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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字左右的短篇污污小說

發布時間: 2025-02-24 16:45:02

A. 短篇小說《蜂巢》

      蜂巢

            孫福

 

1.

    沉悶的雷聲在天際外徘徊,一道犀利的閃電從烏雲深處滑落下來。雨點由大變小,由疏變密,伴著如煙的水霧,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雨牆。春天和夏天就被這道不可阻擋的雨牆硬生生地分割開了。

    雨地里,癩子和他的羊群正瘋狂地朝他的那三間土坯房跑著。羊身上的毛被雨水澆成一縷一縷的,露出粉紅的肚皮。它們低著頭,梗著脖子,拚命地往前沖。好像跟在後面的癩子手裡拿的不是羊鏟,而是屠刀。癩子也和他的羊一樣狼狽,他把平時拿干糧的布袋套在頭上,試圖保護他那幾根稀疏的黃頭發。身上的衣服緊緊地粘在他的皮膚上,把他那瘦巴巴的骨架暴露無遺。腳下已經變得泥濘不堪,在不停地打滑過程中,癩子已經摔了兩三跤,身上沾滿了粘糊糊的黃泥巴。

    跑在最前面的頭羊,用它堅硬的角撞開了癩子家的院門,羊群魚貫而入。癩子一手扶著布袋,一手拄著羊鏟,一撇一撇地跟在羊群的屁股後面。到了門口他才發現,門樓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雙手抱著頭,哆哆嗦嗦地站在牆根下。雨水澆的她原形畢露,圓圓的屁股翹翹的,細腰細腿,兩個奶子挺挺的,連奶頭都顯而易見。癩子愣怔了一下,「咕咚」咽下一口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是雨水還是口水。

    「秀英?」癩子胡亂抹了一把臉,「你......咋在這兒淋著呢?走,快進屋去躲躲!」

    女人遲疑了一下,扭身從癩子的眼前閃過,徑直向堂屋門口跑去。

    「你先進屋!我去把羊圈好!」癩子在後面喊著。

    癩子的屋裡一股子煙熏味,秀英一進來便不由得捂住了鼻子。她還是頭一回進這個光棍的家。家裡的擺設只有兩個櫃子、一個臉盆架和一個小板凳;炕上鋪著厚厚的毛氈,被子沒有疊,胡亂地堆在那。

    癩子從小沒爹,他娘嫁到外地了,沒帶他。他打小就給別人放羊,後來慢慢的自己有了一群羊。前幾年養羊挺掙錢,癩子還從人販子手裡買了個媳婦。不過,這個媳婦只跟他在了三個晚上,就拿著他的錢跑了。從那以後,癩子就再沒尋思過娶媳婦的事。不過,對於女人的滋味,他從那三個晚上之後,就再也無法忘記。

    癩子一見到女人,總是盯著人家的屁股或者胸脯看個沒完。所以,女人們見了他都躲著走,生怕身上的某樣東西被他偷了去似的。秀英也不例外,她的奶子和屁股在村裡的女人堆里算是最出類拔萃的,連女人見了都羨慕,更何況癩子這樣的。

    雨點抽打著屋頂上的瓦,劈啪作響。靠窗的頂棚已經洇濕了一片,開始有水滴掉下來,掉在了癩子的被子上。

    秀英趴著炕沿把癩子的被子往前拽了拽,無意中發現了癩子的褥子上有一片點點圈圈的臟東西,她「噗呲」一下笑了。

    癩子剛好進來,懷里抱著一堆乾柴。見秀英在看他的褥子,臉一下紅了。他低著頭把爐子點著,頭也不回地說:「快過來烤烤吧,瞧你都濕成啥樣了!」

    秀英忍住笑,低頭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可不是,奶頭都看出來了。她不由得也感到臉上發燒,趕緊拽了拽衣服。

    紅彤彤的火光從爐子的縫隙透出來,照在秀英有些發白的臉上。雖然已經四十齣頭,可她的臉看上去依然俊俏。她接過癩子遞上的毛巾,低著頭把頭發擦乾。可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癩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胸。她不由得心跳加速,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秀英嗔怒地瞪了癩子一眼,把毛巾扔到他的臉上,癩子趕緊轉過身去。

    「要不我過那屋,你把身上的衣服擰擰。」癩子說著,逃也似的出去了。

    聽到那屋的門「咣當」一聲關上了,秀英這才站起身。她側身貼著門聽了一會兒,聽到癩子在那屋咳嗽。這才揭起爐蓋,往裡邊添了幾根木頭。然後迅速解開扣子,脫掉上衣。里邊只剩下一個薄薄的小背心,兩個不聽話的奶子顫巍巍地抖動著,抖的她的心一陣狂跳。她不知不覺地低下頭,仔細打量著自己豐滿的胸脯。那是一對多麼迷人的尤物啊!粉嫩細滑,柔而不松,挺而不硬,怪不得癩子盯著不放呢,連她自己都恨不得咬上一口。

    爐子里的乾柴發出了「隆隆」的響聲,一股接一股的熱氣撲倒秀英的身上。從她的毛孔滲進去,一直滲進她的血液里。她心不在焉地擰著衣服,腦子里卻回憶著癩子看她的眼神。她越來越覺得身子發熱,那是由里向外的一種擴散,一種無法言表的感受。她不由得想起了她和丈夫喜旺在被窩里纏綿悱惻的情景,那是多麼愜意的時刻。但是,她旋即又感到了悲涼,那種溫暖的時刻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丈夫已經很久沒有給過她這種讓人心意飄盪的體貼了。

    外面的雨依然下得起勁,好像根本沒有要停的意思。

2.

    秀英跌跌撞撞地跑回家,一頭撲倒在炕上。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睛直直地盯著炕單上的一朵花。

    雨還在下,天色越來越暗。

    秀英沒有開燈,屋子裡黑咕隆咚的。她一絲不掛地蜷縮在被窩里,兩次淋雨使得她身上像著了火。她現在腦子里彷彿進了蜜蜂,嗡嗡直響。癩子那張露著黃牙的嘴;癩子身上那股煙鍋釉子味;癩子那雙像蜘蛛腿似的手;癩子那骷髏一樣的身子;癩子……她越想越覺得頭疼的要死,可是,她實在無法阻止自己的思緒。這一切來的太突然,簡直不可思議。「我是撞見什麼鬼了!我咋會跟癩子……」她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當癩子在她的身體上肆意橫行的時候,她的確感到了那種久違的快感。可是在此之前,她為什麼就沒有想到事後自己會如此痛苦不堪呢?這究竟是老天的愚弄還是懲罰?

    門「嘩啦」一聲,緊接著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

    燈打開了,喜旺直挺挺地站在秀英的枕頭前。

    「咋這么早就睡了?」

    「難受。」秀英把脖子往被窩里縮了縮。

    「難受?」喜旺轉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濕衣服,「你幹啥去了?」

    「下地。」

    「做飯沒?」

    「沒。」

    「要你有啥用!幸虧老子買了點熟肉!」

    喜旺將手裡的雨傘往地上一扔,轉身出去了。

    秀英用被角擦了擦眼睛,聽到外屋「叮咣」一通響。一會靜下來了,只有「吱吱」喝酒的聲音和吧唧嘴的聲音了。

    自從醫院確診秀英沒有生育能力開始,喜旺跟她就再也沒有好好說過話。看著別人的孩子一天天長大,長成了大姑娘大小伙,秀英的心裡比誰都難受。她白白生就一副好身子!看看村裡那些跟她差不多大小的老娘們,誰的奶子有她的大,有她的挺?誰的屁股有她的圓,有她的翹?可為什麼偏偏就她不會生養呢?不怪男人罵,自己確實就是「一頭不會生養的母騾子」!

    屋檐流下的水「滴答滴答」地敲打著地面上的水坑,雨似乎就要停了。

    喜旺晃晃悠悠地走進裡屋,踢掉了兩只沾滿泥污的鞋子。他盤著腿坐在炕沿上抽了一支煙,眼睛一直盯著秀英那張紅彤彤的臉。這張臉使他想起了跟秀英洞房花燭的那個夜晚。紅紅的燭光中,秀英含羞帶笑,那張漂亮的臉蛋就是像現在這么紅,紅的迷人,紅的讓人浮想聯翩。那一夜,他們幾乎沒有合眼。秀英秀美的身體,每一處都能引燃他的激情,使他欲罷不能。

    已經小半年沒碰過秀英的身體了,誰讓她剝奪了他當爹的權利呢?

    煙頭燙了一下他的指甲,他狠狠地將煙屁扔到地下。剛剛的回憶點燃了他埋在心底的那團火,他明顯感覺到心跳加速。而且,一股燥熱由內而外,在他的身體上迅速擴散。他飛快地脫光了衣服,猛地掀開秀英的被子。

    「翻過來!」喜旺喘著粗氣說。

    「我難受,改天吧。」秀英又將被子拽到身上,閉住了眼睛。

    「不行!老子今天高興!」喜旺將被子扔在一邊,開始粗魯地掰開秀英抱在一起的手。秀英只掙扎了幾下,就覺得渾身乏力,於是,她停止了反抗。

    喜旺帶著滿身的酒氣,像一座大山一樣,把秀英埋在了身子底下。

    忽然,他坐了起來,眼神異樣地看著秀英的身子。

    「不對,不對!你被別人睡過!」

    「胡說!」秀英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你騙不了老子!」喜旺的眼睛開始冒火了,長滿胡茬子的臉不停地抽搐著,彷彿要將秀英一口吞掉似的。

    「沒有!」秀英用手捂住了臉,此刻,她的眼淚已經流到了耳朵上。

    「還嘴硬!」喜旺掄起了像鐵錘一樣的拳頭,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

    秀英緊咬著枕巾,一聲也不吭。

3.

    雨後的山坡像是一幅墨跡未乾的水彩畫,鮮艷、靚麗、生機勃勃。

    癩子美滋滋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抽著煙,昨天的畫面彷彿走馬燈一樣在他的腦子里盤旋。秀英,多美的女人!多帶勁的女人!如今也算是他癩子的女人了!昨天秀英走後,癩子在外面的雨地里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他要洗掉身上沉積的汗臭味。從秀英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他身上的確有很重的汗臭味。另外,他還打算放完羊就去小賣店買一袋牙膏和一個牙刷,他自己也清楚,嘴裡的煙袋釉子味實在是太難聞了。從今以後,身上的衣服也要常換洗,就像今天這樣,哪怕是舊衣服,也必須保持干凈。再就是得抽空去趕個集,買點塗料把屋子刷一刷,不能讓秀英笑話。還有,得給秀英買點她喜歡的禮物,不能虧了人家。至於買什麼,他還沒想好——他實在不知道秀英喜歡什麼。

    遠遠望去,羊群好像一朵白雲,在鮮艷的綠地上悠然地移動著。

    癩子忽然眼睛一亮,他看到山坡下走過來一個身影,那不是秀英嗎?

    他慌忙站起來,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昨天從鏡子里得出一個結論:他癩子要是好好打扮一下,其實也是個不錯的男人。喜旺就好嗎?大連鬢鬍子,死魚眼睛,驢脾氣,在癩子看來,他哪一樣都不如自己,除了頭發。癩子的頭發是因為小時候生瘡沒人管才造成的,戴個帽子不就看不出來了?至於身體乾巴,只要拚命多吃,肯定能胖起來。

    秀英年輕時比現在還漂亮,奶子鼓鼓的,像兩個小饅頭;腰細腿長,走起路來腳底下彷彿踩著彈簧;翹翹的屁股,緊實而富有彈性;一條油亮整齊的大辮子,好像鍾擺似的,這邊甩過來,那邊甩過去。後生們一見她就邁不開腿,總想近前搭訕搭訕。喜旺當然也不例外,不過他那時候可沒長連鬢鬍子,眼睛也沒有現在這么鼓。

    當時,癩子很有自知之明,他自慚形穢,對秀英只能敬而遠之。

    秀英嫁給喜旺的頭幾年,小日子過的挺滋潤。喜旺他爹當了一輩子村主任,家底殷實。秀英無論吃穿用度,村裡其他的小媳婦都是望塵莫及的。可是,當醫院確診秀英沒有生育能力之後,她的幸福便戛然而止。人們背後的議論,回到家丈夫的辱罵,使她漸漸地失去了自信。走路不再高傲,說話沒了底氣。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她堅挺的奶子和翹翹的屁股。

    癩子往前迎了兩步,又急忙返回身去,把放在石頭上的草帽扣在頭上。這又使他想起一件必須要做的事:帽子該換一頂新的了。

    兩個人在距離一步遠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秀英低下頭去,癩子驚奇地盯著秀英烏紫的眼眶。

    「咋……咋了?

    秀英不說話。

    「他打你了?」

    秀英還不說話。

    「他……是不是知道了?」癩子忽然感到有些緊張,喜旺五大三粗的樣子在他腦子里一閃而過。

    秀英把臉轉向一邊,就這一瞬間,癩子分明地看見了秀英眼裡閃動的淚花。

    「昨天的事……」秀英用手掌沾了沾面頰,長出了一口氣,「怪我,你……你不要在意,就當啥也沒發生過。以後見了面,該說話說話,就是……別再想那事了……」

    癩子感到身上有些發抖,他把草帽摘下來攥在手裡,草秸發出「吱吱」的響聲。

    「秀英,你……後悔了?」

    「是,後悔了。」秀英轉過臉,表情堅定而且從容。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因為我讓你挨打受氣的,我……」癩子低下了頭,剛剛的熱情早已灰飛煙滅。

    「不怪你……」秀英的嗓子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是我……蜂巢是我捅破的,被蜂蟄也是活該!跟你沒關系。」

    癩子思謀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他本來以為,男人和女人只要有了身體上親密的接觸,那就像老話說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沒想到秀英專程趕來是潑冷水的。可是,再冷的冷水也難以澆滅他心裡的希望。他已經把秀英當做自己的女人了,哪怕她一輩子跟喜旺在一起;哪怕一輩子他倆只有那一回身體的融合。他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打算,包括那群羊,將來都是秀英的。

    但是,秀英剛剛的那些話,絕不是迫於某種壓力而無奈的表達,那是她的真心話。這一點,癩子很清楚。不過,他的決定並沒有因此而改變。只是,現在他打消了說出來的念頭。

    秀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她現在准備離開。

    癩子有些急了,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冒出一句:「以後他再打你,我絕饒不了他!」

    秀英從鼻孔里發出一絲聲響,慘然地笑了一下,說:「話,我都說了,你……好好放你的羊吧。」說完,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向山下跑去。

    癩子像木樁一樣戳在那裡,頓時感到天旋地轉。

4.

    一晃,十幾天過去了。癩子沒有買牙膏和牙刷,也沒有買新帽子。這些天,秀英就好像失蹤了似的,再沒露過面。癩子天天趕著羊群從秀英家巷口經過,每次他都把脖子伸的老長,可秀英家的門口始終鴉雀無聲。癩子知道秀英在躲他,可他還是不死心。

    臨街的小賣店裡,天天有人打牌。癩子每次經過,都能看見喜旺的身影。

    那天,癩子一邊放羊,一邊割了結結實實一捆青草。第二天,他估摸著喜旺應該去牌場了,便把青草撒進羊圈。一路躲躲閃閃的,好在這會兒街上一個人也沒有。

    他做賊似的側身鑽進秀英家的巷子,貼著石頭牆來到秀英家門口。他靠著門洞的山牆,努力安撫著不羈的心跳。過了一會兒,他歪著頭把耳朵貼在大門上,仔細地聽了聽,裡面靜悄悄的。

    「喜旺肯定去打牌了!」癩子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輕輕地把門推開一條縫,側身擠了進去。他躡手躡腳地來到窗檯下,探著腦袋往裡看了看。秀英一個人靠在疊好的被子上,微閉著眼。

    癩子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站直身子,推開堂屋的門,走了進去。

    秀英嚇了一跳,忽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癩子?」她緊張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小聲說:「你幹啥來了?快出去!」

    「我看看你就走。」癩子也壓低了聲音,同時,他的目光從頭到腳地在秀英身上掃了一遍。這次,他關心的不是秀英堅挺的奶子和翹翹的屁股,而是她臉上新添的傷和那條似乎不能動彈的右腿。

    「他又打你了?」癩子的眼睛瞪的好像要掉出來,他還從來沒這么瞪過眼睛。

    秀英把臉轉向窗外,她的抽噎說明他在哭泣,而且非常傷心。

    「咋還沒完了!」癩子低聲吼著,彎下腰去。可他的手剛一碰到秀英的腿,秀英便「啊」的大叫起來。

    癩子趕緊把手縮了回去,忿忿地說:「咋能下這么重的手呢!」

    秀英把頭抵在炕上,放開聲的哭了起來。

    癩子有點不知所措,他試探著把半個屁股坐在炕沿上,伸手把秀英扶了起來。秀英倒在他的懷里,嗚咽著,鬢角的頭發全都粘在了臉上。

    「走,我帶你去醫院!」癩子跳下地,背對著秀英,半蹲著,做出了要背她的姿勢。

    秀英止住悲聲,把臉上的頭發往外挑了挑,苦笑了一下。「我又不是你老婆,幹啥讓你帶我去醫院?」

    「至少……你是我的女人。」癩子撅著屁股,回過頭看著秀英的眼睛。

    秀英嘆了口氣,把臉背過去。「你要是還想讓我活,以後千萬不要這么說!要是讓他聽到耳朵里,咱倆誰都活不成!」

    癩子慢慢站直了身子,秀英能清楚地聽見他咬牙的聲音。

    「你快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那他要再打你咋辦?」

    「那是我活該!」秀英又開始抽噎起來,「你管不了,我也不用你管!走吧!」

    癩子遲疑了片刻,一腳邁出門檻,頭也不回地沖出大門。

5.

    喜旺生怕耽誤了牌局,就著方便麵喝了幾口酒,便匆匆地出去了。

    秀英掙扎著把被子捲起來,推到靠牆的地方。然後用手撐著身子,挪過去靠在被子上。牆上的時鍾發出單調的「滴答」聲,一圈一圈地轉著,就像磨道里蒙著眼睛的驢。秀英半睡半醒似的,迷迷糊糊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前面是懸崖,兩邊是深不見底的溝壑。回頭一看,喜旺正舉著一根木棍,惡狠狠地向她追過來。她想喊,可嗓子里像堵了什麼東西;想跑,卻無路可逃。而這時,眼看著喜旺已經追到眼前,他手裡的木棍帶著風聲向她的腦袋砸了下來。她本能的用手去抱頭,卻感覺到有人在拍她的肩膀。一睜眼,癩子正眼巴巴地盯著她。秀英嚇了一跳,忽的一下坐了起來。

    「癩子?」秀英緊張地往外看了一眼,「你咋又來了?」

    癩子從懷里掏出一個厚厚的紙包,塞到秀英懷里,笑著說:「我把羊賣了,這些錢你留著看病。我已經捎信給你的娘家人,他們一會兒就過來了。」說完,癩子轉身就往外走。

    秀英一把抓住了癩子的胳膊,聲音急促地說:「我不能要你的錢!你快把它拿走!」

    癩子臉上的笑容就像被風吹走的樹葉,一下子不見了。繼而換上的是一副鄭重又略帶陰郁的表情。他心裡明鏡一樣,那天秀英把身子給了他,純屬一時沖動,就像發情的母羊見了公羊一樣。過後她是真的後悔了,也許他在秀英的心裡就像一塊發霉的玉米餅,看著想著都覺得惡心。但是,不管她是一時沖動還是一時糊塗,畢竟她的身體曾經給了他。她可以後悔,而他卻不能不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他要為她為她付出一切。

    癩子掰開秀英的手指,把秀英推過來的紙包又往裡推了推。不知怎麼,他忽然覺得眼睛裡熱熱的,嘴唇也開始有些發抖。當秀英再次拿起紙包,想要塞給他的時候,癩子一轉身,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癩子!癩子……」秀英的喊聲里明顯的帶著一絲哭腔。

    癩子走後不久,秀英家的門口便來了一輛麵包車。從車上下來男男女女五六個人,急急火火地進了院子。不一會兒,秀英便被抬著上了麵包車。人們也都跟著上去,麵包車搖搖晃晃地駛出了村子。

    村口有一棵大槐樹,麵包車經過的時候,樹下圍了好多人。人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得知消息的喜旺趕緊放下手裡的牌,跑回家去,已經人去屋空。他大發雷霆,把屋子裡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然後回到小賣店,要了半斤豬頭肉,一瓶白酒,一直喝到老闆娘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他才晃晃悠悠地出了小賣店。

    村子裡的人大部分已經熄燈睡覺了,街道黑乎乎的。喜旺沉重的腳步驚動了附近一家人的狗,這條狗的狂吠很快帶動了村裡其他的狗,一時間犬聲大作。

    喜旺踉踉蹌蹌地回到自家門前,當他正要開門的時候,忽然感覺腦後有一股風襲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回頭,便覺得後腦勺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擊了一下。然後,他就像從雲端里掉下來似的,忽忽悠悠地栽倒在地上。

    第二天,當他的鄰居發現他的時候,他還如栽倒時的那樣,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地上的血已經凝固,後腦勺上的頭發好像抹上了紅色的漿糊,粘成一塊。在他的旁邊,有一把羊鏟,羊鏟的鏟頭上,沾著一些紅色的凝固了的液體。

    他的鄰居嚇壞了,慌慌張張地跑到街上去喊人。不一刻,這條小巷便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可是,沒有一個人敢近前去。這時,有人認出了那把羊鏟——那是癩子的羊鏟。

    警察很快就趕來了。他們先是照了相,然後,有一個警察過去搬了搬喜旺的腦袋,喊道:「他還活著!」

    於是,警察喊過來幾個村民幫忙,大夥七手八腳地把喜旺抬上了停在巷口的警車。有兩個村民也跟著警車一起去了醫院。留下的兩個警察繼續在那裡勘察。

    當警察得知那把作為凶器的羊鏟是癩子的,便立刻讓那位指認的村民帶路,風風火火地跑到癩子家門前。

    大門緊鎖,院子里鴉雀無聲。

    其中一個警察翻牆跳了進去,不一會兒,他又翻牆出來了,沖著另一個警察搖了搖頭。

後記

    三天之後,癩子回去自首了。至於他被判了多少年,在哪個監獄服刑,村裡就沒人知道了。

    喜旺因為嚴重的腦震盪而變得痴呆。秀英的娘家人都勸她離婚,可是秀英說什麼也不答應。

    秀英的腿因為延誤,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落下了殘疾。在醫院的所有花銷,都是她娘家人給拼湊的,癩子給她的錢,她一分都沒有動。

    由於腿的原因,秀英把家裡的地全都租了出去。她用租地的錢買了幾只羊,如今也已經成群了。她放羊的那個山坡,就是以前癩子放羊的地方。她時常會坐在癩子以前坐過的那塊石頭上休息,也時常會在休息的過程中恍惚地看見:癩子突然站在她的眼前沖她笑,還是戴著那頂破草帽,還是拿著原來的羊鏟,還是臟兮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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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盡傍晚,李姨在街邊的攤子早早的收了,比以往來得早。車鈴聲愈發繁忙,轉眼又過去了幾刻時辰。

一股惡風卷來,天空本就是陰郁的,更像極了幽靈的沉悶。敲響了冰男一樣的萊辛頓的聲音。

……

水流順著下水管道的介面,洗刷而下。街邊人流越來越少,只是稀疏的。更多的裝載在溫室的「箱子」裡面做避風港,或疾走奔亭,邁開著大而匆忙的步子,向前奔走而去,一並潮濕的額頭滴著往下流而不止的水滴。

她看樣子剛從公司出來,用一隻手托著名牌的皮包遮住褐黃的頭發,邁著小碎步奔跑著來到車站。高跟鞋上粘留著一簇嶄新的泥濘,走上站點,忙輕甩一下微濕的卷發,身上散發著透著雨水的迷人香水味。

天已經玄高而暗黑狀,陰冷冷的。

「借過。」他也剛下班,頭發已經全被雨水浸泡,不住往下滴水,發黃的鏡片已漸漸模糊,他掏出一張褶皺的紙巾反復擦拭。這鬼天氣,潮濕的陰雨,來得太過突然。他的褐色舊西服衣領已黏貼在他的舊襯衣外面,呈一灘綠色的形狀。

夜,成了當下愈見形成的字眼,本就黑色的天空已是愈加的可怖,可以想像的斑斕色彩已是黑的,深黑,暗黑,極黑色的。

這是一個破舊 的車站,只有一班27路和30路車,卻往往姍姍來遲,便是鮮有幾個有耐心的人來等的,也要望車興嘆。今天這里站了6個人,形態各異,各有心事,不過也盡多的只是低頭擺弄著自己的別有標志的手機來解悶,抑或只是消遣陌生人之間目視之後頗為尷尬的窘狀之故。

現在只有三種聲音,汽車飛逝而過濺起的雨水聲,尾氣聲,剩下的就是他們的手機鍵按在指尖的聲音。這玄高的暗黑色調下,只有兩種光亮,一種是車站邊昏暗的一叢叢陳舊斑駁的路燈,千篇一律的,再者就是這手機散發出來的迷人的熒光,倒是流光溢彩。

他們只是在等車,沉默著,低頭看著那極小的屏幕,或者只是抬頭觀望著從遠處駛來回往家裡的班車。這里,誰也沒有因為這一場突然的雨而准備雨傘,必然只能這樣在這破舊的車站下苦苦的等待。這兒,只是誰也沒開口,在這雨水聲中更加沉重而嚴肅,連帶他們掛在臉上同樣嚴肅的冷色調的表情。

七點一刻,班車未履行半個小時時辰的預約。他們也只是各自愁怨著,卻又淡定著看著一切,誰都是默然的,沒有啟動一絲嘴角。

「真惡心!」一男子悻悻地,煙嘴上和著鼻子裡面隨口吐出的煙氣,朝前邊的水泥地上吐了一口水,隨著雨水的順流,被拉直了曲線的形狀流進下水道去了。男子踱了幾部,把煙蒂隨手一扔,微弱的星光在雨水聲下瞬間熄滅。終於整了整衣襟,把它豎起拉高,迅而蓋住頭頂,頓住幾秒,於是跨出車站,向前沖去。「哦——,啊——」,遠處傳來他歡快的,放浪形骸的歌聲,在雨水下肆意奔跑。

「這車還來不來了!」又有人埋怨著。她依然優雅地側著半邊臉站在那裡,臉上清雅的淡妝在微光下更加朦朧,手捂著挎包,時而輕甩一下她的頭發,彌漫著香水的味道。他整理了一下他的三七分頭型,散發著詩書儒雅的氣質,緊接著擦拭了有些被雨水浸潤的鏡片,繼而不發一言。車站是目前最好的避風港,只是車未來,待在這里能避雨何時都是未知數,目前看來這雨是難以停歇一下了的,因為雨水已經侵進了車站前緣的三分之一了。

一個男子沖了出去。並沒有影響他們始終如故的表情。

這站只剩4個人。

他拿著手機,按了幾個鍵,又放進口袋。襯衣已潮濕不堪,舊得發黃,在褐色「綠」外衣的映襯下更加暗淡。他輕扶了一下鏡片,整一下被打濕的衣領,把西服外套吃力地脫了下來,抖落幾下,折好蓋放在手臂上。

車站的坐欄上,已被雨水打濕了一隅。有兩個少年坐著,學生模樣,穿著同樣顏色的黑白校服,長著青春的痘印,一臉的稚氣。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車站上站著他和她,坐著他和她。

現在還是很悶,還有些許陰冷,不僅僅是天氣。他和她沒有說話,男孩和女孩也只是各自坐在一旁,只是靜靜地看著書,不發一語。下雨天,總是莫名拉開了距離,雨的黑夜就像失落的情緒一樣,總是低沉下去。誰也不想出來,在外面的人也盡可能想早點回去。

她用纖巧而嬌弱的手掏出手機,手機上面套著美麗的殼子,掛著一顆玉墜,在夜的昏暗燈光光亮中顯得耀眼的迷人,和她一樣,似獨一無二的夜明珠,顯得高貴而高傲的樣子。她一手輕捋著有些打濕的發梢的邊角,散發著香水的味道。她瀏覽者手機的屏幕,不緊不慢,一時對著那小屏幕上的字眼露出溫暖的甜甜沁人的微笑。

看來又是一個淫雨霏霏的晚暝,街上除了車水,已然沒有多少行人走過。

「您好,先生?」她的聲音很輕,溫柔的輕聲,如細雨一般,在雨聲中讓人沒有察覺。她走近他,有些冒昧的問道。

他抬起頭,雖有些一時的茫然,但還是抬起頭鎮定了一下。手臂掛著疊著的外衣,扶了扶發黃的鏡框,「您好。」他微笑著對著她,回應著一時有些的浮現出來的尷尬。

「先生,可否借你的手機用一下呢。」她優雅地微笑著,淡淡的妝容上面擠出一個美麗的酒窩,「一會就好,我的手機快沒電了。」說完,她拿出自己那部泛著翡翠顏色的手機,上面顯示「電量不足」的圖片信號。

「當然可以。」輕聲會意地說完,他從自己口袋掏出自己的用了3年的有些掉漆的舊式手機,「哦,這手機鍵有些太硬了,不知道你習不習慣。呵呵。」他的聲音很溫柔。

「沒事,我只是發個簡訊。」她收起自己的手機,上面吊著一根玉墜,是雨水形狀的,又像一滴失意的眼淚,總之很精緻。

「謝謝。」她接過他遞給的手機,捋了一下頭發。

「不好意思,我用的不太習慣,呵呵。」她會意而尷尬地微笑,「你的手機,我不知道怎麼發簡訊符號。」

「哦,沒事,我幫你調整一下。」他指著自己的手機,「喏,按這個鍵好了。」說完他比劃著。

「給,麻煩你了。」她用完以後,回應一個抱歉的微笑,像一輪淺月。

「沒事。」他也微笑著。

不過,接連好幾分鍾,他和她客套以後,又各自等著車,收回笑容,不言一語。

雨水打濕了夜的色彩,夜的眼睛走進不了每個奔波在外人的心田。現在,他們在這里等車,除了27路和30路,連計程車也沒有。

她還是淡然地優雅的站著,他卻翻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臉上擠出一絲焦慮來了。

「叔叔。」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只見是坐在車站一角的女孩拿著一本幾百頁16開的厚厚的習題集,指著一道習題。那書本在她稚嫩的手上顯然有些不搭調。

「你好。」他笑著,甜甜的,很是斯文。「這道題的答案是『康德』,德國的哲學家。」

「好的,謝謝叔叔。」她回應一個小女孩美麗無邪的微笑。繼續坐在那裡。

「叔叔,還得麻煩你。這道幾何解析我也不會。」小女孩又走了過來。

他仔細端詳了好久,像兩個世紀一樣,「對不起,我也不會。」

他走了過去,「不好意思,姑娘。這道題可否麻煩你一下。」他指著剛才那題幾何解析問她。

「你好。」她剛從嚴肅的眼神神遊出來,微笑著回答,「不好意思,我也不會。呵呵。」露出無奈的酒窩。

「好吧,算了。」女孩會心一笑。繼續看著習題。

她微笑著看了他一眼,他收回他的目光,迅速的。

「對了,請問你是教師嗎。」她突然這樣主動地問他。

「是啊,你怎麼知道……」他支吾著,疑惑卻又會心地說。

「看的出來,你很斯文,穿著得體方面。」她輕聲地說,但音量不像最開始那樣怯生了,更放得開些。

「哦,是嗎?」他故意調侃到。

「是啊,你是教什麼學科的呢?藝術?」她微笑著問。

「不是,教哲學的。」

「那是學問,嘿嘿。」她這次卻是傻傻的笑,有些可愛。「你喜歡康德?」

「是的,讀過他的『三大批判』。」

「你喜歡德國的古典哲學?還是古希臘的……」

「你也喜歡哲學?」

「以前選修過這門課程,不過後來我讀的是英語。」她笑著說。

「對了,有紙巾嗎,我鞋子沾滿了污泥。」她補充道。

他從掛在手臂上的舊西服口袋裡面掏出一張被擠壓過的嶄新的褶皺紙巾。

他們倆現在顯然聊到點子上了,像是久別的校友和知己,雨還是一直再下,卻不知天色是越來夜晚了。已經又過去一刻了。

「姑娘,你後來出國了嗎?有教英語嗎?」他扶了一下鏡框,正襟說道。

「出國了,不過沒有教英語,我現在開了一家玉石店。」

「真好,我三十了還沒出國,最想去德國,不過看來只能一輩子在祖國紮根,奉獻我的青春,呵呵。」他像是羨慕,又像是自嘲。

「沒事,三十而立,才剛剛開始呢。」她笑著說,用纖細的手指指尖劃過發絲。

「那姑娘芳齡幾何呢?哦,不好意思。」他歉意地收回這句話。

「沒事,我今年27了。」她笑得有些爽朗,完全是兩個人了。

他們倆聊得越開心了,這沉悶的車站顯露出一絲快活的空氣來,那邊男孩女孩也坐在一起探討這題目,有說有笑,此時同樣的黑白校服顯得很是搭調。車站上的燈光還是有些昏暗,不過卻顯得一絲暖色調的彩色。

據我這個局外的看觀所知,他在一所大學任教哲學,因為生性不善健談,至今未婚,她經營這一家玉石店,嫁給了一個商人,婚姻美滿。而男孩女孩是同班同學,卻很少一起說話。

「曾經他送給我一件名貴的玉佩,我很開心,是當時我最幸福的時刻,遠比當時送我鑽戒要激動萬分,你知道嗎,美石為玉,玉體現了一個美人的氣質。他從來都很愛我,你說我該送他一份什麼禮物好呢……其實,我與他相識,是在一個雨天的邂逅……」她述說著她美麗的愛情,在談及她的商人愛人的時候,她滿臉的幸福,他卻只有側耳傾聽,完全搭不上話了。

「他叫Michaelson,是我在美國認識的。」

「他不是……」

「他是華人,很有才氣,和他一同經營著玉石生意,不過他有一家公司。」

「好吧。」

……

雨水已洗盡鉛華,夜的眼依然沒有睜開,又過去了一刻鍾。水流順著下水管道的介面,洗刷而下。街邊人流越來越少,都鮮有幾個人了。

雨水聲外,響起優雅的華爾茲,一個女子在悠揚而高貴的音樂聲下,在一邊靠牆的圓桌上坐著,她穿著嶄新的晚禮服卻一臉怯感,不停地撥弄著戴著綢緞的絲網手套的手指,有些不自在。

沒人注意那個女子,這是一場學校的聯誼會。

「美麗的小姐。願意跳一支舞嗎。」一個梳著整齊頭發的男子突然出現在女子的面前,讓她很是詫異。男子並不高大,卻很俊朗。

女子伸出了纖細的手,臉上印出了一絲緋紅,微低著頭,偷偷地看了男子一眼。

男子是女子的學長,她第一次對一個男子動心。在圓舞曲的鋼琴聲中,女子扶著男子的肩膀,有些哆嗦,而男子輕摟著女子的細腰,優雅自然。

「哦,對不起。」女子不小心踩了男子一腳。一個靠身傾斜的動作,男子扶住了女子。

「沒事吧。」男子輕聲的安慰道,「沒事,這琴聲優美,正如你如玉的美人的琴音。是在雨水下一滴美麗的哭泣的化身。」

她一臉錯愕,又回到這黃暈燈光下雨水的場景,想起了和Michaelson的初始到相戀的記憶,又是一個雨天。她沒有看他,他正拿著手機,看著時間,又焦急地看著遠方。

燈光顯現出一層濛濛又似朦朦的詩意,男孩和女孩在輕聲朗讀。燈光愈發的亮了起來,她聽到了華爾茲的音樂舞步,那是和Michaelson的圓舞曲,宴會上一曲邂逅,在燈光下,愈加迷眼的記憶讓人睜不開悸動的心來。

「嗨,你們上不上車。」司機鳴著汽笛喊道,有些怒鄂。公車的車燈照著車站有些刺眼。

晚上7點3刻,只見30路公交緩緩而來,已經停下了幾秒,有些破舊的磨擦聲劃過地面。他笑著對她說:「終於來了。」

男孩和女孩笑著聊著共同話題,走上了車。他也快走上了車。

「你怎麼不上車呢?」他疑惑地問。

「你先去吧。」她微笑地說。

「不是,你不是在等車嗎?」

「是啊,我在等我愛人。」她繼續回以一個微笑。

「好吧……」他走上了車,揮一下手,她只是在旁邊看著,卻沒有理會。一輛27路公車也一並駛過,在30路車後門。不過,她的目光不在這里,只見一輛干凈整潔而又散發著低調氣質的小型汽車駛來,停在車站旁,裡面是一個紳士模樣的穿著得體的年輕男子,她走了過去。

「Michaelson!怎麼這么晚?」她抱怨道打開車門,有些撒嬌地笑起來,甜甜的一個酒窩。

車開走了,車站沒有一個人,留下一股雨水的迷人香水味。

雨水打濕了每個人過去與歸去的記憶,保留在一個箱子里。以後,誰都不會曬在外面。

第二天,天空陰冷冷的。

未盡傍晚,李姨在街邊的攤子還擺放在那裡,和往常經營的時間一樣。

又是一個下雨天,他打著傘下班了。男孩和女孩打著傘結伴而行。

照例又下起了雨,這次他和她又遇上了,散發著雨水的迷人香水的味道,留在雨水的空氣中。只是都打著傘,不像昨天沒有帶傘的奔忙。默默行走,走近了,他准備撐高一下雨傘,輕提著手,准備打聲招呼。終於擦肩而過,誰也沒有知會,或者問個寒暄。他往車站走去,她卻沒有,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漸行漸遠,只留下一股帶著雨水的香水味。

這里的下雨天,打起了雨傘的人,越來越多,各自撐起一個世界。不過都是陌生人,都是過客。

——寫於2014-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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