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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短篇小說

發布時間: 2025-02-20 02:52:08

⑴ 短篇小說:男上尉和女少校

短篇小說:

男上尉和女少校

    鳳之翔  文

        窗外一陣摩托車聲,把柳軍猛地一下給驚醒了.他睜開眼睛,先看了看身旁,葉萍萍半裸著身子趴在那兒,一條豐滿光滑的大腿壓在他的身上,半個臉埋在被窩里,呼吸十分悠揚勻稱,沉甸甸的乳房隨著呼吸極有節奏地一起一伏.她人很美,睡相也蠻漂亮.難怪旅里那一幫弟兄們常在一起砸他的洋炮,說他憨人有憨福,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在家裡,而且還是個少校呢.

        在柳軍看來,什麼花不花玉不玉的,進了被窩還不都是一個樣兒!少校又咋哪?還能與其他女人有不同的滋味?想起昨天晚上她那個兇狠勁兒,柳軍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想趁機在她渾圓誘人的屁股上捶一重拳。然而,葉萍萍渾身散發出的少婦特有的體香又使他握著的拳頭極不自然的松開了,一股異樣的黎明極易產生的強烈的沖動涌遍全身。但他沒有驚動她,只是用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龐,又拉起被角,蓋在了她裸露的身體上。

        葉萍萍不知做得什麼美夢,極動情地哼了幾聲,嘴角微微動著,翻了一個身,又悄無聲息的睡去了。覺沉,是少婦們共有的特點吧。柳軍又轉過臉來看看這邊,不由笑了。三歲多的女兒媛媛睡覺很不老實,早就南北顛倒了,渾身一絲不掛,小被子已蹬到地下,枕頭竟墊在她的腰部,整個身體呈「凸」字型。

「寶貝,這樣睡覺可不舒服啊。」

        柳軍輕聲念叨著,給女兒重新安頓好,又回身躺進被窩里,皺起了眉頭。

        昨天晚上,為了女兒入托的事,上尉助理員柳軍和自己的少校妻子、通信助工葉萍萍美美的幹了一仗。

        本來,如果他倆的單位哪怕有一個小一點的幼兒園也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偏偏他的單位建幼兒園的報告五年中上報了十次,卻連一點迴音也沒有;而他的單位又在幾十公里之外的遠郊縣。這也不要緊,如果媛媛的化驗單子不出錯,也不至於弄到為了孩子入托的事而影響事業心極強的男上尉的工作。偏偏市婦幼保健站把媛媛的化驗單子給弄錯了。請了兩個上午的假,排了兩次長隊,好不容易才抽了血,填了卡,結果出來後卻使他們目瞪口呆:化驗單子上明白無誤地寫著孩子患了乙型肝炎!

        這對於已被生活和工作中的無數煩惱弄得焦頭爛額的男上尉和女少校來說,無異於晴空一聲霹靂!上不了幼兒園事小,女兒的健康事大。趕緊投名醫,求專家,做復檢,結果卻出乎意料:一切正常。哪究竟是什麼地方不正常了?男上尉本來就是個遇事愛較真的人,何況是自己的女兒?馬上找到婦幼保健站,一查便水落石出。原來是保健站工作疏忽,張冠李戴了。那個身體極胖個子矮小圓如肉球的女站長很不耐煩的對男上尉和女少校說:「工作中的差錯是難免的嘛,你們說是不是?我們黨的原則一貫是有錯必糾嗎,改了就是好同志。我們還是很負責任的。這不,馬上就給你們更正過來了嘛。」

      「現在怎麼都這樣?錯事她們做了,好話也叫她給說盡了!」

      男上尉嘴裡嘟啷著。他礙於面子,還在陪著笑,女少校卻沒那麼好的耐心,早已拉著孩子飛出院門。她直想吐!

      等柳軍領著孩子拿著單子來到軍區機關幼兒園的時候,一切都晚了。園長是位五十多歲的男同志,他把入托表、體檢表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說:「本來你們這些基層幹部的孩子是不能入我們幼兒園的,只是雷處長打了電話,我們才給了你這個面子。可是床位空了好多天,也不見你來,只好讓給別人了。」

柳軍趕緊遞上一根煙道:「老園長,你再給想想辦法吧,全托沒有,日托也行啊!」

園長把手一攤,做出了無可奈何、想要送客的樣子。男上尉見再說也無濟於事,便退了出來……

「媛媛是我的心,是我的情,是我的愛,是我們的一切!」

女少校經常這樣做夢似的念叨著。

可是,孩子上不了幼兒園,別說受教育,就連他們每天的工作、生活,都難以運轉了。晚飯照例是男上尉掌勺。葉萍萍照例是六點一刻進家門。一進門,便詢問起下午辦理媛媛入托的情況來

還沒聽完匯報,女少校就尖著嗓子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早托個人隨便填個化驗單,把媛媛送進軍區幼兒園,就不會有這擋子事了。哼,全世界就你認真!我還沒聽說過誰為了娃娃入托去醫院搞體檢的。真是個窩囊廢!」

大凡世上的男人,最反感別人罵自己的就是這句話了。試想,一個窩窩囊囊的男人還能在自己的老婆跟前挺起腰桿子來么?更何況這句話本來就有責罵男人「那方面」無能的含義。

柳軍當時火就不打一處來:「你說什麼?我是窩囊廢?你行!你行怎麼叫人家清編給清掉了?你行怎麼叫人家給發配到青海去了?你行怎麼找領導談了四五次都談不通?還說我窩囊,也不尿泡尿照照你自己!」

葉萍萍氣得一拳打在他的肩上說:「柳軍你這個該死的,你還真來勁了啊?」她斜了他一眼說:「那咱就擺一擺看誰行誰不行。」她一邊揀米,一邊對正在坐油的柳軍說,「你入伍都快十五年了,至今才是個洋肉串,還有什麼資格跟我這個專業技術少校比?」

葉萍萍說完這句話,露出一臉的嘲笑和得意,性感的嘴角向上一翹,很有些挑釁的味兒。

柳軍像是叫什麼噎住了似的,一言不發,埋頭幹活。停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論軍銜,本人是比你低;論職務,本人也不比你高;論對家裡的貢獻嗎,本人更不比你大。可這能怪我嗎?只能怪我父親沒能參加抗日戰爭卻給地主扛了長工;只能怪他老人家沒當上司令員只當了個飼養員;只能怪我沒找一個高級幹部做岳丈!再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沒本事了。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我也會步步高升的,而決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只是一個羊肉串!」

說到這,他偷看了女少校一眼,見葉萍萍已被他的話語所打動,便輕聲對她說:「少校同志,本人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向你報告哩。」

女少校警惕起來。結婚五年來,他摸遍了她身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而她呢 ,也摸透了他的脾氣性格。只要上尉同志說話時謙虛中帶有檢討的意味,準是他在街上買錯了東西或者又在單位里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說吧,啥事?別吞吞吐吐的。」她催促著。

柳軍很難為情的開了口,還不停的搓著手,「這次我回來,除了辦媛媛入托的事以外,還有一件頂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啥事?」

「我准備明年轉業。」

「什麼?」

女少校像是叫蠍子蜇了似的跳將起來:「你要轉業?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定了?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

面對女少校連珠炮般的質問,男上尉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我的姑奶奶,饒了我吧。這不是我的主意。你也不想一想,我工作幹得好好的,幹嘛要轉業?是旅里邊轉業摸底時摸上的。幹部科的李科長不是我老鄉嗎?他悄悄對我說,按照新編制,我們運輸科不是超編了嗎,上邊要求明年必須轉業一個,那兩個都是能耐小職務高後台硬的人,誰又能動得了他們?只有我一無後台二無靠山,兵齡長,進步慢,又接近最高服役年齡,正好拿我開刀。」

「你是大學生,又是技術骨幹,他們怎麼能讓你轉業?」女少校還有點想不通。

「嗨,這你就錯了。」柳軍搖著頭說,「這年頭誰還管這個?骨幹?骨幹頂屁用!你難道沒聽人家說嗎?現如今『關系是金子,鈔票是銀子,考核是樣子,工作是傻子』。咱們既沒有能擺到桌面上來的關系,又沒給領導辦過什麼象樣的事,你說,人家憑什麼留咱?」

一席話,說得葉萍萍長時間沉默不語。直到脫衣上床,她的嘴仍然噘得老高,臉拉得很長,都進被窩了,還是陰雲密布。柳軍本想用胳膊攬住她哄一哄,卻被一把打掉了,一轉身,只給了他一個光滑的脊背和肥肥的屁股。柳軍覺得下身不由得硬了一下。再哄,她竟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柳軍掃興極了,只好鑽到被窩,獨自生著悶氣。然而,葉萍萍身上散發出的那一陣陣只有成熟少婦身上才有的異樣的氣味兒使得他飢渴難耐,遲遲不能入睡。

正是八九月天氣,屋子裡仍很燥熱,已經睡熟了的葉萍萍竟蹬掉了蓋在她身上的薄棉被,使她的只穿著背心和褲衩的身體暴露無遺。望著她那高聳的晃悠悠的乳房和充滿女性曲線美的身體,柳軍的心裡滿了無限的愛意和遐想。他猛然記起一件事來:

前天上午,通信總站一個熟人來找他批點車材,他順便問了葉萍萍被編余的事。人家告訴他,據內部人士透露,葉萍萍被清編,而且一下子清到青海去,並非工作幹得不好,業務技術不過硬,「而是另有原因。」那人詭秘的說。

「另有原因?什麼原因?」柳軍緊張的問。

「聽說呀,」那人往他跟前湊了湊小聲說,「聽說是這么回事。今年初部里來人檢查工作,站里照例舉辦舞會,由政治處主任親自挑選了十多名姿色出眾的女舞伴。當然少不了你們葉萍萍。不知你知道不,你們小葉可是我們公認的站花哩!可一曲沒跳完,葉萍萍就抹著眼淚急匆匆的退出了舞池,站領導怎麼留也留不住,當時就揚長而去,把部長一個人晾在那裡了。據說那位部長為此大發雷霆,當場就把已經答應撥給站里的二十萬元收了回去,並連夜搬到地方賓館去住了。你想想,站里的頭頭們能輕饒了她嗎?」

柳軍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件事必須馬上問一下:「那麼,你們知不知道,那天跳舞時,小葉為什麼哭著離開呢?」

「小葉沒對你說起過?」

「沒有,她壓根就沒對我講過跳舞這檔子事!」

「那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聽了可別上火。」

那人壓低聲音說:「聽人講,那位部長來頭不小,愛好興趣也挺多,特能喝,特愛跳舞,搞那種事嗎,更是他的『業余愛好。』聽說他早就盯上小葉了,在跳舞時不但手腳不老實,把小葉樓得緊緊的,還利用轉花子的機會趁著酒勁美美的親了小葉一口哩。」

柳軍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很不高興的問道:「胡說 !你你又沒去跳舞,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打字室的女兵胡麗娜那天也陪一個領導跳舞,她說是她親眼看見的……」

柳軍氣得一拳砸在卓子上,粗聲罵道:「這個王八蛋!」

那人見他生氣了,竟不以為然的勸他說,「其實你們小葉也真是太小題大做了。孩子都有了,那種事,逢場作戲么,何必認真呢?不就被部長親了一口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別人想叫人家親人家還不親呢!你就全當叫蚊子叮了臭蟲咬了不就行了?有的人不就是『旱路不通走水路,』全靠老婆陞官發財么?那些人,誰得罪得起?別說你我,就是再大點的官恐怕都不敢!老弟,我勸你還是消消氣吧。」

氣得柳軍七竅生煙,破口大罵,當時就把那人趕出了辦公室……

葉萍萍仍在夢中,伸著手不知要抓什麼東西,卻抓住了柳軍的一隻耳朵,很痛,才使柳軍的思緒回到了屋子,回到了現實。孩子入不了托,老婆可能被清編去青海,自己明年又極有可能轉業,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柳軍感到自己彷彿被許多無形的繩索縛住吊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挨地,兩只懸空的腳胡亂動著,卻不知該踏向哪裡,而哪裡又有他落腳的地方。

他倆手托在腦後,躺在暖哄哄的被窩里,一動不動,長吁短嘆。

窗外,太陽光已經很強,人們的說話聲、鳥兒的鳴叫聲、汽車的發動聲、摩托車刺耳的「突突」聲,匯成了一支熱鬧的黎明交響曲,徹底把夢游似的柳軍拖回了現實當中。

「究竟怎麼辦才好呢?」他又嘆了一口氣。

女少校終於睡醒了。她先是張大嘴巴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隨即又張開兩支白皙嬌嫩的長胳臂,很舒服的身了個懶腰。聽見柳軍還在那兒嘆氣,便教訓他:「行啦行啦。干嗎這么勞神?小心熬壞了身體。能幹就干,不能幹就轉。一個大活人還能在一棵樹上弔死不成!」

柳軍捏了一下她保養得極好的極富彈性的臉龐,半笑半怒的說:「我何嘗不是這樣想呢?可是說說容易做起來難呀。就說轉業吧。 我往哪兒轉?去了干什麼?現在地方上的事情也無非是這樣:一靠金錢,二靠關系。金錢我們沒有,關系我們有嗎?難啊!」他一下子撲上去重重的壓在她那散發著香味的誘人的身體之上,瘋狂的吻著、摸著、動作著……幾滴傷心的淚水滴在葉萍萍的脖子上、臉上,滴在她細膩光滑豐滿的胸脯上,滴在她的心裡。她吃驚的睜開因動情而微閉的眼睛,捧起他那張因連日憂愁勞累逐漸消瘦的臉龐,充滿柔情的對他說,「你真的愁的不行了嗎?」

「真的。」

「不要發愁。」她一翻身,又壓在他的身體上,重重的親了一下他的臉,柔聲說道,「你說的那些都對,又都不對。」她把泛著潮紅的臉緊貼在他那熱而結實的胸脯上,「我們是一沒金錢二沒關系,」她把「是」字的音拖得又長又重,「但是,我們誠實勤奮呀,我們有腦有手有知識啊。好賴我們還是軍隊幹部,總會給我們一碗飯吃吧。將來國家發展了,我們的出路會好起來的。你說對不對?再說,我們有一樣最寶貴的東西,難道你忘了?這可是當今社會上許多人都缺少的。」

「你指的什麼?」柳軍一臉迷茫。

「愛情。」她明媚如春的眸子里閃過一縷無比幸福快樂的光彩,「只要我們真心相愛,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對。你說的對極了!」

柳軍忘情的摟緊了她,又猛地一翻身,把她壓在了自己身子底下。動作太重,把床弄響了。

「你又在欺負媽媽!」

兩人回頭看時,女兒媛媛早已光著屁股站在她的小床上。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指著柳軍,怒目而視。

葉萍萍趕緊將女兒抱過來,一邊穿衣一邊說:「我的好寶貝,以後可不能光著很子在外面站著呀,這樣會感冒的。感冒了可要到醫院去打針呢。」

媛媛很懂事的點點頭。又問:「媽媽,爸爸老是這樣欺負你你怎麼不打他呀?是不是你喜歡爸爸這樣欺負你?」

葉萍萍的臉上騰起一絲紅雲,責怪道:「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回頭對正在洗臉的柳軍說,「喂,上尉同志,今天的活動是怎麼安排的?」

柳軍給她一個滿是肥皂沫的花臉說:「這樣吧,我帶著媛媛再去碰碰運氣。你哪,再到總站去一下,找你們主任和政委再把咱們的實際情況反映反映。如果一定要清理你,就給他們說把你安排在離城裡近一點的地方也行。青海咱們實在是去不成,也是堅決不去的!記住了啊?」

正在梳妝只顧在臉上塗抹的葉萍萍聽到他的話,很認真地點點頭。看著鏡子里那張漂亮的臉蛋和水汪汪的眼睛,她滿意地笑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柳軍一個戰友的母親在省保育院當院長,答應給他幫忙。當他拿著戰友寫的條子找到院長的時候,那位滿頭銀發和藹可親的老幼教工作者連聲說:「來吧,叫孩子來吧。現在就去辦手續。」

辦完一切手續後時已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柳軍只好帶著媛媛去吃牛肉拉麵,這是這座城市獨有的一種名揚全國頗具特色的地方吃食。飯店本來就不大,人又多,座位十分緊張,人們只好蹲的蹲站的站,好不難受。柳軍實在餓極累極,趕緊買了票,安排媛媛在一個快要吃完的中年人身後站定,囑咐她一旦人家吃完,就將凳子佔住,「要不然,」他又一遍叮嚀道,「咱們就得站在大街上吃飯了。」

「媛媛知道。」女兒眨巴著眼睛說。

後來還是沒占上位子。柳軍只好蹲在地上,先給女兒喂。旁邊有個老太太,見他帶著孩子吃飯很難受,就要把凳子讓給他,柳軍推辭了,並沖老太太笑了一下。這一笑卻引來了老太太的一席話,「你們這些當兵的呀,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在外邊吃飯容易得傳染病嗎?你們不心疼自己,也不心疼孩子嗎?」

柳軍除了一個勁的點頭之外,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

當喧囂飛揚了一天的浮塵在夜幕降臨時紛紛落到地面的時候,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柳軍也疲憊不堪地回到了他那個小窩,就如塵土落到地面一樣悄無聲息。孩子早已在他自行車後邊的座架上睡著了,小腦袋跟著自行車的顛簸來回搖晃,一幅委屈可憐的樣子。「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像外國人一樣有自己的小汽車開開,那小孩子就不會受這份洋罪了。」他想。

葉萍萍早就在狹小擁擠的家裡等著他們了。飯菜已經上桌,鍋里的冬瓜湯還冒著熱氣。女少校一臉的興奮和愉快,紅色的套裙把她本來就十分好看的身材襯托得更加楚楚動人。

柳軍一進門,鼻子嗅嗅,眼睛瞅瞅,一臉的驚喜:「嚯,今兒個太陽還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去你的。」

葉萍萍還想撒個嬌,卻看見車子後邊已經睡熟了的女兒,心疼得趕忙跑過去抱起來,一連親了好幾下,又罵柳軍道:「你真是個沒心肝的,把孩子弄病了我可跟你沒完!我的可憐的小心肝呀。」

等吃完晚飯,一切收拾停當,柳軍便把多虧戰友的母親幫忙,媛媛才入了全托的事給葉萍萍匯報了一遍,隨後又眉飛色舞的說,「你猜我今天碰到誰了?」

「碰見誰了?」

「高奇!」柳軍故意把字咬得很重。見女少校仍然張著嘴瞪著眼,又說,「就是我那個外號叫『四隻眼』家在齊齊哈爾的同班同學嘛。」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他,」女少校終於想了起來,「他不是前幾年轉業了嗎?」

「不錯,他是在四五年前轉業了,走的時候才是個正連職。可人家如今是省連通科技發展有限責任公司的副總經理,硬梆梆的副縣級,坐的是奧的!你猜人家工資是多少?說出來嚇死你:年薪十五萬!他聽了我的情況後對我說:『叫走就走吧。部隊又不養老,年齡越大越麻煩。你看那些師干團干,還不如我們。轉業後像個降價商品似的叫人家踢過來踢過去的,多寒磣人哪。就說咱老政委,多好的人哪。四十多歲,正是幹事的時候。說不要就不要了,地方上又沒啥關系,到現在工作還沒落實好。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死起來太早,干起來太老,除了老婆孩子,給誰誰都不想要。真是活受罪啊。我現在才發現如果幹不上去,軍裝是脫得越早越好。當然,我可不是挖牆腳。』他告訴我說他們新近成立了一個計算機中心,正好缺個懂行的。他知道我在這方面有專長,叫我去他那兒。並說地方上的事他全包了,工資待遇只會比部隊好,絕對不會比部隊差。我想了一下,把咱們的想法再給領導們反映反映,如果能留下繼續干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咱對部隊還是有感情的。如果實在留不下,我就向後轉吧,。你說哩?」

葉萍萍自打結婚以來還是第一次這么認真的一字不拉的聽完了柳軍的講述,就如一個信徒聆聽教義那般虔誠。柳軍的一席話,把她帶進一個陌生的五彩斑斕的世界。她的思緒正沿著這條線向前延伸,延伸,擔心多於憧憬。直到柳軍搖著她「問你話哩」,她才回過神來說,「好吧,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她得意地對他說,「我可確實有好消息告訴你哩。」

柳軍搖了搖頭,露出不大相信的神情。

「我不走了。」葉萍萍興奮地說,「今天我去找我們主任和政委,他們卻告訴我說總站黨委已經決定把我留下了,繼續回技術處干我的老本行。」

「肯定有原因吧?」柳軍狐疑的問。

「我當時還不是和你一樣不明就裡?」女少校依然那麼神采飛揚,「後來呀,我到機關一打聽,你猜怎麼著?原來部里那位部長被人告了。說他不但生活作風不檢點,更有嚴重的經濟問題。上邊派人一查,件件是實,他就到了台啦!」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哩。」

柳軍興奮異常。他一把將葉萍萍拉過來,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里說,「這幾年真是委屈你了。」他捧著她那張俊俏的臉頰端詳起來,只看得女少校紅暈泛起,春潮湧動,嗔怪道:「又不是不認識,興這么死看?」

「我發現你今天比任何時候都美麗動人。」

「我會永遠這樣美嗎?」她充滿希翼的問。

「會的。你會的。」他滿懷信心地說:「只要生活永遠美麗。」

夜色深沉,星星眨著多情的眼睛。他們已經躺在柔軟舒適的席夢思床上了,一床又薄又輕的被子裹住了他們。然而,那兩顆滾燙的心,那兩條激情奔涌的河流,那慾望四溢的火熱的肉體,那永恆不變的快樂和他們對未來的無限憧憬,又是什麼東西能裹得住的呢?

燈早已熄了,窗外天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見。如痴如醉的彈奏完了一曲愛的樂章之後,他們都有點累。他們並排躺著,互相能聽見對方的呼吸,勻稱悠然;能看見對方沒合上的眸子,一眨一眨。柳軍突然問道:「你說,你明天就回技術處上班去了?」

「對呀。」葉萍萍偎依在他溫暖的胸前輕聲說道。

「哪我呢?」柳軍有點失落的說,「我明天干什麼?明天會怎麼樣呢?」

「放心睡吧。明天會好的。」一陣睡意襲來,葉萍萍打了一個呵欠。

柳軍沒有答話。他在心裡對妻子,也是對自己說:是的,明天會好的。一定!

他把妻子樓得更緊了。

1998.6寫於蘭州

2004.12,2005.4改於天水

D

⑵ 【連載短篇小說】馬背新娘(上)

連綿的遠山在紅色的天幕下露出黛藍色的胴體,暈著粉紅的峰巒享受著一天里最後的溫柔。

太陽漸漸滑進她的身後,也越來越紅,醉人的紅也似它給山巒的醉人的溫柔。

新右旗的草原上,理應有一位騎士,雙乎日正騎著白馬出現在群山之中。

馬兒踱著步子垂著頭向前緩緩地走著,面無表情。雙乎日赤裸著上身,將岩石般黝黑堅實的肌肉暴露在初春的西風中,隨著馬兒的步伐一搖一晃,堅毅的臉龐上同樣沒有任何的表情。而他懷中的女人,也就是這位馬背新娘,穿著華美的服飾,精緻的發髻散出幾縷青絲在風中飄著,或是裹在她已風幹了淚的面龐上,或是拂在雙乎日裸露而堅實的胸膛上。

那張藏在發絲背後的精緻臉龐,依舊沒有任何錶情。濃密的睫毛上,還看得見已干透的淚漬,而那雙漆黑的眸芯里,卻看不到本應映畫出的草原。

在清晨無雲而明亮的天上,若是有星星和月亮,今天便會是好天氣。雙乎日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天知道了這件事的,但今天清晨的天空,無雲而明亮,有星星還有月亮,淡藍色的天空佛若被這些白色的星星點點暈得更淡了些,風又合時宜地揩走了幾分未染透的顏色,讓這初來的春天,淡得讓人舒服。

今天是雙乎日的大日子,理應有個好天氣。

牧馬人的生活,自由而忙碌,但在成親這種人生頭等的日子,憑誰也不應該忙碌,憑誰也沒辦法自由。可雙乎日的今天,還是一如既往地自由和忙碌。

一夜未合眼的雙乎日趕在星星和月亮被染成藍色之前就走出氈房,迫不及待地與那令人舒服的天空又湊近了一個馬背的距離。這淡藍色的帶著絲絲涼意的空氣似乎能讓他的血液稍稍平靜些。

放任著馬群在草原上嬉戲奔跑,雙乎日只想騎著他那匹白色的駿馬奔到最東邊那座山腳下,再奔到最北邊那座山腳下,再奔到最西邊那座山腳下。這種在風中的狂奔可以讓他疲憊,進而平息下早已無法平息的心跳。

駿馬嘶鳴還未停歇,雙乎日已經快步回到了氈房裡,他甚至可以計數今天在馬背上聽到了多少次馬蹄與草原碰撞的聲音,因為除了重復這一件單調而無聊的事情,他實在沒有辦法挨到這個不知用了多少馬蹄聲的時間來盼望的傍晚。

換上傳統長袍的雙乎日更顯得英姿偉岸,陽光蘸著風澆在他的身上、他的馬背上和他要去迎娶新娘的路上。一條馬背上的娶親隊伍伴隨著雙乎日的馬蹄鈴聲從草原的一個方向去向了草原的另一個方向。

「不好了……烏雲……跑了……」有人驚呼。

這個烏雲不是天上的烏雲,是人間的烏雲。今天的天上沒有烏雲,烏雲正在東喀河畔為奔流匯入一串又一串的淚珠。

烏雲是雙乎日的未婚妻,當聽到這個未婚妻跑了的消息時,家中所有長輩都不見了歡喜的面容,震驚、焦急與憤怒接踵而來。當雙方家中的長輩喋喋不休地為著少年時的婚約、彩禮這些事發難和辯解、埋怨和推脫的時候,雙乎日猛地一拽馬韁,朝東遲去。沿著雙乎日所去的身影,草原上只留下兩行重重的馬蹄印。

馬蹄奔向的,是東喀河的方向。西風只會把天上的雲吹到東邊去,而西邊來的他也只會讓他的烏雲往東邊跑。

雙乎日在馬背上彷彿又成了以往的那個雙乎日,他看到遠處的群山越行越快,他覺著身後的西風漸漸變成了迎面的東風。他放開韁繩,站起身來,肆意揮舞著雙臂。他喊起了長調,聲音越來越大,讓馬兒聽,讓草原聽,讓遠處的群山聽,讓那條還未見著他的東喀河聽。聽他的長調變成了嘶吼,然後落在他的身後,聽他的血隨著他的聲音一並沸騰,聽他撕扯開他的長袍,隨著抨擊草原的馬蹄和變成嘶吼的長調扔到了風中。

東喀河水的湍湍之聲終於壓過了馬蹄聲,讓雙乎日的眼睛隨著水聲清晰起來,河畔蜷蹲著的烏雲映入了他的眼眶。

急促的馬蹄聲沒能讓烏雲回頭,同樣那句「上馬」也沒有。烏雲只是緩緩地站起身,然後想緩緩地轉過來,她或許只是沒想到這個男人來得這么快。可那一隻大手來得更快,一把便已將還未來得及擦拭淚眼的烏雲擒到了馬背上。

無言的白馬穿過無言的草原,無言的的西風擦幹了無言的淚眼,無言的群山讓太陽等一等無言的人回家。就在這樣的無言中,烏雲成了雙乎日的新娘。

新婚之夜的雙乎日,實現了一個他長久以來的願望——和他的白雲一同過夜。在天上,只有無瑕的雲才配稱作白雲,在草原上,自然也只有無瑕的白馬才配稱作白雲。

夜生怕讓草原上的人兒和馬兒害了病,所以喚回了瘋了一天的西風。夜生怕那些未眠的人兒和馬兒找不到所需的路,所以點亮了蒼穹上的一盞盞燈。

在這個不能眠的夜裡,雙乎日擁著一條毛毯看著正在酣睡卻依舊站在草原上的白雲,心裡卻想著氈房裡同樣不能眠的烏雲。他想著或是夢著去氈房裡和她的新娘說說話,或是能給他的新娘蓋蓋被子,卻只是想著或是夢著,只是給身邊的白雲搭上了一條毛毯。

又是一個清晨,草原上又升起了炊煙,那是牧民嶄新一天的訊號。西風又來了,只是比昨日來時徐徐了些許,這是初春嶄新一天的訊號。這一天,雙乎日依舊沒有新的進展。氈房裡的新娘,還是和昨日他走出氈房時一樣,蜷蹲在床邊,只是被淚水浸泡了整夜的眼眶紅腫得更厲害了一些。

雙乎日父母的氈房離他只有幾步遠,拿了早飯帶回放到烏雲的床前,拿了午飯帶回去換掉未動的早飯,再拿了晚飯帶回去換掉未動的午飯,數天都是如此。雙乎日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和烏雲說上一句話,他著急,他不想等,可沒有法子。

新娘終於沒有了榮光,頭發蓬亂,面色黯淡,兩眼通紅,可她依然如同她來到這間氈房那天一樣,蜷蹲在床邊。雙乎日還是如同每個昨天一樣,在清晨儀式般地拍拍守了他一整夜的白馬,去父母的氈房拿了早飯帶回去放在烏雲床前。

「我想洗澡。」

「哎。」

熱騰的水氣掠過烏雲每一寸肌膚,彌漫在氈房內的空氣里。

(未完待續)

《一個人走,一個人留》

《那年冬天,我曾在一家書店打工》

《香港底層現狀:一家三口僅住10平米》

⑶ 簡書-短篇小說播客:一個不黃不暴力的出軌故事(第 58 期))

演  播:七  七

作  者:婉    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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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好嗎?很開心又在這里與你見面了!這一次,七七送給大家一個暖心的作品——一個不黃不暴力的出軌故事。

這個年頭,出軌我們早已不陌生,君不見各路明星一個一個跳將出來,真實演繹,現身說法。是與非,對與錯,在此不做探討。

從小到大,我們看慣了太多的童話,結尾清一色不外乎,公主和王子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事實果真如此嗎?托翁老人家早就預言:幸福的生活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婚姻生活本來就是很多作家不忍著墨的一筆。為什麼不忍?大概是因為真相過於赤裸裸吧!當愛情退去新鮮的外衣,開始柴米油鹽,一日三餐,家長里短!在一日又一日平凡瑣碎的打磨中,藏在皮包下的所有的小和見不得光的東西全都晾曬到了太陽底下。此時,飲食男女揣著同樣的潛台詞在心中腹誹:我當初怎麼嫁給了這樣一個人?或者,我怎麼娶了這么一個人回家?

前進or退場,一個結結實實的問題橫亘在曾經因愛之名而結合在一起的兩個男女之間。

就像一千個讀者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一千個人,會有一千個解法。但大致走向三個路口,一個是選擇隱忍,以為婚姻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很多人不都這樣過一輩子;一個是選擇出軌,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以為換一個人,就可以解決婚姻遺留下來的問題。但目前來看,選擇這條路的,大多沒有好下場;

還有一條路是直接say goodbye!痛快,堅定,乾脆,像極了那一粒響當當的銅豌豆!

今天,分享給大家的這個故事,就是試圖走出軌這條道的,可是預謀已久,也的確行動了,出軌,果真那麼新鮮刺激嗎?我們一起來聽故事吧!

1

和王瀚的這場相見蓄謀已久,下定決心卻只是三天前。

那晚詩雅穿了一條新裙子,花蝴蝶一般在各個房間穿梭,可老張一直低著頭玩手機,對妻子的精心裝扮視若無睹。

最後,耐不住性子的詩雅開口問道:「老公,我這身新衣服怎麼樣?」

「挺好看的。」老張頭也不抬,不咸不淡的話語張口就來,敷衍都已經輕車熟路。

詩雅彎腰看了看,手機屏顯示著牌桌子,老張屏氣凝神地盯著看,他是被斗的地主,全身心都在戰場上廝殺。詩雅怒火中燒,猛地劈手奪過了老張的手機,氣沖沖關了游戲,又惡狠狠把它摔在沙發上。

沙發是軟的,手機摔不壞,可老張的心被摔疼了。

他嚯地站起來,怒目而視。詩雅先發制人,竹筒爆豆一般噼里啪啦炸起來:「整天就知道玩手機?你心裡還有沒有我?」

也是重復幾百次的陳詞濫調了,憤怒一旦失去新鮮感,威懾力也小了幾分似的。所以老張不像新婚時那般誠惶誠恐地哄著她,反而毫不客氣地拂袖而去。

大門砰一聲關上,詩雅頓時泄下氣來癱坐在沙發上,一雙失了神的眼睛四處張望。

地板有點灰,茶幾上亂七八糟地擺放著瓜子糖果,晚飯的杯盤碗盞也還沒收拾,總之就是一地狼藉。這亂糟糟的屋子跟他們的婚姻一樣,雞飛狗跳七零八碎的,看著盡是苟且,完全沒了詩和遠方。

詩雅暗自嗟傷,忽然就想到了王瀚。 和許多婚後過得不太如意的女人一樣,她開始思念自己的前任。

2

王瀚是詩雅的大學同學,兩人在文學社相識,又都愛著唐詩宋詞,一來二去就熟了起來,頗有些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覺。

先是做朋友,不溫不火地處了兩年多,才在大三時牽手成功。那天王瀚在女生宿舍樓下用蠟燭擺出一個心,捧著玫瑰高喊著詩雅我愛你!

詩雅在歡呼聲和起鬨聲中紅著臉下樓,與王瀚擁抱時,只覺得漫天星斗熠熠生輝。愛情來了,天地萬物都閃著光。

可一轉眼就到了畢業,王瀚說父母已經為他安排好工作,他的語氣雲淡風輕,卻對詩雅的去向隻字不提。中文出身的姑娘詩雅長了一顆林黛玉似的七竅玲瓏心,於是她給王瀚發了一句話,「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絕。」

是卓文君給司馬相如的訣別詩,王瀚一看就懂,於是便自在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詩雅回了鄉,拼了兩年才考進一個事業單位,又在同事的張羅下結識老張。老張其實並不老,大詩雅兩歲而已。他工科出身,做通信技術,話很少,是個典型的技術宅男。

追詩雅時,老張每天接送詩雅上下班,刮風下雨從不間斷。詩雅愛睡懶覺,急匆匆上了車,卻見車里放著保溫桶,桶里裝著小米粥。她慢慢喝著,車子穿過一個個紅綠燈,老張微笑著看她,依然不說什麼。

有一次,詩雅痛經,請了假在家休息。老張丟開工作來探望,搓著手滿臉通紅。詩雅以為他只會憋出一句多喝熱水,不料老張吭哧半天說道:「我聽說,生個孩子就不痛了。不如我們生個孩子?」

詩雅抬起頭,回答同樣地出人意料。她說,好。這就算求婚了,沒有戒指沒有玫瑰,甚至沒有一句我愛你。

日子一天天重復著,365天過得幾乎一模一樣,可孩子還沒生出來,另一種疼痛又開始了。

像是一秒鍾都無法再忍受,她拿出了手機,打開微信找到王瀚,輸入一句話:「那我們見見吧。」

3

半年前,詩雅被室友拉進一個校友群,一進去,就看到王瀚的名字赫然在列。他和從前一樣妙語連珠,把氣氛帶動得異常活躍。

一分鍾後,好友申請就過來了,附帶信息里有王瀚一貫的風格,他說:今宵剩把銀燈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詩雅正半躺著泡腳,一旁的老張抱著筆記本電腦查資料。她把濕淋淋的腳伸出來踢向老張,老張沒說什麼,只是順手撈過她的腳來擦乾,開始了不緊不慢的按摩。她想說點什麼,卻找不到那個什麼,老張也沒意識到她的微妙心理。她猶豫掙扎了一分鍾,最終還是點了通過。

詩雅覺得自己的婚姻很寂寞,所有人都看到老張把她捧在手心,可她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王瀚重新出現後,她才恍然大悟,瞬間明了自己的期盼。但這無法宣之於口,說出來了就是不知足不珍惜,因為許多人眼中的婚姻和愛情不是一回事,過日子和風花雪月是扯不上半毛錢關系的。

可她偏偏是個貪心的女人,有了做出來的愛,還渴望談出來的情。

老張一小時後就回了家,默默拖著地洗著碗,像是一種無聲的道歉。

詩雅站在他身後,低聲說:「我想出去一趟,散散心。」

老張的手停頓了一下,顯然是聽出了她的不快了。但他沒有反對:「也好。票定了嗎?我剛剛發的那筆獎金夠不夠用?不夠再取點。」

詩雅嗯了一聲,不知為什麼,鼻子竟然有點酸。

4

地點選在他們上大學的那座城市,因為詩雅無意中提了一句喜愛母校的桃花灼灼。眼下也正是春天,對兩個半隻腳踏進中年的男女來說,這春色滿園,似乎有點不一般的象徵。

多年未見的王瀚手持鮮花來接機,大紅色的玫瑰像一團火焰。詩雅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燒起來了,可面對著迎面而來的王瀚卻一閃身,輕巧巧地避過他的擁抱。

上了車,詩雅盯著玫瑰說道:「他從不記得要在紀念日送花的。」是埋怨的口吻,可語音剛落就想起登機前,老張說:「還有三天大姨媽就來了,記著不能吃冷的。」

她的眼神忽然泛起一陣迷離,看在王瀚眼裡卻是十足十的誘惑。他伸出手握住她,掌心猛然感覺到小小的膈應,是她的婚戒。詩雅抱歉一笑,盯著手指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取下它的打算。

已婚女人的身份,不是取下婚戒就能抹除的。

這半年來,詩雅和王瀚斷斷續續地聊著,開始只是相互問候。直到和老張慪氣的某個夜深人靜里,詩雅發了一條朋友圈,王瀚從字里行間看出異樣,發過來的信息便帶了一絲試探。那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像是往平靜的湖水裡扔下一粒小石子,心就起了波瀾。

詩雅在那天的夢里又看見大學時的燭光與玫瑰,醒來只見老張在廚房裡熬著白粥,吃到嘴裡淡極了,多像眼前的一切。逃離的心思瞬間就起來了,是誰說的,一輩子太長,要和有趣的人在一起。

那會兒便想再見王瀚一次,可詩雅不敢往出軌兩個字去想,那代表著禁忌與不忠。她的潛意識里,始終是要清清白白從一而終的。

直到這一刻,酒店前台登記的王瀚對服務員說:「一間大床房,謝謝!」詩雅頓時起了做賊心虛的膽怯,風衣拉起了領子,還得謹慎地四處張望,一顆心開始砰砰直跳。

據說男人出軌一般是為了性,女人出軌卻是為了愛。

詩雅捫心自問著,但不覺得自己是缺愛的女人,也沒發現對王瀚的舊情足以燃燒了餘生。

可是問題出在哪兒?是什麼讓她迫不及待地,千里迢迢地來尋這場刺激?

5

詩雅在內衣扣子被解開第一顆時,猛地擋住了王瀚進攻的手。

她發現他的眼角已經有細細的皺紋了,嘴巴里說出的情話似乎也帶了煙草味市井氣,聽上去,總藏著些虛偽和刻意似的。他眼裡那些赤裸裸的慾望,將她飛蛾撲火一般的追尋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白玫瑰熬成飯黏子,紅玫瑰也淪為蚊子血。

時光摧枯拉朽,何止對女人無情呢?男女都一樣罷,詩雅期待的愛情開始幻滅,眼前只是在各自婚姻里失落的男女。而那份舊情,則因為慾望的摻雜,顯出了痕跡斑駁不忍直視的蒼涼模樣。

猛然覺得, 與前任上床是在褻瀆回憶,也辜負婚姻。

詩雅拉過被子蓋上,然後問王瀚:「假如我們當年在一起,是不是就一定會活成神仙眷侶?」

「不見得吧。」王瀚點燃一支煙,唇邊浮起的一絲笑意卻不太真實。他說:「我的老婆,也不吃我這一套啊。她喜歡細致體貼忠厚老實的男人。」

詩雅啞然失笑,原來她與另一個女人相互羨慕而不知身在福中。 女人的一生里,大概也會遇見兩個男人,但也許無論嫁給誰,都有幸運與不幸相交織,不甘與掙扎相交替。

紅玫瑰與白玫瑰情結,並不是男人的專利。

6

落到了柴米油鹽里的飲食男女,怎還能奢望十全十美事事順遂?婚後的日子,本就是作家不忍落墨的一筆,是王子與公主徹底謝幕後的不可說、不能說。

「對不起啊。」詩雅開始穿衣服,她對初戀微微一笑,「我忽然不想出軌了,因為出軌解決不了問題。」看見王瀚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忽然無比想念老張。那個從來不會夜不歸宿流連花叢的男人,從沒說過一句愛,卻時時處處都在言愛。

似乎活了三十多年才明白什麼是婚姻,荒唐的是,道理是從出軌里來的。也許正如苦過方知甜,走到了圍城邊緣回頭一望,卻見城內花木繁盛風景正好。忽然就不想走,也走不了了。

詩雅迅速收拾好了行李,跟王瀚道過別,便打了車飛快向機場駛去。她想要趕上最後一班飛機,馬不停蹄地回到老張身邊去。

與其尋尋覓覓和不同的人談戀愛,不如守著一個人,在柴米油鹽的平淡里尋找風花雪月。婚姻里的新鮮感,正是一次次發現對方、愛上對方。

這是婚姻最艱難的突破,但也是它最偉大的價值。

要不怎麼說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呢?

主播介紹:七七,一個熱愛生活,並善於從生活的每一處發現美麗的,靈魂有香氣的女子。

作者介紹:婉兮,講故事、熬雞湯的90後姑娘,你有沒有故事?要不要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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⑷ (短篇小說)巧合

劉師傅看了看錶,已經快要十二點了,他扔下手裡的煙頭,用腳碾了碾,吐了一口唾沫上車了。

劉師傅家就在土凳子村,他每天開著車從縣里到村裡,一個來回,早上七點離開,十點到縣里,十二點回返。

返回去的時候會路過一片小攤的聚集地,因為在車站里買票需要多花10塊錢,所以有許多人為了省錢就選擇在劉師傅的必經之地小攤這里等著,劉師傅看在大家都掙錢不易,又多是同鄉,一直就沒有怨言,到這里總會停下。

因為客車沿途要路過許多地方,所以劉師傅每天都是十二點從車站出發,到小攤這里十二點過五分,停留十分鍾,十二點十五准時發車。

可是今天,劉師傅一直在這里等到了快十二點半。

因為幾分鍾之前,表妹給他打電話,說要從北京回來,坐他的車從縣城回家,考慮到今天只有這一輛客車能回到村裡,加上不是學生放假的高峰期,坐車的人寥寥無幾,所以劉師傅決定多等一會。

在表妹沒有到之前,同村的劉軍卻先來了。

「哎呀,劉哥,我以為你們都發車走了呢!我還想著要是趕不上車,一會就溜達著會賓館接著住了!」劉軍穿著半新的軍大衣,頭上歪頂著一個棉帽子,手指粗壯,即使凍得通紅,也抓著煙往嘴裡送。

「今天算你運氣好,這大初六的沒人,我妹妹今天回來,正好等等她,要不然現在早走出去好遠了。」

劉軍聽到劉師傅的話,咧著嘴樂呵呵的笑了兩聲,從身上的棉大衣兜里掏出二十元錢遞給了劉師傅。

「今天來干什麼了?」劉師傅接過錢,塞進腰上的皮包里,一邊往遠處眺望著表妹的身影,一邊和劉軍閑聊著。

「嗨,沒事,過來看看病!」劉軍一屁股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這是新買的手機啊?」劉師傅注意到劉軍手裡嶄新的手機,連外殼的膜都沒有撕掉。

「嗯,手機該換了,今天過來順道買了一個!」劉軍說著把手機給劉師傅遞過去,意思是想讓他看看,可是劉師傅擺擺手。

談話終止了,劉師傅無聊的擦拭自己面前的方向盤,從車里的鏡子看到後邊坐了一個人,車坐人不奇怪,但是這個人劉師傅看著眼生。

誰會在大初六的出來串親戚呢?

劉師傅家裡這邊有習俗,初六都盡量不出門,才會一年順當。

此刻表妹穿著時髦的衣服風風火火的走上車,劉師傅趕忙走過去,幫她把行李箱放好,車在十二點三十五准時出發了。

張醫生是一個快要六十的老中醫了,他幾年前就從一家私立醫院退休自己開了一個診所,上班時間自由,主要擅長治療肝膽腎疾病。

從臘月二十三到正月初五一直關張休息。

今天初六,年已過,張醫生開張坐診,上午九點不到就來了一個年輕人,他穿著軍大衣,帶著一頂棉帽子,看起來憨厚朴實。

「怎麼了?」張醫生看見來人,主動坐到了就診桌子前邊。

「我的腎病有些犯了,過年腰的厲害,您看看可不可以開中葯幫我調理一下?」 年輕人說著將衣服擼了上來,露出白花花的後腰。

張醫生從座位起身繞過桌子來到年輕人面前,用手按了按男子的腰,確實是有些浮腫,看起來像是腎炎的症狀。

「那就來一星期的中葯調理一下!」

「好!」男子很爽快的答應了。

張醫生的診所可以將湯葯加工成葯丸,不必在鍋里熬制就能直接送服,男子覺得很方便,就同意診所對他的葯進行加工。

男子拿著葯付了錢,張醫生以為他要離開,剛准備打招呼。

「醫生,我今天可能回不去家,能不能在您這先喝一頓葯?」男子咧著嘴,撓撓後腦勺小聲的提出。

「哦,行!」張醫生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同意了,這樣的事很常見,患者如果是從鄉下過來,當天回不去家,或者病症比較急,都會在這喝上一頓葯。

男子的葯是治療肝腎的,需要用酒做引送服,張醫生還好心的幫他倒了一小杯白酒,放到了櫃台上。

「醫生,我喝不了酒……以前喝過一次,腦袋難受了好幾天呢!」

「你這個葯,酒是葯引,喝不了太多也得多少喝一點吧,放心吧,這個酒後勁大,剛喝沒什麼感覺的,你現在喝完不會有什麼事,過幾個小時之後就找個地方躺著睡一會就行。」張醫生耐心的解釋道。

男子沒有再反駁,拿起葯喝酒一飲而盡,表情痛苦。

張醫生微笑的看著他,心裡盤算著喝一次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劉老漢今年已經快要七十了,兒子是他四十歲才得到的,按他們那個年齡來說,算是老來得子。

兒子今年已經快要三十了,因為家裡寵著慣著,所以上學的時候就不學無術,學也沒念完就留家裡了,劉老漢當時快要六十,還覺得自己精壯能幹,所以對於兒子輟學在家也沒有什麼意見。

可哪知道兒子一待就待了十多年,這期間別說出去找工作了,連家門都不怎麼出,最近幾年跟著劉老漢外出辦事去過縣城幾次,見識過里邊的好,才願意偶爾的去縣城裡溜達溜達,買點吃的穿的。

「你最近走路怎麼輕飄的,哪不得勁啊!」劉老漢看兒子最近有點不對勁,生怕他有什麼毛病。

「沒事,我就是腰有點疼。」兒子裹著大衣,一屁股坐在炕上,眼瞅著就要脫鞋鑽被窩。

「你快別躺著了,起來活動活動,我看你最近一直不對勁,要是難受,正趕上明天初六通車,你就去縣里邊診所瞅瞅吧!」劉老漢一把抓住兒子的肩膀,擔憂的說道。

「我一冬天都凍得不敢出門,大初六的去什麼縣城啊?」兒子坐在被窩旁邊,手臂被劉老漢攥著,不耐煩的說道。

「你不是要換手機嗎?你明天去看看,我給你錢,你買個新手機!」劉老漢無奈的說道。

「真的啊爸,行,那行!」

劉老漢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著就算花點錢,這一年讓他能出去一次也值了。

年節歲月,是留給普通人的,有許多人不能過年,因為他們要養家糊口,除去那些工作繁忙的人之外,還有許多在黑暗角落的人也得不停的忙碌著,比如小偷。

可是今天初六,習俗使然,大家都選擇避開這天出門,所以縣里的大車站已經關門了,只剩下一個通往各村的小車站還在營業。

今天小偷已經在外邊逛盪了一上午,也沒有什麼收獲。

想著要不然就去小車站碰碰運氣。

等到他溜達到小車站之後,看見一個一個穿著軍大衣,帶著棉帽子的人,這個人本身沒有什麼吸引小偷的地方,吸引他的是那個人粗壯的手指即使凍得通紅,也在不停的撥弄著的智能手機。

這款手機是新款的,外殼的保護膜還沒有撕掉,看男子愛不釋手的樣子,小偷猜測他是新買的,要是今天能把這個手機弄到手,轉手一賣,一星期都吃穿不愁了。

下定決心之後,小偷跟著男子一路來到一個通往土凳子村的客車上,小偷更是喜出望外,去這個村子的客車路過自己的老家,所以他可以跟著男子上車,再動手。

時間寬裕的很。

小偷跟著男子上車,看他和司機寒暄了幾句,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聽到他是要坐到終點站,小偷選擇了一個最好下手的姿勢坐在了他後邊的座位。

車子啟動了,一陣風順著窗子颳了進來,小偷聞見男子身上有一股濃濃的酒味,小偷不喝酒,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對面前的男子產生了一點厭惡。

客車啟動了,離小偷的老家越來越近,他必須快點下手,否則就得不到這個手機了,他用車前玻璃的倒影看了看男子,發現他似乎有些迷糊,便趁著車子搖晃的空檔,一把將他大衣右邊兜里的手機收進囊中,看著男子還在睡著,他起身叫司機停車,前方正是自己的老家。

車子走遠之後,小偷才拿出手機,沒想到今天自己偶爾來一次來到小車站,卻有這么大收獲。

他像中了大獎看著手機興奮的跳了兩下,將手機又裹進自己的大衣兜里,轉身回到了前方不遠的村子。

車外白茫茫的一片,劉師傅知道這天要下雪了,這離村裡不遠的路邊平時都有人路過,可是今天因為習俗問題,空無一人,像是夜行的高速一般寂靜。

劉師傅的車快開進村裡的時候,坐在副駕駛的劉軍突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停車,停車,我手機不見了,我要下車……」

劉師傅聽見劉軍有些大舌頭了,「你怎麼跟喝醉了似的,什麼手機啊,老實坐著吧,馬上到家了!」

「趕緊停車,我手機,新買的手機不見了!」

「不見了你下車也找不到啊,去哪找?」

「停車,我就要下去!」劉軍的眼睛變的通紅,甚至拿起了車前邊的一支木棍,這木棍是劉師傅平時用來之客車前面的簾子用的,沒想到此刻卻指到了自己的鼻尖。

「好好好,停下!」

劉師傅無奈,只能停車,劉軍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有啥事打電話聯系,這里離家還挺遠呢!」劉師傅朝他大喊道,全然忘記了他丟失了手機。

劉軍沒有理他,顫顫巍巍的下了車。

劉師傅看見他的背景,無奈的搖了搖頭,開走了。

大年初五在土凳子村村民的眼裡是年節的最後一天,而初六是失去庇佑的第一天,所以他們都盡量避免在初六齣門。

正趕上初六那天早上就開始飄雪,大家都覺得幸運至極,瑞雪兆豐年,何況是在大家不能出門這天下雪,不就是天意嗎?

「你們快去瞅瞅,旁邊路上有個死人,好像是劉老漢家的兒子劉軍!」張三嫂每天都起早出去到山邊溜達一圈,這聲音也是她最先發出來的。

就算沒有看到真相,這也算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大家口耳相傳,很快便有人行動,不出一個小時,在劉軍的屍體四外就圍滿了土凳子村的村民。

第一個接受不了的就是劉老漢,聽到消息還沒有看到屍體就抽了過去,被村民打電話叫救護車直接拉到醫院了。

「你們說這劉軍從來不出門,怎麼會死在這呢?我一直以為他會死在家裡呢!」張三嫂站到離屍體十米遠的地方,小聲的和旁邊的劉大嫂說道。

「可不是說呢!」

劉師傅站在兩個人旁邊,一句話沒說,面色凝重的看著劉軍的屍體,他回憶起昨天劉軍本可能不會坐上這個車,半路自己也本來能攔著他不下車的,如果自己能攔著,他會不會不會死……

警察來了之後,迅速疏散了人群,只留下了幾個人做問詢,張三嫂便是其中一個。

「這個人你們認識?」

「認識,認識,劉老漢家裡的兒子嘛!」

「你知道他平時都喜歡去哪嗎?」

「這個別的孩子我不知道,他我知道,那基本是不出門,天天在家裡邊玩手機,打游戲,有一次我下午一點去他家借點東西,他還躺在被窩里沒有起來呢……」

「他平時喝酒嗎?」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平時村裡有流水席,他都不去嘞!但是他爸倒是挺能喝的,他也估計能喝點。」

「為什麼他離家這么近,你們這么晚才發現,你們每天下午都不出門嗎?」

「昨天不是初六么,加上下雪,大家都在家裡不出去,可能也是趕巧了,沒看見,對了警察同志,這劉軍是怎麼死的啊?」張三嫂壓低了聲音,八卦的問道。

「這個我們還需要調查,謝謝您的配合。」

從眼前的一片蒼茫,能看見昨天晚上下了一場不小的雪。

505國道邊站滿了土凳子村的村民,這個村子離現在這個熱鬧非凡的國道僅有五百米之遠。

村民們有的捏著鼻子,一臉厭惡,但是眼睛還是不經意的朝路邊「目標」瞟著,有的人則明目張膽的抱著孩子站在最里邊的位置,臉上的表情復雜的看不出是幸災樂禍還是感到哀怨。

警察到了現場之後迅速的疏散了群眾,才看清本在眾人圍繞的中心,躺著一具男屍,身上穿著半新的軍大衣,但是衣服已經被敞開,僵硬的雙手還緊緊的抓著衣服的兩側,露出的皮膚有著顯眼的雞皮疙瘩,面部表情僵硬瞪著雙眼,帶著死不瞑目的怨恨看著天空。

可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沒有多少雪,但是周圍卻有著厚厚的雪,除了大概十米之外那些圍觀群眾的腳印,周圍沒有任何人走過的痕跡。

張警官看著面前的屍體,趕緊叫法醫帶回去查驗。

查驗結果顯示身上沒有傷痕,可以確定是在雪地上活活凍死的。

「可是他離家裡就這么遠一點,為什麼不走回去呢?」

「他喝醉了,酒精含量微微超標,看樣子酒量不好。」

「那他這屬於意外了?」

「不是謀殺,就是普通的醉鬼凍死在雪地里了!」

「又是一個這樣的,今年冬天碰見多少起了,還以為能有新鮮一點點的案子呢!」

張警官看著抱怨的同事走遠,摸了摸下巴,看著眼前的結案記錄,大筆一揮在末尾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劉軍算得上是一個宅男,從初中輟學之後,就一直留在家裡靠父母養著,平時像個大姑娘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最近過年卻來病了,腰開始無端的疼痛,但是他覺得沒什麼大事,也不願意去醫院,哪怕父親劉老漢看出端倪,苦勸他,他也不願意去。

以前他的腰腎就有些問題,但是都能熬過來,一開始還吃葯,後來懶得再買了,發現挺挺也能過去。

直到劉老漢用買新手機的事情誘惑他,他才改變了主意,決定去城裡一趟,他每天玩手機的時間要比睡覺的時間還長,這對他來說算是剛需。

劉軍酒量很差,以前喝過一次,醉的不省人事,還險些酒精中毒,以後就再也沒有喝過一滴酒,但是去城裡看腰的時候,老中醫給他開了葯之後要給他一杯酒做引讓他服葯,一開始劉軍有點不願意,後來老中醫解釋酒剛喝上不會醉,讓他過幾個小時找地方去休息。

劉軍想著自己幾個小時之後就算回不去家,也能回得去賓館,自己好歹也算個男子,人家好心給酒,自己不喝也不合適,於是便毫不猶豫的喝了。

劉老漢在家裡囑托他,車子十二點整從縣里出發,讓他盡量趕回來,劉軍去買手機的地方人很多,他連挑帶買差不多快要十二點了。

於是為了趕上車,只能打了一個車去小攤那裡,到地方已經十二點十五了,可是劉軍卻意外的發現同村劉師傅的客車還在那裡停著。

他驚喜的走上了車,才知道劉師傅為了拉他的表妹才延長了發車時間。

雖然花了不少打車錢,但是劉軍很高興,總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很好。

車子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才走,搖搖晃晃加上酒意,劉軍竟然在車上睡著了,後來在猛地搖晃中突然醒來,他立馬伸手摸自己的棉大衣兜里,接著便心中一沉。

果然,新買的手機丟了。

劉軍心急如焚的要下車,他當時不知道怎麼想的,或者是酒勁上來了,他看見車上只有兩個人,就斷定一定是已經下了車的人偷了他的手機。

劉師傅的阻攔劉軍沒有放在心上,他滿心滿腦都是自己的新手機。

大年初六,天上飄起了雪花,氣溫也在零下,這里離村子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下了車的劉軍搖搖晃晃走出很遠之後,才開始覺得天氣冷的發緊,手機丟了,沒有辦法打電話叫人來接,他只能下意識的往回走,卻發現因為診所的那杯酒,自己的步子已經不穩了,他一邊承受著丟失手機的心痛,一邊忍受著越來越洶涌的寒冷,盡力的搖頭,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一些。

劉軍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他似乎覺得沒那麼冷了,眼睛被酒意模糊,隱隱約約的好像看到了村子就在不遠處,父親就站在村口招呼自己回家……

他想快步跑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腿已經不聽使喚了,用力過猛,他一個趔趄倒在雪地里。

他用手下意識的支撐自己的身體,卻還是倒在了雪坑裡。

此時的雪地早已沒有了應該有的冰冷,反倒是像是一個燙人的火坑,燒的他皮焦肉綻,他沒有力氣站起來躲開這個火坑,只能用手使勁的敞開自己的衣服。

漸漸地,他覺得有些涼快了,可是燥熱又轉瞬撲面而來,天上的雪花越來越大,掉進他的眼裡,身上,像是燙人的火星,直到把他完全吞噬……

⑸ 短篇小說:善良的綁架

                          善良的綁架

                                                    一、 意外來得太突然          

        茂林是個山區小縣城,四面環山,北面百里之外就是深山老林,人跡罕至。夏雪是這個小縣城的「城花」,在縣電視台當主持人;兩年前嫁給堪稱「完美男人」的金明舉。金明舉是個美男子,開家注冊二百萬的裝飾裝修公司。金明舉很寵愛夏雪,說夏雪是上天賜予他的寶貝,這讓夏雪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這天夏雪休息在家,起床時快九點了,吃完保姆劉姨做的早餐,穿上牛仔裝,蹬上旅遊鞋,清清爽爽出門,想去爬山。爬山是她每周休息時的運動。她走出小區大門,伸手叫計程車,可一輛出租駛過,裡面有人,她就信步往前走,正走著,一輛麵包車從後面追上來,停在她身旁,車上下來一個禿頭小子,攔住她。

麵包車的後車門開了,又下來一個老頭,也走近她。

這時,禿頭小子笑著與夏雪搭話,吸引住她的注意力。突然那老頭沖上來,用手裡的手帕捂住夏雪的嘴,在禿頭小子幫助下,將她挾持著硬塞進麵包車。禿頭小子拉上後座車門,四下望瞭望,快速坐上駕駛座,開車向前駛來。疾馳的麵包車里夏雪在掙扎,老頭還捂著她的嘴,讓一旁手足無措的一個男青年按住她的腳。由於手帕上迷葯的作用,夏雪昏迷了過去,不再掙扎。——這天是夏日的一個晴天,對夏雪卻是無比黑暗的一天,也是她噩夢的開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夏雪蘇醒了,發現自己躺在麵包車旁。她挺身坐起,驚恐地看著站在身旁的三個人:「你們為啥綁架我?我丈夫又不是大富翁!」

老頭沒好氣地說:「我們只想要回自己的工錢!」夏雪投目老頭,不解地問:「啥工錢啊?」禿頭小子不耐煩地解釋:「要怪就怪你丈夫!他們是爺倆,都是木匠。給你丈夫累死累活幹了好幾個月,一分錢沒拿到。咋要也不給!」

老頭附聲說:「幸虧遇上黃剛我大侄兒了。他是我們老鄉,剛從牢里出來。綁你就是他的主意。」夏雪站起身,冷笑一下:「你們不就是要錢嗎!送我回去,我給你們錢!」黃禿子冷笑:「我們傻呀!送你回去,你一報警,我們全得完蛋!」夏雪露出鄙夷的神色:「你們還知道犯法啊。我打電話吧,讓我丈夫把錢送這兒來!」黃禿子搖搖頭:「不行!他會把警察帶來!別磨蹭了,咱們進山!」

夏雪倔強地:「我不走!」黃禿子猛的給夏雪一個耳光,抓住她頭發,兇狠地咬牙切齒:「你他媽再不老實,我廢了你!」夏雪閉上眼睛,使勁咬住嘴唇,不吭聲。黃禿子松開手,夏雪抹了下嘴角流出的血,自己賭氣向前走去。黃禿子冷冷一笑,和木匠父子跟著夏雪走向密林深處。

越往前走越暗,等林中幽暗得幾乎看不見路時,夏雪走累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微微喘息著:「我走不動了!你們殺了我吧。」她身後的三人停住。黃禿子來到她跟前,兇狠地抓住她頭發:「你他媽的起來!」

「我背她。」小木匠把手裡的提包塞到老木匠手裡,過來蹲到夏雪身前。黃禿子悻悻地松開手,轉身往前走去。夏雪起身伏在小木匠背上,閉上眼睛,驚嚇加倦累使她很快睡著了。

夏雪醒來時發現天已經黑透了,自己站在一塊大石頭前,小木匠坐在石頭上粗喘。她環顧四周,發現這是個不深的山谷,谷底流著溪水,溪水邊有三間木屋,四個人就站在木屋前。

這時黃禿子在老木匠放在地上的黑提包里取出一把鋒利的斧子,到木屋前,一斧子把門上的鎖頭砸掉在地上,推門進屋——木屋裡很快被黃禿子點亮蠟燭,然後喊三人進屋。三人進屋,看見站在一張臟兮兮的單人床邊的黃禿子。黃禿子強行要走夏雪的手機,又告訴老木匠去把窗戶釘死。老木匠拿起床上的斧子走出。黃禿子對小木匠說:「沒想到有這么好地方吧?我們以前一犯事就跑這兒躲些日子。」轉對夏雪:「別怕,你丈夫一給錢,我們就放你。」說完和小木匠出屋。夏雪喪氣地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著流淚的蠟燭在心中安慰自己,乞求老天保佑。

                          二、險遭侮辱

        夏雪乞求老天保佑,可老天卻沒管她。大約到半夜時,她的屋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人影走進,撲向床上的夏雪。夏雪合衣而卧,連鞋也沒脫。她感到有人壓向她,從睡夢中驚醒,一聲驚叫推開壓下的人體,一下子坐起來,驚恐萬分:「你要干什麼?」話出口,借透進的微弱月光,認出來人是光著上身的黃禿子。

黃禿子獰笑:「你要乖點,就少吃點苦頭!」夏雪下意識地雙手抱住胸前,站起身,一邊往後退,一邊央求:「求你別這樣……」黃禿子一步步逼近夏雪:「我蹲了八年大牢,剛出來沒幾天,我他媽的都快憋瘋了!」夏雪靠在牆上,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黃禿子站到她面前,身材高大,面目凶惡,與柔美的夏雪相比,似一個大灰狼正面對一隻可憐的小羊羔,冷厲地:「快脫!你不想讓我把它撕爛吧?」

一聲門響,老木匠和小木匠沖進來,老木匠手裡拿著電筒,面對此景,兩個人愣在那裡。黃禿子回頭看二人,見二人也光著上身——顯然三人剛才正光著膀子睡覺。他干壞事不想讓木匠父子知道。

黃禿子獰笑一下:「急什麼,我明早一走,你們還怕沒時間干!」老木匠:「禿子,你可不能幹這缺德事!咱為的是錢,不能糟踏人家。要怪只能怪她丈夫。」黃禿子:「你是不是爺們兒?」老木匠:「人不能當畜牲!」黃禿子:「我就想當一回畜牲!」

小木匠對老木匠:「爹,咱們這就回家,錢寧可不要了。」老木匠對黃禿子硬梆梆地:「咱們散夥!」說完轉身走出門去。小木匠看了幽暗中的夏雪一眼,跟著老木匠走出。黃禿子罵了一句:「我操!」轉對夏雪奸笑:「別怪我,只怪你太饞人了!」說完走出門去,關上門。夏雪長舒口氣,心還在狂跳。

次日清晨,木匠父子煮了大米粥,卻不見黃禿子,夏雪也沒問。她草草喝了碗粥,走出木屋,往屋後樹林里走來。小木匠走出木屋,跟在夏雪身後,默默往前走。她停步,回身對小木匠:「你爹讓你看著我?」小木匠:「他怕黃禿子回來要人,沒法交代。」夏雪問:「那個禿子走啦?」小木匠說:「天一亮就回城了,說找你丈夫要錢。」

夏雪賭氣似的又往前走,小木匠繼續跟著她。夏雪猛的停步回頭:「我上廁所!」小木匠窘在那裡,慢慢轉過身。她走向密林深處,解完手回來,小木匠還站在那裡。她來到小木匠跟前說:「我不會跑,我等著你們拿到錢,平平安安把我送回去。」話剛說完就一陣嘔,她蹲下身,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等中午小木匠再叫夏雪吃飯時,她說胃不舒服不吃了。她聽見小木匠把她的話告訴了老木匠,還聽見小木匠說「你不該讓黃禿子一個人回去要錢,萬一他拿到錢跑了咋辦。」老木匠喝令小木匠別瞎說,並說明天就出山給夏雪買胃葯。【未完待續】

⑹ 短篇小說——《長路漫漫互扶持》

                              第二章

        楊雨晨也到了該談戀愛結婚的年齡了。他不像別的男生一樣,去接受父母安排的相親或者在別的相親App上注冊尋找機會,因為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人,這個人和他有一定的感情基礎。

      楊雨晨的審美和東方人不同,畢竟他是個美國海歸。東方人喜歡纖瘦嬌小的女孩,但是他相反喜歡高大豐滿的女孩。在他心裡,這種女孩不僅有女人味,而且健康壯碩,是結婚過日子的好手。

      其實,楊雨晨心中的這個女孩,就是他的大學同學李慧琳。

      楊雨晨和李慧琳是在選修課上認識的,他們倆一見面就覺得很投緣,下課後經常一起走一起聊天。下課後,送李慧琳回家並在路上幫助她拎包是楊雨晨的家常便飯。在這段路上,他們聊了很多東西,例如校園里的新鮮事、留學考英語的經驗、歷史人文、父母的職業、男女生的身材等。這段路程為兩個人打下了感情基礎。李慧琳比楊雨晨大一級,選修課結課後,她就領了畢業證和學位證,這時正好是楊雨晨專接本第一學年結業。在最後一節課結課後,楊雨晨按照慣例送李慧琳回家,路上仍舊幫助她拎包。當走到學校的小花園時,楊雨晨說:

      「慧琳,咱們在椅子上坐一會兒可以嗎?」

      「 當然可以。」

        這樣兩個人坐下了。等幫助李慧琳放好行李後,楊雨晨說:

        「慧琳,我有話對你說。」

        「說吧,再說之前,我也想對你說,感謝你這一學期對我的照顧,你是個好男孩。」

        「你也是個好女孩,我的李慧琳。」

        「你……難道你想說……」

        「李慧琳,我喜歡你,我願為你負責。」

        「啊,真的嗎?!」

        「是真的,李慧琳,我愛你!」

        「雨晨,我也愛你!」

        兩人擁抱在了一起。李慧琳身高168,身材微胖且豐滿,前凸後翹很傲人。當她和楊雨晨擁抱在一起時,楊雨晨感覺到了她的體溫和性感。她那對雪白碩大的乳房一下貼在了他的胸前,楊雨晨感覺又軟又大。這時,楊雨晨把手從李慧琳的背上,滑到了她的腰間。李慧琳身材雖然微胖豐滿,但是她愛穿低腰褲和短款的衣服。這時正值六月,她穿著低腰九分牛仔褲,短款的黃色上衣,露出了她雪白柔軟的肚皮,肚臍眼很大很好看。這是楊雨晨的手摟著李慧琳的腰,順勢把她的衣服撩了起來,撫摩她那雪白柔軟滑嫩的肚皮。

      「哎呦,雨晨,好癢,好暖,好舒服,你摸我的肚皮干什麼?」

      「我就是喜歡摸,誰讓你露著。」

      「哼!色狼男朋友!」

      「這算什麼,誰讓我是你的男朋友?!」

      楊雨晨繼續撫摩李慧琳的肚皮,同時嘴唇親吻過來,他們接吻了,很幸福。

      一段激情過後,楊雨晨說:「我請你吃個飯吧,親愛的,就當慶祝你畢業!」

      「好啊,親愛的!」

      「你喜歡吃什麼?」

      「讓我想想,對了,自助火鍋!」

      「好的,我正好知道一家新開業的自助火鍋店,很好吃,並且現在在搞優惠活動!」

      「好啊!趕快走!」

      這樣兩人高興地去了。在火鍋店,兩個人吃得很高興。果然如楊雨晨說的,這個店的食材(包括蘸料)非常豐富,並且現在在打八折,真是太實惠了。

      吃完飯了,兩人決定走兩站地消消食。李慧琳吃得很撐,本來衣服就很短,這下露出了吃飽的大肚皮。楊雨晨這時手又不老實了,伸過去撫摩著她的肚皮。

        這時,李慧琳表情舒暢地問了楊雨晨一個問題:

      「雨晨,你覺得愛情里什麼最重要?」

      「最重要的是兩個人在這段路上,要相互扶持,共同面對一切困難,只有這樣的愛情,才是長久的。」

      「是的,雨晨。我也支持這個觀點。說實在我最看不上那些為了錢去求富人包養,甚至和他們結婚的女孩,這樣的愛情長不了。」

      「對的,的確是這樣!咱們一拍即合!」

      「哈哈哈哈。」

      兩個人又說又笑,不一會兒到了車站,兩個人各自回家了。

      之後的日子裡,兩個人都為了各自的前程奔波。李慧琳准備動身去澳大利亞的麥考瑞大學去碩士,楊雨晨准備去美國做交換生,為將來讀美碩做准備。兩個人雖然都很忙,但是通過微信相互鼓勵與加油。

      後來,兩個人一個在澳大利亞,另一個在美國。但是,兩個人通過微信、Facebook保持著聯系,兩人的各種生活狀態,雙方都一清二楚。

⑺ 短篇小說(家庭倫理)

夜幕降臨,初夏的傍晚帶著一絲涼意,卻也帶出鄉村生活的恬靜。村民們圍坐在街頭,搖著蒲扇,享受著夏夜的微風和閑談的愜意。然而,一戶人家的門緊閉,屋內傳出斷斷續續的爭吵聲,夾雜著抽泣,彷彿是夏日悶熱中的一股寒流,引人好奇。

在這個家庭里,大女兒安溫正值初三,學業繁重,家中還有一個哭泣的小弟弟。父母間的爭吵已成常態,這對村民們來說或許習以為常,但對安溫和弟弟來說,每一次的喧鬧都像是世界末日的預兆。每當爭吵聲響起,安溫會立刻安撫驚恐的弟弟,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強忍淚水,咬緊牙關,只為維持這個家的表面平靜。

回憶如潮水般涌現,那時的安溫生活在一個充滿愛與關懷的家庭。清晨,溫馨的飯香喚醒她,父母的叮嚀聲在耳邊回盪,弟弟的歡笑是她最美的樂章。放學後,她微笑著向街坊問好,家裡彌漫著媽媽精心烹飪的飯菜香氣。那時的爸爸媽媽,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形象,他們的關心、教育,讓安溫在愛的包圍中成長。

然而,回憶中的美好與現實形成鮮明對比。現在,一頓飯匆匆結束,安溫又要面對弟弟的難題,父母則在門外的交談中顯露出驕傲和欣慰。鄰居們的贊美,曾讓他們臉紅,如今卻成為他們心中的一份驕傲。然而,這份驕傲背後,是安溫心中的酸楚,她的眼淚在寂靜的夜晚悄悄滑落,烙印在枕頭的痕跡中。

夜深人靜,黑暗吞噬了爭吵,只留下令人窒息的寂靜。安溫在恍惚中醒來,看見客廳的整潔,聽到「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她猶豫著,想要推開那扇緊閉的門,探尋那未知的真相,但腳步卻無法邁出。內心的掙扎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漫長,她最終回到房間,關上燈,帶著復雜的情緒沉沉睡去。

在這個家庭倫理的小小篇章中,安溫的堅韌與父母的矛盾,構成了一個關於成長、理解和責任的無聲故事。每一個夜晚的輾轉反側,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個家庭的矛盾與希望。

⑻ 短篇小說兩篇的txt全集下載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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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兩篇之一:大牛
阿列和小雨又吵了嘴,雨氣得回了家,並留下話:我們就此結束,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別來我家找我。
他們這時在同居。
阿列慌了神,可吵完了,話也收不回,心裡還特喜歡小雨,怎麼辦?忽然想起,小雨曾說過喜歡小狗,但父母不讓她養。聰明的阿列腦筋一轉,有了一個主意。
現在是八月,夜晚。八點多,阿列坐在花壇的石壇上,抬頭向樓上看。四樓那熟悉的一扇窗開著,透出暈黃色的光,白色的紗簾在微微擺動 ,映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心愛的小雨。
阿列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小雨,你能不能下來一趟,我給你看一件東西,我就走。」
小雨氣還沒消,不想下去,猶豫了一下:「好吧,你等我。」小雨穿著拖鞋,踢踢塌塌走下樓,到了阿列面前。
阿列直起身子,膝蓋上露出一個黃色的毛茸茸的小東西。「噢!小狗!」小雨蹲下去一把抱起。低頭用鼻子在小狗的小腦袋上噌來噌去,小狗也抬起黑黝黝的鼻子在小雨臉上嗅來嗅去。阿列笑了,扶著小雨……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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