺著」張明的一雙臭襪子,他想一並幫張明把襪子順便也洗了,遂又走出了客廳。在拿襪子的時候,張明爸故意「冷」著一張臉訓張明:「以後臭襪子自己洗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張明聽了,嘻嘻哈哈地反駁:「憑什麼啊,你自己的襪子都是我媽給洗的。哎,我的襪子又沒人幫我洗,所以只好拿回來咯。」
公公「沒好氣」地回道:「沒人洗就自己臭著吧。」
在廚房的婉茹聽了,渾身像針扎一樣難受,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反反復復咀嚼著公公那句話的意思。公公這話,表面上像是在訓斥張明,可好像又是在說她不幫張明洗衣服,沒有做好媳婦兒分內的事。想了一會兒,婉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反倒心裡的郁悶,又重重添了一筆。
切菜聲、洗衣機里傳來的轟隆聲、家人的對話聲、電視聲……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柔和成一首和和美美的音樂。此時的張明心情愉悅,他覺得一個美滿的家應該就是這樣,一家子忙忙碌碌、其樂融融,和和美美。每次一回家,他心情就特別舒暢。在電視機跟前,他暗自做了一個決定,以後要每個星期回一趟家,好好陪陪自己的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