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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城顧安安小說結局

發布時間: 2022-03-16 05:22:35

A. 華胥引之絕愛之城墓容安和蘇恆結局怎麼樣

絕愛之城被改了太多了,小說里慕容安在瀝丘之戰為了救蘇珩死掉了,不過在君拂製造的那個環境里,君拂在蘇珩離開慕容安那一天把他離開後他和慕容安的結局告訴了蘇珩,蘇珩知道後選擇回去找慕容安,說「我不會在離開。我錯了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留在了幻境里,現實中死掉了。

B. 女主叫顧安安,男主叫慕容誠的小說

只找到這些
女主顧安安:
《餓狼撲羊:總裁的惹火小鮮妻》作者: 蘇格拉拉
《最後的女神》作者:天籟紙鳶
《胭脂醉》作者:悄然無聲
《莫然回首顧安安》
《許你以愛,萬死不辭》
《愛你,但我無能為力》
男主慕容誠:
《嗜血王爺的霸氣妖妃》作者:莫貞

C. 華胥引中慕容安和蘇珩的結局怎樣

《華胥引》本來是一部小說,後來被拍成電視劇,名為《華胥引之絕愛之城》。在小說中的慕容安和蘇珩和在電視劇慕容安和蘇珩兩個人的結局都是不一樣的,具體如下:

1、蘇珩在一次戰爭中被圍殺,慕容安用魂墮救了他,不過慕容安死掉了。後來,君拂讓蘇珩進了華胥幻境里,在華胥境里蘇珩和慕容安在一起了,蘇珩為她拋棄了王位。

2、電視劇:葉臻他爸用蘇譽的血復活了慕容安,但後來慕容安邀請蘇珩回到迷霧森林重新開始,但蘇珩說他一直想要一個夢,若能回過去他必不負她。然後慕容安和蘇珩兩人緊緊相擁,慕容安舉劍刺透兩人身體,慕容安化蝶飛走了。

D. 華胥引中慕容安和蘇珩的結局怎樣

蘇珩最終為了王位背棄了誓言,舍棄了他們原本幸福地生活,慕容安遭遇蘇珩的背叛,多年後陰謀和仇恨再次交織,命運再一次把蘇珩和慕容安送到了交叉口的故事。
蘇珩和慕容在幻境中在一起了,盡管最後在夢中他選擇了慕容安,但那是知道結果之後才做出的選擇。在現實中的蘇珩看來,他和慕容安的愛情沒有他的王位重要。
蘇衍其實是喜歡慕容安的,但是在王權和愛情面前,蘇衍更傾向於王權!
小說的結局也跟之類似,在幻境中蘇珩選擇了慕容安,蘇珩死在現實中。

E. 來不及說愛你 原著小說的結局是什麼啊

尹靜婉在逃途中流產,被被程信之所救,遂嫁給他。十年後,靜婉沛林相遇,靜婉心死,沛林生恨,派人殺信之,手下誤殺靜婉
碧瓷沉原文尾聲:不許人間見白頭
烏池的春季本就是雨季,午後又下起雨來,雨雖不大,但淅淅瀝瀝的落著,微生寒意。靜琬從百貨公司出來,汽車夫遠遠打著傘迎上來,她本來買了許多東西,上車之後兀自出神,過了好一陣子突然才察覺:「老張,這不是回家的路。」老張並沒有回頭,而是從後視鏡里望了她一眼。她心中突然明白過來,回頭一看,車後果然不緊不慢,跟著兩部黑色的小汽車。她的心中一緊,向前望去,果然有一部黑色的汽車在前面,雖然駛得不快,可是一直走在他們汽車之前。事到如今,靜琬倒鎮定下來,任由汽車駛過大半個城區,一直駛入深闊的院落中,老張才緩緩將車停了下來,前後的三部汽車,也都減速停下來,老張替她開了車門,見她神色自若,他滿心愧疚,只低聲道:「太太,對不住。」
靜琬輕聲道:「我不怪你,你有妻有兒,是不得己。」老張那樣子幾乎要哭出來,只說:「太太……」那三部汽車上下來七八個人,隱隱將她所乘的汽車圍在中心。另有一人執傘趨前幾步,神色恭敬的說:「小姐受驚了,請小姐這邊走。」靜琬不卑不亢的答:「我已經嫁了人,請稱呼我程太太。」那人神色依舊恭敬,躬身道:「是,是,小姐這邊請。」靜琬冷笑一聲:「我哪兒也不去,你去告訴你們總司令,立刻送我回家去。」那人微笑道:「小小姐真是玉雪可愛,聰明伶俐。」靜琬急怒交加,霍然抬起頭來:「你敢!」那人神色恭敬,道:「是,小姐說的是,鄙人不敢。」他見靜琬生氣,因為受過嚴誡,不敢逼迫,只是掣傘站在那裡。雨勢漸大,只聞雨聲刷刷輕響。靜琬終於輕輕嘆了口氣,那人見她身體微微一動,便上前一步來,替她擋住風雨,讓她下車。
靜琬走至廊下,那些侍衛就不再跟隨,她順著走廊一轉,已經見著又是一重院落,一路進來,都是很舊的青磚地,那院子天井裡,疏疏種著一樹梅花,一樹海棠。兩本樹都不是花期,綠葉成蔭,蔽著一角屋舍。走廊之下擺了許多花盆,月洞門的兩側一對半舊的石鼓,上頭花紋依稀可見。她像是在夢里一樣,恍惚的聽著檐下的潺潺的雨聲。他本來低頭站在滴水檐下,慢慢抬起頭來望著她,說:「你回來了。」
他們只在清平鎮住了月余,大半的時候,總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多。他忙著看駐防、開會、軍需……有時等到半夜時分他還未回來,窗外廊下的燈色昏黃,隱約只能聽到崗哨走動的聲音,菊花幽幽的香氣透窗而來。她本能的用手扶在廊柱上,檐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她此時方能夠正視他的面容。隔了十年,他微皺的眉心有了川字,眉峰依稀還有往日的稜角分明,只是那雙眼睛,隔了十年,再不是從前。她心裡無限的辛酸,他慢慢的說:「如今說什麼,都是枉然了……可這樣的傻事,我這輩子,也只為你做過。」
她轉過臉去,看著夢里依稀回到過的地方,那小小的院落,一重一重的天井,就像還是在那小小的鎮上,她一心一意的等他回來,他去了前線……他在開會……他去看傷兵了……可是,他一定會回來,再晚都會回來。
雨漱漱的打在樹木的枝葉上,他惆悵的掉轉頭去:「這株海棠,今年春天開了極好的花……」 她慢慢的說:「就算你將整個清平的宅子都搬到烏池來,又有什麼意義?」他嗯了一聲,說:「我知道沒有意義,只是……這樣的事情,我也只能做點這樣的事情了。我一直想忘了你,忘了你該有多好啊……哪怕能夠忘記一天,也是好的。起初的那兩年,我真的已經忘了,直到遇上蘇櫻,她有多像你,靜琬,你不知道她有多像你。我當時去她們學校,遠遠在人群里看到她,立刻就下了決心,我得將她弄到手,不管她是什麼人,不管誰來攔我,我心裡就知道,我是完了,我是再忘不了你了。我什麼傻事都做了,將她捧到天上去,下面的人都巴結她,她年輕不懂事,叫我寵壞了,一味的在外頭胡鬧,甚至連軍需的事情她都敢插手。我其實都知道,可是一見著她,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靜琬,我想,這就是報應。我什麼事都聽她的,什麼事都答應她,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叫人去給她摘。我把欠你的,都還給她了,可是連她我都保不住。」
靜琬淡淡的道:「謹之也不過是個女人,這么多年來,她何曾快樂過?」
慕容灃怒道:「她有什麼不快活?這么多年來我對她聽之任之,事事都不和她計較。」
靜琬輕嘆了一聲:「你都不曉得她要什麼。」
他突然的沉寂下去,過了許久許久,終於說:「我曉得她要什麼——生老四的時候她大出血,她自己覺得不行了,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我曉得她要什麼,可是我給不了了,靜琬,這輩子我給不了旁人了。」
雨聲漸漸的稀疏下去,檐頭的鐵馬叮鈴叮鈴的響了兩聲,起了風,她旗袍的下襟在風中微微拂動,隔了這么久,她慢慢的說:「都已經過去了。」他並沒有作聲,疏疏的雨從海棠的葉子上傾下來,有隻小小的黃羽雀從葉底竄出來,唧的一聲飛過牆去。牆上種的凌霄花爬滿了青藤,一朵朵綻開,如同蜜蠟似的小盞。花開得這樣好,原來春天早已經過去了。他說:「這么些年——過得這樣快,都十年了。」十年前她明媚鮮妍,而如今她也只添了安詳嫻靜。他忽然說:「我知道有一家西餐館子的榛子漿蛋糕好吃,我帶你去吧。」靜琬微含了一點笑意:「我已經不愛吃那個了。」
他悵然的重復了一遍:「嗯,你已經不愛吃那個了……」
雨聲細碎的敲打在樹木的枝葉間,輕微的聲音,點點滴滴,依稀入耳。他今天穿著西式便服,彷彿十年前的翩翩少年,最後只是說:「我送你回去。」他親自執了傘,送著她出來,侍衛們遠遠都跟上來,他卻對汽車夫說:「你下來。」汽車夫怔了一下,他已經替靜琬關好車門,自己卻坐到前面,發動了車子。侍從室的當值主任溫中熙嚇了一跳,趨前幾步:「總司令……」他回過頭來,淡然道:「誰都不許跟來。」溫中熙大驚失色,只來得及叫了聲:「總司令……」慕容灃早已經將車調過頭,駛出門外。
雨又漸漸的下得大起來,車窗上全是模糊的水痕,街景都似隔了毛玻璃,再看不分明。偶然聽到汽車喇叭嗚的一聲,原來是有汽車被他們車子超過去。街上不少地方積著水,駛過時揚起嘩嘩的水浪,他有許多年沒有開過汽車了,車子駛得又快,街口的交通燈他也沒有留意,直直的闖了過去,交通警察一回頭,正看見車影刷得已經闖過去,「嗶嗶」拚命吹起哨子來,他們的車早已經去得遠了。
一路上他都只是開車,靜琬從後面只能看到他烏黑的發線,他曾經開車載著她的那個星光璀璨的夜晚,恍若已經隔世。隔著的不僅僅是十年,而是那些人,那些痛,那些傷,那些慟……冷了心,平了恨,終於是忘了,忘得可以淡淡的從容面對。車子在緩緩減速,碼頭已經到了,風雨漸大,碼頭上空無一人,只聞嘩嘩的雨聲,粗白麵筋似的雨抽打在地上,他將車駛上輪渡,整個渡船上只有他們這一部汽車,等了好久也不見開船,又過了半個多鍾頭,方才有個穿著雨衣,管事模樣的人過來敲了敲車窗。
他將車窗搖下來,疏疏的冷雨落在他的手臂上,寒冷的江風湧入車內,靜琬不由打了個寒戰,那人說:「風雨太大,我們停航了。」
他並沒有答話,隨手將錢包取出來,就將百元的鈔票抽了一沓出來,放在那人手上。那人半晌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囁嚅道:「風勢這樣大,只怕會有翻船的危險。」慕容灃又往那錢上加了厚厚一沓,那人見竟然足足有數千元之巨,心下又惶恐又驚喜,拿著那錢去輪艙中與人商量了幾句。片刻之後回來,已經是笑容滿面,說:「我們馬上就開船。」
小火輪拉響了長長一聲汽笛,緩緩離岸。江邊繁華的城廓越去越遠,四面皆是嘩嘩的雨聲,江流湍急,船行得極慢,駛到江心時分,雨已經越下越大,十餘步開外已經什麼都瞧不見,只見無數的雨繩從天上而降,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水,連近在咫尺的江面都看不清楚。他突然回過頭來,她猝不防及,正正對上他的眼睛。四目相交,她再也避不開他的目光。他突然就那樣從座椅間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肩。她不由自主的被他緊緊的攥向前來,不等她反抗,他已經吻上她的唇。那些遙遠而芬芳的記憶,如同潔白的香花,一朵朵綻開在往事里。她身上依稀還有茉莉的幽香。她用盡的全身的力氣去掙開,他生了一種絕望的蠻力,只是不放手。她柔軟的身軀抵在座椅的間隙里,他的手也卡住了不能動彈,她越掙扎他越絕望。那些往昔的光華流轉,一幕幕從眼前閃過,他忘了這么多年,他隔了這么多年,幾乎以為終其一生,再沒有勇氣來面對她,可是她偏偏要回來。
他如何能再次放手?
那些溫軟的過往,那些曾有的繾綣,她是生在心間的傷,一旦碰觸,便是無可救葯的潰瘍。她的玻璃翠耳環貼在他的頸間,一點微微的涼意,這點涼意一直沁到心底深處去,然後從那裡翻出絕望。他再不能夠承荷這樣的痛楚。
她終於安靜下來,她的手無力的攀在他的肘上,無論他怎樣深切的纏綿,她的唇冰冷無絲毫暖意。他終於放開她。
他只覺得天地之間,只剩了這白茫茫的水汽一樣。天上潑傾著大雨,江面上騰起的霧氣,四面都只是蒼茫一片。她的身軀在微微發抖,眼裡只剩了茫然的冷漠,他慢慢的松開手,一分一分的松開,唇上還似乎留著她氣息的余香,她離他這樣近,觸手可及。耳中轟隆隆,全是雨聲。
他緩緩的說:「靜琬,我這一生,只求過你一次,可是你並沒有答應我。我原以為這輩子再不會求人了,可是今天我最後再求你一次,離開程信之。」
她凝視著他的雙眼,他眼中已經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能答應你,我愛信之,他是我的丈夫。」她聲音很輕,但字字句句,說得十分清晰:「假若信之有任何意外,我絕不會在這個世上活下去。」
他轉過臉去,看車窗外茫茫的雨幕,過了許久,他忽然微微的笑了:「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蘭花嬌弱,只怕在北地養不活。我這十年來試了許多次,終於養活了一株天麗,你想不想看看?」
她淡然答:「我到美國之後總是過敏,聽了醫生的建議,家裡早就不養任何花了。」他嗯了一聲,只聽嗚咽一聲長長的汽笛,在江面上傳出老遠,隱約的白色水霧里,已經可以見著灰色的岸影綽綽。嘩嘩的江水從船底流過,翻起滔滔的浪花與急漩的水渦。急湍的江流在風雨中如奔騰的怒馬,一去不回。風卷著大雨,刷刷的打在車窗玻璃上,無數的水痕降下去,又有更多的水痕淌下來。
車身微微一震,他的身子也突然輕輕一震,像是從夢中醒來。
這十年來,這樣的夢無時無刻都在做著,可是等不及到天明,就會殘忍的醒來。
船上的管事走過來,依舊是滿臉堆笑:「可算是靠了岸,剛才在江心裡,船差點打轉兒,真叫人捏了一把汗。」
鐵質的船板軋軋的降下去,碼頭上已經有黃包車夫在張望,指揮輪渡車輛的交通警察穿著雨衣,看到輪渡靠岸,連忙拾階而下。那高高的無數級台階,彷彿一直通到天上去。她說:「我自己上去。」
永江這樣深,這樣急的湍流,隔開了江北江南,隔開了他的人生。
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沒有下車,連輪渡什麼時候掉頭都不知道,去時那樣短暫,每分每秒都那樣短暫,而返回,彷彿此生再也抵達不了。
船一分一分的靠近了,他靜靜的望著碼頭上,實槍荷彈的大隊衛戍,全是何敘安帶來的人,輪渡一靠岸,連船板都還沒放下來,何敘安帶著近戍的侍從就跳上船來,見他坐在那裡,因車窗沒有搖上來,身上已經半濕,只叫了一聲:「總司令。」他充耳未聞一樣,太陽穴里像是有極尖極細的一根針,在那裡緩緩刺著,總不肯放過,一針一針,狠狠的椎進去。大雨如注,只見那些衛戍的崗哨紋絲不動,站得如釘子一樣,他終於跨下車來,衛戍長官一聲口令,所有的崗哨立正上槍行禮,那聲音轟然如雷,何敘安忙親自撐過傘,他舉手就推開了,大雨澆在身上,徹骨的寒意從頭冰涼。
慕容灃已經有二十餘年沒有生過病,此番受寒之後發起高燒,數日之後轉成了肺炎,急得侍從室主任與全體幕僚憂心如焚。何敘安轉為文職官員已久,但日常的事務,有許多都是他在安排,所以每日必然要過來數次。病榻之前只能揀要緊的大事報告幾句,慕容灃雖然發著高燒,脾氣突然的好轉,不論他們建議什麼,他都肯點頭答應。原本慕僚們力主的財政改制,他總不肯點頭,這天稍稍一提,他就同意讓他們去擬方案,倒令得何敘安更加的不安。過了幾日,看著慕容灃的病有了起色,幕僚們散後,何敘安獨個留下來,慕容灃雖然依舊在打點滴,但人像是有了點精神。何敘安跟隨他時日良久,說話極是直截了當,今天猶豫了半晌,方才問:「總司令是有事情交待敘安?」
慕容灃脫口答:「沒有什麼事,你別想多了。」
他們相與多年,何敘安對他知之甚深,這樣一句話一說,坐實了他心中的猜測,他雖然早就隱約猜到幾分,但仍脫口道:「總司令,現在不是跟程家翻臉的時機。」
慕容灃不耐煩的道:「不會有人知道,有哪一回讓人抓到過把柄?」
何敘安道:「程信之不一樣,如果程信之一死,程允之豈肯善罷干休?就是夫人那裡,只怕也會不依不饒。」
慕容灃臉上並無怒容,可是語氣冷淡得可怕:「我主意已定,你們誰也別想攔我。」
何敘安急道:「尹小姐的性情如何,總司令比我更清楚。」
慕容灃淡然道:「她還有女兒,所以不會做傻事,不過就是眼下傷心兩天。」
何敘安急切之下口不擇言:「總司令,恕敘安無禮,此事牽涉甚廣,敘安不得不知會同僚。」慕容灃怒極,伸手就將自己手背上的針頭拔下來,回手一摜,針管上的夾子撞得架子啪得一響:「難道你們想造反不成?」話已經說得如此之重,何敘安十分鎮定的道:「請總司令三思後行,這樣嚴重的後果,總司令起碼事前讓我們有個預備,不致事到臨頭抓忙。」慕容灃忽然一笑:「遲了,今天晚上有撫恤安順水災的賑災義賣,程信之是資金會理事,定會前往。顧伯軒的人兩個鍾頭前就布置好了,現在只怕已經得手了。」
何敘安向來鎮定,此時也禁不住驟然失色,過了一剎那方回過神來:「敘安告辭。」掉頭就往外走,慕容灃情急之下不及多想,一手抓起槍畔自己的佩槍,何敘安只聞「砰」一聲巨響近在咫尺,身側的門框之上已經多出一個彈孔來,猶有縷縷青煙未散。他身子一震,猶未回過頭去,已經聽到慕容灃的聲音:「我知道你們以為我是發了狂了,我告訴你,今天我就是發了狂了,誰要是敢攔著,我決不答應。」
何敘安回過頭,只見他滿臉通紅,眼神偏執若狂,如同喝醉了一般。他喟然長嘆:「六少,如今就算殺了程信之,於事何補?」自定都烏池以來,已經有許多年不曾這樣稱呼他了。這一聲六少,便純以舊情私誼相商,完全是動之以情了。慕容灃見他一雙眼睛望著自己,目光中竟然滿是瞭然,他與何敘安私交甚篤,適才那一槍也是一時沖動,幾乎失手。但見他並沒有驚惶之色,反而顯出理解,他手中的槍不由自主頹然垂下去。低聲道:「我實在忍不了……她怎麼可以嫁信之……」
何敘安道:「尹小姐確實過份,但事已至此,六少不如先對夫人明言,給程家施加壓力,只要程允之動搖,何愁不逼得程信之放棄這段婚事?」見慕容仍舊緊緊抿著嘴,又道:「就算到時程信之不肯,咱們再下手不遲。」
慕容灃仍舊不說話,何敘安急得背心裡漸漸生出冷汗來,顧伯軒是情報二處的主任,這個機構獨立於軍政之上,直接受命於慕容灃。顧伯軒為人更是專橫,向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若是慕容灃不及時親自打電話給顧伯軒,他也沒有多少把握去阻止顧伯軒。正在此時,門外的溫中熙似是有什麼急事,在門外走廊里走了一趟,不一會兒,又射門外走了個來回。何敘安心中焦急萬分,欠身道:「總司令。」慕容灃這才看到溫中熙,叫他進來問:「什麼事?」溫中熙陪笑道:「侍從室的車子又被衛戍扣下來了。」衛戍與侍從室向來不和,總是互相找麻煩,一有機會就在慕容灃面前告狀。慕容灃哪裡有心思理會這樣的小事,將臉一揚,對何敘安說:「去給曾子龠打個電話。」何敘安退了出來,問溫中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溫中熙道:「顧主任急著要見您。」何敘安正愁見不著顧伯軒,此時萬萬沒想到他會急著找自己,不喜反憂,心中突得一沉,忽然有不祥之感籠上來。
黃昏時分又下起雨來,程信之換了衣服預備出門,又進來親兜兜:「爹地要走了,和爹地拜拜。」兜兜戀戀戀不舍:「那爹地早些回來陪兜兜玩。」靜琬正要伸手去抱女兒,忽聽傭人進來說:「四太太,親家太太打電話來了。」靜琬聽說是母親有電話,連忙過去接。尹太太問:「靜琬,今天回家來吃飯吧,雅文表妹來了。」靜琬說:「信之晚上有事情,我和兜兜回來吧。」忽又想起:「啊,兜兜晚上還有美術課。」兜兜是國畫大師李決然的關門弟子,年紀雖小,但李決然執教素來嚴厲。尹太太也知道兜兜不能缺課,於是笑著說:「那你回來陪陪雅文吧。」她掛上電話之後,信之道:「下雨路滑,你那部小汽車總出毛病,真叫人不放心。不如坐我的車子回去吧。」靜琬說:「那你呢?」信之道:「我過一會兒坐大哥的車去好了,反正大哥的車閑在家裡。」
靜琬換了出門的衣裳,兜兜抱著洋娃娃歪著頭瞧著母親,靜琬忍不住逗她:「媽媽好看嗎?」兜兜道:「好看!」甜甜一笑:「媽媽是世上最好看的媽媽。」靜琬忍俊不禁,吻了吻她的額頭:「乖孩子,在家裡乖乖的,過會兒上課回來,媽媽獎兜兜一個故事。」兜兜最愛聽故事,聞說此言,烏溜溜的大眼睛不由一亮:「那媽媽講白雪公主的故事。」靜琬滿口答應了,見她發辮微松,說:「又玩得這樣瘋。」叫保姆取了梳子來,親自給女兒梳了頭,才拿了手袋出門。
她下樓出門,走出大門後回頭一望,程信之抱著女兒站在露台上,兜兜見她回頭,甜甜一笑,胖乎乎的小手在嘴上一比,然後往外一揚,飛了個飛吻,靜琬的嘴角不禁浮起微笑,也對女兒比了個飛吻。司機早就將程信之的那部黑色的別克駛了出來,她上了車子,從後車窗玻璃里望去,車子已經緩緩駛動,只見兜兜的笑容越去越遠,汽車轉了個彎,終於不能看見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了。唯見千絲萬縷銀亮雨線,沙沙的織在天地間。
何敘安頹然重重的跌坐在沙發上,顧伯軒不停的用手帕拭著額頭上的汗,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敘安兄,這該怎麼對總司令講?」他的聲音幾乎在發抖:「車上怎麼會是尹小姐……怎麼會是她……」
何敘安沉默良久,說:「總司令的身體剛有起色。」
顧伯軒道:「既然何主任也同意瞞下來,那麼我先封鎖消息。」
何敘安喟然長嘆道:「先瞞過今天晚上再說,瞞不住的……明天我來對他講……我來講。」
顧伯軒重重鬆了口氣,連連拱手:「敘安兄的大恩,伯軒沒齒難忘。」何敘安起身道:「我先去看看總司令。」
慕容灃還沒有吃晚飯,幾樣小菜與細粥還擱在餐桌上,何敘安腳步很輕,進來他也沒有聽到,他半倚半靠在軟榻之上,紫檀匣上的羅鈿點翠溫潤的摩挲著手心,他全部的心神都在那兩張脆黃的紙頁上。
「慕容灃尹靜琬簽訂終身,結為夫婦,願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一式兩份,他的出生年月日,籍貫姓名,她的出生年月日,籍貫姓名,證婚人的名字、介紹人的名字、主婚人的名字……密密麻麻的端正小楷,寫在那粉色的婚書上,她緊緊攥著那證書的一角,他微笑道:「你可要考慮好,一簽字,你可就姓慕容了。」
她抬起臉來看他,他的眼裡唯有一種溫柔如水,凝望著她,千山萬水一路走來,兩個人都是千辛萬苦,他等了她這樣久,她也茫茫然尋了這么久,如今才知道原來是他,這一生原來是他。
她將臉埋到他懷中去,他緊緊的箍著她,就像重逢的那一刻,可是這一刻更甜蜜,更篤定。這么久,這么遠,從初次相遇到如今,隔了這么久,中間那樣多的人,那樣多的事,他到底是等到了她。
他的聲音像是夢囈一樣:「靜琬,你還記不記得……」她嗯了一聲,他沒有說下去,她也並不追問,其實與她的一切都像是在夢境,哪怕是現在明明相擁,可是因為等了太久,總覺得甜美得如同夢境一樣。但這夢境如此甜蜜沉酣,哪裡捨得去多想。他只覺得彷彿那一日,從城外打獵歸來,她靠在他肩頭睡著了。晚春的微風吹得牆上凌霄花枝影搖曳,她的發絲癢癢的拂在臉上,滿襟滿懷只有她的芳香。他坐在那裡,四下靜無聲息,心中只唯恐她醒來,只願這一刻長久些,再長久些。

F. 華胥引慕容安怎麼死的

 為救蘇珩使用上古秘術而死。慕容安在25年前救下了被追殺的蘇珩,蘇珩在這個時候便愛上了慕容安,而且告訴慕容安自己一定要得到她。慕容安卻告訴蘇珩,只有打敗了她,她才會屬於他。後來慕容安收了蘇珩為徒弟,蘇珩也十分爭氣,劍術竟然超過了慕容安,二人便過了一年多平凡夫妻的生活。

而蘇珩並不是平民,他天生就是應該稱王的人,最終在他父親的逼迫下登上了王位,離開了慕容安,而他卻不知,此時的慕容安已經懷有身孕,生下的孩子便是之後的慕言。在慕言出生滿月之後,慕容安便讓君師父將慕言送到了蘇珩身邊,並且讓君師父告訴蘇珩,慕容安已死。

在將慕言送去蘇珩身邊的第二年,蘇珩便去出征陳姜之戰,在戰爭中遭到了圍追堵截。雖然被蘇珩所負,心中對他卻無怨恨,得知蘇珩被困的消息,慕容安依舊做不到坐視不理,雖二人不謀面,但是他一直在她的心裡,而且早已紮根。

捨不得他離開這世間,為了救出蘇珩,便使用了上古的秘術,哪怕以生命為代價,最終留下一襲紅衣,離開了這世間。 而蘇珩最後得知真相,在23年後,自願留在君拂編制的夢中與慕容安相守,和她一世長安。

G. 華胥引慕容安蘇珩最後結局在一起了嗎慕容安是什麼人

電視劇的結局是慕容安復活了但最後和蘇珩一起自殺了,慕容安是鮫人
小說中,慕容安最後為了救戰場上的蘇珩而死,多年後蘇珩是為在幻境中與慕容安在一起而死於君拂的華胥引中。慕容安是魅。

H. 《盛世風華》每個主角的結局是什麼樣的

白風華:東木國丞相府白家三小姐,皮膚黝黑【中毒「安息」】,解毒後聖潔美麗,穿越前說話結巴,生性懦弱,愛上南華王後失去自我;穿越後輕狂腹黑、決絕果斷,一展萬丈風華。朱雀聖者。擁有神秘的身份。擁有神器之首——長空劍。是上位面白家白玉飛的女兒,一萬年前是神界的白蓮戰神。後與莫清絕結婚。

莫清絕:青洪國青龍聖者,擁有上個位面的超級力量,碧浪劍在他面前都顫抖。一個風華絕代,冷漠腹黑,自信淡定,實力深不可測的男子。 愛慕白風華。擁有殺戮之劍——碧浪劍。是魔界的魔皇。後與白風華結婚。

南宮雲:白風華的師兄,笑面狐狸,喜歡研製各種機關毒葯。愛慕白風華 。擁有穿破一切的神器——九天弓。是隱世大陸中南宮家人。
白子墨:白風華的弟弟。擁有自戀之劍——破空劍。喜歡樓冰兒,已告白。

安少銘:東木國桐和王,南華王的弟弟,白子墨的死黨。喜歡上官瑩兒,已告白。

希望能幫到你
謝謝 O(∩_∩)O~

I. 小說《來不及說我愛你》結局是怎麼樣的

小說結局:據說作者當時寫了幾個版本的結局,而且全是悲劇。我只看過其中兩個,一是靜婉和信之從美國回來,慕容灃嫉妒不已,要求靜婉離開信之,而靜婉早就對慕容灃寒了心,怎麼可能答應?她斷然拒絕,於是慕容灃惱羞成怒,設計車禍除掉信之,卻不料誤殺了靜婉。二是慕容灃設計車禍害死了信之和靜婉的女兒兜兜,靜婉傷心欲絕,跑到慕容灃面前開槍自殺,並告訴慕容灃兜兜是他的親生女兒。
兩個版本的結局都是悲劇,而電視劇的結局卻比較圓滿,靜婉最終回到慕容灃身邊,兩人歸隱田園,遠離硝煙,過上了平靜幸福的生活。然而,電視劇的改編只是為了滿足大多數觀眾的心理需求,從小說前面的發展中我們可以發現,故事的悲劇是有一定必然性的。尹靜琬和慕容灃各自的人物性格缺陷,就註定了兩人愛情的悲劇。男強女強,各不示弱。
尹靜婉是烏池富商獨女,是留俄回國的時代新女性,從小接受了父親中西合璧的教育,思想獨立先進,又追求浪漫主義。當初面對慕容灃猛烈的追求也不免動心,但始終畏懼不知的未來而拒絕。面對黑暗未知的未來,她又感覺即好奇又刺激,最終選擇逃婚,跋山涉水穿越烽火連天,回到慕容灃身邊,從此番的行為來看,尹靜婉是個沖動的人。之後遭到慕容灃的拋棄,她不能忍受金屋藏嬌的恥辱,她明知道慕容灃不會讓她離開,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會找她回來,竟毫無計劃的逃離慕容灃,最終風雪顛簸導致流產。最後她不該回國,重新出現在慕容灃面前,難道她不明白慕容灃的性格嗎?她以為慕容灃能夠放過她嗎?慕容灃始終愛著她,面對這公然的挑釁,他當然不會放棄她,最終葬送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兒,自己也在慕容灃面前開槍自殺。
再說慕容灃,少年英雄,氣度非凡,這個人是真心愛著尹靜婉的,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但是他的愛過於霸道,過於自私。他把尹靜琬當做一隻金絲雀,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兒女情長,還是他的家國大業。為了聯姻他不惜登報聲明和靜婉撇清關系,他始終深愛著尹靜琬,但他始終不了解她。像尹靜婉這樣高傲獨立的女子,怎麼可能忍受這樣的恥辱,早在前面聽戲《武家坡》的時候,靜婉的態度就十分強烈,她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愛人的背叛。而慕容灃以為,只要平定了這天下,就可以將這天下當做最好的禮物送給她,然而他錯了,慕容灃不知道靜婉想要的是什麼,「我要將這天下送到你面前」,這樣霸氣的表白對每個女孩來說都會不免感動,但尹靜婉想要的真的是這個天下嗎?答案並不是。靜婉真正想要的,是和沛林一生一世一雙人。慕容沛林拚命追求這個天下,卻失去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失去了一生摯愛。

J. 絕愛之城之華胥引慕容安和蘇恆結局怎麼樣都死了嗎急急

七年彈指一揮,依然是曲葉水秀,茶山山清,山清水秀卻籠了層霏霏的煙雨,顯得幽,且冷。
這是陳國的聖山,世代王陵所在之地。
他撐著一把青竹傘,定定立於王陵前,修長的手指緊貼往高高的石碑,衣袖被雨水淋濕,顯出一段模糊的水痕。
陵前石獅威武,還是她當年親手畫的樣子令匠師打造。陵前的香桃木已長得蔥蘢,正逢花期,開出絨球似的花盞來。
這是他與她共同的陵寢,她卻已獨自在棺木中長眠七年。
她已離開他七年。
二十二年前她親征姜國,其實並未尋得傳說中封有華胥引的另一顆鮫珠,假裝諸事妥善的誆騙她,只是為了讓她安心。雖未尋到鮫珠,但那一次御駕親征,卻讓他帶回一位歸隱已久的秘術師。是他母親生前的至交,懂得許多失傳已久的禁術。
白發蒼蒼的秘術師看著他欲言又止,道:「因你有慕容安的血統,本就是奇詭的命運,才可施此予命之術,可至多也只能分十五年予給旁人,要舍棄多少壽數,你是謀大業之人,需想清楚。」
他想的很清楚,他要她活著,生要同裘,死亦同陵。
他一生算計人心,自覺浮世不過棋局,而人心尤為可笑。人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些想法設法接近他的人,他們心裡打著什麼樣的主意,沒有誰比他更明白清楚,因勢利導為己所用,是他從七歲開始就掌握的學問。
這一生,他遇到過那麼多的人,唯有她一人是特別。聰明、善良、純真、美麗,豆蔻年華便對他一見鍾情、深種了情根,踏遍千山萬水只為追尋他的足跡,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他,那麼單薄的身軀,卻小心翼翼恨不得將他呵護在手心,珍惜地將他看做是她世界裡的唯一。她毫無保留交給他的心意,是這世上最干凈的感情。
他其實也有過猶豫,是否要將她帶回陳宮,在他看來,她應該像一隻活潑的小雪鳥,翩舞在藍天碧海之間,每一次揮動翅膀都只是為了追逐歡笑與快樂,但王宮卻是巨大的鳥籠,最擅長是抹殺人的靈性,他甚至想過也許不該招惹她。但她被秦紫煙綁架的那一日,他冒著漂泊的夜雨尋到她,卻看到藏在暗處的猛虎已做好獵食的姿態,鬼火般的螢螢綠瞳緊緊盯住她,而她握著把鋒利的短匕首顫抖地比在自己胸前。腦中那根弦立刻綳得要斷裂一般的緊,碎石般的落雨似直直砸進心中,一陣無法言說的疼痛。那一刻他才終於曉得,這已是一件無法選擇的事,他放不下她,想要得到她,將她放在身邊好好的珍重守護,若從前王宮只是一隻冰冷的鳥籠,他可以將它變作她可以遨遊的碧海和天空。從前他的一切所為,只是覺得所謂形形色色的世人,歸根結底不過兩種人,要麼成王,要麼敗寇,而所謂恆河沙數的命途,歸根結底也不過兩條路,要麼展翼飛入九重天,要麼俯首與人做鷹犬,所謂的鐵血強勢,不過是他習慣掌握主動權罷了。可茫茫雨地里,從背後單手樓主她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識到強大已成為一件有因有果的事情。他懷中的這個人,他選中了她,為了好好保護她,讓她健康平安長樂無憂,他必須足夠強大。
可一切不過是他心中祈願,當命運攜著洪流洶涌而來,有誰能夠抵擋?十五年,他只能給她十五年的壽命,多一年都不行,編出一堆謊話來誆騙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把握,幸好她真的相信了。明明是那麼聰明的人,一直以來,只要是他告訴她的話,她卻都願意去相信。相信她是真的運氣好,相信所有的陰霾都已過去,相信自己能長命百歲,相信他們能一世長安。還用紅箋寫下婚書,對著明晃晃的日光孩子氣地彎起眼角同他開玩笑;「往後若是你對我不好,我就把你休掉哦。」看到他愣怔的神色,又甜蜜的摟住他的脖子,輕輕的,「你一定要一輩子對我好,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一世,兩世,三世,」掰著指頭算得熱鬧,「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一言一語,歷歷在目,想細長的綉花針,不動聲色刺進他心底,每每想起,都是緩慢又綿密的疼。
遇過雲開,天邊聚起火紅的煙霞,投下淡淡夕影。石桌上已集了好幾只白瓷酒壺,王陵不遠處的千層塔上傳來微弱的鈴鐺聲,叮當,叮當,響在漸漸蒼茫的暮色里,像她有時開心的笑起來。桌上的幾束白梅是去年隆冬時摘下,幽香里帶了一絲酒意。他抬手揉了揉額頭,看著凝露垂頭的冷梅,突然想起那一日。
那一日,他枕在她床頭小歇,候著她自予命之術中醒來,忐忑地等待她的新生。估摸她大約該醒來了,正要起身來看看她。
不及睜眼,卻感到唇畔一陣癢。目光所及,就見她靠近的臉,手指還撫在他的嘴角,眼鏡磕著,長睫毛輕輕的顫抖,粉色的唇一點一點貼過來。從前的許多次親吻,從未感到她的呼吸,那一刻卻是呼吸可聞。他想著,秘術師沒有騙她,她是真的活過來了。
他等著她偷偷的親上來。
溫暖的唇瓣蜻蜓點水似地在他唇上啄了啄,在她睜眼的一剎他適時閉眼,感到她的目光灼灼在他臉上,似乎在很認真的端詳,以為他沒有發現,又偷偷的啄了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最後一次離開時,被他猛的拉住,她嚇了一跳,雙頰一下子通紅,尷尬地左顧右盼,又想起什麼似的撫著鼻子憤怒道:「你居然裝睡!」
他將她的手拿開,笑著看她,「那你趁我睡著,在做什麼?」
她目光左右游移了好一會兒,自作聰明地一咳,撫著胸口轉移話題:「我跟你講啊,這顆鮫珠真的很厲害唉,我居然能呼吸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能聞到今晨點了什麼香。」又握住他的手,「還有知覺,握著你手的時候能清楚的感到是這樣的一隻手呢。」特別感嘆地道,「這真是因禍得福啊,對不對?」
他看了她一眼,就著被握的姿勢將兩人十指交纏,嘴裡戲謔,「我覺得你轉移話題的功力還需要再提升一下,對不對?」
她噎了一噎,有點羞愧的低下頭,道:「你不就是想要我承認剛才親你了......」又強撐著氣勢理直氣壯的抬頭,「那親了就親了,偷偷親親你怎麼了,我就是想試試親你是什麼感覺了,不行啊!」
他看著她佯裝鎮定卻越來越紅的臉,收起笑意,故作深沉的道:「你剛剛親了我,大概有五次吧。」
她擁著被子不動聲色的往後縮,戒備道:「你要做什麼?」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毫無徵兆地探頭過去吻她,刁鑽霸道的吻法,看著她像只無助的小動物,在他懷里氣喘呼呼,又像一株美麗的絲羅,緊緊攀住他的肩膀,手指那麼用力,抓得他都有些疼。放開她時她臉上浮出有點羞愧的腦意,但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往後縮一點,在縮一點,瞪他一眼恨恨指控:「我才沒有親那麼久,你占我便宜!」
他含笑看著她,慢條斯理,「占都佔了能怎麼辦,要不你再占回來?」
就看見她嘴巴長的老大,又閉上,一張月令花似的臉紅的更加艷麗,看著他的嘴唇好半響,把臉轉向一邊吞吞吐吐地道:「算了,算了,不用那麼客氣了。」
他一向知道怎麼來對付她,看著她的不安、扭捏、無措、羞慚,就忍不住想逗逗她,再逗逗她。人人都說她是大智若愚,他卻好笑的覺得這些地方她是真的愚,要不然怎麼總是上當。但時不時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偶爾也會讓他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覺哭笑不得。
那一年隆冬瑞雪,他連著幾夜忙著政務,不幸染上風寒,擔心將病過給她,獨自宿在議事的太和殿。可還未入夢便聽到一陣輕微的窸窣聲,下一刻已有溫軟之物自動滾到他的懷里。宦侍留在帳外的半截紅燭已被吹滅,他強撐著困意睜開眼,看到帷帳被床欄上的銀鉤挑起來,冷月照進半床幽光。她側身抵著他的額頭,喃喃自語:「咦,沒有發熱了。」看到他醒過來,手指還放在他額頭上,輕柔的安慰他,
「別擔心啊,我來照顧你了。」
他輕聲逗她:「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來照顧我。」
她也不和他計較,緊緊依偎住他,像模像樣地拿被子將兩人都裹住,「醫生說你半夜很容易發寒的,本來他們准備了好幾床被子,可想到萬一你踢被子怎麼辦,我就來做你的暖爐啊。」還將熱乎乎的一雙手伸進他中衣里撫著胸膛試探一下,煞有介事地下結論,「現在這個熱度還是很正常的,半夜覺得冷就叫醒我,知道么?

他握住她作怪的手,」叫不醒怎麼辦?」
她想想回答:「那就多叫幾次嘛。」
他懷疑:「多叫幾次也不行呢?」
她埋頭思索好一陣,臉上交替出現愁悶、決然、沉痛的表情,有些肉疼地,「那你就一腳把我踢下去吧,摔一摔我肯定就摔醒了。」又身臨其境地趕緊補上一句,「不過你、你輕點兒啊,我最近有點嬌柔,不太經踢。」
「......」
她其實是那麼認真又努力的在學習怎麼做一個好妻子,盡心盡力地照顧他,以為他不在的時候,還會偷偷地和小黃講心事,捂著臉十足的擔心,「這顆鮫珠和我以前的那顆真的很不一樣,也許它能讓我長生不死也不一定,可如果這樣的話,待慕言他百年之後我該怎麼辦?

我聽到的那個關於黃泉海奈何橋的傳說,自殺的人是不能到那個地方尋找自己重要的人的,喂,小黃,你說我要怎麼辦呢?」
天光漸滅,風從林間吹過,千層塔上的佛鈴響聲不絕。不知誰燃起一盞風燈,如豆的火光中,墳前香桃木的長枝丫遮了石碑。他用了十五年的時光來說服自己接受她的離開是不得已的事,可時光每逝去一日,卻只是更增添一分的恐懼。這世上最殘忍的事是什麼?是知道她會在何時死去,卻無能無力。長長的十五年相守,卻像只是一瞬,那一年也終於來臨。看著她的精神如一顆失去水源的小樹一日一日的枯萎,她似乎也有所察覺。不能回憶的是最後那一夜。
最後那一夜,七十里昊城初夏飛雪,陳宮內一派狂風大作,漫天的異象似一道道催命的符咒,冷冰冰昭告宮中有貴人命數當盡。那一年,他一直是在她身旁寸步不離,不知為何一場昏睡,醒來發現自己竟身在議事殿,心急如焚地趕去她的寢殿,翻飛的白紗間卻立起一盞巨大的屏風,將他隔在她床外。
聽到他踉蹌的腳步聲,屏風內她微弱道:「你別過來。」
他的手已搭在鴛鴦戲水的錦屏上,卻真的停下腳步,怕驚擾她似的輕聲:「是擔心自己病了不好看,怕被我看到?」忍著痛意柔聲道,「把我弄昏就是為了這個?」
窗外風愈大,搖的雕花窗嘩啦作響,宮燈搖晃的燭火在屏風上投下他的影子,咫尺之遙是帷幔垂地的一張床。帷幔後她短暫地頓了一頓,語聲緩慢,努力地裝作平靜,「看不到的話,雖然我......離開了你,你也可以當做我只是去了某個地方游歷,」終於還是帶上哭腔,有他在她永遠也不能做到想要的那麼堅強,哭著道,「我也希望我能記著的都是你開心的臉,是那些笑容,我也想過也許我會孤單,但想著你的話,我就會......」話未完已泣不成聲,卻還是掙扎著說完,「我不想看到你最後難過痛苦的樣子,你不要過來。」
他緩聲道:「別胡說,你會好起來,你只是在生病。」手指用力的將金絲楠木的屏風框都握出深深的指印,腳下卻的確沒有再進一步,他一生很少有這樣軟弱的時刻。
她收起哭腔,像是想他不要那麼的擔心,聲音越來越輕,近似嘆息地:「無論我去到哪裡,慕言,我總是在你的身邊。」

他低聲應她:「嗯。」淚水滑落臉頰,聲音還是穩的,柔聲提醒她,「記得要等我。」
一句話恆古一般綿長,像說了一輩子,窗外風漸止,屏風後已無人聲萬壽無疆是自古帝王祈盼,他卻只是感到歲月的綿長。也許時光逐日蒼老,便能模糊生日的距離,每一日逝去,都覺得好像又離她更近一些。倘若世上還有華胥引,他也希望誰能為他彈奏一曲,她還在等著他,他想早些見到她,看到她緋紅著臉重新撲進他的懷中,說「慕言,你終於來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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