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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白的小說五少的結局

發布時間: 2022-04-01 11:20:51

Ⅰ 絕品邪少的結局葉瀟不是自殺了嗎,為什麼還接著寫,看不懂

葉瀟回來後,發現親朋好友都已不在,自己在乎的,在乎自己的,全都沒了。萬念俱灰之下,自我了結,其後卻進入了「夢之境」,有了新的開始。是不是感覺這套路很熟悉?沒錯,就是小說里常見的「換地圖」。

主角的後宮團:

花月嫵:花小蝶姐姐,在花小蝶撮合下與葉瀟相識。一次花月嫵讓葉瀟假扮男友,葉瀟喝醉後成為其第一個女人,主角同時告別處男。為人溫柔賢惠,後為葉瀟管理星宇娛樂公司,成為亞洲最大娛樂公司,捧紅黃玲瑤。為葉瀟生育一子:葉無缺。已推(第141章)

邵冰倩:靜海市警員,精通狙擊。在執行任務中被葉瀟奪走初吻,暗生情愫,後在救治葉瀟過程中,葉瀟陷入癲狂狀態下失身於葉瀟。性格清冷,現擔任靜海市公安局局長。已推(第241章)

艾琳娜查理斯:美國查理斯家族家主的女兒。已推(第426章)

彭瑩詩:殺手,代號銀狐,系依古韻同父異母的姐姐。曾在執行任務中被葉瀟所救,關系一直曖昧不清,多次幫助葉瀟脫險。和槍神莎爾娜(同門師姐)是同性戀,在莎爾娜欲殺葉瀟時,為救主角獻身(莎爾娜曾承諾不殺她的男人)。現協助依古韻管理恆天集團。已推(第498章)

歐陽倩倩:譚笑笑的閨蜜,大學室友。已推(第772章)

蘇珊娜:原教廷聖女,現教宗元聖母,教廷紅十字工會會長,被妖嬈設計與葉瀟發生關系。生子:蘭蒂斯葉(教廷教皇)。已推(第847章)

蕭菲兒:京都天門新門主,黑社會老大,曾懷有葉瀟的孩子,遇襲流產。已推(第897章)

伊琳:伊寶兒的母親,與葉瀟發生過關系。已推(第1025章)

黃玲瑤:譚笑笑的大學室友。已推(第1084章)

司徒皓月:葉瀟的名義上的正妻,小時代就訂婚,最初由於叛逆欲取消婚約,後逐漸了解葉瀟,被其個人魅力折服,接管徒氏集團,後在葉天龍主持下,二人完成簡單婚禮,為葉瀟生育一對龍鳳胎:葉靖宇和葉甜甜。已推(第1168章)

莎爾娜:彭瑩詩的同門師姐,在殺了師傅後成為新的槍神,與彭瑩詩為同性戀,與彭瑩詩打賭決斗,失敗後態度轉變,想要成為葉瀟的女人。已推(第1227章)

譚笑笑:京都譚家譚子雄之女,葉瀟回到靜海市雲龍高中時班長,對主角情有獨鍾,為救葉瀟出獄與其父達成協議,與四大豪門的林家林無情訂婚。後葉瀟通過老首長迫使譚家解除婚約。但由於其閨蜜歐陽倩倩愛上葉瀟,到軍隊服役。在葉瀟刺殺上官落水時,到舊金山與主角結合。已推(第1248章)

美杜莎凱瑟:黑暗聖女,凱瑟家族族長大女兒,羅琳的孿生姐姐。生子:雷帝斯葉(黑暗教皇)。已推(第1270章)

邵冰焰:邵冰倩的姐姐,私家偵探。已推(第1407章)

妖嬈:原龍組成員,在殺了龍家的人後被驅逐出龍組,並加入暗月盟,准備報復龍家,後控制暗月盟。已推(第1501章)

愛麗絲:艾琳娜的同學兼後媽。已推(第1609章)

羅琳:美杜莎凱瑟的妹妹。已推(第1610章)

寧千雪:葉瀟異世界的女朋友,因被他人下葯,葉瀟為了救她,無奈與其發生了關系。已推(第1681章)

依古韻:恆天集團控制者,彭瑩詩的妹妹。

妖媚:在龍族中僅次於龍帝。

伊寶兒:伊琳的女兒。

楊素素:邵冰倩養父母的女兒。

上官玉兒:異世界的朋友,喜歡葉瀟。

黑寡婦:女子會的領頭人物,後成為葉瀟的女人,喜歡葉瀟。

花無淚:暗夜殺手組織的小花朵,與葉瀟關系不淺,喜歡葉瀟,現是葉瀟未婚妻之一。

林霓裳:葉瀟異世界的未婚妻之一,異世界林家的二小姐。

龍幽婼:葉瀟異世界的妻子,現已成婚,妖族龍家的大小姐。

松島楓子:宮本武藏傳人。

張馨予:被葉瀟包養。

白如霜:異世界「王廷」的繼承人,喜歡葉瀟。

Ⅱ 瓊瑤小說<<煙雨蒙蒙>>的結局

雪姨和魏光雄的走私案終於宣判了,魏光雄判了十五年徒刑,雪姨七年,走私品充了公。案子判決時,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了。我不知道爾傑的下落如何,報上既沒有提及,我也沒有去打聽。至於雪姨捲逃的案子,既然財產已不可能追回,我就不再去追究了。事實上,也沒有時間再讓我去管這些事了,我全心都在爸爸的身上。爸爸,在十一月初,就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但是,我知道他的神志依舊是清楚的。有時,他竭力想跟我說話,而徒勞的去蠕動他的嘴唇,喉嚨里沒有聲音,舌頭無法轉動,瞪著的眼睛裡冒著火,我可以領略他內心是何等的焦灼、不耐和憤怒。每當這種時候,我就恨不得代他說話,恨不得有超人的本領,能知道他想說些什麼。接著,他連蠕動嘴唇的能力都沒有了,只能轉轉眼珠,睜眼,及閉眼。我日日伴在爸爸的病床前面,看著生命緩慢的,一點一滴的,從他體內逐漸消失,這是痛苦而不忍卒睹的。有時,望著他瞪大眼睛想表示意思,我會無法忍耐的轉開頭,而在心中祈求的喊:「乾脆讓他死吧,乾脆讓這一切結束吧!這種情形是太殘忍,太可怕了!」十一月底,爸爸已瘦得只剩下一層皮,緊綳在骨頭上,他的濃眉凸出來,眼睛深陷,顳骨聳立。乍然一看,像極了一具骷髏。黑豹陸振華,歷史上有名的人物,曾叱吒風雲,打遍天下,而今,卻成了個標準的活屍,無能為力的躺在這兒等死!這就是生命的盡頭?未免太可悲了!意識和神志已經成為爸爸最大的敵人,僵硬的躺在那兒,而不能禁止思想,我可以想像他那份痛苦,整日整夜,他瞪著眼睛,腦子里在想些什麼?童年的坎坷?中年的跋扈?和老年的悲哀?這些思想顯然在折磨他,而一直要折磨到死,生命,到此竟成了負擔!一天,我倚在爸爸病床前面,看一本傑克倫敦的《海狼》,看到後面,我放下書來,瞪著爸爸發呆。傑克倫敦筆下的「海狼」是一個何等頑強的人物,爸爸也是,不是嗎?可是,再頑強的生命也斗不過一死!一時間,我對生命充滿了疑惑和玄想,怔怔的落進了沉思里。
爸爸的眼珠轉動得很厲害,顯然他又在想著表示什麼了,我俯近他,他立即定定的望著我,眼睛是熱烈而渴切的。我端起了小茶幾上的茶杯,這是每次他望著我時唯一可表示的要求,用小匙盛了開水,我想喂給他喝。但,他憤憤的閉上了眼睛,我弄錯他的意思了。放下杯子,我苯拙而無奈的問:
「你要什麼?爸爸?」他徒勞的瞪著我,眼珠瞪得那麼大,有多少無法表達的意思在他心中洶涌?我努力想去了解他。但,失去了語言做人與人之間的橋梁,彼此的思想竟然如此難以溝通!我獃獃的瞪著他,毫無辦法了解他。
「你有痛苦嗎?爸爸?你哪兒不舒服嗎?」
他的眼睛噴著火,狂怒的亂轉一陣,他已經生氣了。我皺皺眉,緊接著問:「你想知道什麼事嗎?我一件件告訴你,好不好?」
於是,我坐在他的床邊,把我所知道的各人情況,一一告訴他:雪姨的判刑,夢萍已出院,爾豪在半工半讀……種種種種。當然,我掩飾了壞消息。像房子已賣掉,爾豪住在貧民窟里,夢萍,據說身體一直很壞,以及書桓的離我而去。但,當我說完之後,爸爸依然徒勞的轉著眼珠,接著,他失望的閉上了眼睛,我知道,我始終沒有弄清楚他的意思。
我倚床而立,默然的凝視著他。他希望告訴我什麼,還是希望我告訴他什麼?但願我能了解他!過了一會兒,我看到有水份從他的眼角滲了出來,沿著眼尾四散的皺紋流下去。我大吃一驚,這比任何事都震動我!陸振華!不,他是不能哭的,不能流淚的!他是一隻豹子,頑強的豹子,他不能流淚!我激動的喊:「爸爸!」他重新睜開眼睛,那濕潤的眼睛清亮如故,年輕時,這一定是一對漂亮的眼睛!是了,爾豪曾說我有一對爸爸的眼睛,事實上,爾豪也有對爸爸的眼睛!現在,當我面對著爸爸,如同對著爾豪和我自己的眼睛。我心緒激盪,而滿腹凄情,這一刻,我覺得我是那樣和爸爸接近。
爸爸潮濕的眼珠悲哀的凝注在我的臉上,我倚著床,也悲哀的望著他。那一整天,他都用那對潮濕的眼睛默默的跟蹤著我。晚上,我疲倦的回到家裡,聽到一陣鋼琴聲,彈奏得並不純熟,不像是媽媽彈的。我敲敲門,琴聲停了。給我開門的是方瑜!我驚異的說:「好久沒看到你!」方瑜笑笑,沒說話,我們上了榻榻米,方瑜倚著鋼琴站著,微笑的說:「依萍,你一定會嚇一跳,我要去做修女了!」
「什麼?」我不相信我的耳朵。
「下星期天,我正式做修女,在新生南路天主堂行禮,希望你來觀禮。」「你瘋了。」我說。「一點都不瘋!」「大學呢?」「不念了!」「為什麼要這樣?」「活在這世界上,你必須找一條路走,是不是?這就是我找的路!此後,我內心只有平靜。只有神的意志,再也沒有沖突、矛盾、慾望和苦悶!」
「你不是為信教而信教!你是在逃避!」我大聲說:「你想逃避自己,逃避這個世界,逃避你的感情!」
「或者是的!」她輕輕說。
我抓住她的手,懇切的說:
「方瑜,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什麼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呢?」她問。
我茫然了。感到人生的彷徨,生命的空虛,這不是我的力量所能解決的了。「我不知道。」我低聲說。
「你用你的方法解決你的問題。」方瑜說:「我要請問你一句,你解決了嗎?」我不語。方瑜說:「你只是製造了更多的問題。」
「說不定你也會和我一樣。」我說。
她笑了笑。我說:「不要!方瑜,你應該讀完大學……」
「大學里沒有我要的東西!」
「修道院里就有了嗎?」我有些生氣的說:「據我所知,你要的是愛情!」「那是以前,現在,我要找出人生的一些道理來……」
「我保證你在修道院里……」
「依萍!」她叫。我望著她,於是,我知道,我是不可能改變她了。沉默了一陣,我握住她的手,輕輕說:
「希望你快樂!」「我也同樣希望你。」她說。
我們對望著,彼此凄苦的笑了笑。我明白,我們都不會再快樂了!我們是同樣的那種人,給自己織了繭,就再也鑽不出來。第二天早晨,我和平常一樣到醫院里去。一路上,我想著方瑜,想著她的放棄大學而做修女,想著我自己,也想著爸爸,心裡迷迷茫茫的。走進爸爸的病室,我筆直的向爸爸的病床走去,心裡還在想著那紛紛雜雜的各種問題。直到我已經走到了病床前面,我才猛然收住了腳步,獃獃的面對著床,不信任的睜大了眼睛,那張爸爸睡了將近四個月的病床,現在已經空空如也了。「陸小姐!」一位護士小姐走了過來,把手同情的壓在我的肩膀上,四個月來,我和她們已經混熟了。
我依然動也不動的站著,腦子里糊塗得厲害,也空洞得厲害,凝視著那張床,我竟然無法思想,我不能把爸爸和空床聯想在一起。我努力想集中我亂紛紛的思緒,可是,腦子是完全麻木的。「陸小姐,看開一點吧,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護士小姐的話從我身邊輕飄飄的掠過去,遲早會來的,什麼東西遲早會來的?爸爸?空床?於是,我腦中一震,清醒了,也明白了。我深吸了口氣,緊緊的盯著那張床,這一天終於來了,不是嗎?爸爸,他走完這條路了,他去了。
我仍舊站著不動,護士小姐拍拍我的肩膀,忍不住的再叫了一聲:「陸小姐!」我甩甩頭,真的清醒了。咬了咬嘴唇,我聽到我自己的聲音在低低的,酸澀的問:
「什麼時候的事?」「昨天夜裡三點鍾,他去得很平靜。」
是嗎?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平靜?有誰能明白他在臨死的一剎那有些什麼思想?我里立著,眼淚慢慢的涌進了我的眼眶,迷糊了我的視線,又沿著面頰流下來,滴在我的衣襟上面。我緩緩的走上前去,低頭望著那張爸爸睡過的床,現在,這床上已經換上了干凈的被單和枕頭套,我卻依稀覺得爸爸仍然躺在上面。我在床沿上坐下來,輕輕的用手撫摸著那個枕頭,新換的枕頭套漿得硬而挺,被單是冷冰冰的。我垂下頭,用只有我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凄然的輕喚了兩聲:
「爸爸。爸爸。」就在這兩聲甫叫出口,我覺得心中一陣翻攪,一慟而不可止。我緊緊抓住那枕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痛哭失聲。在我自己的痛哭里,我第一次衡量出我對爸爸的愛,我始終不肯承認的那份愛,竟那麼深,那麼切,而又那麼強烈!我哭著,在奔流的淚水中,在我翻騰的愁苦裡,許多我強迫自己忘記,我禁止自己思索的事也都同時勾了出來,離我而去的書桓,因我而死的如萍……一時間,我心碎神傷,五內俱焚。
我哭了很久,彷佛再也止不住了。在這一刻,我竟渴望能對爸爸再講幾句話,只要幾句!我將告訴他,我愛他,我是他的女兒,我從不恨他!是嗎?我恨過他嗎?我詛咒過他嗎?我把他當仇人看過嗎?是的,一直是如此,不是嗎?直到他死,他何嘗知道我愛他?我自己又何嘗知道?我只熱中於報復他。爸爸,終於去了。他一生沒有得到過什麼,甚至得不到一個女兒!「陸小姐,人已經死了,哭也沒有用了!別太傷心吧!」護士小姐在一邊勸著我。沒有用了!我知道!一切的懊悔也都沒有用了!我並不是哭爸爸的死,我哭我自己的糊塗,哭我曾經擁有而又被我拋擲掉的許許多多東西!於是,我想起昨天,爸爸和我說話的嘗試,他已經預知他要死了?他希望我告訴他什麼?我永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了!「我能再見爸爸一面嗎?」我收住了眼淚問。
護士小姐點點頭,當我跟著護士向太平間走時,我聽到病房裡有一個病人嘆著氣說:
「好孝順的一個女兒!」
好孝順的一個女兒?我是嗎?我對爸爸做過些什麼?好孝順的一個女兒!我是嗎?這世界是太荒謬,太滑稽了!
爸爸靜靜的躺在太平間里,我望著他那一無表情的臉,昨天,他還能對我轉轉眼珠,睜眼閉眼,而今,他什麼都不會了。這就是死亡,一切靜止,一切消滅,苦惱的事,快樂的事,都沒有了。過去的困頓,過去的繁華,也都消失了。這就是死亡,躺在那兒,任人凝視,任人傷感,他一切無知!誰能明白這個冰冷的身子曾有一個怎樣的世界?誰能明白這人的思想和意志也曾影響過許多人?現在,野心沒有了,慾望沒有了,愛和恨都沒有了!只能等著化灰,化塵,化土!
我大概站得太久了,護士小姐用白布蒙起了爸爸的臉,過來牽著我出去。我已經收束了淚痕,變得十分平靜了。走到樓下帳房,我以驚人的鎮定結算了爸爸的醫葯費。
付了爸爸的醫葯費,我只有一萬多塊錢了,大概剛剛可以夠辦爸爸的喪事。媽媽聽到爸爸的噩耗之後,一直十分沉默,她的一生,全受爸爸的控制和戕害,我相信她對爸爸的死自不會像我感到的那樣慘痛。因而,在她面前,我約束自己的情緒。夜裡,我卻對著黑暗的窗子啜泣,一次又一次的喊:「爸爸!爸爸!爸爸!」
在那不眠的夜裡,我哭不盡心頭的悲哀,也喊不完衷心的懺悔。我決心把爸爸葬在如萍的墓邊。下葬的前一天,我在報上登了一則小小的訃聞,爸爸的一生,仇人多過友人,我猜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真正憑吊他。因此,我自作主張,廢掉了開吊的儀式,只登載了安葬的日期、地點及時間。另外我寄了一個短簡給爾豪。這是十一月末梢,寒意已經漸漸重了。站在墓地,我四面環顧,果然,我登的訃聞並沒有使任何一個人願意在這秋風瑟瑟的氣候里到這墓地來站上一兩小時。人活著的時候,盡管繁華滿眼,死了也只是黃土一堆了。人類,是最現實的動物。爾豪和夢萍來了,好久以來,我沒有見到夢萍了,一身素服使她顯得十分沉靜。她和爾豪都沒有穿麻衣,我成了爸爸唯一的孝女了。爾豪對我走來,低聲說:
「我接到消息太晚,我應該披麻穿孝!」
「算了,何必那麼注重形式?如此冷清,又沒有人觀禮!」我說,眼睛濕了。爸爸,他死得真寂寞。
我看看夢萍,她蒼白得很厲害,眼圈是青的。我試著要和她講話,但她立刻把眼睛轉向一邊,冷漠的望著如萍的墳,如今,這墳上已墓草青青了。我明白她在恨我,根本不願理我,於是,我也只有掉轉頭不說話了。
又是媽媽撒下那第一把土,四個月前,我們葬了如萍,四個月後,我們又葬了爸爸。泥土迅速的填滿了墓穴,我站著,寂然不動。媽媽站在我身邊,當一滴淚水滴在泥地上時,我分不清楚是我的還是媽媽的,但我確知,媽媽在無聲的低泣著。墓穴填平了,一個土堆在地上隆了起來,這就是一條生命最後所留下的。我挽住媽媽向回走,走了幾步,我猛的一震,就像觸電般的呆住了,怔怔的望著前面。
在一株小小的榕樹下面,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青年正木然佇立著。這突然的見面使我雙腿發軟,渾身顫栗,終於,我離開了媽媽,向那榕樹走了兩步,然後,我停住,和那青年彼此凝視。我的手已冷得像冰,所有血液都彷佛離開了我的身體,我猜我的臉色一定和前面這個人同樣蒼白。
「書桓,」終於,還是我先開口,我的聲音是顫動的。「沒想到你會來。」「我看到了報紙。」他輕聲而簡短的說,聲音和我的一樣不穩定。「我以為你已經出國了。」我說,勉強鎮定著自己,我語氣客氣而陌生,像在說應酬話。
「手續辦晚了!」他說,同樣的疏遠和冷淡。
「行期定了嗎?」「下個月十五日。」「飛機?」「是的。」我咬咬嘴唇,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半天,我才想出一句話:「現在去不是不能馬上入學嗎?」
「是的,准備先做半年事,把學費賺出來,明年暑假之後再入學。」我點點頭,無話可說了。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我身邊,面對著書桓,她顯得比我更激動。這時,她渴切的說話了:「書桓,走以前,到我們家來玩玩,讓我們給你餞行,好嗎?」「不了,謝謝您,伯母。」何書桓十分客氣的說:「我想用不著了。」「答應我來玩一次。」媽媽說,聲音里帶著點懇求味兒。
「我很抱歉……」何書桓猶豫的說,眼光縹緲而凝肅的落在如萍的墓碑上,那碑上是當初何書桓親筆寫了去刻的幾十簡單的字:「陸如萍小姐之墓」。
我很知道,媽媽在做徒勞的嘗試,一切去了的都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現在,我和書桓之間又已成陌路,舊時往日,早已飛灰湮滅,我們永不可能再找回以前的時光了。如萍的影子沒有放鬆我們,她將一直站在那兒——站在我與他之間。我凄苦的佇立著,慘切的望著他,在他憔悴與落寞的神態里,我可以看到自己的惶然無告。我們手攜手的高歌絮語,肩並肩的郊原踏青,彷佛已是幾百年前的事了!看到媽媽還想再說話,我不由自主的打斷了媽媽,用幾乎是匆遽的語氣說:
「那麼,書桓,再見了。你走的那天,我大概不能去送行了,我在這里預祝你旅途愉快。」「謝謝你,依萍。」「希望將來,」我頓了一下,鼻子里湧上一陣酸楚,聲音就有些哽咽了:「我們還有再見面的一天。」
「我相信——」他也頓了頓,嘴唇在顫抖著。「總會有那一天的。」是嗎?總會有那一天嗎?那時候,他將攜兒帶女的越海歸來。我呢?真的會已是「綠葉成蔭子滿枝」嗎?我的喉嚨收緊了,眼光模糊了,我無法再繼續面對著他。匆匆的,我說了一句:「再見了,書桓。」「再見。」他的聲音那麼輕,我幾乎聽不見。挽住了媽媽,我像逃走似的向下沖去。我看到爾豪去和何書桓打招呼,這一對舊日的同學,竟牽纏了這么復雜的一段故事,他們還能維持友誼嗎?我不想再去研究他們了。拉住媽媽,我們很快的向下走去,秋風迎面撲來,我的麻衣隨風飛舞,落葉在我面前飄墜,我從落葉上踏過去,從無數的荒墳中踏過去。爸爸,他將留在這荒山之上了!盡管他曾妻妾滿堂,兒女成群,但他活得寂寞,死得更寂寞。山下停著我們的車子,我讓媽媽先上了車。旁邊有兩輛出租汽車,大概分別是爾豪和書桓坐來的。我倚著車門,沒有立即跨進去,抬頭凝視著六張犁那荒煙彌漫的山頭,我悵然久之。然後,爾豪和夢萍從山上下來了,何書桓沒有一起下來,他還希望在山上找尋什麼?還是憑吊些什麼?爾豪對我走了過來,家庭的變故使他改變了很多,他好像在一夜間成熟持重了。往日那飛揚浮躁的公子哥兒習氣已一掃而空。站在我面前,他輕聲說:「很抱歉我沒有幫到忙。」
我知道他指的是爸爸的喪事,就黯然的說:
「沒有開吊,一切都用最簡單的辦法,人死了一切也都完了,我沒有力量也不必要去注意排場。」
「是的。」他說。停了一會兒,我問:「雪姨怎樣?」「在監獄里。」他說:「我把爾傑送進了孤兒院,我實在沒力量來照顧他。」我點點頭,他也點點頭說:
「再見吧!」他剛轉過身子,夢萍就對我走了過來,她的面色依然慘白,眼睛裡卻冒著火,緊緊的盯著我,有一股兇狠的樣子。站在我的面前,她突然爆發的惡狠狠的對我嚷了起來:
「依萍,你得意了吧?你高興了吧?你一手拆散了我們的家,你逼死了如萍,逼走了媽媽,又促使了爸爸提早結束了他的生命,你勝利了!你報復成功了!你應該放一串鞭炮慶祝慶祝!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是誰供給警察局的情報,你把我母親送進了監獄,把我的弟弟送進了孤兒院!你偉大!你的毒辣簡直是人間少有!一年之間,你顛覆了我們整個的家庭!使我和哥哥無家可歸!我告訴你,依萍!我不像哥哥那樣認命,怨有頭,債有主,我不會饒你!我告訴你!我化成灰也要報今天的仇!我永不會原諒你!記住你給了我們些什麼,將來我會全體報復給你!你記住!你記住!你記住!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們之間的債還沒有完,我會慢慢的找你來算。……」「走吧!夢萍!」爾豪把夢萍向汽車里拉,夢萍一面退後,一面還在狂喊:「你是條毒蛇,是個惡魔,是個劊子手!我不會饒你!如萍的陰魂也不會饒你!你去得意,去高興吧!我總有一天要讓你明白我陸夢萍也不是好欺侮的,你等著看吧……」
爾豪已經把她拖進了車子,同時,她那輛車子立即開動了。但,夢萍把頭從車窗里伸了出來,在車子揚起的塵霧和馬達聲中,又高聲的對我拋下了幾句話:
「依萍!記住我們之間的債還沒有完,你看看你手上有多少洗不幹凈的血污!」他們的車子去遠了。我上了車,叫司機開車。一路上,我和媽媽都默默無言。夢萍那一段話,媽媽當然也聽得很清楚,但她什麼都沒有表示。我愣愣的望著車窗,望著那塵土飛揚的道路,心底像壓著幾千幾萬的石塊,沉重、迷惘得無法透氣。「我們之間的債還沒有完」,是嗎?還沒有完?到哪一天,哪一月,哪一年?這筆債才能算清楚?「你看看你手上有多少洗不幹凈的血污!」是嗎?我的手上染著血嗎?我做了些什麼?我到底做了些什麼?媽媽把她的手壓在我的手背上了,我轉過頭來望著她,她正靜靜的凝視著我。她的眼睛那樣寧靜安詳!她怎能做到心中沒有仇恨、怨懟與愛憎?我把頭靠過去,一時間,覺得軟弱得像個孩子,我低低的說:「哦,媽媽,但願我能像心萍。」
媽媽攬住了我,什麼話都沒說。
回到了家裡,我走進房內,蓓蓓正躺在鋼琴前面,用一對懶洋洋的眸子望著我,如萍的狗!我在鋼琴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如萍,夢萍,依萍……我們的名字里都有一個共同的字,血管里都有二分之一相同的血液!可是,「我們的債還沒有完」!我打了一個寒噤,夢萍,和我有二分之一相同血液的人!鋼琴上那幾個雕刻的字又躍入了我的眼簾:

「給愛女依萍
父陸振華贈×年×月×日」

我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那幾個字,「愛女依萍」!我把頭仆在琴上,琴蓋冷而硬,我閉上眼睛,輕輕的喊:
「爸爸,哦,爸爸!」但是,他再也聽不到我叫他了。
15
坐在那庄嚴肅穆的教堂里,我望著方瑜正式成為一個修女。那身白色的袍子裹著她,使她看來那樣縹緲如仙,彷佛已遠隔塵寰。在神父的祈禱念經里,在小修生的唱頌里,儀式庄嚴的進行著。方瑜的臉上毫無表情,自始至終,她沒有對旁觀席上看過一眼。直到禮成,她和另外三個同時皈依的修女魚貫的進入了教堂後面的房間。目送她白色的影子從教堂里消失,我感到眼眶濕潤了。
我看到她的母親坐在前面的位子上低泣,她的父親沉默嚴肅的坐在一旁。方瑜,她彷徨過一段時間,在情感、理智和許多問題中探索,而今,她終於選擇了這一條路,她真找對了路嗎?我茫然。可是,無論如何,她可以不再彷徨了,而我仍然在彷徨中。我知道,我決不會走方瑜的路,我也不同意她的路,可是,假若她能獲得心之所安,她就走對了!那我又為什麼要為她而流淚?如果以宗教家的眼光來看,她還是「得救」了呢!人散了,我走出了教堂,站在陰沉沉的街道旁邊。心中迷惘惆悵,若有所失,望著街車一輛輛的滑過去,望著行人匆匆忙忙的奔走,我心中是越來越沉重,也越來越困惑了。人生為什麼充滿了這么多的矛盾、苦悶和困擾?在許多解不開的糾結和牽纏之中,人到底該走往哪一個方向?
有一個人輕輕的拉住了我的衣袖,我回過頭來,是方伯母。她用一對哀傷的眼睛望著我說:
「依萍,你是小瑜的好朋友,你能告訴我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嗎?我是她的母親,但是我卻不能了解她!」
我不知該怎樣回答,半天之後才說:
「或者,她在找尋寧靜。」
「難道不做修女就不能得到寧靜嗎?」
「寧靜在我們內心中。」方伯伯突然插進來說,口氣嚴肅得像在給學生上課。他頭發都已花白,手上牽著方瑜的小妹妹小琦。「不在乎任何形式,一襲道袍是不是可以使她超脫,還在於她自己!」我聽著,猛然間,覺得方伯伯這幾句話十分值得回味,於是,我竟獃獃的沉思了起來。直到小琦拉拉我的手,和我說再見,我才醒悟過來。小琦天真的仰著臉,對我揮揮手說:
「陸姐姐,什麼時候你再和那個何哥哥到我們家來玩?」
我愣住了,什麼時候?大概永遠不會了!依稀恍惚,我又回到那一天,我、方瑜、何書桓,帶著小琦徜徉於圓通寺,聽著鍾鼓木魚,憧憬著未來歲月。我還記得何書桓曾怎樣教小琦拍巴巴掌:「巴巴掌,油餡餅,你賣胭脂我賣粉……」多滑稽的兒歌內容!「倒唱歌來順唱歌,河裡石頭滾上坡……」誰知道,或者有一天、河裡的石頭真的會滾上坡,這世界上的事,有誰能肯定的說「會」或「不會」?
方伯母和小琦不知何時已走開了,我在街邊彷彿已站了一個世紀。拉攏了外套的大襟,我向寒風瑟瑟的街頭走去。天已經相當冷了,冰涼的風鑽進了我的脖子里。我豎起外套的領子——「你從不記得帶圍巾!」是誰說過的話?我摸摸脖子,似乎那條圍巾的余溫猶存。一陣風對我撲面卷來,我瑟縮了一下,腳底顛躓而步履蹣跚了。
一年一度的雨季又開始了。十二月,台北市的上空整日整夜的飛著細雨,街道上是濕漉漉的,行人們在雨傘及雨衣的掩護下,像一隻只水族動物般蠕行著。
雨,下不完的雨,每個晚上,我在雨聲里迷失。又是夜,我倚著鋼琴坐著,琴上放著一盞小台燈,黃昏的光線照著簡陋的屋子。屋角上,正堆著由「那邊」搬來的箱籠,陳舊的皮箱上還貼著爸爸的名條「陸氏行李第×件」,這大概是遷到台灣來時路上貼的。我凝視著那箱子,有種奇異的感覺緩緩的由心中升起,我覺得從那口箱子上,散發出一種陰沉沉的氣氛,彷彿爸爸正站在箱子旁邊,或室內某一個看不見的角落裡。我用手托著頭,定定的望著那箱子,陷入恍惚的沉思之中。「依萍!」一聲沉濁的呼喚使我吃了一驚,回過頭去,我不禁大大的震動了!爸爸!正站在窗子前面,默默的望著我。一時間,我感到腦子里非常的糊塗,爸爸,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窗前呢?我仰視著他,他那樣高大,他的眼睛深深的凝注在我的臉上,似乎有許多許多要說而說不出來的話。
「爸爸,」我囁嚅著。「你……你……怎麼來的?」
爸爸沒有回答我,他的眼睛仍然固執的,專注的望著我,彷佛要看透我的身子和心。
「爸爸,你……有什麼話說?」
爸爸的眼光變得十分慘切了,他盯著我,仍然不說話。但那哀傷的、沉痛的眼光使我心臟收縮。我試著從椅子里站起來,顫抖著嘴唇說:「爸爸,你回來了!為什麼你不坐下?爸爸……」
忽然間,我覺得我有滿心的話要向爸爸訴說,是了,我明白了,爸爸是特地回來聽我說的。我向他邁進了一步,扶著鋼琴以支持自己發軟的雙腿。我有太多的話要說,我要告訴他我內心的一切一切……我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好半天,才掙扎的又叫出一聲:
「爸爸!」可是,爸爸不再看我了,他的眼光已從我身上調開,同時,他緩緩的轉過了身子,面對著窗子,輕飄飄的向窗外走去。我一驚,他要走了嗎?但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他怎麼能就這樣走呢?他這一走,我如何再去找到他?如何再有機會向他訴說?不行!爸爸不能走!我絕不能讓他這樣走掉,我要把話說完才讓他走!我追了上去,急切的喊:
「爸爸!」爸爸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繼續向窗外走去,我急了,撲了過去,我喊著說:「爸爸!你不要走,你不能走!我要告訴你……我要告訴你……」我嘴唇發顫,底下的句子卻無論怎樣也吐不出來。心裡又急又亂,越急就越說不出話來,而爸爸已快從窗外隱沒了。「不!不!不!爸爸,你不要走!你等一等!」我狂叫著:「我有話要告訴你!」急切中,我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一把抓住爸爸的衣服。好了,我已經抓牢了,爸爸走不掉了。我死命握緊了那衣服,哭著喊:「爸爸,哦,爸爸!」我抓住的人回過頭來了,一張慘白的臉面對著我,一對大而無神的眸子正對我凄厲的望著,我渾身一震,鬆了手,不由自主的向後退,這不是爸爸,是如萍!我退到鋼琴旁邊,倚著琴身,瑟縮的說:「你……你……你……」
如萍向我走過來了,她的眼睛哀傷而無告的望著我,我緊靠著鋼琴,如萍!她要做什麼?我已經失去書桓了,你不用來向我討回了,我早已失去了,我咬住嘴唇,渾身顫栗。如萍走到我面前了,她站定,凝視著我。然後,她張開嘴,不勝凄然的說:「依萍,你比我強,我不怪你,我只是不甘心!」
「如萍!」我輕輕的迸出了兩個字。
「我不怪你,」她繼續說:「我真的不怪你,你對我始終那麼好,我們一直是好姐妹,是不是?」
我咬緊了嘴唇,咬得嘴唇發痛,哦,如萍!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你們為什麼要玩弄我?為什麼——」
她繼

Ⅲ 我的朋友很少小說結局

辛樹和男主分手,星奈追著男主考上同樣大學,男主也沒厭煩,估計是在一起了,理科是朋友,夜空去做星奈的管家了。

電視動畫《我的朋友很少》改編自日本輕小說家平坂讀原作的同名輕小說。

漫畫雜志《月刊Comic Alive》2011年4月號(2月26日發售)上最初發表了《我的朋友很少》廣播劇CD化的決定,廣播劇CD隨原作小說第6卷特裝版(2011年5月25日發售)同捆推出[1-2]。就在廣播劇CD推出之前。

故事簡介:

故事主要講述了就讀於聖克羅尼亞學園高中部的混血兒羽瀨川小鷹,在某一天看到了美少女三日月夜空一個人愉悅地說著話,之後兩人便開始聊起關於如何交朋友的話題。

而沒想到夜空建立了一個以交朋友為目的問題社團──鄰人部,各種問題美少女先後申請入社。就這樣這部殘念系青春戀愛喜劇拉開帷幕了!

Ⅳ 急求~有關蘇童《米》這部長篇小說的介紹與評論~!

民以食為天,蘇童的一部《米》講述了主人翁五龍擺脫飢餓貧困的人生歷程,伴著一個家族三代人的頹敗,鄉村與都市的糾纏與沖突,隨著食慾的滿足而又落入性慾的陷阱。五龍為「米」而來,也終於死於回鄉火車的米堆上。整部長篇充滿著可閱讀的快感,且不乏深層的寓意。有評論家稱之為「一半是歷史,一半是寓言」,又有稱之為一部精緻的具有中國傳統特色的「米雕」。總之,《米》是蘇童為數不多的長篇中最值得重視的一部小說。
解構"性本善"
---讀蘇童長篇小說<<米>>

閱讀文本:

《米》蘇童江蘇文藝出版社 91年1版 93年2次印

提要:

讀蘇童的長篇小說<<米>>,我彷彿被拋進了人類原始雜亂狀態的世界、一個宿命到只有悲劇存在的世界。最讓我震撼的是小說中人物身上暴露的人性惡和瘋狂的復仇行為。蘇童在他架構的空間里把人類所潛在種種"惡"血淋淋的擺在我們面前,讓我們的靈魂無處遁逃.世界始終那麼丑惡那麼混亂不堪,雖然我們希望它朝著它的反方向前進。<<米>>被評論家稱為"一半是歷史,一半是寓言,一部精緻的具有中國傳統特色的「米雕」.總之,《米》是蘇童為數不多的長篇中最值得重視的一部小說。

正文:

想去讀蘇童是因為郭敬明.他在一篇文章里寫到了推崇備至的幾個作家張愛玲,王安憶,安妮寶貝,還有蘇童.大致是說:不知道一個男人的文筆可以那樣華美凄艷,晦暗頹敗,把沁入心脾的人性中那極端的惡描繪的那樣淋漓盡致.蘇童的名字就一直在腦中縈繞,常常會想是怎麼樣的作家和文字呢?大一第一次到圖書館借的書就是蘇童的<<米>>,開始了對蘇童及其文字的解讀.

蘇童《米*序言》:<<米>>是我的第一個長篇小說,1990年冬天寫到1991年春天。朋友們不難發現這是一個遠離作者本人的故事。我想這是我第一次在作品中思考和面對人及人的命運中黑暗的一面。這是一個關於慾望、痛苦、生存和毀滅的故事,我寫了一個人有輪回意義的一生,一個逃離飢荒的農民通過火車流徙到城市,最後又如何通過火車回歸故里,五十年異鄉飄泊是這個人生活的基本概括,而死於歸鄉途中又是整個故事的高潮。我想我在這部小說中醉心營造了某種歷史,某種歸宿、某種結論。

文學作品可以反映現實,這種反映可以是把現實復制出來, 也可以一種超越的方式表現出來.可我們讀《米》卻無法分清它是怎樣的一種現實。它不會是作者所能實實觸及到的現實,蘇童卻把從未經歷過的事寫得活靈活現,入木三分.雖然蘇童一直強調說:"寫《米》是為了解開少年期特有的叛逆、喊叫和尋死覓活的情結,說直白一點就是自己當時內心的需要。自己要顛覆的東西也很多,被認定的人性、道德,還有人物、人與人的關系以及故事進展等方面。寫這部小說對自己而言就像一次極限體驗,也像蜘蛛織網一樣自然而然的流泄。」作者的自我解讀是想說明他的小說世界是建造在內心基礎之上虛構,但若說是虛構的現實,又那麼真實的撞擊著我們的感覺。文本雖然給我們建構的一個歷史的空間,但它的時間似乎是缺失的。用朱棟霖的話說:是脫離那個意識形態本真的歷史,就是「歷史」的一種崩潰和頹敗狀態。

首先覺得它不同於以前所讀的小說的地方,是裡面沒有所謂正面人物。小說的主人翁五龍,綺雲是沉淪和墮落的象徵,裡面所有的人物都是變態的,都是人生的失敗者。

文本里出現一個」楓揚樹故鄉「,似乎只有這個地方是五龍懷念的地方,是一片存在著真善美的地方,是五龍的故鄉抑或是人性的故鄉。後來,看了蘇童大量的作品,才知道「楓揚樹故鄉」和"香椿樹街「是蘇童建構的兩個歷史空間,是一個世界的兩側,一側是鄉村一側是城市。在這兩個世界中,蘇童給我們虛構的故事次第上演。

<<米>>是蘇童拆解陳舊的歷史文本,進行重新的拼合,以實現原有意義的解構。

《米》中所有意象傳達出來的都是醜陋和罪惡。五龍的淪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在楓揚樹故鄉忍飢挨餓的日子,在逃離故鄉的路上,在被阿寶踩在腳下讓他叫爸爸的時候,還是在馮老闆店裡被壓迫的時候?誰能說清楚呢!

逃離楓揚樹故鄉,五龍是為了爭取生存的機會;忍受別人施加的種種侮辱,是為了爭取生存的機會;對所有人的瘋狂報復也是為了爭取生存的機會``````五龍所有行為,都是想要生存下去,生存的更好。對此,他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在混亂丑惡的世界中,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中想要生存下去,別人自然要有所取,可是五龍給的起嗎?

人性的惡在小說中暴露無疑,蘇童似乎又把它極力誇張了。某個年代加諸在作者身上的特殊印記,作者特定年齡所有的心裡叛逆,以一種震撼人心的方式展現出來,是為了讓我們側目嗎!

《米》中的女主人翁--織雲和綺雲,同樣脫離不了惡的命運。不同的性格,卻同樣被扭曲,以不同的方式沉淪著!

妹妹織雲,美麗,大膽,墮落。當她還是少女的時候,就可以為了一件皮裘出賣肉體,註定了其命運的悲劇性。被六爺玩弄後,又不甘寂寞與阿寶通姦,被五龍撞見,在仇恨和嫉妒中告訴了六爺。織雲的命運改變了,五龍的命運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都改變了,但這種改變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宿命。當織雲慘死在大火中時,似乎一切都結束了,殊不知,一切才剛剛開始,新一輪的命運轉輪啟動了。

姐姐綺雲,禁慾,古板,暴躁。她憎惡丑惡骯臟的世界,憎惡身邊所有的人。可以說她最有希望成為正義的化身,可是蘇童不這樣去安排,綺雲的性格依然是變態扭曲的。她憎惡污濁,卻不同情善良。她把妹妹看成魔鬼的化身,從一開始就厭惡五龍。他嗅到了妹妹和五龍身上的罪惡和強烈的復仇氣息。她了解五龍的陰鷙,從父親收留五龍開始,她就想盡一切辦法趕走五龍。可是從內心深處,她對五龍卻是充滿深深的恐懼。然而她最終和五龍結合,幾乎生活了一輩子,而且還有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世界在一種混亂的秩序下一如既往的存在,雖然在這個世界裡,人與人之間,沒有親情,愛情等等人類的所有情感,甚至連一點溫情都沒有,有的只是慾望和仇恨.

有時候覺得對織雲的同情要比綺雲多的多。

五龍的人性被一步步扭曲,一輩子都在爭取生存和復仇中度過。那蘇童想告訴我們什麼呢?

從心理學方面講,五龍的性格是因著他種種的遭際而變態的。人性中存在的真善美在他的內心尋不到半點了。特別是讀到五龍性變態的描寫,把人的原始慾望推入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慾望是萬惡之緣。

」米「是書名,也是作品的重要意象。五龍對米的痴狂達到了一種變態的程度,五龍對米有近似於宗教般的狂熱的崇拜,他認為米是世界上最干凈最聖潔的東西.他喜歡詛嚼生米,喜歡赤身裸體的躺在米堆里。他最大的願望,也可以說活著的終極意義,就是把很多很多米拉到他的」楓揚樹故鄉」。這可能和他一直處於飢餓狀態有關,但除了他自己,別人永遠無法理解。

在毀滅別人和自我毀滅之後,五龍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金錢,權利,女人以及很多很多大米。當五龍拖著潰爛的身體,帶著整整一火車大米啟程回」楓揚樹故鄉「時,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結束了。躺在米堆里,五龍的神思飛越自己的一生。最後的夢,是鄉親們看到那些大米後,狂歡的場面。似乎一個人一生的輪回到此完全結束了,五龍完成了他的宿命,蘇童完成了他所虛構的故事的高潮,而他的兒子,卻在等著他死去,撬下他滿口的金牙``````

看過《米》後好多天,內心和精神都處在一種急躁中。在蘇童給我們建構的文本中游離,審視他們也被他們審視.總覺得"楓楊樹故鄉"在某個地方,米店在某個地方,五龍,織雲,綺雲也在某個地方,過著他們混亂卻宿命的生活.

我試圖否定那些故事,否定那種生活存在的可能性.那應該只是蘇童建構的一個文本.
蘇童想在這個文本中告訴我們什麼呢?解構孟老夫子的"性本善"嗎?在一個混亂不堪的世界裡,在人們最原始的生存慾望中,本來就不存在"善"這個字.蘇童的小說世界裡,不管人之初是不是本善的,但無序的歷史空間和時間里,人們似乎只能惡行惡狀.如果你是他人的地獄,那麼他人也是你的地獄.但解構它又能給我們怎樣的啟示呢!當我們走進個這個文本卻無法走出來時,我們只能是莫名其妙的煩躁.又或許,我們跟本就沒有走進,就談不上走出了!
其實不管是蘇童對生存的思索還是他自己內心的需要,五龍的世界與我們無關,五龍的生活與我們無關.我們的生活在別處.丑惡只能在丑惡面前張狂,我們的靈魂有更深的層面,那是五龍所不知道的,也是蘇童所忽略的世界.蘇童從來不避諱說自己生活經歷的匱乏,所以他強調想像比生活更真實更美好。沒有一個作家的創作不是藉助想像進行的,只不過想像在作品中占的比例,每個作家都不會一樣而已。但像蘇童這樣把想像推到極致進行寫作的人也屬於奇才了.
有一點是肯定的,蘇童的文字是華麗的,語言是凄艷的,有著一種讓人著迷的狂放,憂傷以及絢麗的色彩,極富詩意.他的小說注重意境的營造,張力強,氛圍氣足,有著異常華麗詭異的想像力和流暢的敘事結構。他富有的是感受和感覺,但總是覺得在思想上則顯的多少有點貧乏,因為歷史和生活不僅僅是壓抑和痛苦的。蘇童的文字向來不晦澀,蘇童小說是一道美麗的陷阱,使初步者迷醉,使久留者後悔。最初的感受是一見鍾情般,但第一次遭遇蘇童是尷尬的.
2006.12.8

Ⅳ 我的朋友很少小說結局是什麼

夜空去了 星奈家裡當管家 未來會接替老管家吧 未來好像是很了不得的人 作者有說了什麼的 夜空之後就成了什麼內閣什麼的。 忘了。
星奈和小鷹考上同一所大學 小鳩和瑪麗亞成了好朋友
理科和倖存成了競爭對手 畢業後各自發展了一份事業 忘了是什麼了 看完有段時間了

然後理科和倖存之後 學校里有了個武士愛好者社團什麼的。。 和理科的科學社團也是對立的 這是他們畢業之後的事了 大致上就是這樣了 結局前 幸村和小鷹交往了一段時間 但是結局前分掉了 感覺上是爛尾了 當初還以為會和幸村在一起的。

Ⅵ 最強棄少結尾怎麼不明不白

因為被舉報,之前草草結局了,後來又在之前結局上做過補充。可以再去看。。。

Ⅶ 我的朋友很少小說結局是什麼聽說很爛

是全滅結局

Ⅷ 八分鍾的溫暖全文結局是什麼啊

賀新涼和顏澤最後在一起,顏海和柳溪川結婚,顏海成為了陽明中學的體育老師。

在劇中,顏海和柳溪川最後結婚,顏海的性格還是沒改依然直爽,見著老韓兩人就鬥嘴,大家都笑笑,回憶青春,顏澤似乎看見了正在打球的賀新涼。

校慶大家聚會,鄭老師發表感言說自己看著三班的孩子都變成國家棟梁,那是從里到外都激動開心,自己也知道當年讀書的時候,自己確實有點嚴格也知道大家的不滿,但是自己又確實是真心為大家好。

顏澤代表講話表示感謝,大家一起敬鄭老師。正巧蕭卓安來了視頻電話,看著大家都回去了很是羨慕只是工作太忙無法趕回,問起賀新涼的事情,顏澤瞬間失落,和蕭卓安也就匆匆道別。

顏澤失落的坐在一旁,又去坐了纜車,想起曾經的回憶,有句未喊出的話現在喊了出來:賀新涼,我喜歡你我好想你。賀新涼真的出現了,和顏澤相擁。

(8)米白的小說五少的結局擴展閱讀:

劇情簡介

《八分鍾的溫暖》改編自夏茗悠的同名小說。講述了高中女生顏澤和她的學霸同桌季霄、歡喜冤家賀新涼、女神好朋友顧夕夜幾人在陽明中學里,發生的許多動人的青春故事。

顏澤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她沒有絕麗的容顏,也沒有高挑的身姿,成績中上。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最好的朋友顧夕夜。顧夕夜是顏澤家的養女、顏澤的姐妹、顏澤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的生命不可承受之痛。夕夜不但漂亮、成績優異,還博學多才。

顧夕夜暗戀著賀新涼,也在默默羨慕著人緣極好的顏澤。她的驕傲並非本意,只是不知道如何可以像顏澤那樣融入大家。兩個看似親密的女孩,卻各懷心事,瘋狂想要成為像對方那樣的人。

終於,在經歷了一系列微不足道卻刻骨銘心的事之後,她們學會了認同自己、接納自己,也漸漸地成為了更好的自己。

Ⅸ 我的朋友很少,小說結局到底是什麼,是具體一點

全滅咯。。。夜空告白被發了戰友卡,小鷹跟理科告白被發了朋友卡,夜空到肉家去住,小鳩可以上高中了,幸村參選會長,找小鷹當推薦人,幸村本來和小鷹交往,結果後來因為xxoo的事情兩人還是分手了,最後夜空成了肉的管家,大家集體畢業,最後小鷹說:「我的朋友很少,但不是沒有」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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